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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已经蔓延到本省梧州市、柳州，新安三市，请市民们广屯食品，近期之内锁好大门，切莫外出。另，被新型狂犬病毒感染者行动笨拙、力气奇大、攻击力极强、嗜生肉和…人肉…呕…广播里隐隐传来呕吐声，片刻后那主持人又开始播：“请市民们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特别是体表有伤口的人…
紧急通知，此次新型狂犬病毒已经蔓延到本省梧州市…
一时间，整个宿舍一片寂静。李林雪反应过来，急冲出宿舍，已不见程知理的影子。
宿舍楼外的路灯没有开，整个学校笼罩住在黑夜里，一阵冷风吹过，李林雪打了个寒战，退回了宿舍里。
程知理紧了紧衣服，走到了学校大门口忽然，一阵灯光打进来，学校门口伸缩门开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开了进来，接着是十辆白色的防暴车，车身上还有硕大个“武警”。
程知理往人行道边退了退。打头那辆面包车直接开去了学校行政楼，其他的防暴车全部停在国旗杆前的广场上。所有的武警下了车，他们统一穿的迷彩，他们分成两队，拿狙击步枪的一队，拿突击步枪的一队。然后两队人两两组合，被领头的一毛二派去学校各个岗亭、宿舍楼、学校各门口。剩下的二十个人分成两大组，在学校里巡逻起来。
武警们分完之后那一毛二军官直接朝程知理这边过来了，气势很凶：“哎，那个女同学赶紧回宿舍去。”
程知理没有动，问：“病毒已经扩散到新安了吗？”
没等一毛二回答，他对讲机里就响了：“4组呼叫01，4组呼叫07。完毕”
“07收到。”
“西边一号岗亭一切正常。完毕”
“继续执勤，完毕”
“12组呼叫01，12组呼叫01。”
…
好不容易所有组汇报完，一毛二也没心情再管程知理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只问：你们学校安全科的人呢？”
“学校停课，他们都回家了，现在在学校的领导就只有那么几个。”程知理如实回答。“你还没有告诉我疫情。”
一毛二摆摆手：“你赶紧回宿舍去吧。”
程知理正要追问，这时，学校广播响了起来：
各位市民们好，我是新安市武警支队的队长，现在新型狂犬病毒已经蔓延到我市，请各位市民有车的在凌晨以后跟随警队去南州军区避难，没有车的市民准备好大量的食物在家中等待武警部队救援。另外，请各位市民随身不要携带过多的财物，尽最大可能收集食物，夜晚将门窗锁死。低楼一楼住户尽量往高层亲友家借住，遇到有大面积伤口的陌生人敲门千万不能开门。
接着这则广播重复播放，大概是录播吧。
程知理有些失神，如果季承到现在还没有到的话，会不会已经…程知理没有再想下去，追上往行政楼去的一毛二，问：“感染病毒后的症状是什么？为什么我怎么查都查不到？”
一毛二看了程知理一眼：“赶紧…”
“啊…”校门口右边的小树林里传来惨叫。
一毛二抬腿就跑，从掏出手枪，上了膛，还打开了保险，程知理见势不对，也跟着去了，不过她身体一向不好，跑不快，就连后来的巡逻小队都跑到他前面去了。
“砰”地一声枪响，林子里的尖叫声停止了。
等程知理赶到时，有好几个武警都扶着小树吐，吐得最狠的要属那个一毛二、他现在状态很不好，浑身的鲜血，不过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口。一个大一模样的女生呆坐在地上，衣服上也有血迹，显然是被吓傻了。等程知理绕过树丛看清楚时，她扶住旁边的小树，也差点吐出来。隔得相对较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武警，应对镇定，一个劲地打电话，明显在拨120。
大学里的小树林一般都是小情侣的约会圣地，这女生显然是来约会的。现在她的约+会对象正躺在地上，脖子不自然地扭曲着，睁着眼皮，一脸惊恐，脸上还沾着些泥土草屑。脖子、肩上、手臂上血肉模糊，锁骨处有明显的四个血洞，身下流了一滩血。很明显，那男生本来是面朝地倒下的，后来，一毛二赶到，把男生翻过来进行抢救，不过看这样子显然是抢救无效。男生的后面是一道栅栏，那栅栏的缝隙间卡着一米四左右男孩，或者说男孩的尸体。
学校的围墙用的栅栏并不高，只有两米半，每根栅栏之间的大概有10厘米的距离，成年人最多伸得进一条胳膊，而男孩看穿着还是个中学生，硬是把半个脑袋挤进了栅栏缝里，导致脸两侧的皮肤包括耳朵全部撕下，耷拉在脸上。他右眼处有一个弹孔，应该就是一毛二出的手，子弹从右眼进入，打爆了眼球重创了大脑，使得那死去。男孩嘴里鲜血淋漓，隐约可见几块碎肉。
程知理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生手臂、肩处，然后胃里开始翻腾。不过因为少年时期的特殊经历造就了她极强的适应行性和彪悍的内心。接着，程知理从背包里拿出水杯，喝了两口，就压下了胃里的不适。
此时，一毛二已经让巡逻的武警把男生的尸体往学校抬。被程知理拦了下来。
那一毛二脸色很不好：“你这女娃，赶紧回宿舍。”
程知理固执地站在男生的尸体前，说：“我已经是成年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学过法医，那具尸体，”程知理指着卡在栅栏里的人说“很不对劲。”
一毛二皱着眉毛：“那把你学生证拿过来看看。”
程知理笑“你见过有那个学生在自已学校里还随身带着学生证的？”
一毛二紧紧地皱着浓眉，随即，示意武警把尸体放下，又吩咐了一个人去行政楼报告支队长。
程知理对一毛二点头致意：“多谢。”随即从包里取出一双医用橡胶手套戴上。
先是细细地看了地上那男生的尸体，因为那男生主要的伤口都在背面，她又请求武警把人翻过来。男生的致命伤在脖子上，程知理用手拨开撕裂的皮肤和肌肉，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脖子上整块肌肉被撕开，颈动脉、气管整个被撕开。背上、胳膊上的其他伤口大部分也是撕裂状。程知理下意识地看向栅栏上卡的那具尸体，感觉脊背发寒，她深吸了两口气，站起身，掰开了尸体的嘴，掏出了几块碎肉。
程知理回过头问：“有袋子吗？”然后发现一群武警包括一毛二都神色怪异的看着她“怎么了？”接着，颠了颠手上的碎肉说“这可是证物，总得好好保管吧？”
没有一人过来接她手中的碎肉，一毛二看着程知理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傻坐在地上，吓得腿软的小女生，总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女大学生吧，至于程知理…一毛二有点汗颜，现在的女学生啊…想着冲一个瘦高个儿武警招了招手：“宁海。”
宁海本来扶着树吐着，听到命令马上并拢脚跟，立正答道“到！”
“过来把这个同学送回宿舍。”
“是！”宁海把步枪背上肩，去扶那女生，可那女生整个人如一滩烂泥一般，根本起不来，宁海干脆把女生横抱起来，径直走了。
一毛二把目光又放到程知理身上，这时，她已经把口腔瞳孔头发看了个遍，接着就取下了手套，扔到一边，然后抬头问一毛二：“你开枪的时候那个嗯…男孩在干什么？”
一毛二脸色又白了几分皱着眉头回忆：“这个男孩右手抓住这名男生的右肩，”指着男生尸体上的四个血洞，又接着说：“当时男生是被对背他的，那男孩左手扣着男生的另一条胳膊，然后…撕咬男生的脖颈处、后肩…”
程知理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用一种极其公式化的声音对一毛二道：“那男孩的尸体眼角膜已经浑浊，脖子、背后有轻微的尸斑，很明显，那男孩已经死亡2到4小时。虽然有少数重症濒死的人会因为血液循环衰竭，从而在生前产生尸斑，但看这男孩的发育情况，这显然不可能。最让人疑惑的是，明明已经产生尸斑，但下颌完全能够活动，肌肉甚至还有弹性，完全没有一点尸僵的迹象。”
一毛二也是聪明人，听了程知理的分析一下子转过弯来：“你是说…”
“刘本伟！”几人从树丛里进来。
一干士兵立刻并脚立正，一毛二大声答：“到！”
士兵们立刻敬礼，大喊：“支队长好！”
为首走来一个四十多的胖子，后面跟着两个卫兵。那胖子一身肉颤颤悠悠，极具喜感，但说话极有威严：“叫你们巡逻，你们他妈的在这干嘛？一小队，留下四几个人把这两具尸体用绳子捆扎实，然后抬到隔壁医学院焚化炉，其他人，继续巡逻！”
“是。”一行几个士兵干净利落地把尸体抬走了。
程知理皱着眉，那支队长又说：“刘本伟，还有那女同学，跟我来。”
程知理很意外，本来在心里担心季承，但想着自己已经说了地址，同时好奇心大盛，所以还是跟着去了。
两人跟着支队长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支队长有点颓废的坐在皮椅里，点了根烟，才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毛二一米八的汉子，居然低头不说话，程知理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道：“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支队长看了她一眼，问：“你是学什么的？”
程知理看了看一毛二，答：“法医学。”
支队长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说：“我去年来你们学校参加军训阅兵式时，怎么不记得你们学校有法医专业。”
一毛二诧异地看着程知理。
程知理摸了摸鼻子，说：“隔壁医科大学有，我常去旁听。”
支队长脸色缓和了些，问：“你本专业呢？”。
“机电工程。”
支队长靠在椅子上，想了想，从口袋掏出个U盘，插在办公桌上电脑里，打开了一个文件，把液晶屏转到了他们这边，然后点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