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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姥爷说,她的妈妈安沫很喜欢薰衣草,这一片薰衣草就是她亲手种下的。
小时候,安芷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太姥爷总是喜怒无常,为什么时常用冰冷疏离的目光看着她,他为她压制丧尸病毒,教授她医术,却始终不愿给她一丝一毫的爱。
她一直不懂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不是应该更加珍惜彼此的吗?
直到太姥爷临终前说出当年爸爸妈妈去世的真相,她才明白,她这辈子唯一的错误大概就是流着跟爸爸一样的血液吧!
她想,太姥爷是恨她的,同时也是爱着她的,不然,又怎么会在她被打得遍体鳞伤之后,细心地为她上药,老泪纵横地道歉呢?
爱也好,恨也罢!
太姥爷已经不在了,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嗯,还有大黑,对了,现在还有一个傻子。
安芷看着欢快地跑来跑去的男人,笑弯了眉眼。
她心满意足地抱着一株九幽草,躺在地上闭眼假寝。
九幽草乃丧尸天敌,十分难求,虽说可以卖不小的价钱,但安芷觉得跟钱财比起来,小命显然更加重要,这株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男人在薰衣草丛里跑来跑去,他拔下一朵小花,屁颠屁颠地跑到安芷跟前,献宝似的递给安芷。
安芷看他满天大汗,接过花,拿起手帕给他擦了擦:“去玩吧!”
安芷一脸“慈爱”地看着男人的背影。
熟悉的气息让安芷感到安宁和放松,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来,夕阳西下,霞光万道,风景如画,却不见他的身影。
安芷吓了一大跳,如果他不按时喝药,很有可能会彻底迷失神智,沦为只知道咬人,四处游荡的丧尸。
安芷一骨碌爬起来,见远处的草丛微微抖动着,她走上前,拨开一看,这才发现,男人居然蹲在地上刨坑!
安芷气不打一处来,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打算狠狠地给他一个爆栗。
眼看就要得手,男人却突然回头,安芷吓了一大跳,加上刚刚醒来脚还有些无力,安芷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安芷莫名觉得有些丢人,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颊顿时热得慌,安芷凶巴巴地指着男人:“你为什么吓我?”
男人手足无措的守在身边,急得满头是汗,安芷莫名觉得有些愧疚,她放缓语气:“好吧,我原谅你了!”
见安芷不再瞪着他,男人挠挠脑袋,咧着嘴巴笑了。
安芷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刚刚摔在石头上,一动就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男人见状,背对着安芷蹲下,咿咿呀呀地指着自己的背。
安芷当然不会客气,高高兴兴地爬了上去。
男人背着她,她背着药篓,一步一摇的走回家。
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近距离观察,安芷发现,男人的皮肤真是好到令人嫉妒,皮肤细腻,几乎看不到毛孔。
他的眼眸清澈见底,眉毛浓密,鼻子高挺,薄唇性感,安芷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她伸出爪子,摸了摸男人的喉结,见男人看向她,安芷说道:“你真好看。”
“好……好看!”男人的视线锁定在安芷脸上,结结巴巴地说道。
见他看得这么认真,安芷忍不住老脸一红:“哪里,哪里!”
说完,安芷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她兴奋地从男人身上下来,摇晃着男人的肩膀:“你会说话啦!”
见安芷这般开心,男人看着她傻笑着。
“快快快,再说几句。”
“说……说。”男人艰难学声。
安芷差点抹泪,这种自己的孩子突然学会说话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
一路上,安芷一心想着哄着男人多说几个字。
但,不管安芷怎么哄,男人却再也不肯再开口说话了。
看着男人傻兮兮的脸,安芷的笑容慢慢凝滞,心想,昨日才给他喝了药,今天便会说话了,或许,他很快就能恢复神智了。
她应该开心的不是吗?为什么会有莫名的失落感呢?
害怕他清醒后离开吗?
害怕以后又是一个人吗?
安芷轻声叹息,心想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们本就没什么关系,他离开是早晚的事,不是吗?
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安芷骤然低落的心情,跟在安芷身边,抿着唇一言不发。
回到小竹屋,安芷烧好热水,将药材一一放入浴桶里。
“过来!”安芷朝男人招招手。
男人屁颠屁颠地跑到安芷面前。
安芷走上前,白皙修长的手抓住男人的裤腰,微微抬头,他们离得这般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微热的呼吸,他低头看着她,神情是这般专注,安芷一阵恍惚,仿佛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傻子。
安芷脸颊微微发热,心跳几乎就要冲破胸膛,她低下头猛地一用力,正要扒下男人的裤子,男人的大手却死死地抓住裤腰。
安芷疑惑抬头,只见男人正撅着嘴巴看着她,他的眼睛还闪着水光,仿佛安芷是个欺负良家妇男的恶女。
“你快进去,待会儿水该凉了!”安芷顾不得他的裤子没有脱,直接将人推到浴桶里,转身快步离开。
打开门,微凉的晚风吹散了那一缕躁动与不安。
安芷稳了稳心神,在门口转悠了许久,这才深吸一口气,再次进门。
男人正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看到安芷来了,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她。
安芷走到男人背后,不敢与那过分明亮的眼睛对视,见男人的视线寻着她转过来,她无奈的将男人的头推过去:“乖,不要动。”
安芷拿起一旁的银针,在火上炙烤后,精准地刺向男人的穴位,男人闷哼了声,一动不动。
安芷有些意外的挑眉,太姥爷曾给她施过针,她知道这一针下去,是多么的酸爽,按照男人孩子般的心性,此刻应该闹腾不止才对。
安芷若有所思的打量男人的侧脸,见他如孩子般的撅起嘴巴,不知怎地,失落的同时带着一抹小小的欣喜。
她一定是疯了!
安芷不敢再看向男人,挥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她低头专心致志的给男人施针。
浴桶内,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
次日,男人一睁眼便看见睡在软榻上的安芷,她那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在眼睑上留下一片浅浅的影子,清晨的一抹阳光柔柔的洒在她的脸上,画面是这般的美好,男人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她的手指甲圆润可爱,微微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男人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嗯!”安芷嘤咛一声,微微睁开满是水雾的眼睛,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眸后,安芷瞬间清醒。
她直起身,往角落里缩了缩,一脸戒备的看着男人。
见状,男人微微皱眉,咧嘴一笑。
看到男人傻兮兮的笑容,安芷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拍拍胸口,吓死人了,还以为他恢复正常了,昨晚那些思绪有些莫名,她还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呢!
说起来,她的母亲就是因为好心救了那个男人,被骗了心,骗了身,最后连命都没了。
而她如今的境遇跟母亲当年是这般相似。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对谁动心的,可昨晚的那些脸红心跳,分明是对他有了不该起的心思。
安芷看着男人,神色莫名。
他总有一天会恢复正常……
总有一天会离开……
正如那个男人不愿一辈子待在这小竹屋里,她凭什么认为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男人会为了他留下来?
她怎么可以动心,爱情比丧尸病毒更可怕,她如何保证自己到时能潇洒的全身而退?
安芷垂眸,若有所思。
“施……施泽宇!”一直安静的看着她的男人突然出声。
“这是你的名字吗?我叫安芷!”安芷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眼弯弯。
也罢,反正他现在只是个孩子,那些个不该想的就当做不存在吧!
安芷起身为施泽宇熬好药,他一直乖乖的站在门口等着,也不吵闹。
见安芷捧着药进屋,施泽宇端端正正坐好,张着嘴巴,看着安芷。
安芷只好认命的舀起汤药开始投喂,明明是极苦的药,施泽宇却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安芷叹为观止。
喝完药,施泽宇打了个哈欠,凑近安芷,蹭了蹭,靠在她的肩上,睡得香甜。
接下来一段时间,施泽宇都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简直乖巧的不像样,只是,他有些粘她,这让她颇为无奈。若不是他脸上常挂着那傻兮兮的标志性笑脸,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恢复神智了。
是夜,安芷到镇上卖完药回来,只见施泽宇将自己反锁在屋内,他似乎有些躁动不安,听着里面压抑的嘶吼声,安芷暗道不好。
施泽宇体内的病毒发作了,其势迅猛,霸道无比,若是意志力不坚定,身体极有可能为了逃避痛苦,下意识选择臣服于病毒,沦为丧尸。
现在该怎么办?
安芷急得直跺脚,厢门突然被打开,安芷一个不察,被施泽宇拖到屋内,猛地扔到床上。
安芷还没反应过来,施泽宇已经扑了上来,张开发着森森寒气的利齿,就要往她的脖子上咬。
“施泽宇!”安芷死死地抵住施泽宇的下巴,她的额头上满是虚汗,手臂剧烈颤抖着,似乎就要支撑不住。
暴狂中的施泽宇实在是太可怕了!
手腕翻飞,一抹幽光抵在施泽宇的皮肤上,安芷的声音轻颤,她摇头:“不要,不要这样!”
窒息般的感觉几乎将她吞噬,可她却怎么也无法下手,即使他的獠牙已经触及她的皮肤。
所以,不管她如何克制自己,她也还是动了心吗?
那就……一起死吧!
安芷侧头闭上眼眸,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施泽宇见状似乎恢复了短暂的清明,松开了对安芷的束缚,安芷飞快地在施泽宇的各个穴位上扎针,见施泽宇慢慢的安静下来,獠牙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失,安芷如同虚脱了般,跌坐在地。
熬过这回,施泽宇的毒被解了一些,下回就不会这般痛苦了。
清晨,施泽宇睁开眼眸,只见安芷头枕在手臂上,在床边睡着,她的脸色有些憔悴,想起自己昨晚差点伤了她,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呢喃道:“对不起!”
安芷睡得并不安稳,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眸,眼底满是担忧:“泽宇,你没事吧?”
明知道他可能听不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她还是问了。
果然,施泽宇的神色还是傻傻的。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们都要死了。”
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再出声,感觉到她那微微颤抖的双肩,施泽宇的手无措得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我……”施泽宇正要说话,门外传来阵阵嘲乱,安芷起身开门,门外站着几十个警察,一只警犬躁动不安地对着竹狂吠着,大黑狗僵硬着身子,呲牙瞪着那警犬,随时准备冲上去。
安芷迈出门,与带头的警官对视,莫不是军队又开始捕捉丧尸了?蛰伏了四十年,这次丧尸们应该逃无可逃吧?她身上的丧尸病毒早已被清除,她倒是不怕,只是……泽宇还需要一点时间。
见安芷行为举止没有半点异常,带头警官一挥手,身后的警察立即放下枪:“小姐,你好,我们负责捕杀这片区域的丧尸。”他皱眉看了躁动不安的警犬一眼:“不知能否让我们进去搜查一下?”
安芷面上不显,内心却已起了惊涛骇浪,虽然泽宇已经解了大部分的毒,可保不齐会被别人看出来,她不敢冒险,但她更不能露出半点异常,否则,泽宇会死得更快。
安芷深吸一口气,轻笑道:“当然可以,只是我朋友得了肺痨,怕传染给你们。”
警官意味深长的笑了:“无妨!”
说完径直进屋,安芷连忙跟了上去,只见施泽宇躺在床上,不要命似的咳嗽,安芷走上前,捂住泽宇冰凉的手:“你没事吧?”
说着拿着绣帕帮泽宇擦了擦嘴巴,泽宇捂着帕子,几乎要将肺咳出来,警官看着床上的男人微微皱眉。
警犬似乎越发躁动不安了,难道这男人有问题?
只是那男人如今这样子,他们不敢轻易靠近,万一他真的得了痨疾?
“呀!血!”安芷惊叫:“你吐血了!”安芷不管不顾的抱着施泽宇,失声痛哭。
带头警察眉毛微微皱了皱,那女人靠近那男人,他却没有半分异常,若他真的中了丧尸病毒,早就咬下去了。
“有什么发现吗?”警官问那些搜索其他屋子的的警察。
“报告长官,没有发现异常!”
“抱歉,小姐,我们先撤退了。”警官朝安芷敬了个礼,带着属下,迅速撤退。
见他们走远,安芷松了一口气,声音还带着哭腔:“吓死我了!”
施泽宇看着她脸上的眼泪,伸手轻柔的擦拭,他也怕,怕被杀死,但他更怕拖累了她。
若是让警察们知道她私藏丧尸,她该如何自处?
“对不起,安芷。”
他说得认真,语调不似以往的磕磕碰碰,安芷在短暂的失神后,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施泽宇:“你……你什么都想起来啦?”
“嗯!”施泽宇点头。。
还没等安芷缓过神来,只听他又幽幽的补充道。
“就在你收留我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