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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4日，赵自强昏迷的第16天。
大宋十二位柱国大将军之一，冯优国站在了赵自强的床前。在他的面前，是那个曾笑着把哥德巴赫猜想证明原本交给他的少年，是那个他一直以来都很欣赏，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孙女喜欢的少年。
“爷爷，他身体情况还好，这半个月了也没什么变化，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站在赵自强一旁的冯火小声的报告着情况，眼神里都是担忧。如果，之前她还能用“上次只有三天”来安慰自己的话，那么半个月过去之后，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支撑她的到底是什么了。
“没事，这小子做事从来不掉链子，他肯定能醒的，你放心好了。”
冯优国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担心什么，话里话外也都是安慰。赵自强昏迷的事情，冯火第一天就告诉他了，他给出的建议和冯火、薛舞两人的想法一样，拖。
只不过，事情的进展和他们的预期不同，赵自强并没有在失去意识3天后醒来，而周围的那些人，也渐渐意识到了问题。这么一个社会关注度极高的青年数学家，怎么就突然悄无声息了呢？冯火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事情再这么继续下去，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记者，肯定会发现这件事的。
“那爷爷，我们还可以做什么？”，冯火皱着眉毛，这件事这么下去，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这很简单，如实说就行了”，冯优国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也不管瞪大了眼睛的冯火，“就说他在闭关，攻克一个数学难题，就完了。”
“……这也是个办法，不过闭关真的是谁都不见么？那样是不是太高调太冷漠了？”
冯火有些拿不准，闭关这个理由可以糊弄那些和赵自强关系一般的人。但是对其他人呢？那些关系更亲近，认为自己有资格接近闭关中的赵自强的人呢？
“重要的数学难题，非常重要的那种”，冯优国在完善自己的解释，突然，他有了更好的办法，“不，这样不行。我给他安排一个军方项目吧，就说他封闭了，在执行某个任务，和上次一样，可以吧？”
“……这倒是个办法”，冯火点点头，“可是爷爷，部队里……”
冯火的意思，冯优国知道，大宋十二位柱国大将军，也不是铁板一块。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现在赵自强在军方已经摆明了是他铁壁冯家的人，如果因此被和他不和的那些人盯上，也未必是件好事。
“世间难得双全法”，冯优国冒了一句并不符合当前情况的句子，“先这样吧，这是最好的办法。对不熟悉的外人，你就说他在闭关，他闭关期间，由你全权负责他的一切事项。如果是来头不小的人，或者关系密切的人问起，你就说他去军方执行任务了，任务密级很高，不方便透露。我会安排我们的医院把他接走，这里还是不安全。”
“爷爷……”
冯火犹豫了一下，想说应该是由自己和薛舞同时负责。但是，她能感觉到，冯优国这个安排的目的，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帮自己上位。她和自己的爷爷又聊了一会，直到送冯优国到了门口，才下定了决心。
“爷爷，这件事，应该是薛舞和我一起负责。”
冯优国停下，转身，看向冯火的眼神里都是溺爱，“你小子，这么大了，怎么还不开窍呢？”
“如果他醒了”，冯火抿着嘴唇，“一定不会喜欢您的安排。”
冯优国停顿了几秒钟，耸耸肩，“好吧，随你怎么说。你自己的感情，你自己负责。爷爷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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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优国的策略起了作用，赵自强对外宣布闭关后，数学界整体的情绪是平稳的。虽然有不少教授学者遗憾于失去了一位似乎无所不能的同行。但是大部分的数学家还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的。在赵自强活跃于国际数学领域的这几个月里，他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种令人绝望的差距。那并不是长跑比赛第二名和第一名之间那目力所及的几十米或者上百米，那是一位从未跑过步的肥仔和世界冠军之间的差距。
就好像，无论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在这个领域超过那个绝对的王者。那种绝望，甚至让有些数学家对数学心灰意冷。
还好，那个妖孽一样的青年学者突然就消失了。他宣布闭关的消息，和他宣布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的消息一样突然。虽然不少人在关心和打探他到底在闭什么关，研究什么课题，但是大部分人，则把精力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
毕竟，不管别人做出了什么成果，自己做出的成果，才是饭碗的根本。
在数学界之外，围棋界的朋友们对赵自强的关心则更多的来自于友谊，岳有冬和岳玲珑来找过赵自强好几次，也包括姜空橙和许甜甜。对这些人，薛舞和冯火商量了一下，仍然没有说他们准备的第二个谎言。但是，对于一早听说赵自强出事就赶回来的王君山，她们则不打算再继续隐瞒。
“小强确实在闭关”，薛舞看着王君山，很自然，“他闭关闭的很突然，就在你向甜甜求婚的那一天。不是我们瞒你，而是情况却是特殊。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你应该也大概清楚了，你师父他，暂时是不能见你了。”
“……我知道了”，其实王君山对薛舞和冯火两人隐瞒了自己这么久是有些不满的。在他看来，师父的两个女人终究是女人，大事，还是要靠自己这样的人来撑起来。但是，这种想法是不能也无法说出来的，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知道就好，这段时间，你公司那边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们。虽然小强暂时不在，但是我们也是有关系的，大部分的问题，都能解决。”
“公司倒是还好……”
说到这里，王君山再次情不自禁的感叹起自己这个师父的无所不能。他交给超天才人工智能公司的芯片基本上颠覆了传统芯片设计的主流思路。各种不稳定和概率存在让代表着确定性的芯片变的没有那么统一而稳定。公司的几位股东调来的技术人员仔细研究过赵自强的电路图，纷纷表示这根本不是冯诺依曼体系的计算机。难怪现在朝露芯片问世这么久，一点仿造的痕迹和迹象都没有。
“……公司没事就行”，薛舞听了王君山的描述，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赵自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这家公司没那么在意，但是心里还是很关心的。在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王君山和他的超天才公司，只要不出事，就不会有大问题。
送走了王君山，薛舞找了个机会避开冯火，接待了另一位很久不见的客人。
蔡轩。
“……你清减了不少。”
见面第一句话，薛舞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她说的没错，如果其他认识蔡轩的人见到现在的他，一定会发出同样的惊呼。曾经体型匀称、脸上还稍微有些脸颊肉的帅气青年，现在变成了一个有几根白发的沧桑中年。
“……在香岛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言难尽”，蔡轩苦笑，继而问，“小强怎么了？”
“闭关了，跟上次一样，估计又是用脑过度，就是不知道他在干嘛。”
对蔡轩，薛舞是一点隐瞒的意思也没有。蔡轩和她也是熟了，直接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他，还醒的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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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自强醒的过来么。
这个问题，对关心他的人来说，是一个疑问句。对不喜欢他的人来说，是一个反问句。对路旁的吃瓜群众来说，是一出不错的好戏。而只有深陷局中的人，才能理解这个小小的事实，对很多事情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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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是来干嘛的？”
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王君山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军官们。自己的师父和军方关系不错，这些军官面色不善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大宋兵部沙门寺提刑官王兆林，这次过来是有案子要调查，希望你能配合。”
沙门寺提刑官？那不是大宋军方的军事法庭么？找自己干什么？
王君山跟着赵自强这么久，自己师父最大的大腿又来自军方，自然对军方格局是有了解的。他心思闪念，一瞬间转了许多念头，可还是没想到为什么沙门寺的提刑官要找自己。
“敢问王大人，您这次过来，是因为什么呀？”
再次开口问了一句，王君山已经掏出了电话。他打算给冯火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事情嘛，你跟我们走了就知道。电话先不着急打，等到了地方，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时间的。”
那位叫做王兆林的人看王君山要打电话，一个颜色，就有士兵上前要夺他的手机。站在王君山身旁，吴兵安排的保镖们见状上前，挡住了对方的路线。
“你们几个，我知道你们都曾经是军人，自然知道我们沙门寺是干什么的。不想被我们提堂审问的话，还是早点退下比较好。”
王兆林看着挡在面前、神色刚毅身形矫健的对手们，眼神里的神色很值得玩味。而那些从吴兵手下过来的保镖们，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眼神就再次坚定了下来。
拿人俸禄，为人卖命。更何况是赵自强这样的好老板，还有冯家在背后支持。军方内部的斗争不比外面少，甚至更直接更暴力。这些人也都是见过世面的老兵了，现在这样的场面，还吓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