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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是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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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子,该是什么样的?
  白夜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以至于第一时间对星诗的感受是年轻的女孩时,他心底不由的产生了深深的疑问,而这个问题直到他返回旅馆仍未解决。
  尽管星诗已经将房屋打扫的足够干净,可以居住,但白夜回到地球时办理的旅馆并不是和宇宙中绝大多数一样提供按秒收费的服务,而是包天,白夜是今天天还没亮时回到地球的,他在旅馆办理的房间也是到第二天早晨才会到期。
  “你要离开了吗?”
  星诗的语气充满忧虑,而且,还有一丝恐惧。
  若是往常,对待机器人此时应当下达待机命令,或者叫它去做些什么,继续打扫收拾之类的杂货,但白夜却摸了摸星诗的头,说:
  “我会回来的,只是去那个行李,明天一大早就会回来。”
  “是吗?”
  星诗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高兴,她笑着叮嘱道:
  “那记得买点菜,还有米面,说起来调味料也没有,女子力再怎么充足也无处可使啊。”
  “呵呵,我知道了,我很期待你展现你的‘女子力’哦。”
  “那就说好了,最后,路上小心。”
  “嗯,我走了。”
  简单的告别后,白夜关上了房屋厚重的金属门,在不断合上的门外,白夜看着微笑的星诗朝自己挥了挥手。
  门彻底合上,白夜却站在门口,凝视着自己的手掌,星诗牵过的手掌。
  那是一台机器人,或许有些特殊,比如莫名坚固却又柔软的皮肤材质,近乎与普通人类相同的言行举止,但它应该只是一台机器人。
  “但为什么?”
  白夜转身,看向万里晴空中,散发着柔和而又温暖的光的太阳,攥了攥手掌,回忆起星诗苏醒后所做的一切,自问道:
  “为什么它好像有温度呢?”
  ……
  阳光下,旅店的老板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右手旁放着一小碟瓜子,左手则拿着一块遥控面板,浏览着新闻。
  “宇宙战争的减少导致宇宙军舰订单减少,价格下跌,相关公司缩减规模,好啊,和平时代要来了。”
  旅店老板大笑着说。
  “不一定吧,也许只是政府调整,毕竟宇宙开拓那几年各个势力抢地盘抢疯了,因而穷兵黩武,打来打去的。”
  白夜反驳说。
  “不不不,你不懂啊小子,那几年就是因为他们在宇宙中打来打去,把那些要命的武器装备都运到太空中去,我们地球上的环境才能好啊,再者,庙小是非少,地球这几年发展也挺不错啊,少了那些战争,许多基础设施都完善了不少。”
  旅店老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让白夜不好说什么。
  “不过,对,没了竞争,地球的发展虽然好,但听说在外太空,比起我这枯燥乏味的生活,玩的可多了,生活多姿多彩极了,比如什么仿生人啥的,嘿嘿,像我这样的老年人也好解决解决生理需求。”
  旅店老板笑嘻嘻的说。
  “您不怕您家里那位在意?”
  白夜说着,瞥向了旅店进门处的柜台,上面用一个木相框保存着一张照片,一家三口的照片。
  “嘿,她哪里管得到我,走的那么早,留下个祸害,还净往天上跑。”
  旅店老板恨恨的说,不过很快便落寞地躺平在他的椅子上,眺望着蓝天。
  “小子,你去过宇宙,那里,真的有那么吸引人吗?”
  吸引人吗?
  白夜也抬起头,望着天空,几只鸟儿飞翔着,像是寻找着什么。
  “那里的确很引人入胜,但最初的震撼过后,我们便会被引力所束缚,最后还是疲于生计,为了一口饭吃罢了。”
  “那,‘她’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会,这里,毕竟是家,是故乡。”
  旅店的老板没有再说话,白夜发现,他已经放松的睡着了,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像是梦到了什么幸福的事。
  白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很旅店老板说这么多,明明两人只是昨天第一次见面,也许,是因为旅店没什么生意,老板因而记得自己这个唯一的顾客,也许,是因为两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对应上了,产生了共鸣。
  白夜不知道旅店老板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过去,但仍然能够共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互相理解,可如果是机器人呢?
  白夜走进自己的客房,将身体埋进柔软的被褥中。
  “星诗。”
  如果关系的拉进,建立在彼此都有柔软的内心,有一颗属于人的可跳动的心脏,可为什么,每每回忆起那个机器人的脸,它的一举一动,白夜都感觉到自己的心再狠狠颤动着,它的脸自然十分美丽,但见惯了广告明星的自己也早该在那些酒肉皮囊中感到麻木才对。
  白夜翻了个身,侧身躺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
  “温度,好像还在。”
  原来如此,白夜恍然大悟。
  星诗是温暖的,也许是从第一眼见到它,又或是它为自己举办的生日宴会,再或是它调皮可爱的言行,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像白夜的家人。
  也许,感情并不需要轻浮于外表表面的亲和,这也是为什么那些明星固然美丽,但总让人感到距离遥远,为什么旅店老板是个毛糙糙的老头,却仍让白夜感到亲切。
  星诗有一双沉默的双眼,但它的一举一动都牵扯起了白夜的心,它的言语诚然可能是程序编纂,但还是能让白夜忍不住回答。
  星诗是个机器人,但,如果将她当做人看待,又有何妨?
  思虑万千,白夜下定了决心,然后合上了双眼,今天发生的太多,感情波动太过剧烈,尽管之前在房屋内睡过一觉,但此时的他还是很快就安然入眠。
  在意识沉浸在睡梦中的最后一刻,在视野渐渐模糊,嗅觉关闭,耳边再无声响的那一刻,唯有触觉如实向白夜传达着床的温暖与柔软。
  “女孩子,应当像是云朵一样柔软,像棉花糖一样甜。”
  白夜最后想到。
  ……
  星诗已经将房屋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了。
  “如果自己穿着短裙的话,也许就会被白夜看光光了。”
  星诗想着,拽了拽自己的短裤,然后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星诗透过窗户,看向蓝天,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取出了一件外套。
  外套是白夜留下的,也许是走的匆忙,又或别的什么原因,白夜没有带走它。
  外套上面满是灰尘,毕竟白夜就是穿着它走进了这间许久未经打扫的房间,之后更是昏倒在了地面上。
  星诗拿起外套,打开窗户,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一阵风突兀的吹过,星诗一个不注意,外套便被裹挟着朝着屋外飞去。
  幸好风并不是持续着的,它只是带起了外套,便急忙离开,星诗只需轻轻一跳,伸直手臂,便抓住了外套的边角,失去力量的外套也在引力的作用下落在星诗的怀里,两根原本竖起的袖子搭在星诗的肩膀上,像极了两个人轻轻抱在了一起。
  “……”
  星诗没有说话,原本有些焦急的感觉也被另一种感情填满,她感到自己胸口有什么在快速跳动,但实时监控的体态管理程序并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星诗手臂用力,白夜的外套像是什么机器人关键不可缺的零件,此时被星诗要了命的想要塞进自己的身体。
  良久后,星诗不再用力,将白夜的外套放进洗衣机清洗。
  洗衣机检测到一件衣物,便设置了较快的清洗方式,然后温度急速升高,进入烘干程序。
  星诗蹲在洗衣机前,看着白夜的外套,脸上有些红晕。
  “温度,是不是有些高了?”
  得益于现代出色的衣物材质,洗衣机得以以更高的温度进行更有效率的烘干,自然,整个过程不会有余温外泄,哪怕将手放在洗衣机那透明的盖子上,也不会感受到其内部的高温。
  “原来,是我的原因啊。”
  星诗自言自语道,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人造皮肤犹如真正的人类一般,多了份坚韧,却也一样的柔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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