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叫托尔索，现在，嗯，是你的指挥官。”
　　名为托尔索的男人的话在我的脑中回荡，使得我的处理系统产生了些许卡顿，但很快又重新运转了起来。
　　“编号25798，见过指挥官。”
　　我迅速切换模式，立定敬礼。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先说这个肯定没错。如果是真的，可能会免去一次处罚，如果是假的，说这个也对我没有任何的影响。
　　“25798，你先进来吧。”
　　托尔索指挥官开着大门，笑容满面地把我拉了进来，这种行为令我非常的不适应，不过既然他是指挥官，我不能为此反抗。
　　“编号25798，请指挥官指示。”
　　立定站好，我望着坐在办公椅的托尔索指挥官伸手敬了一个礼。
　　原本以为房间里会是帮助我转型的工作人员，没想到会是昨晚那个奇怪的男人，更神奇的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指挥官。
　　想起刚刚托尔索指挥官亮出自己身份证明的时候，我现在都还有点奇妙感。
　　或许是因为我是他手下的灵基，所以才这么拼命救我的吧。
　　处理系统运转着，为我提供了昨晚指挥官救助我的答案，但很快就被我否决。
　　这种可能性很低，量产军用型并不稀有，冒着生命救助一台可以随时产生的灵基，是只有那种毫无理智的人才能做出来的。
　　“咳，编号25798，昨晚的伤势好了吗。”
　　在我胡思乱想的同时，托尔索指挥官出声了。
　　他是第一次当指挥官吗？怎么问出这种问题？
　　“编号25798，机体一切正常，弹药已完全补充，现有能量99%，可随时出战。”
　　虽然觉得非常奇怪，但我还是认真地回答，毕竟我可不想受到无意义的处罚。
　　“那就好，那就好。。。”
　　托尔索指挥官这是在关心我吗，不过对一台灵基来说，这些关心还没有能源有意义呢。
　　我这样想着，心里又忍不住心痛起损失的能源。
　　“咳，编号25798。”
　　“到。”
　　这个指挥官真奇怪。
　　我望着面前目不转晴盯着自己的托尔索指挥官，以及他脸上一直没有消退的笑容。
　　不过他昨晚救过我，虽然救灵基的行为更能彰显出他不用寻常之处，但对我来说，应该算是个好人。
　　在他手下应该会过得好一点吧。
　　“咳，我觉得，编号25798这个不好听，你以后，就叫格里斯吧。”
　　“咔。”
　　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脑中的处理系统发出崩坏的响声。
　　伴随着响声，冰冷的机体开始切断与意识的连接，双腿不受控制地屈下，我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指挥官，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脑中的处理系统逐渐陷入死机，我的心情意外的平静，在身体完全倒下之前，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格里斯！”
　　托尔索指挥官站了起来，露出焦急的脸色走到了我倒下的身躯旁边。
　　指挥官明明自己下达了销毁指令，却还要做出这种行为，人类有时候真的难以理解。
　　处理系统还在未死机的部分疯狂地运行着，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沉入黑暗。
　　人类如此复杂，那人类社会又该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果然还是想去看看。
　　“你怎么了？”
　　“编号25798正在执行销毁程序。”
　　面对指挥官的问题，即便已经陷入销毁状态，我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他。
　　“为什么你，你会执行销毁程序。”
　　托尔索指挥官露出惊慌的表情了，真是奇怪，不是他下的命令吗，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指挥官否认编号后，量产军用型灵基会启动销毁程序。”
　　虽然感觉奇怪，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抱，抱歉，我，我不知道。”
　　指挥官又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了，他就这么爱哭吗。
　　即使意识大部分陷入黑暗，我也没有就此停下思考。
　　果然是第一次当指挥官吗，竟然不知道这个。
　　不过仅仅只是不知道，我就要从世上消失了。
　　这么想着我产生一点点气恼，当然，只是一点点，毕竟对指挥官不能真的生气，会有处罚。
　　“编号25798，申请复原。”
　　催动着无力的身体，我艰难地开口说道。
　　我并不想毫无意义地在世上消失。
　　“编号25798，批准复原。”
　　托尔索指挥官伸手把我抱了起来，难过的表情也缓缓消失。
　　他就这么喜欢抱我吗。
　　在托尔索指挥官批难申请后，我的意识也停止了沉入黑暗，处理系统逐渐恢复正常，瘫在地上的身体与意识联接，温热的感觉正不断传进我冰冷的机体。
　　“对不起，对不起。。。”
　　托尔索指挥官不断地给我道歉着，虽然确实是他的失误，但给手下灵基道歉是否太奇怪了点。
　　“指挥官，能把我放开吗。”
　　托尔索指挥官看起来要抱很久，我并不愿意一直被人抱着，尝试着向他请求。
　　“好，好。”
　　指挥官轻轻将我放在地上，那种轻柔的动作仿佛怕把我弄伤了一般，他是不是太小看身为灵基的我了。
　　“指挥官叫我进来有何指示。”
　　在意识完全与机体连接后，我迅速站起了身。
　　说起来，指挥官让我进来后，都现在都还没说什么事。
　　“咳，没事，编号25798，我只是想见一下你。”
　　昨晚不是见过了吗。
　　指挥官的话让我有些疑惑，处理系统也为此再次加快运行。
　　或许是当时不知道我是他手下的灵基。
　　处理系统提供了一个我几乎可以当场否决的理由，但我并没否决而是选择接受。
　　我可以察觉到，如果一直探讨这个问题，是一个没有意义的行为，还有可能让我的处理系统出现问题。
　　有关于这个男人的奇怪行为和问题，我不会再利用处理系统来解决了。
　　“编号25798，你。。。你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托尔索指挥官露出苦恼的表情，对我这样说着。
　　可以走了吗？
　　指挥官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刚才差点被销毁，也或许是不远处那个银发灵基锋利的眼神，呆在这里我挺不舒服的。
　　“编号25798，听从指令。”
　　干脆利落地敬了一个礼，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等一下。”
　　“指挥官有什么指令。”
　　我再一次转身，面向着托尔索指挥官。
　　“刚刚是我的失误，请原谅我。”
　　“。。。。”
　　我没有说话。
　　如果面前是普通人类我可能会切换模式原谅他的错误，但对于指挥官，我不能这样做，这样等于在说他做错了事情。
　　“。。。你回去吧。”
　　或许是我沉默的原因，托尔索指挥官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露出难受的表情挥了挥手。
　　“编号25798，听从指令。”
　　我再一次大声喊出这句话，转身走向门口，这次托尔索指挥官没有叫住我，这让我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