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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N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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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格看着这副阵仗的维达感到疑惑且惊吓:“你……你不会要过来同居吧!”
  维达见他是这副反应,转动眼珠子扫了一圈他的房间,虽然明显看得出有收拾的干干净净,但是楼房老旧且疏于打理,加上极低的家居配置,根本不是自己住得下的条件,她反问道:“就你这生活条件也想让我进来住?”
  道格被怼的无话可说:“是、是……你说得对……”
  维达把行李箱推到他面前:“这箱子质量好,是对你外套的回礼,拿去吧。”
  道格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其实不用……”
  “我讨厌被拒绝。”
  道格赶紧收下连连道谢请人进去。
  维达走了进去,把那盆白肋万年青放在道格的窗台:“这是我在你家楼下看见的,感觉……还挺有意思,但是我懒得养植物,你帮我先养着吧。”
  老板说的话,道格怎么会反驳。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道格问。
  维达听见这句话,朝他走过去,战术前倾露出挑衅似的笑:“你怎么觉得自己还有隐私?”
  还是扔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维达就若无其事地干别的事去了,留下道格一人低着头慌张地检查着自己的衣物。
  “能不能带我去做点实际的活?”维达看向窗外,说出此行的目的,“虽然可能我现在还不够格,但是你给我点练手。”
  “那得从抓小猫做起。”
  道格正打算打电话给中间人,突然一通电话打进来——
  “道格!”
  电话那头是汤姆的声音,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汤姆就大喊道:“道格!定位已经发给你了,快来……”
  “哔哔哔——”
  完了,肯定是出大事了。
  道格反应迅速,想要火速救场,但看这情况应该不适合带新手去练场,所幸颅内通话并没有外放……
  道格刚这么想着,捕捉到他的小动作的维达已经警惕地看着他。
  说时迟那时快,道格下定决心似的向门口跑去,想要趁着维达反应不及逃出牢笼。
  “啊!”
  他的脖颈突然一紧,仿佛后颈被什么东西牵着似的重重往回一拉,颈后突然的重量让他失去重心般重重地倒在地上。
  道格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勒住似的,拼命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目光向上移去,站在窗边的少女抬起自己的右手好像握着什么一样,外套的袖子从手臂上滑落,这才让他注意到纤细的手臂上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看来是什么特殊装置了。
  维达把手放下,向他走去,道格也感受到什么东西在靠近,就好像……自己是被什么链条牵住脖子一样。
  维达走到他倒下的脑袋前蹲下,手依旧是握着的姿势,她戳着他的脑袋,问道:“这么急想去哪呀?”
  “我要……上厕所?”
  维达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这时一段录音在道格脖子的地方传出——是刚刚汤姆惊慌地求助,两人面面相觑。
  维达叹了口气:“其实你不用太怕我出事,我没那么容易死。”
  她站起身,道格也感觉自己的脖子好像被松绑了一样:“带路吧道格。”
  道格用火箭般的速度驾车到汤姆发送的定位,这里被废弃的集装箱围绕着,草地上沾满血迹,却不见人影,他带上标配的SCAR:“这里是铁头帮的领地。”
  维达点点头,跑到草地里一具隐秘的尸体旁捡起一把乌兹,道格把她捡回来的乌兹丢掉,从腰间掏出一把小手枪:“快走吧,我们耽误这么久汤姆都估计死透了。”
  维达跟在他身后一路潜进去,摄像头不知经历过什么已经是报废状态,道格依据汤姆警徽的地位走入帮派领地深处,一路上全都是铁头帮的尸体。
  “我觉得,跟昨天的事有关系。”维达小声说道。
  道格默许,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啊——”
  不知是哪个集装箱突然迸发出一声惨叫,道格迅速反应过来朝声音方向飞奔而去,维达紧随其后。
  这就是义体的方便之处吗。他心里感慨到,他的大脑现在一听到声源就确定了具体坐标以及行动路线。
  只见他停在一个打开的集装箱前,警惕地举起枪对着箱内,缓步靠近。
  跟上来的维达正惊异着道格这戒备的状态,就看见集装箱内一个身上长满金属,四肢都膨胀的液化的怪物狠狠咬住汤姆的右臂,一道奇异的金光从它的嘴里钻入汤姆的右臂,然后怪物便甩开汤姆。
  汤姆慌张地往箱外爬去,却没留意到金光正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全身……说时迟那时快,维达当机立断拎起挂在箱内的斧子向他左臂砍去,将主体剩下的主体拖到道格身后远离断臂。
  金色的光以线状爬满整条断臂,最后呈现出怪物那版肿胀的状态,又因为体积过小没有身体延伸,突然炸开。
  汤姆看明白了,他这是被跟在道格屁股后面的小孩救了。
  “昨天在学院区铁头帮引起了一起小规模的爆炸。”汤姆说明情况,“我们只是来帮派区域问话,就撞上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怪物。”
  怪物痛苦地挣扎着,手臂里长出更多的金属,仿佛是身上钻出不属于自己的义体。
  “把汤姆拉走。”道格朝后摆摆手示意维达先离开,随后朝怪物试探性地开了几枪,他的子弹却在撞击到怪物身体后被无情弹出,毫无用处。
  怪物扑上来撞开步枪死死地抱住道格,朝他格挡的手臂一口狠狠咬下去。
  “嗷!”
  发出惨叫的却是怪物。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已经被拖走的汤姆已经看不到战况,在几个集装箱外焦急地乱喊。
  原本打斗的场合里怪物发出痛苦的哀嚎,咬道格手臂的牙齿碎裂,是在牙齿还没变成金属的情况下碰上了更硬的物体。
  道格的袖子被咬破,露出了钢铁手臂,他顿时明白了这具身体的含金量。
  趁怪物不注意,他一个上勾拳将怪物击飞,怪物滚出数米远才缓缓爬起来。
  他摘下自己的手套,将自己的钢铁之拳彻底展现出来,面对怪物的袭击,他对准怪物面部还未硬化的区域一拳下去,场面顿时血肉横飞,怪物的半张脸被砸成了一滩烂泥,正吊在自己的脸上一坨一坨地往下掉。
  道格正准备乘胜追击,可怪物好像感受到危机似的加速变异,身上长出更多的金属,手臂原本就有的尖锐金属长的更长,尖端部分的暗银色开始渐变成白色。
  它向道格伸手刺去,向前方卖力一划,道格躲闪不及,衣物被划破一大道口子,两种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噪声,而腹部也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原来我还能感觉到疼痛!
  道格退开好几步后赶紧低下头检查自己的“伤口”,腹部的位置有了一道划痕。
  未等道格反应过来,怪物又突然扑了上来,给他扫了一大耳光子,道格也不甘示弱,掐住怪物的脖子往它脸上哐哐又砸了几拳,两者就这么扭打在一起。
  可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怪物的皮肤越来越硬,金属也在不断生长,越变越强,再这么下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极限,活活给耗死在这。
  “嗷嗷嗷!”
  怪物的手臂突然又开始肿胀,粗壮了好几倍后将道格按在集装箱上,死死地掐住道格的脖子。
  “唔……”
  道格的一口气被掐回肚子里,他居然感觉到了窒息的感觉——为什么?他不理解,他以为自己会被改造的很彻底,而此刻他还在正常体积的身体被笼罩在怪物壮硕的影子下,看来他一时半会还是难以适应了解完自己的新身体,此刻显得“弱小而又无助”。
  “啊唔啊呜我……”
  怪物支吾着,好像想说什么话,嘴巴拼命地张着,口水一直呆滞的淌着。
  “什么?呃……你想……说什么?”
  道格的喉咙依旧被紧紧扼住,他一边挣扎着,一边急切地想要知道怪物说的话。
  怪物低着头,地上的泥沙已经被口水打湿一块,手臂再一次肿胀变异,爆出金属材质的青筋,它听见了道格的发问,缓缓抬起头看向他,掐脖子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眼里霎时间充满着反人类的恨意——
  “我要你们都去死!”
  “砰!”
  在道格快昏过去的一瞬间,一声枪响划过他的耳廓,重重唤醒道格即将晕死的灵魂。
  是维达,她举起道格在领地外给她的那把小手枪,在千钧一发之际对准怪物的头部扣下扳机,一枚奇特的子弹冲出枪口发出巨大的声响,强而有力地穿过怪物的金属甲,而维达也因为手枪奇怪而又强大的后作力崩飞出去,失去重心地向后倒去,摔在地上。
  怪物的头部炸开,脑浆爆了道格一脸,重重地倒在地上。
  还好我现在没嘴。道格可不想尝变异的脑浆。
  道格翻过怪物的身子,发现已经死透了,于是开始检查尸体。他发现怪物原本穿着一件学生运动服一样的外套,他将外套上的刺绣撕下,摊开一看——黑文一中。
  他回过身去,见维达抽搐着躺在地上,腿挣扎地踢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除了踹出一道道尘沙就无能为力。
  道格赶进跑到她身旁,蹲下检查她的情况——
  她的手满是鲜血,止不住的打颤,道格拉起她的袖子,发现她整只手臂都在抽搐,道格的电子眼自动测量出她最细的那一处手围只有12厘米,瘦弱的惊人。
  道格这下慌了,不知道怎样移动瘦弱的大小姐才能不伤着更多。
  “我帮汤姆叫了医疗部了。”维达喘着大气,忍着疼痛说道,“现在估计快到了,快拖着我走!”
  可是……
  道格看着她,在想是不是应该先把维达交给医疗部的人,他想救她,即便是冒着秘密被发现的风险。
  “你还在犹豫什么?”维达几近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道格明白,维达要是被医疗部接走,一定会引起她家族的注意,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甚至是之前和维达相处的所有细节,根本瞒不过天使集团。
  或许过家家的战斗游戏该结束了吧,他这样想。他不知道他和这副身体会被天使集团怎样处置,即便是自己去死,他也不想一条年轻的生命在悄悄地来,又在未完成的理想中沉默死去。
  他说道:“你撑不了多久。”
  “不!”
  维达用尽最后的气力迸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不管是高楼,还是街头,我绝不可以死的默默无闻,绝不!”
  道格看着她坚定的双眼,怔住了。她那血红的双眸中仿佛跳跃着生命的烈焰,而她又以自己的方式定义着自己的生命。
  道格突然感受到一阵与自己有类似元素的电波——是天使集团的中央医院的医疗艇要来了。
  他不再废话,打横抱起维达,迅速撤离,视线坚毅地看向前方——
  布莱登,我会搞明白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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