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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人们不加修饰的讨论着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一个关于温斯顿死活的赌局。
“我早就说了,他的印第安狗腿子和奴隶是不可能来救他的,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多死几个人罢了。”一身横肉脸上挂着个大酒糟鼻子的人吐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大声的嚷嚷,引起了酒馆里不少人的举杯欢呼。
他突然注意到了在角落的神父和汉斯,不屑道“这不是道奇神父吗,您怎么没有在您那教堂祷告呢?哦对了我记得您好像压的是他死吧,怎么,赚了不少吧?”
神父回头,举起手中装泡着自己随身携带茶叶的酒杯“那是当然,1比11我可是赚了不少啊。”
那个男人得意的笑着对着围坐在他身边的人小声“这就是我们的道奇神父,温斯顿最好的朋友!哈哈哈~”笑声,巨大的笑声,欢快的笑声,一时间充斥着这间酒馆。
但很快笑声就戛然而止,一道冷冽的寒光没入那个肥硕男人的手,把他的手死死的钉在了木桌上。喧闹戛然而止,酒馆里只有杀猪般的哀嚎声了。
赌局赢来的钱和酒精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这个小镇最不该惹的到底是谁,但没关系,鲜血和伤口会让他们回忆起来的。
“布林顿先生,我知道您现在非常想表达自己的成就感,但在这之前我记得您的农场还有很多奴隶等着你去管理,近来他们恼的可欢了不是吗,听说是您偷偷的**了他们的女人?还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是那可真是糟糕啊。”神父起身走到他身边,拔出了那把纤细幽寒的短刀,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在上面擦拭刀上的血。
“可我现在正在准备给年轻人讲故事,我希望您能安静点好好喝你的酒数你的钱。”
店里的酒侍和保安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其实很正常,神父一直都是这个脾气,只是习惯一副漠然的脸面对世人。
布林顿捂着伤口带着身边的人狼狈的滚出了酒馆,酒馆里清净了许多,只有对坐着的汉斯和神父与酒侍调酒的水声音和微风拂过风铃的叮当声。
“好了,你先问吧,汉斯先生。”神父摊开双手对着汉斯。
“你买了温斯顿死?”汉斯有些不敢置信,整个小镇都知道温斯顿平时找的最多的人和平时夸的最多的人就是这个道奇神父,曾一度让他那美丽的妻子感到嫉妒。
“是的,他必死无疑,这个情况下没有人能够救他,现在谁都可以赚这笔白来的钱,为什么不能是我。”神父淡淡的说。
“.......”汉斯一时语塞他并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种答案。
神父端起杯子,吹了吹茶水,茶香味顺着空气进入汉斯的肺,那是一种从东方而来的醇厚悠扬的清香。
“其实你和温斯顿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他只是没有像其他的有钱人那样看不起你们这种人罢了。他做的很多事情,很多努力你都没有看到,你只是听了一小段他的人生故事而已。可温斯顿一眼就看出你是什么人了,我也一眼就看出你心里渴望成为像温斯顿那样的人,就看了一眼。”神父喝了一口茶水,长舒一口气,看着紧张的汉斯,和他在桌子下窜紧的手。
神父说的很对,汉斯对温斯特有一种特殊感情。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有一种近乎可以说是绝望的,而这个时候他看到有一个人能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给他这种本应该在阴沟里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见到阳光机会的人,他本能对温斯顿崇拜着。
“但相信我,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他那样的人的,而且他这种人并不值得你去学习,他很聪明,可他明明看到了事物发展的趋向,知道了目前世界可能的走向,他却偏偏想着去挑战那不可战胜的大势,历史上多少英雄都死在这一条路上。我提醒过他了,他不听劝,所以他才该死。”
酒侍送来一杯热水,汉斯从衣兜里那个小口袋里拿出一小包油纸。就像是挑选黄金那样,他捏起几块小小的黑色的东西丢进杯子里。那黑黑的玩意逐渐在水中舒展开来成为几片叶子沉入水底,清水逐渐被染成了红棕色清香扑面。
神父把茶杯推到汉斯身前说“说实话吧,您并非因为他是个好人,做的那些好事到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而感到悲伤和疑惑。你和他并没有交集,也没有受惠与他。你悲伤仅仅是因为你知道就算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我努力一辈子无法成为的人也无法做成自己心里所期待的事情。你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可能都要在这个泥沼里挣扎了,直到腐臭发烂变成臭泥沼的一部分。”
汉斯有种被完全看透的厌烦感,他希望反驳可他没有理论支持他反驳神父的任何一句话:可他说的都是对的。汉斯不敢看着神父的脸,只好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杯子底部的黑色茶叶上。
“所以,朋友,不要再纠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从他开始做出对抗大势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我也并非不想帮他,他是死定了,可其他的人与这些事不相干的人是不该死的。我很生气,我感到愤怒,因为有人越过了自己的界线。现在该死的人是他们了。”
“你怎么可能做到?”汉斯觉得好笑“就像你说的那样,温斯顿都被他们送去见了上帝,你能做什么?”
汉斯拿起杯子喝了口,他并没有喝东方茶的经验,他一口喝的太多,烫到了舌头。
神父用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指相插玩味的看着汉斯。
“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是来为你讲故事的,关键只是在于你之前完全没有这个兴趣,我只是把你的疑惑点明让你收收心好认真的听我讲完这个故事。”
汉斯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回复他都只有好好听完这个故事这一个选项。一个原因是他不想吃苦头,另一个原因是,他很想知道能被温斯顿这种人看做挚友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从第一次呼吸开始,我们就已经注定了会死去。我们为了生存努力,为了发展而奋斗,为了追求美好的生活而前仆后继。”
神父不知从何处抽出那把小刀狠狠的插进他们坐着的那张桌子上,他把一枚金币币掷出,金币非常神奇的绕着小刀绕圈越来越靠近。
“但其实很多事情都是遵循某些原则运行的,有十分客观的像是生老病死吃饭睡觉繁衍生息,也有人类后天形成的约束,族群意识,道德法律,科学技术,宗教哲学。我们遵守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向前走着,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能承担的起相应的责任和后续的影响。人越是接近真理走的越远,步子迈的就越大,我们总是习惯性的向上看,看向更远处的高山,以此为目标不断前进着。”
金币越是靠近那把小刀速度越是快,在这种富有节奏和韵律的自然运动中,汉斯的精神也像是被投掷进了思维的漩涡。
“如果我站在山巅时会看到什么?”汉斯这样想着。
金币在越来越快的运动中最后还是冲向了那把刀,可金币并没有像是正常情况下那样被弹走,刀刃像是切奶油那样丝滑的切开那枚硬币,那被分成两块的金币停在了汉斯手边,一面印花,一面人像。
“可你越是靠近真理,就越危险,山顶太小了,容不下你。”
神父将这把神奇的刀收回,自始至终汉斯都不明白这把刀是藏在哪的。
“想像一下,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他能够预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的事情,这样他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某些行为在历史的发展中起到诱导作用。”
汉斯对此表示十分疑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这是只有神才拥有的能力。”
“那只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你自然不相信。”神父罕见的扬起嘴角淡淡微笑。
“我们自然不可能对抗大势,但是好好想想,当一件事绝对会发生,但这件事达到最终形式的关键几条被更改。一位暴君并非被人民自上而下推翻而是死于政敌的毒药,那么这个国家的混乱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终结。那么在这个国家内有可能诞生的新思想,新事物会不会因为国家没有走向开放和平而不了了之,甚至走向另一个极端。事物向前发展的趋势不可逆转,而这个人需要的就是控制这个趋势的速度和关键的几个点以此来掌控整个世界的未来。”
“你说的这些就像是童话故事那样不真实道奇神父。”汉斯捂着头,他很失望,在他看来这个神父此时更像是一个江湖骗子。
“那你就把我当作是一个童话作家吧,反正我该说的也说完了,怎么想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神父起身离开,留下的只有一只装着茶叶的酒杯和那被分成两半的金币。
酒馆门口的风铃叮玲作响,顾客重新回到酒馆,那是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