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闸道的尽头是一个与之前风格截然不同的明亮通路,洁白的墙壁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一个类似地铁中转站的护栏上正依靠着一个人,向着疾驰而来的三人打着招呼。
“欢↗迎光↗临,二位。啊,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三位。”
是贝德老爷子,他正叼着烟等着墨乾他们。
“哎呀哎呀,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哈哈哈。”贝德老爷子大笑着按下了护栏上的旋钮。
闸道顿时开始变形,是那种整体的变形。墨乾能感觉得到包括地面、还有墙壁都在被巨大的机械缓缓的旋转着。
“好久不见,贝叔。”墨乾说着叹了一口气,仿佛终于放松下来一般瘫坐在摩托车的皮垫上。
“刚刚我和其他人可是全程围观了你们的飙车戏啊,说实话这可比新海滨的大片带劲多了啊,新海滨那帮制片人就该让你们来拍哈哈哈哈”贝德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贝叔,有一说一,刺激过头了。”墨乾苦笑着。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话说你姐不是说你是大冒险家吗,这点刺激就扛不住啦?”隧道整体的旋转貌似还要持续很久,几人在这段时间似乎也只能聊天来打发时间。
“贝叔,首先,我不是什么冒险家,所谓的冒险更像是倒霉。”墨乾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以前因为运气不佳促成的事迹被自己的老姐传的神乎其神。
“其次,这次的经历哪怕是在以往的遭遇里都算危险系数靠前的,哪怕他们抱着活捉我的心态。而且以前的遭遇我或多或少都还有反击手段,这次就一把小破枪。”墨乾说着将老姐的术式枪丢给了贝德老爷子,贝德老爷子接住后查看一番又扔了回来。
“至多也就给他们的充能装甲刮刮痧。”
“不过没想到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冷静思考,该说不愧是最年轻的书记员么。”贝德收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态度,罕见的认真夸赞墨乾。
“哦对,说起来,魔女阁下,不出来透透气吗,老呆在男人身体里面会生锈的吧~”贝德老爷子语气里再次带上了戏谑。
“没问题的,他是我姐的熟人。”墨乾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
忽地,墨乾身体里面窜出来一股黑雾,在半空中漂浮着变换形态最后变成少女的形态坐在了月台的躺椅上,躺椅旁还有一张小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高脚杯。
话说哪来的这些东西?
贝德老爷子相当绅士的配合着她,从身后摸出一瓶红酒,优雅到上。
“请用,美丽的黑蔷薇阁下。”
墨乾有些无语的看着这出戏,心想也许新海滨制片厂更需要你们。
“连我喜欢的口味都调查出来了,你到底是谁?”夏舒尔半躺在椅子上猛灌红酒,与其说是品味或者解渴,更像是在压惊。
“老夫只是个臭修理机械的。”
“不是说你,我是说隐藏在你背后的势力,或者我就直说了,有能力在这座废弃隧道里面避开大伊顿尼亚开辟秘密基地的势力。”夏舒尔说完又把杯子放上台桌:“我还要。”
老爷子又耐心的上满美酒,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状态有些奇怪的黑蔷薇魔女。
“小姐的好奇心真是旺盛,不过老夫在这个问题上也不能完全做主,至少不能由老夫说出来。”老爷子转头看向墨乾。
粗中有细,与外表的粗狂截然相反的细腻谨慎,这是墨乾第一次遇到老爷子就得出的评价。
“联合航天、空天开采、遗迹空天城、外层圈高能术理研究所……”墨乾说出了很多个机构的名字,在大众的认知中,这些企业、机构实际上都隶属于一个神秘的势力圈。
空天城、外层社会、天空大都会,这些都是这个势力的别称。
不过墨乾更习惯叫它们【空天圈】,因为更符合他们的历史渊源:
在最开始的时候,人类就开始思考,天空之上究竟有什么?人们于是开始建造空天舰,无数的空天舰带着人们的探索精神和奋进勇敢向着天空进发,几乎所有人都坚信,他们一定可以触碰到星辰。
但是结果是残酷的,早期的燃晶发动机耗光推重也无法飞出重力的桎梏,不过这反而激发了人们愈发强烈的探索欲望。
人们开始不断改进技术、优化材料、加装更多的引擎。
力大飞砖的超压燃晶发动机、术式工质引擎、术式无工质引擎、逆重力线圈组,技术迭代装备换新促使着他们飞向更高的彼方,他们最终成功脱离了重力。在人类第一次摆脱重力时,所有人都欣喜若狂,都认为人类肯定能征服天空,到达更远、更远的地方,直到触摸到星辰。
但是事情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天空之上,还是无尽的天空……
无论他们在何处测试、飞的多高、飞的多久、他们依然无法逃脱天空的束缚,而且到达一定的高度后,失去重力参照而周围依然包裹着稀薄的大气进而无法辨别方向,雷达还有术式信号也因为外层圈奇怪的环境完全失效,星辰依旧遥不可及。而且由于毫无参照物,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不少空天员就此迷失在无尽的天空之中。
所有空天员都不相信结果是这样的,他们疯狂的发射火箭、空天舰、飞船。甚至有的空天员为了获得更高的速度、航程、推重,将自己只保留了一部分必要的身体部件以及贴身的生体循环系统,就直接射向了天空,那几乎是将几块会思考的肉块被绑在随时会炸的火箭之上。那段时间,空天员们为了探索天空疯狂的往内投入更多的成本,甚至不惜人命。
不少人回来后患上了空天恐惧症。
当然,他们的努力不是一无所获,他们在空天之间找到了大量的古代遗迹。
也就是遗迹空天城,这些有着在天空中永久漂浮能力的巨大建筑群漂浮在低/无重力天空中,静静的等着别人的到来。空天员们开始将设施、驻扎、发射场全部搬了上去。然后再在上面进行新的[向上实验],无数的人类精英、科学家、飞行员被送了进去,就仿佛代表着人类不屈的探索精神一般,他们头抬着看向无尽的天空,永不服输。
仿佛这种[向上]会一直持续下去一般。
直到一个人成为了大伊顿尼亚的领袖,一切都改变了。
梅特·阿卡特隆,那个男人叫停了这疯狂的一切,并直接取缔了空天院的探索资格。
很多人说大元帅的举措是正确的,空天员的疯狂,搭上了太多精英的性命与积累的资源。也有人说大元帅这是打断了人类探索意志的脊梁骨,这是违背祖宗之法,是暴君。
然后后面的这批人被梅特无情的清洗了,大量支持[向上运动]的科学工作者、相关的文艺从业者被丢进了监狱三岛,绝望的等待着惨死在监狱之中。
然后奇迹发生了。(以下片段节选自《空天圈起源》一书中)
【白隼,自天空降下。予以那些囚禁探索精神之人以烈火,救出了那被囚禁的、踌躇满志之人。人们于空天之下许下诺言,会将人类的有限生命送入无垠。】
当然,这些是空天圈官方的说辞。
实际情况是:空天圈的白隼空天机们在顶着监狱岛驻扎部队强烈的炮火轰炸,凭借着驾驶员超群的驾驶技术和不惜上网损失的突击模式撞毁了监狱的院墙,墙内的人一哄而散。
自那以后,空天院就脱离了大伊顿尼亚宣布独立存在,自称空天圈。
随后就是七年战争。
当然了,说好听点是战争,说难听点实际上就是恐怖袭击。
伊顿尼亚境内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个叫空天圈的势力,莫名其妙到处飞的白隼,莫名其妙的自杀式空袭。然后就是伊顿尼亚空军疯狂的反扑,但是由于大部分伊顿尼亚战斗机追不上全力脱出的白隼,因此很多时候只得做罢。更令伊顿尼亚工程师们诧异的是,老式白隼的损失率中,由于它们那不尽人意的堆砌式结构体的关系,自身的故障损毁占了绝大多数。而本身空天圈就是一个异常畸形的政权,人口、工业体系、资源运转都存在着巨大缺口。因此在几轮自毁式袭击后,空天圈就消失在了伊甸陆群的视野中。
然后伊顿尼亚放弃了对空天城的追击,放任他们自生自灭,转头开始处理泛大陆上的琐事。后来的空天圈如何解决粮食自给、又是如何建造了更多的空天城,是否继续着[向上运动],就没有人关心了。
但是他们居然神奇的挺了过来,不仅凭借着残存的科研力量研制出了性能更加夸张的白隼空天机,而且开始四处扩张影响。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类似企业一样的复合集团,他们吸纳了大量统合主义战争中流亡的社群,成为了一个愈发仇视大伊顿尼亚的庞大势力圈。
在空天圈自己讲述的回归故事中,充满了空天圈自身夸张的描述和对伊顿尼亚的恶意诋毁,反正在墨乾眼里其中的很多故事一眼假,比如重创伊顿尼亚的打击舰队什么的,众所周知:能彻底摧毁伊顿尼亚舰队的只有另一只更大的伊顿尼亚舰队。
但总而言之,这就是空天圈的故事,或者说概略。
墨乾倒是与这个组织接触颇多,空天圈很早就进入了康联的视野中,在大阻断期间,康联与泛大陆其它地方的联系往往就是靠着空天圈的空天城与空天舰维系的。
而空天圈给墨乾最大的印象,就是不明所以的激情以及疯狂。不过墨乾觉得对于空天圈自己来说,这两种属性大概率是一个东西。
回到旋转的隧道中,在墨乾说完自己的推测后,贝德老爷子鼓起了掌。
“不愧是墨乾少爷,猜测的很准。”老爷子说着就要给夏舒尔倒酒,夏舒尔则突然像躲避瘟神一样避开了他,躲在了墨乾身后。
“看来分离派的魔女们依旧对我们有着很大的意见。”老爷子笑着说道。
“废话!还不是因为你们撞断了黑塔?”夏舒尔立刻回呛道。
“准确点来说撞断黑塔的是空天圈的前身,和[我们]是不太一样的。”
“啊对对对,你们比你们的前身还要夸张、疯狂的多。”
贝德老爷子笑而不语。
隧道的旋转结束了,它带着整个月台转向了一个新的闸口。几人沿着墙壁上的指引灯光继续前进,最终在跨过一个看起来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的巨型机械自动门后,几人来到了一个巨大明亮的地下空间。
“女士们先生们!”老爷子陡然旋转回身看向墨乾等人,西装的下摆被带的呼呼作响。“请让我为你们隆重的介绍——空天圈——408号地下试验基地!”
入口内宽敞无比,大大小小的试验台还有类似塔楼的建筑充斥着整个地下空间,许多穿白大褂的人正在上面来来往往,而在那个试验基地的更深处的正中间,有一台背负着四个巨大筒状物的白色巨型装置,在四个呈斜角交汇的筒状物中间是一个酷似雄鹰的白色金属‘头部’,侧面用通用语写着一纵行文:
--==【空天圈-空天军新世代-试作型白隼-01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