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章 杀手代号“终结者”

　　
　　两人重新回到房间里坐下，惠美主动开口。
　　“藤原真寺是被穿越者杀死的。”
　　“穿越者？不会是你干的吧？”
　　博野音雄十分紧张，他感到自己的手心冒出汗来。
　　“不是我，是另一台AI17机器人。”
　　“另一台？和你一模一样？”
　　音雄感觉自己稍稍放松了些，知道现在有两个机器人穿越者，他感觉这剧情有点熟悉。
　　“身体结构一样，但外形不同。他是仿照男性外观制造的机器人。”
　　“哦，为什么他要杀死真寺？”
　　这回遇到了良久的沉默，惠美露出思索的神态，最后摇摇头。
　　“我现在不想说。”
　　博野音雄的脑子里却在飞快运转，莫非未来机器人反叛人类了？然后那个“天网”派机器人刺杀了真寺，但惠美不是说人工智能是靠着真寺才发展起来的么？杀死了真寺，未来的人工智能不就完蛋了么？
　　音雄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有些恼火地看向面前的这一位时空穿越者。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真寺被杀的原因，还有你为什么偏偏要来找我，这些你都要保密么？”
　　博野音雄突然激动起来，他抬起手，用力按住惠美肩膀，猛力地摇晃。
　　“藤原真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即使没办法对付那个杀手机器人，我也希望能把关于他的情报告诉警方，我希望能给真寺报仇！”
　　“不，没有办法给真寺报仇，这个时代的人类是消灭不了那台代号终结者的AI17机器人的。”
　　“我去，还真的就叫终结者啊。”
　　音雄诧异又无奈地感慨。不过杀手是如同惠美一样的逆天机器人，如果贸然面对，真的会被他杀得落花流水。
　　音雄想到了电影里那些警察被终结者打得伤亡惨烈的画面，他松开了按着惠美的手。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那个叫终结者的会不会继续再杀人了？”
　　音雄又觉得有些紧张，他自己不会也在终结者的暗杀名单里吧。
　　“不会，终结者的目标就是杀死藤原真寺一人，之后他就会进入休眠。”
　　知道没有人会再被杀了，音雄心里缓和了些。
　　“嗯，希望有天你能告诉我事情的全部真相。”
　　在看到惠美点头同意后，博野音雄不得不把为好友复仇的愿望放一放，毕竟半小时前，他还是个付不起房租的落魄客。
　　惠美看着沉默不语的音雄，提出一个酝酿良久的问题。
　　“音雄，之前藤原真寺有留给你什么遗物么？”
　　“遗物？”
　　音雄仔细回忆了下，两手一摊。
　　“其实我和真寺主要是通过网络联系，很久都没有见面，他之前也没有给过我什么东西。”
　　“好吧，那就当做没有吧。”
　　惠美露出无所谓的轻松表情，音雄觉得惠美的问题里面可能大有文章。他巡视着自己寥寥无几的家当，抽屉里倒是有两件收藏品是真寺赠送的生日礼物，但那明显不属于留给自己的遗物。
　　他再想了想，实在想不出答案，最后目光看向写字台上摆着的二人毕业合照。
　　照片上的真寺戴着厚厚镜片的黑框眼镜，一脸灿烂笑容，没想到转眼间照片中的二人就天人永隔。
　　“真寺，别担心，我终有一天会为你报仇的。”
　　音雄在心里默默地对好友说，惠美安慰似地拍了拍音雄的肩膀。
　　“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帮助你，因为……我是你的小叮当啊。”
　　说完，少女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音雄情不自禁地握住惠美的手，但一瞬间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这是不是在揩油？”
　　博野音雄一边暗自思忖，一边继续摸着惠美柔弱无骨的手。这时自己肚子突然发出咕叽声。
　　他赶忙松开手，揉着肚子说抱歉。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望向铜锣烧。
　　音雄一边叼着铜锣烧，一边拆开刚刚房东木村和子代收的挂号信，信上面是母亲博野知子的笔迹。上周末音雄往家里匆匆通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目前暂时经济窘迫，于是家里就寄来了钱。虽然这年头大部分人早已习惯银行转账甚至新兴的手机转账，但老派的母亲依然选择用寄信夹钱这种古老的方式。
　　“米足、米足……”
　　惠美连吞了两个铜锣烧后，四处找水，音雄一边诧异机器人也会渴，一边递给她一瓶纯净水，然后继续边咬铜锣烧边看信。
　　“雄雄，我和文夫，还有家里的情况一切都好。今年盂兰盆节之前，一定要抽空回家啊。上次说了，你爸爸的墓要迁，迁墓的人说到时候长子和次子都要在场才符合规矩。”
　　博野音雄看着信，皱了皱眉头，自己都多大了，还要被称呼小名。去年老家那边就流传被大公司看上了，要在当地修建厂房。如今流言成真，只是大公司看上的土地里面有一小块是博野家的祖地。本来母亲和大哥可以一口拒绝，但村里的人轮番上门，劝说以大局为重，不耽误村里建设发展。于是家里很轻易地就同意了把祖地迁到新划给的一块地。音雄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另外我最近偶尔微微的腹痛，想来可能是这几年腹泻的毛病严重了。文夫说东京药比较全，你方便的话回来前帮我买一点。”
　　信的右下角签着署名，母亲博野知子。音雄折好信，想到父亲在自己高中时就因癌症去世，母亲一人负担着音雄的学费还要操持大哥的婚事。音雄合上眼，母亲知子因为一直操劳而瘦削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他抹了抹眼睛，把随信一起寄来的钱和真寺父亲的馈赠收进钱包，再坐到写字台前，把信妥善地放进抽屉里。
　　音雄转头看着吃铜锣烧吃得心满意足的惠美，不由地嘴角泛起微笑。
　　“惠美，我晚上带你去新宿吃大餐。”
　　音雄话刚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毕竟目前还不是能够奢侈的时候。还没等他反悔，惠美把嘴边第四个铜锣烧放下，高举双手猛地跳起来大喊：
　　“万岁！”
　　刹那间，少女的短裙掀起裙摆飞扬，音雄好像看到了什么，他吓得咂了咂嘴，赶紧把头转了回来。
　　“先办正事。”
　　博野音雄打开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查看邮箱里的来件，可惜一无所获。上周末给几家游戏公司投递的简历全部石沉大海。
　　“没办法，我简历上毕业设计是角色扮演游戏，但现在角色扮演游戏市场不景气，市面上流行的多是大IP，休闲游戏和女性游戏。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音雄嘀咕着合上笔记本，准备晚上改改简历再多投递几家。他双眼放空，目光落到写字台边的海报上。
　　“惠美，你说的那个终结者也是这样肌肉发达，一脸凶相么？”
　　“不，不是这样。”
　　惠美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音雄好奇的往那一望，卫生间门被关上了。机器人也要大小便？音雄脑袋上顶了一个问号。
　　不一会，卫生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音雄吐吐舌头，只见惠美掂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出来。音雄悄悄拍掉自己头上这个不雅的问号，因为还要关注更重要的问题。
　　“那他长什么样？万一我将来真遇到他，也好有个应付……不……我是说逃跑的准备。”
　　“嗯，他是长这样。”
　　惠美来到写字台边，拿起台子上的水笔，掀起海报的一角，把海报翻到背面，画了起来。她犹如素描高手，寥寥几笔就把一个男人的脸和半个身子画得惟妙惟肖。
　　音雄抚着下巴，仔细看着惠美的画，他感觉自己的胡子有些扎手。
　　“嗯，这样看上去，就是个很普通的男人嘛。不过……话说你画得还真好。”
　　“对啊，无论是绘画还是棋类，我都很精通啦。告诉你，未来几乎被人工智能取代的第一样工作，就是画画呢。”
　　“啊哦，那我还真想不到，我以为第一样会被取代的是搬运或者送货呢。”
　　阿法狗打败人类棋手的事，博野音雄是知道的，但画画不应该需要人类独有的创作天赋么？他懒得思索这些问题，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看看窗外。
　　“那我们就出发吧，我们去新宿吃大餐。”
　　“哦耶！”
　　惠美兴奋得比出剪刀手，音雄笑着推开椅子站起来。
　　“那个，出门前，先容我打理下自己。”
　　音雄推开收纳柜门，背着身子三下五除二地飞快拿起几件内外衣裤，走进卫生间。
　　他刮了下胡子，然后迅速褪下衣裤，用角落里挂着的莲蓬头对着自己一阵冲，然后拽下毛巾胡乱地把浑身上下擦干，一边擦一边瞄向马桶。
　　“惠美刚刚不会真的用过马桶吧？真寺，未来十几年你究竟把机器人设计得逼真到什么程度？”
　　音雄寻思着自己的好友好像是活在另一个时空，突然他发现了一件有些尴尬的事情。
　　“要命了，我刚刚太急了，居然漏了拿内内。”
　　音雄想着要不就不换了这个了，但是当他把穿了3天的内内拿在手上，准备往腿上套的时候，鼻子告诉他这样不太妥。
　　“要不让惠美帮我拿下？……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音雄套上T恤，站在卫生间门边。
　　“惠美，我要出来拿个东西，我一下子就行了，麻烦你面朝窗外可以么？”
　　“嗯。”
　　“惠美，我出来了啊，你可别看我。”
　　音雄说完，把卫生间门拉开个小缝，只见惠美确实站在窗口看着窗外。微风吹拂起她的长发飘飘，犹如故事里的长发月下公主辉夜姬。音雄心里意乱情迷，但他知道自己光着下面，再看下去可能就要有反应了，于是他飞快地推开门，冲了出去。
　　“哎呀，我去啊！”
　　沾着水的拖鞋猛踩在木地板上，脚底一滑，伴随着一声哀嚎，光臀小哥摔得四仰八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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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清醒过来，只觉得脸上有几缕发丝拂动，睁眼一看，少女正凑到自己眼前，俯身担忧地看着自己。
　　长发垂下扫动处男的脸庞，博野音雄猛然觉得下面极其不对劲，他无助地一声叹息。
　　“唉，我这是尴尬他爸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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