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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为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可以选择遗忘一切,丢掉过往,我想要完成我那曾以为死去的理想——成为作家,但我依然会在深夜失眠,对那时无力的自己感到失望,陷入自责。
我理解记忆,比阴魂不散的缠身恶鬼还要恐怖。
同时,所谓的日常,是多么容易消逝、珍贵的存在。
安全官在报警,尖锐的响声贯穿整片空间,随着我跟它的距离拉近,周围的景物也渐渐明晰,在我突破最后一层凌乱气流同时,我终于能一窥它如今的面目。
破碎塔的遗骸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形成上升的螺旋阶梯,螺旋的尾部是深邃的、无法形容的黑色洞窟,它就像此世的漏洞一般存在,在那之后,好像有什么不可理解的东西在蠕动。
科技圣殿,极具讽刺的称呼,从学说、辩论和祈祷中诞生的不该存在的禁忌之地,曾经的人们称呼它“奎利努斯”,但对我而言,它更符合“灾祸厅”这个名字。
曾经的背叛者们选择向不存在的神卑躬屈膝,窃夺了卫月坠落在克洛诺斯的一部分碎片,建造了这座“灾祸厅”,他们认为自己在召唤可以拯救世人的神明,但其实真相是他们的心智被某物所操弄,造出了足以让克洛诺斯自毁的武器。
灾祸厅上空的黑色漩涡就是一枚炸弹,等到它落下,所有人都得陪葬……我本以为它已经失败了,毕竟已经没有卫月可以供给它能量。
但我错了,一定是有人重新打开了它,我不应该任由它消失,应该亲手把它变成不可复原的残渣。
我对它如此了解,就像它知道如何践踏我的痛处,因为我们都来自一个已经失败的世界——没有派系,没有隔阂,凝聚在一面旗帜下的世界。
那时的人们甚至突破了引力的限制,将势力范围扩张到曾经不敢想的高空,卫月正是这伟大创举的结晶,人们把它当作“团结”的象征,直到它失控为止。
归零计划,旨在借助卫月的重构引擎对克洛诺斯以及全体克洛诺斯人民进行洗牌,重构心智和存在,不管是意识还是身体,全部重置。
通过让少数精英献身上传自己的意识进入卫月,与失控的智慧核心争夺控制权,是为了阻止卫月发狂而牺牲掉无数本该让世界变得更好的勇敢者的疯狂计划,
这代表着有许多人将被遗忘,克洛诺斯将失去一段重要的历史,但那又如何,只要不是共同毁灭的未来,我们的先辈们都会欣然接受,然后跳进火海。
那一天,卫月绽放的红光辐射大地,将一切染成血红,我看着周遭的一切逐渐变得陌生,我就像是被扔进万花筒里翻滚,等待恢复平静,我知道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战争消失,脑内不会再被塞进谁的声音,很完美,每个人都得以重新拥抱幸福,但是……为什么我的记忆没有被重置?
我还记得那些已逝去的面孔,还记得他们的笑容,他们死去的惨状,就像是诅咒一般,印刻在我灵魂深处,痛苦依然留存。
可我根本来不及悲伤,当我身边出现越来越多人造的怪物时,为了活下去,我只能不停战斗,直到我昏厥为止,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躺在禾子姐的出租屋内。
在那之后,在禾子姐的帮助下,我重新获得了身份,拥有立身之处,我对我的过去缄口,禾子姐也从未过问,再然后我认识了班长,一切就像是梦一般。
我尝试去遗忘,即使过往的沉重枷锁仍然套在我身上,以至于我忘记去思考那天的战斗。
“你一直等在这里吧?你想要什么?”
现在回忆起来,它应该是跟我一样因为某个原因被丢进重置后的克洛诺斯,某种意义上,我们并列此世最孤独的存在。
只是它是过去世界的有毒残留物,而我是唯一知晓它的孤身一人。
我看向天空,坏月依然没有显露一角,但塔不会给我犹豫的机会,虽然不知道它想做什么,但绑架离信肯定有它的理由。
我跳进通往破碎塔深处的通道,借着安全终端的辅助灯,我在废墟之中奔跑,比起地面,这里静得可怕,我能感觉心跳数超越了平均值,肾上腺素在血管中刺激每一个细胞。
“在哪里?在哪里?”
终于,在长跑的末尾,我看见了我在寻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