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唔......这里是哪里?”
夏初睁开眼睛,入眼处是一条笔直的街道,周围昏暗无比,唯有街道两侧的路灯忽明忽暗,闪烁着冰冷的灯光。
环视四周,整条街道的房屋都是门窗紧闭,房间里面也没有任何光亮照射。
夏初犹记得刚才她还在帮着奶奶摘菜,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么个怪异的地方?
身后吹来阵阵寒风,刮起了她满手臂的鸡皮疙瘩。
正打算前往右手边的房子检查检查,身后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随着那些声响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其中夹杂着某些生物低沉的嘶吼声。
夏初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跑到右手边的房子前,打算拉开房门进去躲避一番,却不想房门纹丝不动。
她急切地拍打着房门,口中喊着“有人吗,开开门”。
然而房门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她此刻拉扯拍打的动作没有发生过一般。
嘶吼声越来越大,身后闪烁的路灯灯光终于将那些怪异声音制造者的身形显露出来——一群张牙舞爪,面容扭曲,身形破烂的怪异人类。
或许在那种姿态下的怪物早已经不足以称之为人类了。
眼看那群怪物争先恐后地向自己跑来,吓得她亡魂皆冒,已经来不及尝试破门而入,赶紧拔腿开始在街道上奔逃。
越来越多的房屋与路灯被夏初超过,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速度与体力不减半分。
尽管如此,她的内心却被一团浓密的黑雾笼罩着,挤压着。
无论她跑了多远,前方尽是一片黑暗,数不清的高矮不一的房屋和闪烁的路灯自黑暗中显现,又被自己接二连三地超越。
街道上没有任何活物,但是夏初却仿佛能够感受到街道两旁房屋的窗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那些阴冷的视线,身后嘶吼的怪物以及无尽的昏暗街道,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她的内心。
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跑下去了......
就在她即将放弃之际,前方黑暗中突然显现了一扇熟悉的房门,这为即将绝望的夏初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黑暗中的房门悬挂在半空,前方是一处突兀的断崖,以及下方目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身后怪物们的嘶吼声仿佛就在耳边了一般,一股腐烂的恶臭味充斥着鼻腔,让她几欲作呕。
夏初心下一横,加速冲到断面处一跃而起,身体竟然奇迹地飞向半空的房门,而身后追上来的怪物们则如同下饺子一般一股脑地滚落至下方的无尽深渊。
身体狼狈地撞开房门,整个人狠狠地摔落至地面。
夏初连忙起身,将大开的房门赶紧关闭反锁。
在关闭房门的时候,她看见外边的一切都逐渐崩碎开来,最终被黑暗所吞噬。
锁好房门后,夏初狠狠地松了口气,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刚才跑了那么长一段距离,此刻居然没有半点疲惫的样子。
然而下一刻内心的疑问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初打量着这个房间,里面各式各样的熟悉物件映入眼帘,其中最显眼的是房间的最中央摆放着一张竹制的摇椅,此刻正背向她缓缓地摇晃着。
在看到那熟悉的摇椅的一刹那,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她快步走到摇椅正面,在那上面躺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苍老的老人。
老人静静地躺在摇椅上,安宁祥和。
夏初突然感到一阵心痛,她跪在老人身边,双手握住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既不温暖,也不冰凉。
“奶奶,您怎么躺在这外边睡觉啊?您身体不好,小心着凉啊。”
关心的话语却并没有得到眼前老人的任何回应。
看着老人此刻安详的面容,莫大的悲怆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几乎就要落下眼泪来。
突然,刚才锁上的房门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紧接着第两声,第三声......巨响越来越频繁,同时夏初耳边似乎响起了怪异的吼叫。
仿佛有人在她耳边用怪异嘶哑的声音叫喊着她的名字:“夏初!夏初!夏初!!!”
房门被撞破,两道怪异的身影争先恐后地挤进房间。
门外狂风呼啸,大雨倾盆,闷雷夹杂着闪电,两道身影在房间的灯光下面容若隐若现。
“夏初!夏初!夏初!!!”
他们嘶吼着,裂开的嘴角流下血红的液体,双眼瞳孔泛白,面容以及身体破烂腐败,怪异扭曲的双臂张牙舞爪地伸向跪在地上的女孩。
从那身破烂的衣着,依稀可以辨认的脸庞,夏初可以确定这两个怪物就是她的父母。
为什么?
两个怪物行动极快,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逼至身前。
他们打翻摇椅,踩踏着掉落至地上的老人枯朽的身躯,把她按倒在地。
“奶奶!”
夏初竭力反抗,却眼睁睁地看着两张大嘴扑向自己的脖子和脸颊,鼻间充斥着让人难以忘怀的腐烂气息。
“夏初!夏初!夏初!”
耳边依旧有人在叫唤自己的名字,却不再是那般怪异沙哑。
有什么东西推动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能够看到怪物啃食自己时的动静。
“!!!”
夏初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地喘着粗气,耳边又传来那道呼唤声:“夏初!哎呀,你终于醒了!你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我看你一直在床上叫唤。”
转过头去,目光看向那道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披散着齐肩长发的俏丽女孩。
此时那人穿着一身白T恤配着粉红短裤,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乐瑶。”她沙哑地叫着女孩的名字。
“哎呀!快别叫我了!现在都已经快九点了!你不是还要赶十点四十的飞机吗?那就赶快啊!”
乐瑶催促着,顺便伸手扒开了夏初盖在身上的薄毯,露出她身着白色大号衬衫下的婀娜身姿。
夏初没在意女孩的动作,她转过头望着白净的天花板出神。
昨天半夜,自从开学以来就几乎没有联系过的父亲打来电话,告知自己后天奶奶就要下葬了。
不可能的,明明她走的时候奶奶的身体还算不错,怎么两三个月过去就突然传来奶奶的噩耗了?
而且......而且那个男人居然到了奶奶下葬的时候才打电话来告诉她!那个女人甚至就连电话都不想打给她!他们就这样对自己隐瞒到了现在!
而那个生理上,法律上都是自己父亲的男人,仅仅在告知自己“要回来就回来,后天早上在老家下葬”这句话之后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夏初咬紧牙关,眼睛蓄满泪水。
站在寝室外的阳台,仰头望向天空,不想眨眼,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奶奶说过,她喜欢看自己笑,只要看到自己快乐,奶奶就快乐,这样奶奶的身体就会更好。
都是骗人的......
微凉的晚风逐渐将眼泪吹干,夏初这才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借着寝室的网络,她快速下载好了购票软件,一顿操作后选购好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四十的飞机票,两个小时就能飞回家乡所在的城市,不过之后还要各种转车才能回到老家。
夏初从昨晚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她拿起枕边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八点五十一。
她起身下床,凹凸有致的身材即便是宽大的衬衫也无法阻挡其中的魅力。
下方的乐瑶看到夏初开始下床,便赶紧转身去收拾自己桌子上的物品,口中说道:“赵欣月和王梓一大早又出去了,几乎每个周末她们俩都黏在一块,分都分不开,也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
说话之际,她还不忘用余光打量正在阳台洗漱的穿着衬衫的女孩。
眼见她洗漱完毕,进入寝室在自己桌前开始褪去衬衫更换衣物,乐瑶说话更大声了:“放心吧!夏初你就安心回家,辅导员那边的请假条交给我来办!之后你只要在OO上跟辅导员说一声就行了。”
收拾好一切的夏初转身抱住喋喋不休的试图寻找话题的乐瑶,方才还在叽叽喳喳的女孩立即噤声。
“谢谢你,瑶瑶。”她对乐瑶勉强笑笑,“我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你带好吃的。”
“嗯......嗯......”
看着夏初放开自己转身过去背上背包准备离开,乐瑶回过神来,拿起自己桌上事先准备好的面包和牛奶,一股脑地塞进她的背包中。
“路上记得把它们都吃掉!”女孩恶狠狠地举起拳头示威:“不然回来叫你好看!”
“好。”夏初对她微微一笑,迈步走出了寝室。
眼看着夏初关上寝室门,乐瑶又紧接着跑到阳台窗前,不一会儿就看到熟悉的身影从下面的道路边上急促走过。
目光随着靓丽的倩影移动,及腰的长发在被背包压住,乐瑶头伸出窗外朝着夏初喊道:“夏初——头发忘记扎啦——”
回应她的只是那人对她微微摆动的右手臂。
“真是的!这么着急回家,发生什么事了也不跟我说,害我一直担心,就和高中的时候一样讨厌!......真是个木头!臭夏初!”
乐瑶注视着夏初的身影直至再也看不见,转身回到寝室内,嘴里嘟囔着,手上却不停地替那个人整理桌上杂乱的书籍物品。
夏初刚出校门,她在手机上约好的网约车也刚好到达地点。
上车后说了一句“师傅,麻烦开快一点,我赶时间。”,网约车司机立即加大油门冲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司机赶时间呢。
半个多小时后,网约车就赶到了机场。
夏初下车后立马走进机场,在自助取票机处打印好目的地为A市的登机牌,紧接着又是排队过安检。
漫长的等待时间结束后,通过安检的夏初终于进入候机室,此时时间已经来到十点过七分,刚好还有三分钟左右就开始登机了。
登上飞机,坐到那个属于自己的靠窗的座位,拿出手机回复了乐瑶发来的消息,那边发来的无非就是告诉自己一路小心什么的。
接着她又发消息说今晚六点左右会有一场流星雨,到时候记得看,记得许愿,还有给她拍张照片,学校这边天气莫测,晚上估计会下雨,应该是看不了流星雨了。
这些消息之后就是乐瑶发的一系列可爱的、委屈的表情包。
夏初看着这些消息,不经意间露出笑容,但最终她只是回复了一个“好”字,顺带从乐瑶发过来的表情包中选了一个最可爱的回给她。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夏初终于抵达A市。
她再次约了个网约车前往长途汽车站,在那里可以买到回老家的车票。
当她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到汽车站买票时,结果却被告知下午五点才有一班车,没办法,老家有些偏僻,到老家小镇的长途汽车班车比较少。
等她坐了快一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到达小镇汽车站时,已经快六点了。
夏初看着天空阴云密布,空气潮湿闷热,便给乐瑶发消息,说自己这边也要下雨了,恐怕看不了流星雨也拍不了流星雨了。
乐瑶当即回复表示可惜,接着又发了好些个表情包。
到了镇上,夏初找了辆三蹦子载她回乡下。
当她站在奶奶家门前时,阴暗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远方隐约能够看到一道亮光在灰暗的云层中转瞬即逝,紧接着绵绵细雨开始落下。
夏初无心去关注刚才的情景,她冒着濛濛细雨向家里走去。
现在眼中的奶奶家变得有些陌生,寥寥几人在收拾办理白事的桌席。
正对门的大堂里,几个道士先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大堂里昏黄的蜡烛火光摇曳,两张怒目圆睁的神仙画像挂在堂屋正门两侧,显得狰狞却又威严。
堂屋之中摆放着一口冰棺,冰棺之下又是一对燃烧的白烛,冰棺正前方有张矮桌,上面摆放着奶奶的遗像与贡品,三对蜡烛分别摆在贡品前方以及矮桌四角,一台小型播音机在遗像旁边播放着女人哭丧的声音,听起来凄凉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