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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祈祷台后的彩绘玻璃影壁,教会建筑的后半被花草淹没。茂盛的花草里,有一间窄小,仅有门宽的蓝色小屋。
旋花细心地为薄蓝打开了小屋门。
门后是铺着碎块彩色玻璃的向下楼梯。显然,曝光在阳光下的透明教会只是祈祷的场所,教会成员的住所在这座温室教会的地下。
要说些什么呢?
沉默地拉走薄蓝的时候,旋花想了许多话,但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说到底水流之子之间本就是互不干涉的,比起团结的族群,她们更像是抱团的散沙。
初见的印随效果,让她们几乎全数沉浸在陪伴里。而对这份陪伴插嘴,无疑是禁忌。
所以,旋花什么都没能说。即便自己的伴侣并非初见之人,但她终究也是耽于陪伴的水流之子。而喜欢谁,到底都是薄蓝的自由。
自己真的为什么会有想要干涉薄蓝的想法呢?
鞋底在玻璃楼梯上哒哒作响,旋花百般纠结着,没等她得出一个结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的薄蓝突然对她发问了。
“老师。”
“!我在!怎、怎么了,薄蓝。”
旋花受惊地回应道。
“老师,你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伴侣的?”
昏黄的电气灯灯光在贴满彩玻璃的墙壁与楼梯上摇曳,薄蓝直白地问出自己的疑惑。
“老师的伴侣也不是你的初见吧?”
被橙果握手的时候,带来的痒痒的异样感,在被老师握住的时候并没有出现。那么,这感受的异样感就是喜欢吗?还有,那双让人感到亲近的蓝色眼睛,薄蓝还想再见一次。
“呼——原来问这个。”
旋花收起受惊的表情,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因为她漂亮又温柔啊。”
“漂亮,温柔……”
薄蓝望向墙壁摇曳的灯光,想了想再次问道:“老师,你的伴侣是怎么喜欢你的?”
“不知道啊,我又不是林梢,怎么会知道。”
旋花反射地回答说。
“老师没问过吗?”
薄蓝追问道。
“没问过。”
脸隐在了灯光的暗处,旋花不情愿地又听见薄蓝发问的声音。
“那老师与伴侣怎么见到的?”
“那是因为,林梢她是个学者…有天她来教会找人的时候,我见到她的。”
回道,旋花拍了下手。
“好了,我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不聊一下橙果吗,你喜欢她?”
“我不清楚,所以才问老师的。”
薄蓝直率地,告白般地向旋花问询着自己的恋爱问题。
“老师不是叫我把话说出口吗?为什么老师却不说了?如果我是喜欢她的,我要怎么才能让她喜欢上我呢?”
就如旋花一开始期待那般,只是旋花的表情不像高兴,反而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不需要啦,你喜欢她不就够了吗。”
旋花随意地回答说,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门,走进了为薄蓝准备的房间。
位于地下的房间细心贴着绘彩的玻璃。
四面墙壁,分别是四种的风景——嵌着门的方向是蓝天与草地,对面是结果的石榴树,靠窗的墙壁是明亮的树林,正对着清澈的湖泊。
地面则铺着绘有草地的玻璃砖。
在鲜艳的石榴树图前站定,旋花提振心情,露出笑容,要为薄蓝介绍一番自己精心为她布置的房间。只是,薄蓝却对旋花避而不谈的问题追根究底。
“老师,老师的伴侣不喜欢老师吗?”
“不知道,都说了我没问。”
旋花迅速地说道:“我喜欢她就够了,而且我们已经是伴侣了。”
“为什么老师不问她?。”
薄蓝疑惑地追问旋花,常年独处的她还没有学会看他人的脸色。
“老师明明叫我把话说出口,为什么老师却不说呢?”
“我和你又不一样,都说了,我已经有伴侣,你又没有。”
旋花强撑着笑容为薄蓝解惑。
“伴侣之间不说话吗?”
“不是,就是说……”
旋花整理着语言,一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边又觉得不需要解释。水流之子和伴侣的相处,本来就不需要他人来插嘴。即便那是同时水流之子的薄蓝。
“反正和你不一样,不要对别人伴侣……”
旋花慌乱地组织着语言,薄蓝丧失了提问的兴趣,将视线从旋花身上转开了。
“我不想那样。”
絮念着,薄蓝游移的视线注意到了左手边的湖泊墙绘。墙绘的湖泊清澈,如镜子般照出了薄蓝的身影,她伸手去碰镜子中自己,手指上是和橙果同色的蓝色眼睛。
“我想…说、很多话。”
薄蓝低声细语,手指摩挲着与橙果相似的蓝色眼睛。
昨天还总是会,思念起不再谋面的初见水流之子模糊的身影。现在却想要,见到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眼睛,却色彩热烈的橙果。
“……够了吧。不要说我的伴侣了,既然已经决定伴侣,薄蓝你有带着戒指吗?”
“我带着。”
薄蓝从怀里取出了装着‘戒指’的蓝色扁圆盒子。
“交换戒指的方法,你已经知道了吗?”
旋花看了一眼蓝色盒子。
“我知道。”
双手捧着装着‘戒指’的盒子,薄蓝再次向旋花征询确定。
“老师,真的不用管伴侣是不是喜欢我吗?”
“……不用管。”
旋花扭过头,粗数起墙绘石榴树上果实的数量。
“林梢怎么还没把橙果带来,我去看看,你先一个人呆在房间吧。”
石榴的果实稀少,坐立不安的旋花突说。两三步,大步地走近薄蓝,穿过从她侧身让开的房门,离开房间。
“我知道了……”
稍有困惑看旋花消失,薄蓝一个人留在了有湖泊墙绘的房间里。
一边,旋花快步的沿着楼梯向上。同时,以茂盛的花草做背景,林梢正好打开小屋门。
从楼梯下旋花的视点望去,林梢仿佛站在了柔和的光里。
“旋花,你和薄蓝说好了吗?”
看见旋花,林梢高兴地招呼道。只是旋花没有回答,突然朝她扑了过去。
“怎么了?旋花,还不高兴吗?”
张手抱住了突然扑过来的旋花,以为她还在为橙果生气的林梢在旋花的耳边问道。
当然,旋花没有回答,只是顾自抱紧了林梢。
“嗯……我们去喝茶吧,花园里还放着你一早准备的点心呢。”
林梢并不问发生了什么,抽空与橙果道了声歉,让她一个人去地下房间找薄蓝。
“对不起呢橙果,你自己去找薄蓝吧,她就在这尽头的房间里。”
奇怪的家伙。
见到向下的楼梯的时候,橙果曾想林梢在用薄蓝做借口糊弄她,要把她抓起来。结果一开门出现的却是那个凶巴巴的白灰色身影。
那么,要不要下去呢?
思及薄蓝,她的手脚反而先行动了。走下晃眼的彩玻璃楼梯,深吸一口气,橙果敲响了走廊尽头的房门。
笃笃——吱呀……没关上房间顺着敲门力道打开了大半。闻声,正对着绘图湖泊的薄蓝看了过来。
“你、你好,薄蓝。”
赶紧收起敲门的右手,橙果笑道。
“橙果……”
抚触着镜中蓝色眼睛的右手划过绘图湖泊,薄蓝转向了橙果,左手握紧手心里的‘戒指’盒。
“老师的伴侣带你来的吗?”
仿佛不被允许,就不敢进入,橙果伫站在门前。
“…嗯?嗯,没错,你住在这里吗?地下会不会太闷?”
“我也不知道,我是今天才来。”
薄蓝摇了摇头。
“是、是吗。”
橙果讪讪地直望着薄蓝。
隔着半开的门扉,沐浴在薄蓝的目光下,橙果不禁露出笑容,本该反复斟酌的邀请,先于思考脱口而出。
“要我一起住吗?虽然现在的车有点小,但只要换一辆就可以了,住在车上,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旅行,你有喜欢的地方吗?不然,我和你一起住在这里也可以——”
热烈的邀请说到一半,橙果又惊觉地道歉。
“不、不是——啊啊……不对、没有错,我喜欢你,我们一起住吧。”
道歉,又自暴自弃似地袒露心意。
走进门内,橙果握住了薄蓝攥着蓝色盒子的左手,热烈地望向了薄蓝。
同色的蓝色眼睛对望,映照着对方的身影。薄蓝挣脱了橙果双手,张开手心,用左手打开右手上的‘戒指’盒。
“你真的喜欢我吗?”
薄蓝问。
“是的,我喜欢你。”
橙果迅速地回应道。
“你真的要做我的伴侣吗?”
薄蓝再问。
“当然,让我成为你的伴侣吧。”
橙果红起脸,果断地点头答应。
“那我们交换戒指吧,你能吃下戒指吗?”
“!戒、戒指?!”
橙果惊讶出声,红着耳朵,扭扭捏捏地伸出了左手。
一边,薄蓝捧着打开的‘戒指’盒,递到了橙果面前。打开的‘戒指’盒,开口被郑重地摆正,直对着橙果。
朝里看去,里面放着两颗纯白色的胶囊。
“……戒指?是说这个盒子里的胶囊吗?”
收回以为是结婚戒指的羞怯,橙果疑惑地看着比起戒指盒,更像是化妆镜盒的蓝色扁圆盒子里两颗胶囊。药吗?什么药呢。
虽然疑惑,但手脚的行动总是早于思考,橙果几乎是立刻,捡起了盒中胶囊。
“一颗就行了吗?”
迅速地扔进嘴里,橙果旋开随身水壶。只是胶囊入口即溶,不等送水辅助吞咽,在接触到唾液的瞬间便融化消失了。
“没什么味道呢。”
稍微感慨下,橙果放回了水壶。
“已经吃了,还要做什么吗?”
橙果证明地对薄蓝张大了嘴,立刻察觉得不妥,又讪讪地闭上了。
“对不起,让你看奇怪东西了。”
橙果道歉道,满面通红起来。
“没什么,我们来成为伴侣吧。”
薄蓝不在意地说,捡起了另一颗胶囊咽下,向前一步贴近了拘谨地站在她一步远的橙果。
“你你你、你做、做什么!”
措不及防的被靠近,橙果慌乱的往后退,半开着的门扉被她带着,嘭——地合进了门框。
“橙果。”
薄蓝再次贴近无从退后的橙果。
“我想要做体液交换。”
双手捧住了橙果的红脸,以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的距离,追逐着橙果游移的眼睛,薄蓝回答,又是征询地对橙果说道。
“你不要吗?”
橙果反复地看向薄蓝,通红的脸颊再次红上耳梢。
“不会太早了吗?”
虽然害羞,却又有些期待地,橙果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了,那先不做吧。”
得到橙果的拒绝,薄蓝垂下眼睑,松开了手。
“接下来要去你的车上吗?”
“你愿意来吗?”
橙果稍有遗憾垂眼,闻声又热烈地望向薄蓝。
“因为我要做你的伴侣啊。”
薄蓝理所当然地说。
“还是说你要去我的房间吗?”
“可以吗?!”
橙果喜悦地抬高了眉梢。
“不、不对,这里不就是你的房间吗?”
“这里不是,我也是今天才来。”
薄蓝摇摇头,抱歉地说:“我是说一直住的地方的房间。但是,我想起来大家说过,那里不能告诉水流之子外的人。”
“所以还是去橙果的车上吧。旅行是怎么样的?你为什么要去旅行?”
“因为——等下?你是水流之子吗?”
水流之子,水流之子,橙果细声嘟囔,忽地感受到了类似命运感的情绪。
“你不知道吗?”
薄蓝问突然抱住了自己的橙果。
“不,我知道。薄蓝,薄蓝我们,就你和我,去拯救世界吧。”
橙果沉醉,灿烂地笑道。
“为什么?”
薄蓝有些困扰地皱起眉头。
“因为只要解放了柱海,世界会改变,就和三百年前,柱海形成的时候一样,所有都会改变,我想改变世界。”
“现在的世界不好吗?”
“那无所谓,我想要改变列车。”
橙果向薄蓝说明自己是列车之民,又说起居留在列车上的罪人。
“这是不好的事吗?”
薄蓝听懂了橙果不满,但她却无法理解这有何不好。
“当然不好了,罪人要被惩罚,晴土的法律不是写着吗。”
橙果不满地说。
“而且天堂怎么能有罪人。”
“嗯。”
薄蓝无所谓地点点头,安抚地回抱了窝在她怀中的橙果。
“所以,我们去解放柱海吧,旅行的目的就是柱海了。”
橙果满怀期待开口。感受到的温暖,柔软散发着薄蓝的味道。
“我知道了。”
薄蓝偏过视线,不是拒绝,也不答应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