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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五 帝国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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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灌木丛的枝条像魔鬼的爪牙向周围的开阔地无限延伸,稚嫩的脸颊被锋利的灌木树枝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从划开的皮肤中渗出。
  “父王!母后!等着我!”
  查尔斯在弯曲的灌木丛道中艰难地爬行,强烈的思念转化为前进的动力。
  这时,刺耳沉闷的噪音在查尔斯的耳旁炸响。查尔斯抬头望向天空,微弱灯光照映在地上的身影被缓缓前进的钢铁巨舰所吞噬。
  无数颗火星在敌舰炮口聚集,苍蓝色的球型光线逐渐膨胀,将被黑色笼罩的皇宫染上了一丝凄凉。
  “查尔斯!小心!”
  查尔斯感觉自己的腹部被一股力量牵引,整个身子迅速腾空倒向一侧。
  在下一刹那,苍蓝色的光线瞬间爆发冲向几十米厚的城墙。被苍蓝色包围的城墙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着,甚至在周围连一颗飘散在空气的灰尘都不曾见到,犹如被水冲洗一样,干净得出奇。
  “查尔斯!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怀恩看着眼前的场景,恐惧感瞬间在内心蔓延。
  “不!我要去见父王!母后!”
  “查尔斯!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怀恩伸出手指向城墙,查尔斯顺着方向看去。
  火红的潮水如同得到了上帝的指示,在得到苍蓝色的“圣光”指引后,迅速朝着打开的城墙缺口涌去。
  “查尔斯!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们的一切希望在近卫师团的两艘巡空舰被击沉之后荡然无存!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我不相信!我可是皇子啊!”
  查尔斯死死握住怀恩的手,眼泪不停地冲洗着脸颊,此刻,那颗期盼着和家人团聚的心已经破碎。
  隶属于革命军的战斗机群凭借着一艘巡空舰便轻易控制了宫殿上空。飞机场的方向不断遭受炮轰,断绝了皇室逃亡海外的路,接着又集中炮火轰炸着宫殿内的一切建筑,用这种方式威吓国王。
  近卫师团虽然还剩下八架掩护用的战斗机,但凭借孤零零的机枪那点武力是不足以对付战舰的。
  仅存的几架战斗机在对空炮火的追击中又遭到了革命军的战斗机攻击,迅速化为火焰消失在宫殿上空。
  亚斯兰帝国的首都法尔基里德的领空落入了革命军队的手里,这样一来,就连地面的势力版图也被染成了革命军队的色彩。
  飞行战舰和巡空舰发动空中优势,实行一面倒的轰炸,不到一小时,就将近卫师团的地面战斗部队瓦解至个体。
  鄂尔多安率领的十几万市民发出野蛮的呐喊击垮近卫师团之后,又手持火把涌入主殿。
  那些市民为了抢夺宫殿中财富,闯进所有宫殿能进入的房间进行掠夺。住在宫殿内的所有贵族财产,全部还原到了市民手中。在狂热的报复中,周围的森林燃起熊熊的烈焰,霍纳的铜像被拖拽到地上,精美的喷泉池也被击碎。那些来不及逃脱的贵族被人抓住剥去身上的衣物首饰。
  霍纳等皇室一族最后被捕获时,是躲在宫殿附近的饲料库中的一个猪圈中。负责宫殿伙食的一名厨师将霍纳等人藏匿后,为了换取自身的安全向革命军队告密—这是在革命军队全面攻占皇宫一小时之后发生的事情。
  被捕的国王,皇妃等人,被人装在猪车中推到了主殿前的广场上。
  查尔斯和怀恩站在广场的最前沿,身边被数十道火焰包围。
  就在刚刚,他才和怀恩跟随着人流来到这里,以前这里是宫廷乐团演奏的场所,然而此刻却被肮脏的市民占据,成为无法逃脱的刑场。
  民众高高举起手中的火把,随风飘动的火焰照亮着每一张脸。查尔斯环视着周围的人,牙齿泛黄,干裂的肌肤凹凸不平,脸上留着胡渣。
  查尔斯从没见过如此肮脏却又充满杀气的人群,宛如一道厚重的肉墙将他包围。
  黑夜上空飞行的战斗机和飞艇全数属于革命军队,高高飘扬的近卫师团军旗如同路边的野草早已被使命践踏在地面,四周完全没有一个人属于己方,只有民众不断压抑积累的负面情绪。
  霍纳和莎莉的手脚都被麻绳捆住跪倒在人群的前面,查尔斯躲在怀恩的身后,默默地凝视着神情疲惫不堪的父母。
  霍纳努力地想保持一个国王最后的尊严,他高高地挺立着身子,深邃的目光朝向嘴角发出威吓的民众。
  “亚斯兰的子民们!看看跪倒在台上的人吧!我们把生命托付于他们,但他们却将我们引领到贫穷和死亡的深渊,他们无视了我们的诉求!所以我们被迫的拿起了手中的锄头起来反抗!在神的引领下我们胜利了!我们拿回了我们的一切,但我们的怒火必须要有人承担!”
  一个消瘦的白发老贵族从墙角缓缓地走到了霍纳的身前。
  “把国王处死!”
  “把皇妃送进监狱!”
  “…………”
  众人不断怒骂着被捕获的皇室一族,声音犹如潮水从后方不断地朝前翻涌,受到惊吓的查尔斯在怀恩后方缩得更小了完全无法动弹。
  “你的阴谋终于得逞了!鄂尔多安!“
  “把你赶下台是民众的意愿,我只不过是支持他们的这一行为罢了,霍纳!这不正好符合你的宗旨——帝国的一切权利属于全体亚斯兰人民吗?”
  鄂尔多安扭曲着嘴脸,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你背后有艾瑞克里亚帝国的支持吗?”
  “一位非常乐于助人的朋友!”
  “亚斯兰的人民早晚会发现你的阴谋!他们会举起手中的武器去和你对抗!”
  “霍纳!你太天真了!你还想依靠那群愚民来翻盘吗!他们只不过是一群罪犯而已!你现在的处境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即使在某一时刻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他们也会编出千万个理由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霍纳冷笑一声。
  一名兴奋的民众跑到霍纳的身后,用手中的农具敲打他的背部。
  霍纳的身体倒在地上,强烈的疼痛让他不断地呻吟着。
  “这是他应有的报应!他必须为我们的痛苦承担一切!”
  鄂尔多安的声音点燃了民众的兴奋之火,四周的人爆发出欢呼声。
  人群中又有一名肮脏的中年男子跑到霍纳的身后,将倒地
  的霍纳一把拉起,强迫他跪倒在鄂尔多安的脚下。
  民众大声嘲笑霍纳的窘态,鄂尔多安一脸享受着感受晚风的吹拂。
  查尔斯全身颤抖,强忍着泪水,默默地看向父亲。
  就在下一刻,全身酒臭味的男子来到了莎莉旁,从后方抓住她消瘦的双臂,强迫她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脚下。
  “母后!母后!”
  查尔斯已经被愤怒染红了眼,快速向前走去。
  “不行!查尔斯!你不能去!“
  ”放开我!放开!怀恩!我以第一皇子的身份命令你放开我!“
  怀恩用双臂死死地缠住查尔斯,用尽全力保住眼前的亚斯兰最后一丝血脉。
  “可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所有人!”
  查尔斯嗓子已经嘶哑,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流出。他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懊恼不已,不论如何挣扎,他都无法逃离抓住自己的男人粗壮的手臂。
  在民众正因羞辱霍纳和莎莉而处于极度兴奋时,远处的钟声缓缓响起。
  “亚斯兰的子民们!命运的钟声已经敲响,让我们一起见证这腐朽的帝国最后的荣光吧!”
  “万岁!万岁!万岁!”
  民众的呼声达到高潮,革命卫队将台上的民众驱赶下去,从笨重的铡刀推到广场中央。
  “不要!不!父王!母后!”
  查尔斯伸出手,他渴望得到父母的回应。
  革命卫队将霍纳和莎莉推到铡口,检查着最后的程序。
  “行刑!!!”
  查尔斯睁大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在铡刀落在霍纳和莎莉后颈的瞬间,怀恩迅速出手,击打在查尔斯的脖子上,拼命挣扎的查尔斯迅速瘫软在怀中。
  “查尔斯!这不是你想看到的!”
  怀恩看着熟睡在怀中的查尔斯,眼角中流露了一丝悲伤。当他重新抬起头,两颗圆晃晃的头颅发出清脆的响声,砸在了地上。鲜血从广场中央迅速向四周扩散。
  “万岁!万岁!万岁!”
  民众的欢呼声回荡在法尔基里德,鄂尔多安双手张开,感受着革命的成果。
  “霍纳!莎莉!愿你们的灵魂在自由之风的指引下得到安息!愿亚斯兰的光辉永远照耀你们!”
  怀恩的眼角流下两行滚热的泪水,他将怀中的查尔斯重新放在背上,离开了欢呼的人群。
  “查尔斯!我们走吧!离开这个让你悲伤的世界!我们会卷土重来,让罪恶的人承受我们的痛苦!”
  怀恩将头轻轻地搭在倚靠在左肩上的查尔斯,嘴里喃喃的念叨。
  黑色的夜晚逐渐透明,金色的光辉重新照耀大地,温柔的光芒温和的洒在天地间,抚慰着饱受战乱痛苦的灵魂。
  仅仅一夜之间,亚斯兰帝国的旗帜便从亚里克斯大陆上飘落,取而代之的是刚诞生而充满不安的亚斯兰联合公国。
  为了完全清除腐败的王政的遗毒,联合公国废止了原本有王族掌握实权的政府,准备召开有民选议员掌权的议会。然而人们却想不到,革命之初乍见之下符合民主精神的这项决定,却在将来引发了流血的政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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