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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火力压制住了，你部能不能支援我们？”
“支援随时会到，陆战六营，我在重复一遍，随时会到，完毕。”
中尉沉默了片刻，才接过我的坦克盔，我敢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臭的脸色，就算他老婆出轨都不会有比这还阴沉的脸色了，但这个陆战队的中尉语气却是说不上来的冷静。
“陆战六营，我很清楚你们现在的感受，等一会等压制的间隙的时候，你们想办法向我这边突围、路不远……你们匍匐或者是.冲.刺.过来，每次一个班或是半个排。交替掩护着向我们这边撤退。”
随着一阵嘈杂的电流音以后，海滩上的陆战队的信号接了进来。
“谢谢你，同志，我这边有三十至四十人阵亡…（剧烈枪声）…该死的，伤员差不多是阵亡人数了两三倍，快TMD给渥太华（共和国首都）方面打电话，他们在收音机里说这里只有小规模的交火，但是现在我们马上就要被包围全歼了！我们的坦克全部被毁，帮帮我们……敌人的集结点在查理（C）的13号标和道格（D）的十五号标的交界处，我们已经和敌人近距离遭遇，请你尽可能地向我部提供支援。”
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应，滞留在海滩上的陆战队们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
“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中尉沉闷了片刻，才握住送话器的按钮：“收到，但我部现在没办法帮你，我们只有一辆雪曼战车。”
无线电中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意外接入这个频段的帝国军信号多了起来，斯拉夫语和官话混杂在一起，让每个句子都变得难以分辨。
但是似乎发现了问题的帝国军调整了自己的无线电频率，滞留在海滩上的陆战队的通讯再次清晰了起来。
“…我一部在十八号标线与敌人近距离交火，弹药几乎耗尽，该死的……让那些该死的攻击机或者鱼雷机来支援……无论什么都行，并且再请求派装甲部队！我们的装甲部队呢？第五装甲师呢？为什么只有这些破烂支援我们？”
“是破烂还真对不起呢。”我嘟囔着叼起了一支香烟，在电话兵带着电台过来之后，那个中尉就把我的头盔还给了我，但是作为一名中士，我完全没办法插入他们的对话。
随着四三型行军口粮中配发的解放（liberate）牌香烟只有区区四根，我看着拿着望远镜的炮长正悄悄地从崖壁向外探头观察着，他们的坦克正好停在了通道的隐蔽处。
黑头火柴在寒风中发出了刺鼻的氧化磷的气味，远比普通火柴大的多的磷块上瞬间升腾起橙色火光。
凛冽的风不等我点着香烟就将希望般的火光吹灭。
“艹，”我靠在坦克车体边，暗暗骂道，一只银亮的防风打火机伸了过来，浓厚的煤油味扑面而来，我将香烟凑过去，轻轻点燃，然后看向了递过打火机的人。
是个不应该出现在战场的小姑娘，穿着旧式的草绿色军大衣，手里还提着照相机，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才刚刚抵达这里，被风雪拍打得红彤彤的脸上还露出了笑意，漂亮的金发扎成了一条三股辫，披在肩上，似乎完全没有经历过昨夜的空袭。
我撇了她一眼，感受着顺着劣质烟草的香气灌入肺中的干燥感，一边点头示意了一下，看了一眼她的身后。
不知道从哪个车站抽调出来的铁路警察，是个大个小伙子，看那头棕色头发可能是个义大利裔，如果洗干净脸应该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知道了我们处境的人也只能是满脸阴沉。
野原灰的铁道兵制服占满了尘土和焦炭，白色的大盖帽也变得脏兮兮的，只有那支崭新的69式执法步枪还挂在他的胸前。
我吐出了口白雾，单手提着我的冲锋枪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那个铁道兵的衣服下都有些什么，八成是几个弹匣加上新发的手榴弹…
忽如其来的闪光吓了我一跳，那个记者放下了手中的相机，凑了上来，大声问道。
在枪声如雷，引擎呼啸环境中显得有些突兀。
“长官，我们现在能采访下您吗？”（这里留个伏笔，坦克手的战地照片，以后想起来就用）
“长官在那边…我只是个中士，”
长途的赶路和战斗以及维护我们的小可爱（指坦克）就已经累得要死了，什么采访的，叭叭两下就算完事了。
“那我能采访下您吗？”
“不能…现在还在战斗中，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平民的话请立刻离开，没学过保密条例吗？宪兵！宪兵！”
我喊了起来，面前的女生似乎被吓到了，周围暂时休整的陆战队员都看了过来，时不时有三两个海防步兵提着武器从海滩上被毁的哨所和机枪机枪堡垒中爬了回来，虽说军服完全相同，但是溃军的混乱程度显然让这个养尊处优的文职军官吓了一跳。
“铁道兵715师，3306站点二等兵，这是海防司令部签发的命令，允许上尉在这里进行采访。”
站在一边的陆战排文书点了点头，示意这个文书没有问题，但又做了个让他们滚的手势。
我心中了然，陆战队毕竟每年的预算都要从海军里扣，然而海军也不富裕，还要管着海防建设、港口建设、空潜快、大型水面舰艇都是烧钱的项目，至于陆战队这类轻步兵还是能省就省。
所以这个黑脸还得我唱？
真不要脸…？
“上尉了不起啊，你们TMD是有病吧？上个上尉（指陆战队代理营长）还在海滩上陷着呢，结果一个记者…我CTM的。”
我往地上啐了一口，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捏灭，刚想扔，但又迟疑了一下，夹在了耳朵上。
接着叹了口气，但是战场上不是这种小女孩该来的地方，如果我们连孩子都要派上战场，那国家也快完蛋了吧…
我想着，看着强忍着眼泪的少女。
“赶紧问，问完了赶紧滚蛋，这里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
少女抹了把眼泪，掏出了本子开始问道，“您是装甲部队的士官，在战场上急需火力支援的情况下，您为何不参与战斗…”
“TMD，我就知道，你个小B崽子，一开口我就TMD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