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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灾......百姓易子而食......”
我和燕竹一页一页地翻看,对于各种灾难记录燕竹总是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凡人的世界就是这般残酷,多少人吃不上饭,每逢灾劫流民逃窜。
便是求法者的世界也并非一帆风顺,比方说我师父,被血凰吞食。
这些题外话到此为止,我和燕竹一直翻看到最新的记录也并未发现任何关于白原村的事情,即便是能关联到一起的诡异案件也没有一件。
宗卷也是这般,所有的都看了,一丁点记录都没有。
我倒也不意外,等瞧完这些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燕竹拉着我就说要去白原村,我拒绝了,随意编了个借口。
“这些人这么害怕,一定是被那妖邪威胁了,今夜你我就在这城中留宿一晚,瞧瞧动静,第二日再去找白原村那个妇人瞧瞧。”
白原村有个村民嫁在南阳城,算是唯一幸存者外加第一发现人,她是肯定要找一趟的。
燕竹那呆子听我这样安排,竟不问我,而是乖乖听话。
“燕兄不问我为什么吗?”只是想稍微了解一下燕竹而已,没准他自己看得懂了呢?
“师父和师妹都说我愚钝,起先在山上我还不肯承认,但下山后见了方先生才知师父他们没有冤枉我。我人笨,看不懂太多,但我相信先生是个好人。”有句话燕竹没告诉方寻。
他想试着自己去理解,他想从方寻身上学到些东西,全靠方寻解释他觉得自己很难成长,得自己去想去跟着看。
罢了,以后慢慢教吧。
我微微一笑,合起的折扇轻轻点了一下燕竹的额头,“可别太信任小生了,也许小生对燕兄另有所图呢?”
不知为何,初入江湖的笨蛋道士越是见我这样说,口头上虽应着好,可心里就越是信我。
也不知是好是坏,只希望我求剑招时他能将这份被背叛的仇恨化作力量,让我见识他最强的剑法。
听了我的说辞,夜里燕竹没睡觉,像个笨蛋一样在城中巡逻,我见状也跟着参合进去,说衙门这边交给我,让他去其他地方瞧。
他傻乎乎地信了,夜里一个身着灰白道袍的年轻道士在城中游荡,见着不对劲的地儿便大吼一声,“你的,干什么的!”
吓得一位爱好野战的富家公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偏偏这个笨蛋还去追了,闹了些动静,但算不上麻烦。
我的剑气分身瞧着那看似散漫到处瞎溜达,其实真的想着维护治安的笨蛋道士不免感觉应该给他配个锣鼓,这样他便成了打更人了。
打更人......算是求法者的一种,不过不入流,和跳大神差不多,我不算太了解。
剑气分身是我用来监视燕竹的,用的是本体的面貌,着一青衣,身材较小,面容如女子那般,稍加打扮兴许算得上盛颜仙姿也不一定,为的是不牵扯到我现在这个身份。
也许以后我可以女装去灵剑山踢馆,没准能糊弄过去?
这些画面和想法是后来剑气分身反馈给我的,不得不说,女装踢馆确实有搞头,干完灵山这票就去试试。
剑气分身说是距离一千米,其实是我的灵力供给范围极限,超出这个极限我用尽手段也不能为分身补充灵力了,灵力耗完,剑气分身就消失不见。
剑气分身和我本体思维相差无几,可以独立行动,但不能实时反馈本体,需要收回才能将分身看到的一切反馈过来。
简单来说分身有监控功能,不过需要取回内存卡才能看。
分身为的是在燕竹回衙门时给我提醒或者打个掩护,因为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燕竹那正义的小朋友可能无法接受。
我收起笑意,面色平静地走到了县令的房间。
他还昏着呢?
瞧着床上那个微胖的人,我径直走了过去,拽起他的衣襟直接给他两巴掌下去。
显然,他并非昏迷,而是在睡梦中,被我两巴掌打醒后,满脸写着懵逼。
咋了?谁这么大胆给了我两个大嘴巴子?!
这家伙姓杨,后知后觉正要发怒的杨县令对上了我这双无波无痕平静的有些诡异的黑色眸子,下意识一愣,认出了我,很快就满脸堆着笑。
我没兴趣听他说屁话,抢先开口,“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所有。”
“天、天师大人,不要再逼小的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还安然无恙,所以底气足了些,不论是对那未知的邪魔还是对我们。
不过他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燕竹。
“我知道,你有两个孩子,听说你很爱你的小儿子,你对你老母也很好。”我语气和面色并未变化,依旧那般陈述事实一样的平静,杨县令却听得心里有些发毛。
“大人,你、您这是......”
“没什么。”我还是那般语气,仿佛事不关己,“我不知道是你的生命被威胁,还是你一家被威胁所以才不敢和我说。不过没关系,杀几个人而已,我也做得到。”
事到如今他也算清楚了些状况,见我是只身前来,就猜到我与燕竹不一样。
他脸色变得恐惧,但仍抱着一丝侥幸,我在他开口前继续补充一句。
“司内有善长折磨的法子,很多,比你们拷问犯人的手段要丰富得多,我不介意试验一下自己有没有学到精髓。”
这句话是真的吓他,我知道些,但真没瞧见过,只能算是耳闻。
“天、天师大人.....”杨县令怕了,有些语无伦次,哭丧着脸,想打感情牌,“小人也不想欺瞒二位大人的,只是那妖邪拿小人全家,拿整个南阳城威胁小人。小人不肯告诉大人,一是担心南阳百姓,二是为大人着想,那妖邪非同小可——”
“啪!”
他还要继续废话,我不愿听,一巴掌抽了过去,杨县令只觉天旋地转,眼花耳鸣之后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两颗白花花的牙也掉了。
一颗在眼前,一颗飞到了床下。
“与我何干?”语气平静,因为我只是陈述事实。
先不说那妖邪有没有这个本事,就是有,杀光你们与我何干?
我若为之动容,那修行太上忘情的我岂不是成了笑话。
太上忘情,断的可不止是男女之情。
何况我与燕竹身在此处,除非背后之人是真仙,不然我谁也不怕,退一万步,这一城人我真护不住,那我也能护燕竹周全。
何况南阳城灭不了。
敢正大光明灭大夏一城,就是仙下第一人燕北秋也得死。
袖袍一挥,利用障眼法将折扇变作一条白色毒蛇,白蛇在杨县令的脖子上缠了一圈,而后支起脑袋,猩红的蛇瞳盯着被恐惧支配浑身发软的杨县令。
我还让白蛇歪了歪脑袋地瞧着他,顺带吐吐信子。
“十秒,不说我送你全家上路。”这句话到底是威胁还是作真的我也有些不清楚,但杨县令不说,他一定会死。
大不了燕竹问起,推给妖邪就是,那傻小子这般信我,不会有难度。
真是遗憾,不等我开始倒数,杨县令就先扛不住全招了。
事情具体他也不是完全了解,只能将他所知道的告诉我。
事情起因与监天司中说的差不多,不过隐瞒了许多。
直接报监天司是因为在此之前,白原村就已经出过一次事。
大概是现在的一年以前,事情具体这憨包县令也没查太清,就知道是一户采药制药的男主人在山里采药时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回村就变了妖邪要杀人,幸好被村子里的大伙制服,用火焰将其焚尽。
当然,这是村民们传的版本。
真要溯源,应该是一年半前,白原村闹了瘟疫,瘟疫也是夸大的说法,其实就是传染病,因为白原村离南阳远,村子靠山,周边并无邻居,受传染病迫害的只有白原村一村人。
那病会让人全身无力,发热难受,吃什么都没味道,很容易就导致一个健康的男人病倒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目前尚未出现死者。
全村人都病了,唯独那制药人一家三口没事。
不过那制药的人好,平时也经常无偿治疗其他村民,传染病期间他也不顾风险,亲身去为村民整治,不过一直都没能找到解决方法。
大家有想过来城中求助,不过白原村闹病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哪敢放他们进城,城里郎中也不愿意冒着风险去治病。
全部的压力都压在了药师身上,他倒是无怨言,拼命地想要找到解决方法,偏偏有一件事很有趣,就是那药郎一家始终没得病。
时间过了两个月,能下地的都没几个了,药郎一家还是无事,这时便起了谣言。
因为药郎平日总爱捣鼓些奇怪的东西,村民看不懂,因此不知是不是刻意,有人传出了是药郎给全村人下了药。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可能有因为病而烦躁等心序,结合药郎一家不知为何一人染病的都没有的缘故,很快这谣言便成了真的。
反驳是无用的,很多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尤其是和利益挂钩时。
那杨县令不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对你客客气气你什么都不说,我说要送你全家上路,陈年旧事都给你抖出来。
本就得病的村民去药郎家闹,要说法,本就病重,一闹,病情加剧,也不吃药郎那能抑制疾病的药,只能更加严重。
很快,村里有人病死了,他们说是药郎生气了在报复他们。
有人坐不住了,不知是谁说和他们一家的血肉可以治病,更不可思议的是有人这样做了。
这种事其实一直都有,最常见的是在某些死囚杀头时,总会有人去买血,沾着馒头吃,说是能治病。
一家三口仅有一个七岁的女孩幸存,她在爹娘的帮助下逃了出去。
因为得病,全村人其实都虚弱得不行,女孩逃了就没人去追,不过据说有人看见她掉下了悬崖,应该是死了。
那药郎夫妇被活吃了,但病并没有因此痊愈。
直到这时,杨县令听说要查政绩了,才派人着手此事。
好笑的是,城中医师在药郎家中发现了已经配备完成的药方,他是对的。
他被活吃前也说了这事,不过没人听。
之后村民得知真相如何反应杨县令不知道,至于治罪,有人给了钱,钱不少,又面临政绩考察,这种骇人事自然隐瞒为好。
因此上报监天司时也对此事不提分毫。
此后那个故事就传了出来。
但自那日起,在那家人居住的地方半夜里经常传来声音,像是那一家人还在时的欢笑声,可去瞧,屋子积灰已久,空无一人,很是诡异。
有人说是他们的鬼魂回来了,村民心中有鬼,怕得很,集资请了江湖术士来跳了大神,神奇的是,此事后倒真的平了。
直到一年后,也就是两个月前,那个掉下悬崖的女孩回来了,之前什么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子。
她像个疯子一样,对着空气说笑,喊着爹娘,更渗人的是,他们这些女孩本该仇恨的村民靠近,那孩子还像以往一样对着他们欢笑,一口一个叔叔什么的,让人心中发寒。
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是鬼魂。
但都怕她,想赶她离开。
他们心中并无愧疚,甚至多数人不愿意相信冤枉了药郎,还义正言辞地说果然是他下的毒,不然他怎么有解药;又或者,他不是好东西,有解药不早拿出来,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之类。
他们自认自己没错,甚至认为自己是对的,只是赶走那个孩子而不是杀死已经足够仁慈了。
七天后,那伙江湖术士再次被请了回来,一通把戏后,将女孩绑在柱子上和那屋子一起烧了。
之前没想杀,但不代表思想碰撞之后不会起杀的念头。
有人说,她是鬼魂,杀了才对,也是为民除害了。
也有人说,他们全家都该死。
大火燃尽后,本以为一切都将结束,结果第二日,全村失踪。
那位嫁入城里的妇女也是听说了要烧那孩子,觉得看了不吉利,才回的城,哪想七天后回去打算做些什么就成了这样。
之后的事情便是方寻和燕竹所知了。
因为传出过诡异事件,杨县令也深刻地相信那是真的,心里怕得很,直接就上报监天司了。
之后就是担心自己此前受贿等事情暴露,被清算等等,所以隐瞒那部分。
但这应该还没完。
那药郎不得病我想我能解释,求法者,求法者会免疫些灾邪侵蚀,就算不是灾邪,体制也好过常人。
我稍微问了一下药郎的事情,能做类似于丹药一样的东西,可以算作半个求法者,求法者身边常待的人应该是可以一定程度得增幅。
好比灵气浓度高的地方容易养出宝贝一样的道理。
至于他被一群生病的凡人杀死?
求法者并非都同我这般,多数求法者只是比凡人厉害不少,一些凡人军队中的将领都能搏杀不少求法者。
像那药郎那种只是勉强成为求法者的人,其实不比凡人厉害多少,他们虽说生病,但人多,还有武器,还要保护孩子离开。
那么导致这惨案的病是什么导致?
这还不清楚,至于那伙江湖术士,应该不是求法者,金银只能请来跳大神的求法者,很可能就是骗子,鬼魂这种东西其实一直没被咱们证实是否存在。
就算有,也不是那么容易成的。
那不然这么多求法者还绞尽脑汁去为自己续命做什么?不如想办法成鬼,延命又延的久。
那孩子是被什么替换了,还是真活着但疯了,我说不准。
算了,先不论这个。
那么后来那个二钱天师不敢查和他们不敢和天师说的原因呢?
至少他们不敢说的原因他们自己是清楚的。
我继续问杨县令,说及此处,他的神情又和白天一样,四处东张西望,看见哪里黑着的都害怕,颤颤巍巍地求向我。
“大人,能不能让屋子亮一点。”
他不敢不说,不说就不用等那什么妖邪出手了,我现在就送他上路。
只是小要求,倒也可以满足。
挥一挥手,心念一动,整个屋子就像是白天一样亮堂。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不过对于我来说,倒是四处无死角,同时我也用灵力感知覆盖了整个衙门,为了预防可能出现的东西。
我现在的极限是两个剑气分身,一个在跟着燕竹维护治安,另一个也被我悄悄放出藏在暗处,观察着整个府邸,准备随时动手。
“说。”我平静地看向他。
他心里害怕,环顾左右无异样也还是怕,但又瞧向看不出底细、面无表情的我,他同样怕我。
事情的经过被一点点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