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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那架黑色的大众轿车驶上高速。日光将地平线撑得微红。从厚重的云层中钻出了阳光。
那卷发女巫摇下车窗,慵懒撑靠窗边并哼唱着:“山峦和深林孕育世间一切阴影……而它们带来了死亡与恐惧……黑夜覆手为乌云蝙蝠惊醒……茫茫浑沌是谁点亮了那颗孤星……”
昨日的夜晚太过漫长,施过法术的“科莉艾娃”已经疲惫不堪。献祭三十六人的禁忌仪式消耗掉了她全部的精力。当然她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明力量在不断涌来。
“我似乎能感觉到,我能做到一切.”科莉艾娃无比肯定。“现在只需要始祖吸血鬼的鲜血,我便能将她复活。”
在她清澈的眼里,维希利斯能看见,离妹妹复活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
经过一天的车程,汽车穿过漆黑的隧道,驶过了荒废的加油站,高速公路出口的字牌慢慢浮现了。
兀鹫市,吸血鬼兄妹噩梦的初始,也是命运指引的目的地。而这座已经变得陌生的城市,始终一如灰暗阴霾。
傍晚,小轿车下了高速。驶入了兀鹫城北部的郊区,矮旧的六层楼高的深灰色楼房,肮脏的街道,以及拥堵的交通,如今的北城区是末日流浪者的聚集地,这里没有拉帮结派的女巫,也没有自恃清高的牧师,当然这里也没有任何法律与同情。
时隔百年重回家乡,维希利斯对这里感到十分陌生。他决定占时在此住下,于是将小轿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维希利斯下车前告诫科莉艾娃将外套的拉链拉上,不要跟无关紧要的人交谈。然后两人一同下了车,在便利店搜补了些食物,两盒猪排便当,牛肉饭团几盒速食意大利面和一罐茶叶。随后他们一同住进了马路对面名为“浪漫之夜”的汽车旅馆。
这座城市的穷人区寄居者不少。维希利斯与科莉艾娃未能订到多余房间,两人只能跻身于一个单间之内。他们从前台矮房拿过房门钥匙,穿过中间的停车坪,上到了对面绿皮两层建筑的二楼。维希利斯特意选了209号房间,因为透过房间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停车场的入口。
维希利斯进了房间打开暖气,这房间内弥漫着潮湿的霉味。科莉艾娃迫不急的褪去披着的黑色皮衣,露出来曼妙的身形,她打了个哈欠悠闲的将双手伸展到脑后,把头发松绑,一头蓬松卷发像翻涌的瀑布般垂到腰间。她视维希利斯为无物,一路松解着腰带,将衣物随意地扔在地上径直进了浴室。
房间很窄,仅容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维希利斯只好倚着暖炉坐着,烧了杯热茶。这细微的温暖终于将房间点亮,就仿佛昨晚的篝火。
亲爱的妹妹:
最近我总心神难宁,梦境里总浮现当年我们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等待着火焰将我俩焚烧的情形。那晚,你虚弱的对我说“哥哥,我不想死。”那句话深深的刻在我的骨髓里。
是的,我回到了那个地方,我们出生的城镇。这是为你,也是为了我自己。这里永远是我的心头刺,你知道的,我的妹妹。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或者说我成功了一半,我让那女巫夺得了无可匹敌的力量。而这股力量会助我将你复活。现在只需要一位始祖吸血鬼的鲜血,这也是我最大的障碍。
八个月前我得知了传说中的吸血鬼始祖一直栖身于我们的家乡,这也许是命运的指引吧。事到如今我也别无选择了。
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义无反顾。
维希利斯
2050.12.10
大概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半个小时,浴室的门“旮吱”一声开了,湿漉漉的科莉艾娃裹着浴衣,低头擦拭着头发,赤脚从水雾中走出来。露出那烫的绯红色还未擦拭干的锁骨,伴随着短促呼吸,起伏不定,仿佛那冬日里迸发的雪地温泉。
科莉艾娃安静地坐在床头,但她澄清的眼眸里几乎能看见那还滚热的跳动着的活力。维希利斯停下笔,将那烫口的乌龙茶一饮而尽……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科莉艾娃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