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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上当了。
察觉到这一点，晓千见突然感到不好意思，整个人瘫坐回椅子上。
没错，间华敏为了说出触怒晓千见的话，让他主动暴露出自己最真实的，并且也是从「那」之后始终没有改变过的态度——从刚刚的一开始就是为此而建立的对话。
晓千见完全受她摆布。
“答案其实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吗？就是你所猜测的那样，那种强大到可以当做武器...不，应该是能让人成为武器本身的机灶义体，确实研发出来并且投入了使用。
所以，你说你昨晚遇见的那名「幽灵」少女，大概也就是那种极端的机灶义体技术的应用者之一。
看来，虽然有上一届议会总长因为机灶义体军事化的相关研究被披露到公众视野而引咎辞职的前车之鉴，但也并没能让整体研究停下脚步。”
“果然博士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不哦，恰恰相反，这回我可以很干脆地表示与我无关~。这种事情总有人会去做的，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不知道哪个秘密机构承接。
你知道的，那些大人物总对这种能够成为威慑力的技术感兴趣，尤其是当下的这个世界。”
间华敏耸了耸肩，嘴角微微翘起的幅度好像是再说「很遗憾，猜错了哟」。
她转过身，重新面向电脑屏幕。
鼠标在显示器界面上拖动，停留在检测结果图谱上的一段波线上。
“还是先看看摆在眼前的线索吧。前面这段是强化血清，下面作为基础的是你的血样——这些都不是重点。
主要看这段示图，它代表的是「VK-207」的残留，可以确定是「幽灵」使用的纳米机械药物。那么你知道「VK-207」的作用是什么吗？”
“作用？”
晓千见抬起左手，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
“这种私底下存在而没有面世的药物，从以前相关的支持研究的论文可以找到药物的预期效果。昨天你走了以后，稍微有点兴趣我就顺手又回头翻了一下——看，就是这。”
晓千见顺着间华敏操纵的鼠标光标的位置，看向txt文档中划了重点符的行句。
“「VK-207」是直接作用于机灶义体的增幅类纳米机械药物。相当好理解不是么，等于给炉灶里加一把燃油，以此短时间内提升「R-core」的功率。”
“纳米药物「VK-207」...跟「WK-96」类似，属于结晶病患者才能使用的强化血清吗？”
“实际上是作用于机灶义体，虽然理论上只要带有机灶义体都能使用，但毕竟这玩意只能植入结晶病人的体内，所以也就只有结晶病患者可以使用了。
以目前所知来看嘛，连武装级别的机灶义体都出现了，「VK-207」的制造与投入使用当然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会觉得奇怪了。
从0到1地迈出了「存在」的第一步，主导这一切的家伙们下一步就该找正当的理由将军事化的机灶义体合法化推广了吧，哎呀呀，真是受不了。”
晓千见微微张开嘴，突然感到脊背一阵恶寒。
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考虑到了多长远的地方啊......
“怎么样，晓千见，你还要继续深究下去吗？”
“在「VK-207」之后的，是武装化应用的机灶义体...换而言之，这也算是沿着线索往前迈出了一步，是吧？”
晓千眼睛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父母的死因，是否就与藏在背后把持着这一切的操弄者有关？
晓千见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要继续追寻下去，哪怕碰壁了也要把它碰穿。
直至找寻到真相。
“谢谢你，博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间华敏轻轻地挥手，示意「去吧」，然后目送青年医师的背影离开。
————
走出研究院园区后，手机发出了震动，显示的是陌生来电。
“喂，你好，是晓千见，晓医生吗？”
深沉的嗓音来自于一名陌生的男性。
“没错，我是晓千见。请问......”
“是这样的，关于昨晚位于市三区医院执行「病故处置」时所发生的意外事故，还请你马上到市卫局一趟，有事商议。”
简单的通知完毕，电话挂断。
晓千见掩饰不住脸上的厌恶情绪。
分明是遭遇恐怖袭击，怎么说作是「意外事故」？
而且这个时候找过去，难道是要进行责任追究吗？
这怎么看都是治安相关的问题，根本轮不到医师负责啊。
不满归不满，相当于顶级头部领导的市卫局有请，晓千见当然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走一趟。
市卫局全称「翡翠陵市公共医疗安全防卫统括局」。
这是结晶病的纪元（T.D.0）之后，医疗保障局、卫生健康局合并建立的新地区机构，由五部中的民户部门直接统辖，负责整个翡翠陵地区的医疗事务——主要是结晶病方面的应对。
作为主要执行结晶病防疫工作的地区机构，市卫局有着相当的权力，除了完全掌握整个地区的医疗方面以外，必要时候还可以直接向军部请调警备甚至军备人员。
市卫局大楼位于上城区中央署二环的西侧。
从大学城横穿过半个上城区，抵达市卫局大楼门口的安保亭岗前，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即便是机关单位，休息时段的办公楼也还是避免不了冷冷清清。
晓千见在入口进行身份登录后，就被带到了办公楼中栋内部，坐上洁净的升降电梯快速上升。
在注明为第一会议室的房间前方，引路的职员停在了通道口，向晓千见做了一个「请往前直走」的手势，接着敬礼致意便行离开。
晓千见犹豫片刻后打开房门，当即不禁心底里发出惊呼。
从这扇小门很难想象这个房间么大，房间中央有张细长的椭圆形桌子，深处的墙内还有一面巨大的立体投息面板。
问题是待在房里的人。
身着精致西装，想必是机关内部部长等级以上的人们已经在指定位置就座，其中还有一些公立医院部门主任以及院长的熟悉面孔在。
而他们背后则是一看就知道专门从事辛苦工作的家伙，那些同样西装革履的人都带着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应该就是军部派来保证与会人员安全的保镖吧。
等一下，保镖？这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不是「病故处置」遭遇意外袭击的问责调查吗？
视线有些不知所措地游移着，意外地，晓千见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昨晚还在医院里闲聊过的那位大难不死的刑侦小队队长——冯曰翔也被叫到了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