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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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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家?”
  “昂,这里的重修工作可能会花点时间,大概需要一年吧。只能先安排一部分居民暂时搬离这里了。”
  “可是…”
  “啊啊,我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房子是不能丢弃的。所以一年之后肯定会搬回来的。”
  “好吧,我去跟高桥和椿他们说”
  这段对话是发生在一个星期前,现在的高桥一家已经搬离了原来的居民区。新的居住环境是和原本安静缓和的居民区差别甚远的市中心。
  周末的早晨,刚刚洗漱完回到房间的高桥慢步走到自己房间的阳台,他趴着栏杆上望着楼下的风景。
  耀眼的阳光从阳台一直渗透到了房间内,受着太阳的普照,高桥若有所思得挠挠了头。
  “十四楼就有这个高度,市中心的大楼可真是厉害呀。”
  高桥看着楼下马路流动性巨大的车流量,他回想起了一个星期前的事情。
  第二天的早上就不见了桄的踪迹,连那天晚上之后发生了什么都不是记得很清楚。一些其他的事情也是十分模糊。他只记得自己在那天晚上独自一人出去做了些什么,而就在那是记忆出现了断层,再次恢复意识之后已经是躺着了避难所的救援中心的临时病床上了。
  工作人员告知自己,高桥是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被一个女孩送过来的。头部有撞击痕迹也有轻微出血,记忆也许是因为撞击而消失。
  “……女孩是?”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她也没有留下姓名。把你安置在这之后就走了。”
  “这样吗……”
  “不过当时看她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了,本来想联系你或者她的家属的。但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虽然得到的是不确定的答案,但不知道为什么“桄”这个名字在脑中慢慢得开始挥之不去。
  “什么?那孩子不见?”
  “昨晚出去之后就没回来了。怎么办?现在地区人员这么散,也不方便找呀。”
  “那个,我其实在帐篷的床上发现了这个。”
  在父母还有椿的讨论下,我们发现了桄留下的纸条。
  【我找到了住在附近的亲戚,他们现在收留了我,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桄留】
  突发结束的事情,让高桥一家感到有些奇妙。但无论怎么样,他们都对这个女孩有了去处而感到了安心,唯独只有高桥树有着其他想法。
  疑惑、不解
  这两种感觉塞满了高桥的大脑。
  这一个星期里高桥有努力回想起那天发生过的事情,但能想起来的也只有“巨人、怪兽、桄”这几个零零碎碎的记忆碎片。
  “应该是有关联的吧……”
  望着楼下马路上的车流,高桥自言自语着。
  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让他忘记了自己应该开始准备下个星期五的期中测试,阳台旁的书桌上的书只有昨日翻阅过的痕迹
  ……………
  “这位就是新转入的转校生了,大家以后用好好相处哦。”
  一位扎着马尾背着单肩包的白发白瞳女孩面无表情得站在讲台上,看着面前对自己上下打量的学生们,而其中却有一个例外的目光,疑惑不解的目光。
  “对了今天咱班还有期中小测试,下午开始,大家记得准备好哦。”
  二年三班,这是高桥在原本的学校所在班级。
  因为“地震”的缘故,原来的校区早已停止的使用;进入的“危险观察期”。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在一个星期前搬到新居所之后,在新学校所分到的班级年纪分组虽然没有变,但班内同学的组成却有不小的变化,自己唯一认识的人只剩下眼前这名白发转校生。
  “你是桄…对吧?”
  “渡边桄,是的,以后请多指教。”
  上午的课余时间,一边整理着学习教材一边坐到自己位置上的桄被坐在后面左侧靠窗位置的高桥搭话了。
  “额……你不记得我了?一个星期前。”
  “………嗯,记得。高桥同学,当时让我借住在寒舍真是帮大忙了,谢谢。”
  虽然说着感谢之词,但毫无反应的表情让高桥顿时有了些疏远感。
  寒舍?这种词不应该是由主人来说的吗?
  不知道对方只是单纯的用错词还是带有恶意的坏心眼,高桥把心中短暂的不解忽略了过去。
  “真是巧啊,在老校区的时候,你就转到我们班过。现在又过来了。”
  “双亲的工作关系,有些地方待着时间不长而已。”
  “这样啊………诶?双亲?你父母是平安无事吗?!”
  虽然高桥对一个星期前那天晚上的记忆比较模糊,但是在遇到桄时发生的事情却记得十分清晰。
  桄一个人在前一天晚上出门了,还没等回到家灾害就已经发生了……第二天醒来就遇到自己,曾经作为家居住的建筑已然倒塌,桄的双亲的当时也是不知去向。
  简单得在脑内捋了一下自己对当时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高桥看着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为什么这么问?”
  “啊?”
  高桥没想到桄的回答直接把原本的疑惑提升了一个阶级。
  “遇到你那天,不是你叫家那边已经塌了嘛,当时问你,你也说自己不清楚父母在什么地方。所以就想着……”
  话说到这里,桄的眼神微微上扬了一些然后迅速变回了正常水平。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解释般的说到:
  “嗯,是这样。不过第二天的时候,我就找到他们了。所以第二天就你们分开了。我也有留下纸条说明情况。不过不辞而别也是我的不对,让你们一家费心了。”
  虽然桄说着以她的年纪来说,礼貌的有些过头的话,但高桥注意到的点却不是那个。
  “……可是你不是说是找到亲戚了吗,没说是父母呀………”
  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高桥自己的语气都开始有些磕磕绊绊的了。
  “啊………”
  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桄的神情跟刚刚一样,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亲戚……就是…我的父母。”
  “额……………”
  高桥不知道如何把话题接下去,如果找纠结对方说过的话的话,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死板了,但他对桄说过的话又充满了疑惑。
  想问又不敢问的情绪使得高桥不知道还是说些什么,面前的少女又是一副无表情的脸。
  很奇怪,自从自己遇到这位少女之后,自己生活的轨迹中有关她的一切都有着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就像钢琴师每次练习的曲目一样,一如既往的弹奏中突然误触了不算大错但也非正常的琴键……
  叮咚叮叮~~
  星期五的傍晚时节,伴随落日出现的还有宣布学校下课放学的钟铃声。
  很快,主教学楼前方的广场上就被身穿制服的学生们所占满,两侧的教学楼内的走廊上也有从教室中走出的学生。嘈杂的人声取代了先前学院的安静。
  “今天感觉怎么样?”
  “嘶………满分一百的话,六十不是问题!”
  “卡着及格线吗喂……我倒是觉得自己发挥超常了!”
  “小测试就发挥超常,你之后该怎么办呀……真的是。”
  “呐,一会要不要去商场逛逛?”
  “啊?今天家里有客人来,不太方便呀。”
  “你父母的客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嘛,一起去嘛!”
  在一楼的大厅中充斥着同学之间的闲聊声。
  桄从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她无神一般的双眼看着正前方的出口踱步走去。
  虽然是刚转来的学生,但是上来就要考试,对桄来说也是有些挑战性的。并不是说自己的知识并不稳固,而是新环境的考试氛围让自己有些不太自在。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考试结束这个对自己正常水平的发挥,桄内心还是有些许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而且比起突击测试,对于班上某个人的应对,似乎更让桄有些棘手。
  “逻辑问题……还需要完善一下。”
  一边穿过稀松的学生群一边走向教学楼出口的桄随手从制服裙子的口袋里拿出来一本只有手掌大的笔记本。
  她用挂在笔记本边缘的笔,轻快得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这时,原先就存在与笔记本上的什么内容引起了桄的注意。
  “………”
  走出大厅入口的桄将视野从手中的被撒上夕阳的笔记本转向了自己前方不远处正双手插兜漫步得走出校门口的高桥树的身上。
  …………
  步行半个小时左右,高桥穿过市中心的开放广场又绕开了旁边的马路,走进西边商业街旁的居民区。转了两三个不算多的拐角之后,来到自家公寓楼的入口处。
  “………”
  “你好。”
  “………?!”
  正高桥准备拿出钥匙卡解锁公寓楼大门的时候,熟悉平静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这让高桥下意识得打了个冷颤,他回头望去。
  是今天上午在课余时间,用模糊的回答搪塞自己问题的桄。
  “桄同学………你这?”
  看到对方有些诧异得望着自己,桄做出了回应,她举起自己右手拿着礼装袋说道:
  “一个星期前,你们……令尊令母收留我的谢礼。”
  “哦……这是?”
  “来的路上买的,微不足道的一点心意。”
  说着桄将手中的礼装袋递给了高桥。
  高桥稍微瞥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是一些点心,但很明显也算是高档品。是自己上学时经常路过的那家面包店里的东西。
  “话说,真亏桄同学你知道我家在哪啊,明明都搬了一次。”
  “我不知道。”
  “诶?”
  收好礼品袋后高桥的随口一说换来了疑问。
  “现在知道了。”
  “桄同学你不会……是一路跟着我过来的吧?”
  把手中放学回家路途会经过的店铺中的商品和眼前正好买到这些商品的女孩的行为简单得一联想,高桥自己得到了回答。
  “嗯。”
  “额……不是我说,随随便便跟踪别人是不是有点……对吧?”
  为了照顾到身为女孩子的对方,高桥一边苦笑一边很模糊得表达着自己觉得这种行为不妥的想法。
  “………嗯,我会记住的,抱歉。”桄面无表情得回答道。
  “不过,谢谢你的礼物了,那就这样了。”
  说完高桥转身用钥匙卡解锁了公寓门,头也不回得走了进去。
  先是被对方用奇怪的回答搞得晕头转向的,现在又被跟踪到家,虽说了为了答谢,但高桥总有中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果然还是觉得被人跟踪很可怕吧。
  这么想着高桥按下了电梯按钮,走进了刚好停在一楼正开着门的电梯中。
  “…………”
  “…………诶?”
  刚按下对应的楼层,高桥突然意识到刚刚关上的电梯内不只他一个人。
  渡边桄正十分自然得站在他身旁,等待着电梯运行。
  “…………桄同学。”
  “在。”
  “你家也是在这里吗?”
  “不在。”
  “那为什么……”
  “登门拜访道谢……从符合礼仪。”
  听着眼前少女说着以她的年级和经历不太相符的礼仪规矩,高桥脑内一闪。
  啊~这是要跟着自己回家的节奏………诶?!!!
  正在上升的电梯内除了默默看着电梯楼层变化的少女外,就剩下高桥那摸不着头脑的疑惑了。
  ………………
  三十层高的公寓楼的中心楼层,十五层中的一户人家内,完成了作业的高桥椿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向着天花板发着呆。
  椿有点想不通,自己那在原本学校就没什么…不,根本没有朋友的哥哥为什么会突然在十几分钟前领着一个星期见过的女孩回家。
  没有打过一声招呼,就直接带人家回家了。这个女孩就好像突然出现一样,自己老哥当时进门的表情也是百般无奈。
  还没等自己说些什么,哥哥就拉着来客走进了自己房间。
  虽然对方带过来的点心的确很好吃。
  “妈妈和爸爸还需要段时间回来啊………”
  椿喃喃自语着改变姿势躺在了沙发上,随手拿去面前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高桥树和高桥椿的父亲志村,和高桥兄妹的姓氏不同是因为他们一家四口是重组家庭。
  树和椿的姓氏是随了他们母亲已故的前夫的姓。而志村是他们,继父。
  志村平时的工作不算轻松,早出晚归是正常现象,有时甚至在外过夜。身为完全的家庭主妇的高桥的母亲高桥理惠则是正在外出购物中。
  “跟据专家所说,一星期前的自然灾害其根本原因是来自城市下方一百公里内的地质震动所产生的大规模地震。市中心南部波及最为严重…………”
  无视了电视中正在播报的新闻,椿望着客厅左侧,树的房间。
  两个人进去已经过去差不多快二十分钟,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椿对于自己那独来独往到有些孤僻的哥哥一直一种莫名的依赖,椿自己也说不清楚。
  眼下自己最熟悉的人正在和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异性。
  椿这青春期少女实在是难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一点倒是跟高桥一样。
  她蹑手蹑脚得走到树的房间门前,耳朵靠着门,想要仔细听一听房间内的声音。
  因为椿正处于花季少女时期,所以对做这种事情反而没有什么顾忌。起码他自己内心中的偷听理由是这样的。
  “…………这就是你真正的样子?”
  “嗯,不过这个身体原本也是我的样子,并没有真实和虚假的定义。”
  椿对这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话感觉不解。
  什么真正的样子,什么真实和虚假。这两个高中生在说些什么呀?
  “这样…啊……真是难以相信,你既然是………”
  因为房间隔音的缘故,除了刚才的对话,椿很难再听到有什么内容的对话。
  果然自己在外面偷听不太好吧?虽说是兄妹,但尊重对方的隐私也是相处过程较为重要的一环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坐在地板上的椿慢慢站了起来,打算离开树房间的门前。
  不过,既然偷听不太好的话……
  “老哥!你……”
  椿正短促得敲完门之后,立马推开了房门,正打算说出自己为了进来查看情况临时编造的理由。
  “……诶?”
  但眼前的画面,让椿把那无关紧要的理由彻底抛之脑后。
  “诶?!椿你?!”
  “————……”
  无视了树的慌张,椿呆呆得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深红的躯干,黑色的肩膀,银色的头部正转头通过上面亮着光疑似双眼的部位看着自己。
  “诶~………”
  椿的语气逐渐蔫掉。
  “这下麻烦了。”
  树捂着脸看着面前,已经呆掉的妹妹和………尾随自己到家道谢的地球外生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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