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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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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山间除了时而吹过微风以外,能感受到声音的事物便少之又少。因为是秋季的关系,秋黄色的树林中连虫鸣声都没有。
  在这种环境下踩踏树叶和枝头的脚步声就比较明显了。
  从走着避难所已经过去了快十分钟左右,高桥依然跟在距离桄身后50米的位置。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分钟,但他们已经足够远离了避难所,来到了荒无人烟的山间野外。
  一路上,桄一言不发得前进着。这让高桥越来越感到奇怪了起来。他似乎忘了自己原本是想给桄送来外套的。但过于行为古怪的桄让他忍不住跟了上来。
  原本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树林,却被不知何处照出的诡异的暗光笼罩着。这让高桥有了基本不怎么清楚但也勉强能看清路的视线。但高桥因为在专注不让桄发现自己的这件事上,所以对着不应该存在的光并没有在意。
  “嗯?停下来?”
  就在高桥转移自己到别的掩体树木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桄突然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桄站在被树木包围着的一片空地,她开始环顾四周。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来到这里是为了找东西吗?但这跑得也太远了吧。
  正这么想着,高桥突然感觉脚底的地面开始缓缓的振动。
  “地震?!不是说暂时不会再有了吗?!唔哇!”
  高桥随即抱住了一片树木,这才让自己的身体稳定了下来。这也使他冷静了下来,高桥重新看向桄。她并没有因为刚刚说话声发现自己,但是一动不动得站在原地,凝视着夜空
  振动还在持续,但高桥却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这次的“地震”明明是地震,但地面振动得却有一种奇怪的节奏……
  嗒……嗒……嗒……嗒……
  就算脚步声一样,但如果真的是脚步声,那恐怕也是某种“巨物”的脚步声。
  “嘶啊啊啊!!!”
  突然,像是划破森林上方天空的吼叫声像是被引爆的炸药一样迸发了出来,树上的鸟群也受惊得飞散出来。高桥受不了这声巨声,双手捂住了耳朵。
  “怎、怎么回事?!”
  一个没站稳,高桥坐倒在了树旁。
  但相对的,不远处站立不动的桄却毫无反应,她面无表情得盯着正前方的天空,桄的目光就好像那片天空中存在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这个问题得到了答案。
  原本那片布满星辰的夜空突然发生扭曲,深邃的夜空逐渐被像是生物表皮一样漆黑物质所代替。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片区域的夜空就已经被这庞然大物所取代。
  “这、这是?!”
  高桥的内心只剩下来恐慌这一种心理,但他却坐着地面上,无法动弹。
  这取代夜空的东西,便是一头高达五十米的巨大野兽。不,这违背自然法则的身躯已经证明了它绝不是什么自然孕育的野生动物,简直就是怪异、怪奇的集合体。
  简直就是………
  怪兽。
  “不是吧,开玩笑的吧,有这种东西存在什么的……”
  高桥有些傻眼,他所认为的常理也在这一瞬间随即崩塌。
  巨大的怪兽全身的皮肤一片漆黑,但与其说是皮肤,那有着生物表皮纹路的身体更像是被类似盔甲组织的机构包裹着。就像一块活着的巨大岩石。身后的尾巴时不时上下活动这,尾端的部分是紫黑色的结晶状物体。红色的双眼像是有一团火焰在那里不断燃烧,上身的双肢虽然看上去有些短,但是锋利的爪子在手臂末端挥舞的样子就显得十分高危了。下半身的双足正慢慢前进着,巨大的脚爪的每一次落地,就像突发的小型地震一样,震天动地。
  高桥想要大声嚎叫,但是他的嗓子已经因为被眼前的巨物吓得发不出声音来了,他背靠着身后的树,软掉的双腿让他被迫坐了下来。双脚不断蹬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但是无力的双手却难以支撑起身体。
  高桥18年以来的世界观现在在脑中支离破碎,和身体反应分开的大脑思绪正整理着恐慌不已的情绪。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这东西还没有发现自己。恐龙般锐利的头部还在对着远方,冷静下来的话,就能控制好身体逃离这里了。
  脑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高桥才开始慢慢镇定了下来。
  远处的桄却还是和刚才一样,一动不动得站在原地。双眼无神得看着不远处的怪兽,但她的神情开始微微产生了变化。
  她完全没有要离开这里的意思,因为她来到这里的原因便是这只突然出现的幻想中的生物。
  “斯穆拉………”
  看到即使巨兽正在缓缓向着自己方向移动,还一动不动的桄。高桥什么都没有多想就跑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
  “喂!快走啊!!”
  “…………不行。”
  看到不知道从那里跑出来的高桥,桄没有一丝惊讶。就好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高桥的存在一样。
  “哈?!”
  桄甩开了高桥的手,这毫无感情的肢体动作让高桥愣一下。
  “在我们后面就是避难所了,不能让它再前进了。”
  “啊?你在说什么啊?!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应该马上回去通知大家避难吗?!”
  “所以我才不能和你一块回去……”
  桄安静得慢慢闭上了双眼,但高桥却开始火烧眉毛了。因为怪兽和他们距离已经开始快速缩小了。
  怪兽无视着自己脚下的高桥他们,向着他们两人所在的地方踏出了巨爪,准备继续向着市区方向前进。
  “唔?!都说了!快走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自己额头上正在逐渐变大的巨掌,高桥意识到他们下一秒就要变成这只怪物脚底的肉酱了。但他还是想带着桄一起跑出这只“脚掌”即将踏及的区域。即便他也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砰!!
  一声巨大而又低沉的长音响起。
  不知何时紧闭起的双眼的高桥并没有被怪兽脚下那所谓的肉酱,不过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已经完了……死了吗?话说刚才像是脚步声一样的声音……不像是只踏了一步啊……好像是两步。
  可能是因为达到顶点的过激情绪已经过去,现在的高桥的思考开始变得过于简单了起来,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变成了值得思考的要事。
  但是这次他那无关紧要的想法却是决定自己生死的“小事”。
  诶?我还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没死?还是说我被踩进地面了吗?留住了全尸?
  高桥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自己正在被光芒包围着,而这光芒让他有了熟悉的感觉。
  “……这是昨天的……诶?!”
  高桥发现自己身下的光芒明显是某种物体,活着的物体。
  “这个形状?手?嗯?唔哇?!”
  高桥重新将视线转回上空,他再一次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眼前的画面只有光,单纯的光,不过这是有形的光。
  “你、你是?!”
  一个浑身发光的巨人正将自己捧在手心中,而距离高桥最近的便是这个巨人像是脸一样的部位。
  “唔啊啊啊啊!!”
  巨人站在刚刚还在移动的怪物的前方,阻挡了准备向市区进发的怪兽。
  逐渐这位身高50米左右的巨人身上的光芒慢慢散去,在这片深邃的夜空中显露出了他真正的姿态。
  深红色的身躯上布满了锐利紧凑的银色花纹,胸前有着像是护甲一样的黑色武装吧,从背后经过双肩一直延伸到胸前。胸腔中心泛着蓝色光芒的菱形水晶仿佛象征着他的生命力正在由那里向着全身上下流动一样。
  银色的脸部则是像是面具一般平整光滑,双眼的位置则是两个泛着白色光芒的斜椭圆形体。但是从那双白色的“双眼”中也能感受到和他胸前水晶中一样的生命力。鲨鱼鱼鳍一样的物体从鼻梁一直延伸到额头头顶,而除去中间的长“鱼鳍”以外,头顶两边也有着一样形状的东西,只不过比起中间的“鱼鳍”,这两只“角”就显得短了不少。嘴角像是在微笑一样得微微向上扬起着。
  “———…………”
  巨人微微发出着像是呼吸一样的低沉声音,他站在原处看着眼前的怪兽。
  不同于刚刚看到怪兽的感觉,被巨人捧在手里的高桥觉得眼前的巨人给自己的感觉很是温暖。而刚刚才的嚎叫也只是一瞬间被突然吓到了一样。
  “你是……什么东……什么人?”
  稍微冷静下来的高桥,用着在巨人面前十分微小的声音表示着自己的疑问。
  但就是这微弱的声音,引起了巨人的注意,他看向手中的高桥并慢慢将他放下。
  当巨人的巨大手掌贴于地面时,高桥也理解巨人这是打算放自己下来的意思。他从巨人的手心中跳下,平稳的着地了。
  高桥被放置在了远离怪兽的区域,但他并没有立马跑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这位谜之巨人。
  高桥望着眼前这巨大无比的人形生物。
  某种神圣感让他从这名巨人的身影深深得感受到,但是却很快又消逝了。
  “……对了!桄呢?!刚才是在那个怪物脚下……”
  想起桄的存在之后,高桥立马看向了怪兽所在地的方向。
  “————!!”
  “嘶————!!!”
  随着高桥的视线的转动,巨人突然像是眼前的怪兽发起了突袭。怪兽也是早已发现了眼前阻拦自己的巨人,它也开始缓缓向巨人袭来。
  咚咚咚!!
  低沉的脚步声回荡在整座后山内,怪兽和巨人脚下的树林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就像小孩子随意栽种的绿植一样,完全无法阻挡自己的脚步。
  比起兽型身体的怪兽,人形身体的巨人的移动速度更为轻快,肢体活动也是如此。
  砰!!!
  两大巨物碰撞在了一起,巨人用身体顶撞着怪兽,想让他往后退去。但效果并不是特别明显。
  见状的巨人也没有任何犹豫,他一边躲避着怪兽的巨爪一边对着怪兽进行着效果显著的拳脚攻击。一招一式都显得打击感十足。
  而没有立马跑回去的高桥则是爬到了一处不算高的山坡上,看着这两名庞然大物的厮杀。
  而在高桥奔跑赶路的同时,远处的树林在振动,身边的岩石在振动,脚下的地面也在振动。整个山间就像这两个生物相互争斗的擂台一样,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断这场如同自然灾害般的互斗。
  “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我是在做梦吗?”
  高桥看着不远处的巨人和怪兽,突然他想起来了什么事情。
  “……桄!桄同学去哪来?!”
  想起刚刚还和自己一起处于差点被怪兽踩成肉泥的渡边桄之后,高桥向原本他所在,现在已经成了怪兽的脚印“遗迹”的位置。除了被挤压成的木屑、碎石的自然植被和岩石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刚才自己眼前有强光闪过,而渡边桄刚好是在自己得救的时候消失的………
  “啊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惊魂未定的高桥显然无法做出冷静的思考。他用双手不断挠抓着头发。
  而远处的战斗似乎快要结束了。
  巨人正用着强而有力的双臂举起着怪兽并旋转着,利用着惯性顺势将怪兽抛向了高空中。怪兽就像被投掷出去的皮球一样,不断向着上空上升。
  “嘶啊啊啊啊———!!”
  怪兽在空中不停旋转着它那早已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任凭他怎样的嘶吼,也无法回到地面。
  “—————…………”
  巨人则是开始向着上空的怪兽开始摆起了什么架势。巨人的双臂交叉于胸前,在像是蓄力一样的停顿这就随即向着两边迅速展开,这时,突然出现的蓝色的光芒在巨人的双臂上缓缓流动着。
  “————!!!”
  巨人战吼一般的声音发出的同时,双手呈十字型的手势停在了右胸前。下一秒,从巨人右手中便迸发出了蓝银色耀眼的光芒,一瞬间,一道绚丽的蓝色光线轨道以的右手为起点划破了夜空,直逼高空中的怪兽。
  “嘶啊啊啊啊!!!”
  光线和怪兽身体接触的瞬间,电流、火花、浓烟一并出现在了怪兽身上。
  砰砰砰!!!!
  随着爆炸的响起,怪兽的吼叫声也戛然而止,就和它的生命一样。
  “———……”
  巨人呻吟着,收回了正在冒出些许白色烟雾的双手。
  他结束了刚刚的战斗,现在已经不需要警惕什么东西了,这便可以让他安心休息片刻。
  “解…决了…吗…那只大怪物,那……”
  高桥的目光从高空中正在慢慢散去的爆炸产生的巨大浓烟上转向了远处正站立着的巨人。
  “这个家伙又会干什么呢……”
  在高桥看来,刚刚才巨人与怪兽的战斗,也许是巨人为了保护这里,所以消灭了作为威胁的怪兽。亦或者是刚刚只不过是同类或者不同种族之间厮杀和争斗而已,为的也是个体利益。
  但是对于刚刚巨人救了自己的高桥来说,本着感谢之意的他更偏向于前者。
  “————………”
  这时巨人突然转身看向了正站远处山丘上的正在同样看着自己的高桥。就好像他一开始就知道有人在那里一样。
  “诶?诶?!看向这里了。”
  高桥下意识得往后退了几步,他咽了咽口水。
  “谢……谢谢!!”
  为、为什么看到他第一眼就说这种话啊?!!!
  说出这句话之后,高桥就立马在脑中训斥了自己。是本着基本为人礼仪吗?还是因为紧张说不出其他的话吗,高桥开始头疼了起来。
  “————”
  就在高桥双手抱头,后悔自己说出的话的时候,巨人握拳慢慢收起了双臂随之又慢慢展开了开来。
  巨人的身形逐渐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最后化成了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形的众多光子们。
  光子向着刚刚巨人的胸灯位置不断减少,而在减少的同时,光子群又向着高桥的位置飞去着……
  “…你………”
  “诶?”
  微弱熟悉的声音响起,前一秒还在低着身子抱头纠结的高桥,立马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还是一样破烂的校服,白皙的皮肤和银白色的长发,就连衣服破损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变化。
  “你、你是…………桄?”
  眼前原本存在于远处的巨大生物已经换成了站在近处的妙龄少女。高桥的眼中充满了疑惑了,也可能会有些许恐惧存在。但更多的是安心。
  “…不、不会吧?”
  “…………你看到了吗…”
  渡边桄这名少女正面无表情询问着高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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