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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七色虹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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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段阶梯,众人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向着最顶层的一个看上去像是圆盘的平台急奔而去。
  史尔特尔是第一个跳跃上平台的,她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瞬间被震撼地愣在原地。直到贝格米尔三人跟上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
  展现在众人面前不远处的是一片浅蓝色的海洋,周围的云层像水库的大坝一样将那些海水锁在了云层中,形成了一个像巨大人工湖一样的场景。
  而平台的最前方,是一座宽广的桥,桥是无数光线的流体,散发着七色的光芒。这座七色光芒组成的桥一直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一般。但众人还是能够看到最远处,那在深蓝色星空之下雄伟高大,层层往上伴随着一节一节巨大青铜圆环和黄金瓦片的黄金堡垒,那耀眼的光芒就算相隔很远,却仿佛能够灼伤人的双眼一般闪耀。
  “这座城堡,只有在童话中才会出现吧……不……这是神话……属于泰拉人的神话!”劳菲克制住了惊讶万分的心情,颤抖着说道,身边的人看到这样壮观的场景却一言未发。
  想到她们即将进入那个地方,内心的震撼就越来越强烈。
  “这便是我们一直说的瓦拉哈尔嘛……原来都是真的,真实存在的,我现在就站在这里……”贝格米尔走上前,端详着那道七色虹光的桥梁,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天天说瓦拉哈尔重逢,我们这不就来了嘛!”法布提依然激动,还开起了玩笑,“可是怎么没有看到祖母?”
  四人环顾四周,只能看到云海和脚下的金色圆盘平台,并不能看到伊娜莉的身影。这时候,众人感觉到从背后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伊娜莉用双剑作为支撑,摇摇晃晃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唉?祖母也要用走的嘛……”史尔特尔抬高了眉头,捂住自己的脑门有些难以置信。
  “大概……是在和我们一样锻炼身体吧……毕竟也算老奶奶了呢……”劳菲尴尬一笑,然后走了过去搀扶着伊娜莉走了过来。
  “我活了一万六千八百多年,还从来没有走过一次这个阶梯呢……虽然像你们说的是个老奶奶了,不过这次就跟着你们走一次吧!经常飞行也是非常累的!”伊娜莉的气息恢复了很多,她让劳菲走向前,然后自己慢慢站正。
  “奶奶一点都不像一万岁的人呀……像……像30多岁的,嗯!”劳菲一脸严肃地为伊娜莉加油打气一样轻声说道,伊娜莉轻声笑了出来,然后揉了揉劳菲的头。
  “那这么说来,圣树尤克拉希尔在一万多年前甚至更久远的年代就已经存在了吗?”贝格米尔低头思考了一下,可是伊娜莉的呼唤让他回过神来,看到了伊娜莉逐渐阴沉下去的面容。
  顺着伊娜莉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了更加震撼的一幕,一点也不亚于那苍穹之上云海顶端的金色堡垒。
  就在这云顶之上的黄金堡垒一侧不远处,一棵已经伸长到星空之中的巨大树干矗立在那里。上面已经没有了枝叶,全是干枯焦黑的树枝,看样子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若不是仔细观察,那漆黑的树干已经和深蓝色的星空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我是第四世代的圣树之子,也是最后一个世代,我未曾见证她散发黄金光芒的光辉时期,却亲眼见证了她在恶狼芬里尔的烈焰之下熊熊燃烧……”伊娜莉慢慢走向了那个平台的边缘,望着远处那漆黑残破的世界之树,散发银光的背影在圣树残躯之下是如此深长且孤独。
  那树干之上时不时散发着红光,好像过了一万多年,这火焰依然在燃烧一样,令人触目惊心。
  “母亲临终前,让我们逃离她被火焰灼烧的范围,但我的几个姐姐们,还是驱动术式,挥舞着双翼,掀起圣殿旁的海水,想要用水熄灭这场大火……”伊娜莉每次回想起那撕裂了整个天际和她的一生的,属于所有瓦格里安人的「终焉黄昏」,她都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悲痛欲绝的感受。伊娜莉浑身颤抖,声音哽咽地跪坐在了平台上,透露出绝望的语气缓缓说道。
  史尔特尔一行人连忙走了过去,劳菲搂住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坐在那里眺望着尤克拉希尔的坟墓。而其余三人,也都坐在了她的身边,想要陪伴她度过这段艰难的回忆时刻。
  她们一起远眺着这座用那云海与星海铸就的,苍凉而又悲壮的坟墓。
  “我的姐姐妹妹们,痛哭尖叫着从天穹坠落,她们沾上了火焰,在落在地上摔死之前就已经被那火焰烧成了灰烬……天空之海的海水根本无法熄灭那团火,那可是从恶狼芬里尔口中吐出的火焰,只有它死了,那火焰才会熄灭……”
  “我的母亲也在痛苦哀嚎,呼唤着我们所有人的名字,活着的死了的……我永远无法忘记那失去一切希望的绝望哀嚎,我也记不清那哀嚎是来自母亲,还是我自己……闭上眼睛还是能够看到那火光,捂住耳朵还是能听到火焰灼烧树枝的声音,甚至我的呼吸的空气中,都是从她的树枝树叶灼烧出来的灰烬……再也没有黄金圣树,再也没有瓦格里安人,再也没有……伊娜莉……那真的是我漫长一生都逃避不了的梦魇……”
  “我被一个比我降生晚了几分钟的妹妹推开,她的翅膀沾上了火焰,已经不能平稳地飞行,我想拽着她将她丢进海中,想着能不能……熄灭那团火……”伊娜莉已经失声痛哭起来,像是在呼唤自己的族人一样,四个尤顿海姆之子被她悲痛欲绝的呼唤所触动,也在小声抽涕。
  “她挣脱了我的手,一根树枝砸了下来,将她压在身下坠落下去,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在了那片海中,逃过了一劫……”伊娜莉擦拭着眼泪,扭头看向了七彩虹桥旁的天空之海。
  “那芬里尔呢?它怎么样了?”贝格米尔知道格拉姆是芬里尔的孙子,自然想要询问这个问题。
  “主神沃登骑着雷霆神驹,手中紧握着命运长枪冈格尼尔,在格拉姆的跟随下终于杀出重围,踏着七彩虹桥支援过来……恶狼虎视眈眈地站在那里,他们三个同伴和恶狼展开了战斗,最后格拉姆亲自咬断了祖父的喉咙,可是恶狼的火焰还是让尤克拉希尔丧失了生命,他们来晚了一步,火焰褪去时我才从天空之海中挣扎着飞起,落在了虹桥之上……”
  “是沃登用他的冈格尼尔伸向了我,我紧握着那命运长枪的枪尖站了起来,他让我不要回头看母亲,可是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太过于悲伤,我已经忘了那之后发生的事,醒来之后,我就来到了你们之前醒来的地方,那片尤克拉希尔最后的花园……”
  “我的手中紧握着好像是最后一颗世界之树的种子,我将她种下,过了不知道多久才长成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伊娜莉的情绪随着回忆接近尾声,渐渐平复下来。
  史尔特尔根本不敢想象,这一万多年的时间里,她无数次经过这个地方,都要承受怎样痛苦万分的回忆。
  “她叫什么名字?伊娜莉奶奶……”劳菲已经泣不成声,不停颤抖地说出这句话。
  “加尼克希尔……泰拉最后一棵世界之树,正在最后一个瓦格里安人的领域中茁壮成长……”伊娜莉帮劳菲擦去眼角的泪水,让她不要再悲伤。
  “苦难,并不是我们停留于此的理由,而是让我们学会坚强,继续带着满身的伤痕挣扎着爬起,继续带着已逝之人留给我们的爱与希望向前奔跑……”伊娜莉慢慢站了起来,摇晃了一下用自己的银色长剑作为支撑,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母亲的坟墓。
  “至少您留下了那颗希望的种子,不是嘛?”贝格米尔带着众人都站了起来,和她并肩站在了一起。
  “是的,我希望你们在听到这个故事以后,能够像我一样忘却悲伤,就算面前是一棵灼烧殆尽的世界之树,也要像她曾经那样……”
  “饱经风霜且屹立不倒,痛苦万分却永不言败。”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复述着这句无数次震撼心灵的深沉呐喊,这句话无论过去多久,无论重复多少次,都显得那么庄严沉重。
  “我们走吧,跨过着座桥,就是苍穹堡垒的外围了。”说罢,众人走向了虹桥的边缘,伊娜莉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而是站在了四人的身后,看着他们已经茁壮成长起来的背影,和那棵圣树一样坚强,勇敢。
  史尔特尔脚尖轻点了一下那七彩虹光,她以为那座桥会是软软的,但是那坚硬的触感就是一座普通的桥一样。
  “小心!先不要踩上去!”伊娜莉的大声呼唤让史尔特尔赶紧收回了脚。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史尔特尔抬高了手,向后退了几步。
  “差一点你的腿就被扯没了亲爱的!下次没有我的指示不要乱动好嘛……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意思呀奶奶?”劳菲回过头看了一眼伊娜莉,伊娜莉也跟了上来,和所有人并肩站着,同样凝视着那七彩虹光。
  “往后的路需要你们自己去走了,正如同你们所说的,负责引导的NPC到此结束自己的使命了!”伊娜莉说完,劳菲和贝格米尔尴尬地笑了起来,她们现在才觉得自己有些冒犯这位已经活了一万多年的长者了。
  “我还是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史尔特尔叹息一声,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等我们回去了,我教你们玩吧!”劳菲高兴得跳了起来,她想通过自己开朗活泼的性格来提振所有人的心情,这种方式很有效,作为四人中年龄最小的那个,她当然受到了大家的宠爱。
  “我一直好奇亲爱的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缪尔赛思主管那里呀!”
  “行吧……”
  “好了,闲聊到此结束,差不多该出发了!”伊娜莉制止住了几个孩子,然后走向前,用自己的银色长剑轻点了一下那座七彩虹桥,结果却像切割机一样,发出了无数火花。那不停流动的光芒差点将这长剑掰断,她也差点没有抓稳这柄剑,剑被那光芒摩擦至通红,发出了炽热的气息。
  “这座桥也坏了,希望你们过去以后能修好它……”伊娜莉轻笑一声,然后做了一个跳的动作,四个人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对了,我想问一下,这次行动有时间限制吗?”劳菲在跳上虹桥之前看着伊娜莉恢复平静的脸随口问了一下。
  “没有限制,不过还是越快越好,因为不知道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下面会发生什么情况,沃登的领域内时间是正常流动的,请注意!”
  “那我们不能闲聊了!”史尔特尔身先士卒纵身飞跃起来,落在了七彩虹桥之上。可是没有反应,七彩虹光没有像伊娜莉预想的那些,将史尔特尔快速地传送过去。
  “唉?这不还是好着的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史尔特尔的尖叫声随着她化作七彩虹光直直地向前渐行渐远,贝格米尔担心史尔特尔会受伤,果断地落在了虹桥上,随后也化成了七彩虹光冲锋而去。
  “好玩唉!我们也来吧!”
  “这真不是在玩啊亲爱的……”
  “走咯!”
  劳菲拉住了法布提的手也跳了过去。,二人同时落在了虹桥之上,片刻之后她们也化成了流光追了上去。看到这令人捧腹有些滑稽的一幕,伊娜莉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劳菲真的好可爱呀……加油呀孩子们……我在加尼克希尔旁等着你们归来……”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还是送她们上路了,伊娜莉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准备转身离开。在跳下黄金阶梯顶部的平台前,她轻声对尤克拉希尔告别,然后向前俯下身体跳跃而下。
  伊娜莉向下俯冲,而尤顿海姆之子向着苍穹堡垒最后一段道路,化作四道七彩流光直线冲锋而去。
  史尔特尔在最前方,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任何载具都达不到这种速度,她张开双臂,也没有感受到风的阻碍。不知道有多长的七彩虹桥像是一条跑道,而她们四人就像四辆疾驰的跑车,在这条跑道上飞驰。
  “你没事吧亲爱的!”贝格米尔跟了上来,来到了史尔特尔身后不远处。
  “唉!可以加速呀!”史尔特尔回头看到了贝格米尔有些凌乱的头发,大声回应道。和刚才在金色阶梯之上一样,她们说话都带着回音。
  “要不来试一试?看谁先到哪里?”贝格米尔被史尔特尔带动起了玩性,想要较量一番。
  “好啊!那输赢怎么算?!”史尔特尔很喜欢挑战,尤其是来自爱人的挑战。
  “冰淇淋!”劳菲欢笑着飞驰而来,一束光芒穿过了史尔特尔二人。看到她冲向最前超越了二人,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也低下身体,开始加速。比赛已经开始,她们都接受了挑战。
  “不行!我才是最快的那一个!”法布提自然不愿意落后,不然不仅是劳菲,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都会小小地嘲笑他一次。
  四道虹光并驾齐驱,穿过了升腾起来的海雾,穿过了湛蓝的天空之海,没有弯道,只有不断前行。和最珍惜的爱人家人同行时,史尔特尔早已经找回了自己的一切,她回到了曾经那个和劳菲一样活泼开朗的性格,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个失忆的史尔特尔,只有尤顿海姆之子,史尔特尔。
  “我们要怎么停下?”
  “不知道!”
  突然,虹桥之路结束,众人被那股强大的惯性甩飞向前,直接撞在了一道雕刻着无数符文的金色大门上。先后四声巨响传来,扬起了金色的灰尘。待灰尘散去之后,堆成一堆的四个尤顿海姆之子低吟着挣扎起来。
  “好痛喔!都没有提示前方没路了吗?”
  “哥哥你压到我的脚了!”
  “我们到了吗?我是说终点……没说彼界……”
  “你们看清谁赢了吗?”
  四个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看着门上被撞出来的四个大坑,不禁为自己拥有一副坚硬结实的身体而感到庆幸。门的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围墙,史尔特尔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到门的顶端和两侧,以及中间封闭着的门缝。
  这道门比他们更结实,四个人像炮弹一样撞上去都纹丝不动。
  “那就算平局咯!”法布提站了起来,不停拍掉身上的金色粉尘。他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快如闪电的他也还是没有看清是谁先撞上那座门,这个结果他当然能接受。
  “你们看那边!”劳菲回过神来后,擦了擦脸上的金色粉尘,指向了虹桥末端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像罗盘一样的装置。
  尤顿海姆之子们走向前,路上不停抖落巨门之外的那片平台上覆盖着的金色粉尘。当四个人并肩前行走到罗盘跟前时,史尔特尔看到了中央有一个锁孔一样的空洞。
  “是不是需要什么道具?”
  “看样子像解密电玩喔!”劳菲悠哉悠哉地抬起手拍了拍胸口,“我可是高手!”
  “不用什么道具……”法布提召唤出了安格博达,然后将黑剑深深插入了那个锁孔一样的空洞中,无论是大小还是深度都刚好合适。
  “唉?”
  “嗯,跟我想的一样,如果不是因为缺少了什么,伊娜莉祖母肯定自己也能修好这些东西……沃登当然是看中了我们身上特别的东西,我们身上除了特别……特别帅气,特别可爱,特别美丽,特别聪明之外,还有这些黑剑。”法布提现在终于被带动起玩性,开起了玩笑,劳菲感觉自己像看到孩子终于长大成人的母亲一样,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
  刚刚伊娜莉的往事没有让众人消沉下去,她们不停地通过这种方式来鼓励自己,也激励着身边的爱人和家人。
  “那接下来的关卡,黑剑很可能就是关键道具?这可省事多了……不用像那些电玩一样到处点击寻找,有时候还会点出奇怪的东西……像广告弹窗什么的……”贝格米尔又开始低头沉思起来,表情严肃。
  “哥哥原来玩的是那种唉……”
  “喂喂喂!不要用你们那些电玩术语啦!我听不懂!而且我们也不是来玩的!”史尔特尔生气地嘟起嘴跺了跺脚,模样像极了劳菲。
  “可是真的很好玩唉……亲爱的,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劳菲看到法布提一脸紧张的神情赶紧询问情况。
  “我……我掰不动这把剑,它好像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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