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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黄金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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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尔特尔慢慢睁开眼睛时,感觉到了眼前温柔的金色光芒,她抬起手放在了头顶,让自己的视线渐渐恢复。
  随后史尔特尔深呼吸一口,同时也感受到了微风迎面吹来的气息。熟悉的草原和花海,以及远处的一颗茁壮成长的巨树,看着阵阵绿色的波浪掀起的花朵,她的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无论亲眼目睹多少次,这心醉神怡的景色给人的感觉依然没有变化,依然是神圣而又纯洁。
  “唉?我的小贝呢?劳菲和哥哥呢?”史尔特尔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独自一人来到这里的,周围没有看到其他人,“还有凯尔希医生和阿米娅,她们应该没有跟过来吧……”
  史尔特尔试着召唤莱万汀,她轻声呼唤莱万汀的名字,黑色长剑果然燃烧着出现在了她的手中。于是她开始大声呼唤着家人爱人的名字,向前奔跑。
  就在她没走几步的时候,她发现前方的草丛中有一对伸长出来的白色埃拉菲亚人的长角,不出意外那应该就是劳菲。
  史尔特尔开始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给她一个惊喜。
  “刚刚叫那么大声我当然听到啦!”
  “唉嘿嘿……还以为你睡着了……就让我吓你一次嘛劳菲……”
  “我还想突然站起来吓你一次呢……”
  史尔特尔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径直走向了那个草丛,发现劳菲怀抱着双手放在小腹,躺在这个小小的坡顶,出神地看着天上不停划过各式各样的云。
  史尔特尔把莱万汀放在身侧,坐在了她的身边,然后和她一起躺下。
  “我们不去找他们嘛?你应该还记得他们是我们两个的爱人吧……”史尔特尔又深呼吸了一口,草地柔软地像天鹅绒床垫一般,让人沉醉。
  “他们当然会来的呀亲爱的史尔特尔姐姐,难道不应该是让男生来找女生嘛……我们姐妹两个独处一会儿吧!没关系的!”劳菲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
  “这里应该就是我们之前说过的,那女武神的领域吧……我们会不会是已经牺牲了呢?我记得活人是到不了这种地方的吧……”史尔特尔双手抱住头,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含着一根细长的草。
  “当然不是那样的啦……我们现在活的好好的,现在能指引我们前往金色殿堂的应该只有那位女武神了,如果主神沃登是要我们修复黄金圣殿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最开始的地方了吧……”劳菲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史尔特尔的小腹,“果然,你也一样嘛……”
  “怎么了?我和贝格米尔不是同一个种族,难道不是这样才算正常吗……如果哪天真的是先祖保佑的话,这种事我不会瞒着任何人的……我会抢过麦克风,用广播通知所有人的!”史尔特尔虽然有些无奈,但她一直都是平静地面对这个事实,也就没有过多地焦虑,反而是用调笑一般的语气回应着劳菲。
  “无所谓啦,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是嘛……”劳菲却是苦涩地笑了笑,她当然记得缪尔赛思对她报以同样的苦涩表情,用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只是一介凡人,无法对抗自然法则。
  “不过话说回来,你自从回来以后,我就一直拉着你让你陪我,都没让你怎么陪法布提,真的抱歉呀……”史尔特尔的余光看到了同样一脸平静的劳菲,心里却不是滋味。
  “不用道歉,他会理解的,毕竟他是我的爱人,你更是我敬爱的姐姐……你们三个都与我分离了这么久,我的哥哥姐姐还有爱人,我都想去陪伴,可是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你已经是罗德岛的员工,我们三个也不会闲着,当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整天都腻在一起了呀!”劳菲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也很像尤弥尔。
  “我知道的……凯尔希医生真的帮了我们很多,真的应该好好报答她一下。不过,我还没有问过你一件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会给你的孩子起什么名字?”史尔特尔出神地看着天空,想问一个长久以来埋藏在内心的问题。
  “我不知道唉……不过我很喜欢一个名字……”
  史尔特尔放开了怀抱后脑的手,转过头和劳菲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二人心中都想起了一个名字,一个虽然从未听过,但是是出于本能般能够异口同声地说出的名字。
  “洛基……”
  “洛基……是的,如果是个男孩,那就是这个名字……”
  史尔特尔和劳菲一起放声欢笑起来,无论过去多久,她们都记得那一刻,她们放下所有悲伤往事,认真且释怀地欢笑。在这绿色海洋与花海之中,双手紧握,感受着对方心中炽热的爱。
  身边的莱万汀已经不再是魔剑,黑剑早已经和英格维尔一起被爱感化。这四柄英格维尔之剑,生息同存,血脉相连,一同捍卫着四人心中的爱与希望。
  远处慢慢走过来一个人影,是贝格米尔,他嘴中叼着一根燃烧起来的香烟,漫步在这草原上。
  “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让你们两个戒烟了!”史尔特尔看到贝格米尔悠哉悠哉的样子有些生气,将口中的细草吐出,抱着手坐了起来。
  “神域里抽烟的第一个人嘛哥哥……确实应该戒烟了!对了!还有法布提没出现,你没看到他嘛?”劳菲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感觉到两个女孩凌厉的目光,贝格米尔只能尴尬地挠了挠头,轻笑两声。
  “没有看见,亲爱的……不过你们应该不知道,烟草对我是无害的吧……”
  “可是这味道……唉……为什么哥哥的香烟……味道这么香呢?像……像檀香一样……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劳菲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她才想会不会是因为女武神的领域才变成这样的。可是贝格米尔耸了耸肩,看他的表情,大概这是他身上的一个秘密。
  “对唉……之前都没有注意,小贝的香烟原来是这个味道!我还以为是我的洗发水的香味呢!真的很香唉!”
  “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呀……”二人在心里默念,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一声尖长的惨叫声从天上传来。
  法布提突然出现并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史尔特尔收回了莱万汀,牵着劳菲的手把她拉起来,三个人赶紧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我!自由落体了!整整十分钟!为什么?!”法布提大声怒吼着,挣扎着慢悠悠地爬起,看到这一幕众人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为什么你们是直接被传送过来的!而我就要从天上丢下来!”法布提揉着酸疼的部位,继续大声埋怨,劳菲赶紧上去轻轻抱住了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会不会是因为安格博达?你知道的……”史尔特尔猜想了一下,觉得安格博达在这四柄黑剑里是最特殊的一个,出现奇怪的现象也能理解。
  “我不知道,等下问一问祖母吧?她应该也在这里,既然我们四个到齐了的话……”
  劳菲还未说完,四人前方的天空中果然闪现出了一道银色的身影,伊娜莉带着银色流光的双翼,缓缓降落在了四人的面前。
  她的银色长发扎起的辫子环绕在脖颈,脸上刚毅的表情没有改变,同样头顶的银色甲片也是闪闪发亮,看上去上一次受的伤已经痊愈了很多。收回了流光双翼,伊娜莉径直走向了史尔特尔一行人。
  “伊娜莉奶奶!英格维尔爷爷他还好嘛?我们等下可以看到他嘛?”劳菲放开了法布提,率先冲了过去。
  “英格维尔和芙蕾雅已经进入殿堂获得了永生,不过黄金圣殿还未修复,他们只能停留在苍穹王座的巨门之前,无法进入沃登的脚下。”伊娜莉叹了一口气,脸色沉重,“他们无法进入轮回的殿堂,所以……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应该怎么做?”史尔特尔接着询问道,其他三人也来到了劳菲的身边,四个尤顿海姆之子并肩站在了一起。
  “从这里上去,我会在上面等你们……”伊娜莉伸出手,指向了一个方向。从天而降的金色光芒,慢慢地生成了一级一级扶摇直上穿过云霄的金色阶梯。
  “就……走上去嘛……好高呀……”史尔特尔看到这神圣的阶梯,心中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敬畏感。她甚至还看到那金色阶梯之上雕刻的无数库恩符文,好像记录着整个泰拉的历史风霜一般在天空之下熠熠生辉。
  “只是‘走’的话,那应该很快的吧……”法布提活动了一下身体,像是在准备起跑。
  “别想着用安格博达的神力,法布提,你会摔下来的……就像刚才那样……”伊娜莉平静的话语让法布提无奈地挠了挠头,最后耸了耸肩跟上已经踏上阶梯的三人。
  “就当锻炼锻炼身体吧……路上还能聊聊天……”贝格米尔现在的语气轻松了不少,不再像初次遇到史尔特尔的时候那般深沉严肃,跟上来的法布提拍了拍贝格米尔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四个尤顿海姆之子踏着这金色的阶梯,慢慢走向了天空,根本看不见被云层遮住的顶部。劳菲还想数一数有几级,结果被法布提打断了,法布提搂住劳菲的肩膀,二人就像在公园漫步的情侣一样。
  史尔特尔回过头,对贝格米尔使了个眼色,贝格米尔轻轻一笑快步走上前,也搂住了史尔特尔。
  “我刚刚才数了一百多级,可是我看……还有好多呀亲爱的……”劳菲调皮地笑了一下,随后抬起手摸了摸法布提的角,“嗯?你的绑带呢?”
  这时法布提愣住了,他还没有跟劳菲说过自己和泥岩之间的事。他能够感受到泥岩身上对他的那一份纯洁无瑕的情感,可是因为劳菲他还是拒绝了泥岩,并且把那根绑带交给了她。法布提不想在把这份心事放在心底,他想要倾诉出来。
  “我送给了一个同样和你重要的人,不过既然大家都在,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不必隐瞒,我的爱人只有劳菲一个人,我只是把那个人当做同伴,当时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劳菲了,可是后来从贝斯特拉那里得知了劳菲的消息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我对泥岩……是有一点感觉,我承认……”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隐瞒了你这么久,让你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的悲伤和痛苦,你会产生那样的感觉再正常不过,我也希望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不要像之前那样为我停留不前……”劳菲低声安慰着法布提,搂住了他的腰,健壮如钢铁一样的法布提那坚硬宽大的胸膛和臂膀,一直都是劳菲温馨的港湾。
  “不要说这种话了劳菲,我们四人现在已经同生共死,不会再有人离开!”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手牵手走在二人前方,没有回头语气严肃地说道。她们说话时都带着回音,所以就算离着有些远,还是能够听到。
  “好好好……我不会再离开了,法布提也是!”劳菲轻轻一笑,看着哥哥姐姐的坚定背影,一切又回到了儿时的温暖阳光之下。
  谈话间,众人不知不觉已经触及了云层,这一段路就像生出了浓浓迷雾一样,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脚下的阶梯闪耀的金色光芒也逐渐暗淡下来,散发出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
  刚刚还在金碧辉煌的道路一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这让她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这不是普通的云层,这是浓雾……”史尔特尔停下以后,皱紧眉头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
  “这一段路没有指引嘛,指示牌或者NPC什么的……”劳菲擦了擦头上的角,她感觉浓雾凝结出了一股水汽。
  “喂劳菲,你不会把这次任务当做冒险电玩了吧!”法布提小声地在劳菲耳旁耳语道,他开始惊讶劳菲居然懂得电玩的相关知识。
  “确实,我们就像四个玩家角色,伊娜莉祖母就像一位指引我们的非玩家角色,现在是第一个关卡,这样理解确实容易很多……”贝格米尔听到了劳菲的话以后也是同意她的想法并附和道。
  “看吧!这就是兄妹!嘿嘿!”劳菲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法布提抬起眉毛摸了擦脸上的水汽。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们继续向前走!”
  史尔特尔当然没有玩过电玩,她并不理解劳菲和贝格米尔的对话。还未等众人跟上史尔特尔的脚步,他们就看到了前方的迷雾中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
  史尔特尔本能地想要召唤莱万汀,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唤莱万汀都没有出现,黑剑又被神秘的力量封锁了。
  “凯尔希医生……怎么是你……”
  面前走来的人影穿过了迷雾,众人看到了凯尔希,可是她的眼睛却变成了黑色,眼角伸出无数黑色纹路,瞳孔也散发出触目惊心的翠绿色光芒。
  “你们……你们都是怪物,不止一次地想要破坏我的陆地舰!你们很危险!”面前这个人和凯尔希一模一样,她用凶狠的语气愤愤说道,眼中的绿色光芒更加强烈。
  “我们不是故意的!凯尔希医生!”史尔特尔还想上前解释,但是贝格米尔拉住了史尔特尔,这时候无数人影从“凯尔希”的身后走来,都是罗德岛的同伴们,以及曾经见过的一些人。
  伊内丝,缪尔赛思,还有那位慈祥和蔼的咖啡店老板……都出现在了四人面前。
  “怪胎!你们烧伤了我的手!还让我抽出了脊髓液!让我痛不欲生!”
  “法布提弄坏了我妈妈发明的电机!”
  “史尔特尔总是闲逛!什么忙也帮不上!她还放火差点烧死了我的叔叔!”
  “劳菲曾经想要毁灭世界!她是坏人!”
  “贝格米尔还用黑剑刺穿了我的胸口!差点杀了我!”
  听到那些熟悉的同伴说出的一些刻薄尖酸的话,四个尤顿海姆之子的心头都为之一紧。那些话语越来越刻薄,越来越不堪入耳,像咒骂一般,甚至还出现了“小鹿”“雄鹿”“巨人魔”这样的蔑称,四个人都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但他们没有回击,只是默默忍受。
  她们早已经经历了心灵和肉体的磨练,但是这一次,却是深入灵魂的拷问。
  她们是否给罗德岛,给凯尔希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是否已经深深伤害到了身边的同伴,只是出于同伴之间的情感他们没有直接说出来?是否正如同面前那些话语所说,是令人恐惧的怪物?
  片刻之后,四个人都松开了拳头,重新提振起自己的心情,然后径直朝着那个“凯尔希”走去。
  她们的心中早已经没有了仿徨和迷茫,对这些问题早已经有了答案。
  四位尤顿海姆之子手牵着手并肩同行,当她们接触到凯尔希时,身后那些人影和尖酸刻薄的污蔑都已经消散开。
  继续往前,四人穿过了云层,阶梯重新恢复了光芒,她们也看到了在顶部发出的沉重亮光。
  “这确实是一道关卡……如果心中抱着疑惑和迷茫,肯定会停留在那里吧……”史尔特尔重新舒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也放松下来。
  “我们都经历了考验,这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法布提耸耸肩,比起这些刻薄的话语,他经历过更加痛苦万分的试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难以想象,英格维尔要经历的考验会是什么样的……”贝格米尔回头看了一眼云层中伸出来众人走过的阶梯时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来。但他想起英格维尔临终前的那般决绝,自然也就联想到英格维尔当时的模样。
  他当然会牵着爱人的手,走过他漫长一生中见到的所有人。不出意外的话,在最前方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英格维尔所说的,天启战帮的领袖,“永世神选”艾查恩。
  他的意志不仅来到了黑剑之中,更是来到了这群尤顿海姆之子的心中,让他们斩破了心中的迷雾,不再迷茫。
  “就快到顶上了,不知道走了多久……”贝格米尔回过神来跟上三人自言自语道。
  “有七万六千多级阶梯,我想到了顶上正好八万级……应该……”史尔特尔轻轻一笑,又走在了所有人的最前方。
  “你一直数着?”贝格米尔惊呆了,没想到居然是史尔特尔坚持数了下来,他在穿过迷雾之前就已经停下了。
  史尔特尔转过身,然后对着贝格米尔送去了灿烂的微笑。这对爱人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那金色阶梯发出的光芒照耀着她们的脸庞,不再孤独,永远纯净如初。
  “母亲传授给我的是数学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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