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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再次呼吸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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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的面包~香香的牛奶~还有甜甜的花蜜酒~我爱吃~我也爱玩~我每天都开开心心~像个小女孩儿~”
  莱塔尼亚的荒原中一个红黑色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前进着,她头上的长辫因为她的动作而甩了起来。这个女人像歌词中的那个小女孩那样,一边唱着这首听上去不着边际的歌,一边拿着一块黑麦面包时不时咬一口。
  她和伊内丝一样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那根辫子也是从长发中编起来的,她的角是向后延伸的螺旋纹角,看上去就是一个萨卡兹人。身上穿着的制服自然也是巴别塔的红黑色制服,胸口有着巴别塔的天平长剑的标志。
  这个标志的寓意为“维持世界平衡的中坚力量”,至少她是听特蕾西娅这样讲的。
  突然,她腰间的一个黑色的装置发出了嘀嘀声,她停下自己的脚步然后将自己的长辫环绕在脖颈上,拿起那个装置打开了屏幕。
  “凯内希斯佣兵领袖,我是伊内丝,凯尔希医生有新的任务安排,请你到这个位置……唉?我不是在休假吗?难道休假结束了?”她嘴里含着面包咕哝着嘴说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短柄飞斧,刚刚有一个蓝色头发的萨卡兹女人袭击她,她作为同族没有手下留情,而是全力应战。
  “虽然休假也不太平啦……不过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女人呢……”
  继续向前奔跑了一会儿,她看到了一个空军基地,正是上一次W等人遇见史密斯的那个莱塔尼亚游骑兵第一师驻扎的地点。重新看了看伊内丝给她发送的消息,发现那个坐标点就在自己的北方不远处,连忙发消息回应伊内丝。
  “我已经到达坐标点附近,请伊内丝佣兵领袖不用担心我,我会完成任务,我们巴别塔再见!”
  发送完消息,凯内希斯看时间还早,决定去那个空军基地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里看上去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她直接走到了铁栅栏旁,贴在上面看着里面忙碌的莱塔尼亚游骑兵们。
  她好像有一种特殊能力一般,很容易被周围的人忽视,哪怕她的身影或者动作都很离谱。
  “看样子他们是被什么人袭击了……可为什么有人敢袭击他们啊……不怕被游骑兵追踪到底嘛?”
  凯内希斯自言自语道,这时候她发现那机场跑道上巨大的坑洞,刚开始她以为是爆破的痕迹,后来她看到那个坑洞是有规律的行进向一个方向,才发现是一连串的脚印。
  顺着那个方向看,她看到了一辆静静躺在荒漠中的莱塔尼亚战车。于是她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莱塔尼亚经常丢东西,况且她是在莱塔尼亚遭到不明人士袭击,并没有得到保险,所以她想把这一台战车开回去作为自己个人的补偿。
  这个冒险而又大胆的想法随后马上被她打消,袭击莱塔尼亚游骑兵的不明人员根据她的估算起码有3米高,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高的人。可是为什么这辆战车在基地遭受袭击之后一直没有被回收,而是静静躺在这里呢?
  车上的成员去哪里了?他们是不是遭遇不测所以游骑兵的领袖才把战车留在这里作为他们的坟墓了。
  她很害怕进去里面看到什么血肉模糊的场景,可是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辆战车完好无损,并没有从外部被击穿的迹象。
  “暴怒……真帅气的名字……起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一个酷酷的男生吧!”
  白垩在帮助森蚺改装一个内燃机,她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她觉得自己只是不习惯森蚺工作室的味道,然后耸了耸肩继续工作。
  凯内希斯鼓起勇气爬进了驾驶舱,她没有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场面,里面陈设齐全,就像那些乘员凭空消失了一样。
  “Hieristderpanzer‘Zron’,IchreiseohneunterstützungrichtungNorden.(这里是暴怒号装甲战车,我即将前往北边。)”
  凯内希斯用标准的莱塔尼亚语在无线电中喊话道,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并且表示接受请求,她高兴地尖叫起来,居然蒙混过关了。
  她发动引擎,将炮台卡死在履带同轴,这样就能像正常的装甲车一样开动,也不必担心炮塔会随便转而不受控制了。
  “对啊!我们的战车怎么办!”白垩突然像恍然大悟一样大声说道,惊吓住了认真工作的森蚺。
  “唔……我觉得……也许它会自己走回来也说不定喔!嘻嘻!”森蚺说完停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听到内心的笑声,她也觉得这个笑话没什么品味,她自己都觉得无聊。
  但是一旁的白垩听了以后竟然开始大笑,这让森蚺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说的内容不重要,只要语气呆一些就能让别人发笑。
  黑键白垩二人来到罗德岛以后就没有打算归队的想法了,因为有丧钟在,他们三人终于能够团聚。上边的人估计也把他们标记成了MIA,然后把暴怒留在了荒原中,当做他们这个战车小队的坟墓了。
  用不了多久游骑兵们就会因为天灾而撤离那里,到时候除了跑道和地下碉堡,地表的建筑和那辆承载着黑键白垩二人复杂感情的战车都会消失不见。
  这也是莱塔尼亚游骑兵的归宿之一,也是这些莱塔尼亚军工造物的归宿。他们就像一台庞大机器上散落的零件一样,就算掉落在了荒原中,这台机器依旧能够照常运行。
  白垩不是因为森蚺的笑话而发笑,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笑出来,让自己表现地不那么在乎那辆战车。
  “祖玛玛小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嘛……我想问你个事……”白垩擦了擦眼角因为发笑流出来的眼泪,看着专心拆卸内燃机外壳的森蚺。
  “当然可以!”森蚺抬起头投去一个自信的表情。
  “你是怎么看待一件没有感情和生命的物品的呢?”白垩低声询问道,神情平静。
  怎么可能不在乎呢?他们在那个铁质的棺椁中同生共死过。
  “世间万物都有感情,我当然能感觉到,因为它们的生命和情感都是作为人类的我们赋予的,所以我都把它们当做可靠的同伴!就像您的小提琴和您爱人的钢琴一样,同样是倾注了你们的感情,还有爱!”森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依然自信的回答白垩的问题。
  “祖玛玛长大了!哈哈哈哈哈!”
  “闭嘴超哥!”
  “唉?”白垩听到了森蚺的自言自语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森蚺。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再把这个东西拆干净,剩下的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森蚺说完以后小声嘀咕着什么,她巨大的尾巴也是不由自主地晃动了起来,白垩觉得这是萨尔贡雨林当地的方言,于是就没有多问。
  与此同时,逍遥已经在和那位追踪而来的女武僧交战了,而ACE带领着行动预备队的干员们通过地下水道来到了地下墓穴的一个入口,与W和阿芙洛狄忒汇合。
  逍遥依旧躲闪着女武僧的攻击,同时寻找空挡进行反击,他现在已经完全陷入醉意。可是他的动作虽然摇晃但步伐沉稳,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醉过去的人一样。
  反而是那个女武僧只看到了逍遥动作竟然出现了残影,现在醉过去的反而是她。她脱掉了衣服的一半,露出了右手手臂上的黑色纹身和缠住胸口的白色绑布,不停向逍遥发起进攻。
  “来啊!继续进攻啊逍遥阁下!让小僧看到你的杀意!”女武僧凶恶的眼神和表情露出了无穷的愤怒,让逍遥一度以为她被那血神附身了一样。
  “小师傅!不要再打了!收手吧!我不想两败俱伤!”逍遥后撤几步,重新摆出醉八仙的半月双指的架势。
  “谁说要跟你两败俱伤了!我们中只有一个人能站起来!”
  逍遥看到那个女武僧的怒吼,觉得她已经因为战意完全失去了理智,而她背后那些不断冒出的黑色气流让逍遥第一次见识到了重岳所说的“浊气”。
  “小师傅!浊气攻心会让你走火入魔,让逍遥替你调息,不要再打了!”
  “走火入魔又如何!这便是我的修罗之路!踏过尸山血海也要走下去!”
  女武僧的薙刀之上附着上了黑色的火焰,看上去格外狰狞,那黑火没有一丝温度,更没有一点光亮,二人在暗区的废墟中来回纠缠了很久。
  逍遥只希望现在自己能多撑一会儿,然后让W她们赶紧撤离。
  “嵯峨小师傅!收手吧!接下来交给我!”
  远处传来了一个让逍遥非常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一直没有变,依旧冷漠如霜,是塔露拉,她果然出现在了这里。
  塔露拉的呼唤让嵯峨薙刀之上的黑色火焰收回了很多,她也恢复了很多理智。
  “小僧自然不会干涉塔露拉阁下与你们的争斗,我仅仅只是想要和高手过招而已,阁下不愧是岁家长兄重岳先生的徒弟,那拳风与重岳先生一样凶狠!我认可你是一位高手!”嵯峨将薙刀收到背后,然后穿好了自己的僧服。
  “小师傅,您不会已经成了那传说中的‘破戒僧’了吧……”逍遥看到之前她身上露出的纹身脸色阴沉了下来。
  “未造杀孽,何成修罗?!希望下次,您能抱着这杀心与我对战!告辞!!!”嵯峨嘴角扬起了一个神秘的弧度,然后放声大笑起来,随后便招招手转身离开了这里。
  留下逍遥一个人在冷风中静静站着,他不停地喘息着,驱动身体内的真气将那些酒意给逼出来。“月香花”是炎国精酿,正常人像他那样喝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你还是很喜欢喝酒呀,逍遥……”
  塔露拉出现在逍遥的身后,轻轻抚摸着逍遥的肩膀,眼神迷离,而逍遥则一直紧闭双眼运气调息。
  “塔露拉,为什么要这样做……凯尔希医生是好人,大家都看到了……跟我回去吧……小洁还在等你!”
  “凯尔希不过是一个过于理想主义的偏执狂罢了,她不会成功的,而我会带领这个世界走向光明……”塔露拉张开双臂看向了昏暗的天空,腰间的长剑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响声。
  “诸神已经苏醒凯旋归来,这个世界却还没有准备好应对那些伟大存在,更不要说那天空中的紫色光芒了……唯有成为法则,才能够抵抗那些邪神,我们都是炎国人,都听过那些神话传说,不是嘛……”
  塔露拉脚步轻盈地走到了逍遥面前,将手放在自己的佩剑上。
  “凯尔希医生不是理想主义者,更不是偏执狂,她是实干家,她也做到了许多别人做不到甚至不敢做的事,我认可她的道路,我也觉得我们所有人都应该紧密地链接在一起!不管是罗德岛和这个世界之间,还是我们几个!”逍遥猛地睁开眼睛,他用力出拳击向了前方的塔露拉,但是塔露拉身上怪异的源石能量将他死死定住,让他动弹不得,周围流动的风像一道道绳索一样缠绕住了逍遥,这诡异的技艺逍遥可从来没有见识过。
  “这是……这是什么力量?!这不是真气!更不是源石技艺!你到底怎么了塔露拉……”逍遥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双眼变成灰色浓雾一般的塔露拉大声吼道。
  “感谢那些人,把我变成了「奇美拉灰烬」·塔露拉,我亲爱的朋友,我现在已经……”塔露拉举起了手,凝聚出了一股更加怪异的无色能量。
  “成为了法则!”
  能量从她的掌心爆发出来,逍遥赶紧驱动真气形成防护,但是他被那能量重重击飞,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逍遥感觉自己的经脉受到了创伤,而且丹田也出现了裂纹。他重新爬了起来,不停吐出鲜血然后跪坐在地上,呼吸沉重。
  “我好不容易超越了那个老顽童的权能,在他之前觉醒了自己的神谕力量,不需要神的庇护,只靠我自己的双手……”塔露拉轻轻一笑,对待自己曾经的朋友她丝毫不留情面,差点把逍遥打成重伤,虽然现在逍遥伤的不算轻。
  “我当然能和那些家伙一战,不需要什么狗屁不通的天地宁和!更不需要你!还有陈晖洁!”
  “她是你的妹妹……”逍遥摔倒在地,挣扎地爬向前,他按下了手中的一个装置的按钮,那是发出让众人撤退信号的简易命令装置。
  “我们炎国人确实没有了自己的神,但是我们的天地宁和,我们的至上真气,我们的武之极意……都是我们与那些怪物抗衡的武器!”
  逍遥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白色制服已经沾上了殷红的血,摇摇晃晃地一步步走向了塔露拉。
  “我不是龙,我也不是你父亲那样的瓦伊凡,我只是一个丰蹄人,一个普通的小酒鬼……”
  逍遥咳嗽了几声伸出了手,带着血丝的双眼凝视着塔露拉。塔露拉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冷漠似冰霜一般,正如同这乌萨斯寒冬中飞舞的雪花一样,那堵冰墙也是锁住了她自己的心门。
  “但是……我……我逍遥……也是一个有爱的人,有过爱的人……塔露拉……我曾经是那么爱你……现在也是一样……”
  “想对我打感情牌了吗?”塔露拉冷哼一声,她没有注意到逍遥身上散发出来的纯白色真气,因为那颜色洁白如雪,再加上他的白色衣服,让人很难注意到。
  “凯尔希医生她……守护着无数人的爱与希望……哪怕历经伤痛……也选择带着她们走下去……那是一座桥梁啊……塔露拉……一座饱经风霜却屹立不倒的桥梁……”
  塔露拉抱起了手,她原本偏移的目光重新看向了逍遥,同样凝视着面前这个摇晃着向她走来的男孩。
  “我也要……守护这份爱……”逍遥咬紧牙齿,用力嘶吼起来。塔露拉这时候才看清逍遥身上爆发出来的真气,那股排山倒海一样的气势让塔露拉都感受到一丝震惊。
  儿时的逍遥为了保护她和陈晖洁,曾经使用出了这样的招式,幸好路过的芒种救了他一命,让他不至于被这个招式反噬。
  “生如磐石!忠坚不屈!天地昭明!八门惊开!”
  逍遥化作白色残影,向塔露拉冲锋而来,速度之快让塔露拉都没来得及驱动自己的术式,便被逍遥击中小腹向后飞去。
  “抱歉了!塔露拉!我必须阻止你……哪怕我会命丧于此!”
  逍遥一边大声咆哮着,一边不停化作残影对着塔露拉从各个方向发动拳击。他的拳速之快,身形飞掠,以至于塔露拉恢复姿态之后只能在原地站着不动被他快速攻击。一道道白影不停从塔露拉身边掠过,她根本看不清逍遥的动作,那无数带着白色真气的重拳落在了她生成的元素防护罩上,让她无法反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逍遥!爱根本就是一个谎言!只有傻瓜才会去相信爱!”塔露拉大吼着说完这句话时,突然回忆起儿时三人在一起时的对话。
  “逍遥真的是大笨蛋!”
  “小洁,不要欺负逍遥喔!他只是太善良了……”
  “没事啦塔露拉,我本来就是小傻瓜,什么都会去相信……”
  哪怕是已经丢失,甚至是不曾存在过的爱,逍遥也会傻傻地相信那爱其实一直存在,并且用手中的铁拳去捍卫那份最真挚的情感。
  “塔露拉!!!”
  逍遥呼唤着爱人的名字,浑身已经布满血红色的能量,而眼睛同样散发红光,他已经临近那搏命一击中的最后一门。他的袖子被那暴乱的真气撕裂,露出了健壮的肌肉,以及手臂上面散发着红光的血管。
  一记重拳,生生击破了塔露拉的防护罩,又是一拳击中了塔露拉,让她向后翻滚而去。待塔露拉受到这样的重伤之后,逍遥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他的眼中,口中以及鼻孔中都流出了鲜血,不停咳嗽。
  “逍遥……”塔露拉直起身伸出手面向逍遥,一股红色的气息包裹住了逍遥。塔露拉用自己的真气,修复起逍遥已经破裂的经脉和丹田。
  逍遥现在已经濒临绝脉,就算他能活下来,很可能会因为经脉寸断而无法继续修行武术。塔露拉颤抖着爬了起来,然后捂住小腹快步跑向逍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值得嘛?”塔露拉跪在了逍遥的身边,逍遥依然站立着闭着眼睛,呼吸已经完全紊乱。逍遥展现出来的决心,竟然让已经和自己的过去决裂的塔露拉产生了一丝动摇,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为了爱做出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尤其是对你……塔露拉……”
  “大傻瓜……真的是大傻瓜……傻到让人不忍心看你这么死去……”
  塔露拉回过头,看向了自己身后慢慢走过来的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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