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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亮时,整备完毕的ACE将众人叫醒,他已经穿上了罗德岛的制服,带上了自己的盾牌和武器。慢慢走下台阶时,行动预备队的干员们正七零八落地睡在客厅上沙发上甚至是壁炉旁。
他用力把手中的盾牌和武器敲了敲,叫醒了沉睡中的孩子们,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完全苏醒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
“我有两年没有看到你穿这一身了大叔……”芬两眼放光地看着ACE崭新发亮的制服惊叹道。
“啧……你这是夸我衣服好看还是骂我闲呢?”ACE皱紧眉头,他的身高远比在场几个孩子要高一些,因为是一个成年人,而且年纪也快到中年,芬和玫兰莎两个队长看上去都是小小的小女孩一样。
“都有吧!不过闲确实要居多一些……”
“确实喔大叔,凯尔希医生也很久没有见你回去报道了吧!”克洛丝眯着眼睛调笑道。
“她是给我特别休假的!我之前确实很用心用功啊……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理所应当的啊……”ACE小声抗议道,捂着自己的腰,那外伤刚刚痊愈不久。
“别贫嘴了,快走吧!”玫兰莎打开了门,踮起自己的裙摆对着ACE做了一个请的姿势,ACE耸耸肩,然后率先走出了自己的公寓。
一行人驱车离开了龙门,向着乌萨斯切尔诺伯格原址附近的一处暗区前进。一路上所有人的心情都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是各种处境。但在刚才,ACE收到了来自W的消息,她们已经前往暗区侦查过,表示当地并没有发现整合运动的踪迹。
昨夜和那位女武僧的对战可谓不了了之,W不停向那女武僧开火,意料之中W的每一发榴弹都被她的薙刀一一弹开。
这也为逍遥争取了时间,逍遥上车后马上启动引擎逃离了那里。但是那个女武僧驱动术式,凝结出了一团黑色的火焰附着在薙刀上,向着奔驰离开的装甲车投掷过去。
这是逍遥第一次开敞篷车,而且越是靠近乌萨斯,那寒冷的空气就越是刺骨,W和阿芙洛狄忒怀抱在一起取暖,而逍遥则是自己一人喝了几大口酒,用酒劲让自己暂时忘记寒风掠过。
在到达暗区边缘时,他们藏好了这辆敞篷车,那武僧的薙刀直接将车顶掀开,断裂处像被灼烧一样融化。
“不知道这样的攻击打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样子的……”逍遥回头又看了一眼失去了车顶的装甲车,随后跟上了离去的W和阿芙洛狄忒。
暗区是一片废弃的旧城区,乌萨斯有很多这样的遗迹。W当然也很熟悉这样的遗迹,大部分整合运动的据点都藏在这些地方,只有极小的一部分藏在核心城中。
许多人选择在核心城外围寻找自己的安身之所,这些穷苦的人不一定能够前往核心城内生活,只能和被放弃的感染者们一起逗留在附近。
有一些饥寒交迫的老人,呼唤着厄松和鲍里斯的名字,他们觉得光明与双星一定会降临乌萨斯。在这样哀鸿遍野的情况下,乌萨斯的女沙皇叶卡捷琳二世下达了一个政策,建造了这样的核心城外围的简易城市收容那些人。
可惜天灾的到来总是没有预兆的,核心城的转移也导致了这些城市被废弃,而这劳民伤财且铺张浪费的政策让女沙皇不得不思考新的办法。
她今年才23岁,只是一个略微成熟,却有很多迷茫的女孩,大概是因为她那些背后的政客能够从这项政策中获利吧。
凯尔希曾经多次代表罗德岛前往索维斯基核心城的沙皇皇宫与她交涉,但是因为这个女孩的固执,和凯尔希当时同样固执的性格产生了冲突,导致二人不合。
凯尔希一直希望在罗德岛的帮助下能够收容治疗大部分的感染者,但是叶卡捷琳觉得她只是在给那些绝望的人一丝希望,又把他们送入绝望罢了。她知道她已经成了政客们的棋子,她不想再让别人干涉自己国家的内政,哪怕是一家在全世界都享有美誉的医药公司罗德岛。
凯尔希也只好作罢,只在边境外停留并且救治那些感染者,没有进入到乌萨斯境内。乌萨斯的那些感染者听到罗德岛在边境时也是离开了核心城附近,纷纷前往边境罗德岛陆地舰停留的地方接受治疗,接受食物。
凯尔希怎么都不理解,自己的意志为什么没有传递给叶卡捷琳,她想让这个古老且顽强的国度和她一起搭建桥梁,可叶卡捷琳冷若乌萨斯寒冰山脉的语气却筑起了高墙。
“凯尔希女士……我们无法改变那些人的命运,但是我会用我的双手去改变乌萨斯的处境……请你相信我的力量,带着你的善意离开这里吧……”
同时,那段时间罗德岛第一次和整合运动发生了正面接触,在切尔诺伯格的小范围械斗演变成了武装冲突,双方也是在那个时候结怨。事后沙皇王庭觉得罗德岛是出于自卫,也就没有追究她们破坏城市建筑和设施的责任,让她们离开了切尔诺伯格。但是王庭那些幕后的政客也注意到了整合运动的执行力,最重要的是那强大的破坏力,尤其是整合运动中那个驱动火焰和长剑的术师,让王庭的那些幕后操手们赞不绝口。
在与噤声者的冲突发生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凯尔希当时还想最后前往一次索维斯基和叶卡捷琳再交涉一次,不过她觉得需要给那个女孩子一点时间,于是就改变了计划。离开了乌萨斯之后凯尔希带领罗德岛前往卡西米尔准备和玛恩纳交涉一些合约,就是在那里遭受到了噤声者的火炮攻击。
W带领着二人,冲向了一座废弃的高楼中。她们选择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制高点作为营地,这样方便进行侦查。
确认所有的楼层都搬空只剩下混凝土结构,并且没有其他人活动的痕迹之后,阿芙洛狄忒架设起一个简易的无线电控制台。这是这一次任务中用来测试的新装备,它和罗德岛的总控制台很像,可以作为信号的中转站,收发指定频道的信息。最主要的是,它体积小方便携带而且可以折叠。
虽然W很少鼓捣这些玩意儿,但她还是对这个东西抱有很大的信心,因为这个装置是尤弥尔画出来的设计图,又由温蒂和森蚺负责制造。
W当然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这位泰拉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女博士的消息。一个举世瞩目的天才,和自己的丈夫丧命于一场实验事故。而现在她又活过来了,就在罗德岛陆地舰内安心休息,同时也给罗德岛提供了很多技术支援。
在W看来,她就和温蒂的母亲一样厉害,甚至要更厉害一些。可她不知道的是,温蒂的母亲在莱比锡工业大学中有一个外号,叫“尤弥尔二世”。
架设好这个机器之后,阿芙洛狄忒联系上了正在赶来的行动预备队,然后报告了现在的情况。
整个暗区像之前一样是一座死城,是无人区,她认为虽然有些可疑,但根据直觉这是最佳的行动机会。
她们将在建立好临时指挥部以后,先行前往地下墓穴中,打开石棺将特蕾西娅博士转移到另一处墓穴中,以免现在众人的位置或者石棺的位置已经泄露,很可能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在整合运动还未聚集起来之前,时间就是生命。过于悠哉的ACE现在才醒过酒来,然后指挥众人加快速度,他确实没有想到那个地方现在是空的,他以为还要稍微潜伏一下。
时间不等人,预备行动队的众干员们在收到阿芙洛狄忒的消息时已经在乌萨斯境内了。
逍遥眺望着远处零零散散地城市废墟,陷入了沉思。不仅是想着塔露拉,还想着昨天与他交战的那个怪异的武僧。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呢?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过来,提前准备好一样。”逍遥站在一块空着的落地窗的框架前自言自语道,吸引了同样在发呆的W。
“你们那附近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呀……一个个的天天找人约架!好像战斗狂一样……”W抱着手和逍遥看到了几乎一样的风景。
“无论是炎国还是东国,我们两国之间的文化都有相通的地方,比如我们都崇尚和平,同时也能文善武,两国千百年来都没有太大的争斗,而且还相互支援,抵抗蒙人们的入侵……我们炎国虽然有‘以和为贵’的说法,可是我们这些习武之人,心中都有一个挑战强者超越自己的理想在里面吧……”逍遥将自己的酒壶握在手中摇晃了几下,然后缓缓解释道。
“什么嘛……那不还是喜欢打架斗殴嘛?”W耸了耸肩,很明显她没有听懂,不过还是想让这个看上去有些白的丰蹄男孩多说点话。
这样就不必在这栋看上去很像整合运动据点的高楼中,感受到以前那种冷冰冰的气氛了。
“炎国文字中的‘武’字,拆分开来是止和戈,戈是一种炎国古代的武器,而止的意思就是停止。真正的武并不是争勇斗胜,而是以战止战!干戈止武,乃为真武!”逍遥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酒,然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感觉还是听不懂,不过按照你的意思,你现在是一个能被称之为‘武’的状态吗?”W大概听明白了一些。
“我不太确定W小姐,塔露拉和陈晖洁原本是可以达到那天地宁和的状态,可是她要选择离开陈晖洁,现在李寒月才是陈晖洁的宁和,至于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劝回塔露拉,我感觉我和她同样达不到那种状态……”逍遥叹息一声,又饮一口酒。
这边阿芙洛狄忒已经准备完毕,同样W也被炎国哲学弄得有些晕头转向,起身寻找阿芙洛狄忒想要抱抱她。
就在这时,阿芙洛狄忒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又出现在附近,不用猜都知道,是那个蓝头发的萨卡兹女人。
“镜术师玛利亚,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杀死你,我真的很想宰了你,你太烦人了……你确实像诺斯汀女士说的那样,是一个无孔不入的搅屎棍……”阿芙洛狄忒咬牙切齿地狠狠说道,那个变成她的模样伤害她母亲的人,阿芙洛狄忒会让她付出代价。
“怎么了啊?”W挠挠头看到脸色阴沉的阿芙洛狄忒,也感觉到了阿芙洛狄忒展开了自己的源石技艺领域。阿芙洛狄忒和二人说出了自己刚刚感知到的东西,准备现在马上执行下一步计划。
正因为她拥有一部分感知系的源石技艺,所以才能成为一个像红一样的斥候和刺客。她决定,让自己先去引诱出这个女人,让W和逍遥按照原定计划转移特蕾西娅博士。
“ACE,你们先在暗区外围等候我的命令,刚刚我发现了潜伏的斥候,我去干掉她……”阿芙洛狄忒抽出双刀往外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地上,向着感知到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她不停穿过废墟隐藏自己的身形,她了解玛利亚的技能,这个和很多人同名的镜术师擅长伪装自己,但还是没有逃过阿芙洛狄忒的气场,阿芙洛狄忒感知到了一个很强烈的气场就在安放特蕾西娅博士石棺的不远处。
可当她走到附近时,那个气场便消失了。她马上明白了什么,这样的试探其实是想让阿芙洛狄忒和W逍遥她们主动暴露特蕾西娅博士石棺的位置。
她赶紧拿出无线电,用无声信号代码传递回这一消息给同样已经出发但是朝着地下墓穴另一个方向的W和逍遥。
现在根本无法进行第一步转移,而W那边同样也可能暴露位置。阿芙洛狄忒才想这个镜术师玛利亚是不是和整合运动又扯上关系了,还有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个女武僧。
阿芙洛狄忒认为她是受到了镜术师的蛊惑,可阿芙洛狄忒并没有看到三方之间有什么直接联系,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她只是被镜术师跟踪了也说不定。
这个黄色头发的菲林女孩养成了和凯尔希一样擅长思考的习惯,小时候除了从凯尔希那里学习到战斗技艺,更是被她灌输了很多知识。
玛利亚危险的镜术领域,目前众人是没有办法摆脱的,但从刚刚开始逍遥就不停喝酒,想把自己直接灌醉进入状态。
他冲出了隐藏自己的废墟,直接走在那废弃的街道上,摇摇晃晃不停打嗝,踩着雪地发出声响。
“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是逍遥~春去又秋来,冬华知年老~天地任我行,买醉千金少~”
逍遥的歌声回荡在废墟之中,好像那些坚硬冰冷的霜雪也要被那充满朝气同时又略显颓废的歌谣融化了一般。
“他在干什么啊?!”W给阿芙洛狄忒发出信号,能够看出她的焦急。
“他在帮我们引开那个女人……W做好准备,随时支援他,我又感觉到那股气息了……”
逍遥向前走了大概百步,然后停下。
“周围没人,我不如练练何仙姑呗……嗝……”
说罢,逍遥自顾自地打起拳,一招一式带着凌厉的拳风,虽然动作看上去有一些女性化,但是那拳中的精妙同样提现地淋漓尽致。
当初重岳在老乞丐那里听到何仙姑时大声抱怨过于娘娘腔不学不学,逍遥看到重岳的何仙姑同样也是大吼着不学。
一套刚武有力的拳法中出现如此阴柔的招式,确实让人感觉有些反差。这也是让重岳和逍遥心生抵抗的原因。
逍遥从不会在别人面前打出醉八仙的这一轮,只有在四下无人时才会自己练习。他和当年的重岳都有同一个想法:我用醉八仙中前七仙把敌人打趴下,那就不用何仙姑出马了。
所以现在何仙姑对于师徒俩来说是压轴必杀技。
“这也叫引开敌人?这……这到底是什么拳法!明明是个男人,打出来的拳又像一个女人跳舞,他到底是什么人?!”W压低声音在无线电中询问阿芙洛狄忒,而阿芙洛狄忒也只能摇摇头捂住脸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气息又消失了。这一次阿芙洛狄忒没有再等待,果断地冲向了地下墓穴的入口处,一记滑铲从口袋中掏出一柄匕首投掷出去,砸在了墓穴侧方黑色通风管入口跳跃进入。
这边的W也没有再管逍遥,同样找到了另一侧的墓穴入口冲了进去。在地下墓穴和W汇合以后,阿芙洛狄忒给ACE发出了消息,让他们进入暗区开始准备撤离了。
而外面的逍遥还在不停地挥动拳头,这一次他摇摇晃晃地将醉八仙打了个遍,好像有用,这怪异的拳法也威慑住了那个深藏暗处的人。
他希望自己真的能够吸引那个目标,最好是直接能和那个目标交战。为阿芙洛狄忒她们争取一些时间,而且行动预备队马上就要到了,赶在整合运动来之前所有人都安全撤离这片不算太大的暗区。
与此同时,罗德岛陆地舰内,霜星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身边W已经不在,叹息一声。
“大家会保护好你的,我只是出去执行一个超简单超无聊的任务喔,你不用担心我记得找找罗德岛的其他同伴们玩一玩哦!”
W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可霜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天还是亮着的。霜星在罗德岛后勤部的帮助下,改造了她的衣服,变得更加轻便适合作战。同时也给她配备了一个临时使用的导器,是两块源石炼化的高碳金属片放置在肩膀两侧。
在战斗测试中霜星表现出了超于常人的天赋,作为一名术师她的源石能量非常强大,可是她操控源石技艺的精准度并不是那么高,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调整和训练。
霜星穿好衣服之后走出了W的房间,她想去寻找一个人,一个过于能够解答她问题的人。
如果她没有记错,霜星应该能在舰桥找到阿米娅。
一路上遇见的干员们都亲切地对她打招呼,虽然霜星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出于礼貌还是回应了大家。见到阿米娅时,霜星看到她正在忙碌地与凯尔希一起整理贸易合约相关的资料。
看到这一幕的霜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大家都有事情在忙,这让她感到有些尴尬,于是她准备离开。
凯尔希感知到了霜星的到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的感知力和反应力都变强了,于是她让阿米娅放下手头的工作去陪陪暂时离开W有些无所适从的霜星。
阿米娅愣了一下,回头和霜星对视了一眼。
两个卡斯特族女孩一个穿着蓝黑的罗德岛制服,深棕色头发和耳朵;一个穿着白黑的作战服,全身雪白。她们一个站在高处,一个站在低处,黑衣的女孩沐浴阳光,而白衣女孩背靠黑暗。
“那……我们去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