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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余波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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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斯特拉和法布提拥吻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放开对方,贝斯特拉满脸红晕温柔地看着法布提的脸,而法布提则是报以同样温柔的眼神。过了好长时间,她们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
  史尔特尔拉住了贝格米尔的手,在心里为他们两个祝福着,最起码他们都是萨卡兹人,而且都算史尔特尔的家人。虽然不知道二人之前有没有单独相处过,或者是一起经历了什么,但能够勇敢地放下心中的悲伤,拥抱新的人生,法布提也是做到了常人难以做到的事。
  “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做……”
  说罢,贝斯特拉看了史尔特尔一眼,转身走向了王座,她面前的黑曜石王座已经失去了红色的气息,变得如同黑曜石本身一样死寂。
  “逆·镜缚网罗!”
  贝斯特拉结出术印,双手的姿势摆出了一个横向的长方形,这时候众人看到,周围的空间渐渐像镜子一样破裂,只剩下了一面和方尖碑表面一样的墙壁。同时因为地面空间的塌陷,贝斯特拉和史尔特尔等人都落在了一片草地之上。
  待所有人都重整态势站正之时,史尔特尔看到,在贝斯特拉的面前的一小块泥土之上,是一朵散发着黑色光芒的花朵。同时她们也看到,因为方尖碑被炸毁,上层已经空空荡荡,没有遮拦住方尖碑内层的顶端,黑云已经散去只留下了纯净湛蓝的天空。
  透过这束自然光线的照耀,面前的这束黑色花朵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贝斯特拉低下身,轻轻抚摸着这束花朵。
  “这是什么?妹妹……”史尔特尔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低下身体仔细端详着那束花朵。
  “姐姐应该不知道,关于萨米的神话传说吧……”贝斯特拉伸出手,拔出了那束花,然后驱动术式用一层黑色的结晶将那束花包裹起来。贝斯特拉小心翼翼地把那块黑色结晶捧在手中,呼吸慢了下来,好像在怕自己的气息把这结晶吹走一般。
  “没发生这些事之前,我根本想不起来我是萨米人,自然也就没听过啦,不过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讲那些故事……”史尔特尔轻轻一笑,搂住了贝斯特拉的肩膀,然后对着面前所有的同伴们招了招手。她们脸上都带着释怀轻松的笑容,已经抛下了心中的重担。
  贝格米尔也是抬起头看向了那蔚蓝的天空,他和那蓝天一样,心中的黑云已经散去,也终于在饱经风霜之后看到了那属于贝格米尔自己的,自由且没有了重担的蓝天。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刻俄柏打断了沉思的四人,走向前来。
  “我们现在应该去找到那些被俘虏的平民,让一切都恢复正常!”法布提用手轻点了刻俄柏的帽檐,充当了一次队长制订了下一步的行动,准备让所有人都离开这里。
  临走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挽起双手的史尔特尔和贝斯特拉,眼神平静地轻轻微笑了一下,然后跟上了离去的众人。
  重新回到方尖碑之外时,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射在原本死气沉沉的尤顿海姆之上,让它恢复了许多生机。
  城中回响着的《瓦尔基里的骑行》在众人走出方尖碑时就戛然而止。同时众人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伊米尔和一旁坐在地上低头沉默的伊娜莉。
  “祖母……”史尔特尔放开了贝斯特拉跑上前,轻声呼唤着伊娜莉,但是伊娜莉却不为所动。
  “我没想到你和你父亲都是同样的命运,在你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没有陪在你的身边,也没能帮到尤弥尔,不然她也不会……”伊娜莉自言自语道,眼角流下了散发银色光芒的眼泪,“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伊米尔,我没有照顾好你,没有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哪怕你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我也像你父亲那样爱着你,没事了伊米尔,我这就带你去瓦拉哈尔……”
  “祖母,他也能去那神圣的殿堂嘛?”史尔特尔听到以后有些疑惑,她一直认为瓦拉哈尔是那些光荣牺牲的战士才能够前往的圣地。
  “我是最后的瓦格里安,也是最后的女武神,我当然有资格选择谁能去谁不能去,我的孙女,请允许我最后再任性一次吧……”伊娜莉的语气发生了些变化,她抬起头,此时她的眼睛已经散发着淡淡的银光,看不清眼瞳。
  史尔特尔看到她眼中的银光之后,连连后退像被惊吓到了一样,就在伊娜莉说出那些话之后,法布提的长剑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八足骏马突然出现在法布提的身后,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伊娜莉。
  “尊敬的女武神,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这个人必须被遣送到赫娅的死海中进行救赎之路的考验,他的出现只会玷污那个神圣的殿堂!”安格博达充满威严的语气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面前的伊娜莉。
  “尊敬的雷霆神驹,伟大的逐光者,主神最信赖的战友之一,我并无违抗您或者主神的意思,我只是想……他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很听话很懂事,我只是想有没有……”伊娜莉听到安格博达充满威严的声音之后连忙跪拜在安格博达的面前。
  “不行!”安格博达果断决绝的话语让伊娜莉愣住了。
  “喂……安格博达,她怎么说也是我的祖母,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嘛?”法布提小声地对着安格博达低语道,安格博达却发出一声沉重的鼻息声,轻轻用侧脸撞了一下法布提,法布提也是无奈的挠了挠头。
  “我觉得安格博达说的没错,这小子就应该让赫娅好好关照一下……”莱万汀突然从史尔特尔身后出现,史尔特尔直接被他的话吓地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你……你会说话?!”史尔特尔慢慢回过头,看着莱万汀有些可怖的脸,眼前的莱万汀早已经不是那个迟钝的魔像,而是一个通体红色的长角恶魔。
  “怎么?我不能说话嘛臭丫头?!”莱万汀伸出了手,史尔特尔见状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头蹲下,看到这一幕莱万汀也是放声大笑起来。他的大笑掀起了一股热浪,让所有人都连连后退。
  “你是怎么恢复的?”安格博达也有些惊讶。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那个小子死了以后,老爹的赐福又出现了,我就恢复正常了……”莱万汀把手指向了地上的伊米尔,语气低沉。
  “那格拉姆应该也可以说话了吧……”史尔特尔试探性地问了一下,莱万汀点了点头,让贝格米尔把格拉姆召唤出来。
  银色巨兽从贝格米尔身后出现,它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莱万汀,眼神凶狠。
  “我忍你很久了莱万汀,你一直欺负史尔特尔大人,若不是看在她和贝格米尔大人的面子上,我早就撕碎你了!”格拉姆恶狠狠地说道,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它语气中的紧张和不安,它就好像在发泄心中的怨气一样。
  “臭小子,是老爹和我把你从斯库尔的手中救了出来,你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莱万汀也不甘示弱大声怒吼道。
  “哪有把狼崽子从父母身边强行抱走还能说成是救出来的啊,你和你父亲一样都不太正常……”安格博达也不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够了!你们就不能像我们几个相亲相爱一些吗?整天吵吵闹闹的没完了是吧!”史尔特尔忍无可忍,大声对面前快要打起来的几个灵体斥责道。
  这时候,伊娜莉站了起来,将伊米尔托起,然后张开了双翼,虽然伊米尔体型巨大,但是她还是像怀抱着孩子一般将伊米尔放在手中。
  失去了骷髅面具,众人都看到了他早已经扭曲变形的面孔,上面伤痕累累,已经看不出是一个正常人。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女武神……”安格博达发出了警告,死死盯着伊娜莉,安格博达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臭丫头!快点拦住她!”莱万汀大吼道,然后史尔特尔听到这声呼唤以后也是连忙追了上去。
  伊娜莉冷哼一声,然后重重地跳跃起来冲向天空中,消失不见。史尔特尔愣在原地,又过了几秒钟,伊娜莉重新飞跃而下,又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之上。
  “我已经把他送去赫娅那里了,你们不用担心……”伊娜莉眼中的光芒褪去,变得清澈明朗。
  “怎么证明?”莱万汀紧张地摆好出拳的姿势。
  伊娜莉转过身,众人都看到了她背后散发着黑色雾气的伤口。那伤口从她的肩膀延伸到了背部,像一道深渊一般,令人胆寒。随后她重新展开流光一样的双翼,面向了史尔特尔一行人。
  “这是……提瑞丰留下的伤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女武神,你没事吧?”安格博达焦急地询问,看来她确实是把伊米尔送往了死海。
  “我和赫娅之前有一些小矛盾,所以提瑞丰可能,有点讨厌我吧……”伊娜莉轻轻叹了一口气,皱紧了眉头看着史尔特尔身后的莱万汀。
  “那个……她还好嘛?”莱万汀听到这个名字后,居然害羞一般地低下了头,伸出自己的手挠着自己的后脑。
  “莱万汀闭嘴!提瑞丰永远属于赫娅大人,她是不会喜欢你这种吊儿郎当的剑中之灵的!”格拉姆低声吼道,让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几个灵体奇怪的交流方式弄得手足无措。赫拉格虽然是在场所有人除了伊娜莉以外最年长的一个,但是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他抱起双手,和帕拉斯对视了一眼,帕拉斯揉了一下眼睛,然后摊开手耸了耸肩。一旁的玲川不知道为何打了个哈欠,但是智天使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她,玲川也是连忙道歉。
  “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救赎,相信你们也是,我可爱的孙儿孙女们……”伊娜莉看向了手中紧握着黑色结晶体的贝斯特拉,轻声一笑,“我要回到金色圣殿,寻求主神的宽恕了,有机会的话,还是想和你们一起走下去……”
  伊娜莉说罢,又飞向了天空,化成了一颗银白色的流星,消失不见。看到这一幕的三个灵体也是消失不见,这一次莱万汀没有再弹史尔特尔脑瓜崩,而是直接消失了。
  现在她们都感受不到那股灼热的刺痛感了,因为灵体已经接纳了她们,成为了史尔特尔,贝格米尔和法布提最信任的伙伴。
  同时,罗德岛也已经对接上了尤顿海姆,并且和弑神者小队取得了联系,在听到伊米尔已经被斩杀的消息时,整个罗德岛陆地舰内都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她们欢呼着自由,欢呼着这一切的结束,同时也和所有没有在罗德岛随舰的干员们取得了联系,得知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的消息后众人喜极而泣,拥抱在一起。玛恩纳在临光联系他之前率先联系到了罗德岛,报告了卡西米尔的情况,同时雷蛇也传回消息,哥伦比亚的运输机在回国的途中,看到了汐斯塔平静如初的阳光海岸。
  凯尔希和尤弥尔则坐在控制中心的凳子上,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屏幕。凯尔希想要安慰尤弥尔,但尤弥尔好像也感觉到了凯尔希的想法,轻声对她表示不用担心。
  凯尔希此时更担心莫斯提马了,这是最后一次失时迴转,凯尔希担心莫斯提马可能会成为这「终焉黄昏」中唯一一个牺牲的人。
  突然,凯尔希面前的无线电响起了一声电流,她接过无线电,不知道是谁传来的消息,这时候一个略微有一些虚弱的女声传来,是莫斯提马。
  “凯尔希医生,我还活着,你不用担心我,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莫斯提马抬着无线电语气颤抖,她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我会继续往拉特兰前进,你也不需要派出人来找我了,赶紧去和史尔特尔小姐她们汇合吧!”
  “我知道了,你没事就好,我们马上去找她们,你一路小心,我们忙完这边的事,就会过来支援你们的!”凯尔希捏紧了手中的无线电,她有预感,在伊米尔死之后,权天使一定会有所动作。
  也很有可能,那“天堂之战”即将打响。
  凯尔希通过广播下达了命令,让罗德岛所有的战斗人员寻找失踪的尤顿海姆平民,并且让医疗部门做好救治大量伤员的准备。
  弑神者小队与银灰兄妹以及智天使等人告别之后,准备前往连接处归队。银灰需要回到谢拉格,报告目前的情况,而智天使也需要回到黑钢国际进行详细报告。众人虽然一起经历了生死攸关的战斗,结下了深刻的友谊,但是也只能在这里告别,并且期待今后还能再聚首。
  凯尔希和尤弥尔一起来到归队处,发现令柯和欧阳尚云带领着所有炎国近卫局的成员,以及午夜和歌蕾蒂娅带领着的斯卡蒂,早就再在此等候。她们一起来到了连接处的广场上,内心充满复杂的情绪等待着史尔特尔一行人的归来。
  当尤弥尔重新见到史尔特尔三人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自己的孩子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尤弥尔环抱住了史尔特尔三人,三个孩子就像小鸟一般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看到这一幕的凯尔希也是紧紧拉住了一旁阿芙洛狄忒的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所有参与了这场战争的人都忍不住为眼前重逢的四人鼓起掌来,深海猎人们,大理寺的支援们,炎国开阳和龙门近卫局的全体成员,都聚集在了链接处的广场之上,相互拥抱,高声喝彩着,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庆祝着这胜利的喜悦。
  过了好一会儿,尤弥尔才放开怀里的三个孩子,擦干了眼角的眼泪,对她们投去了温柔的微笑。
  “我们见到伊娜莉祖母了……”史尔特尔轻声对着尤弥尔说道,语气还在因为刚刚母女的重逢而激动不已。
  “她还活着?”尤弥尔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脸上的微笑突然僵硬下来,抱住了自己的手神情紧张。
  “怎么了母亲?”贝格米尔看到尤弥尔脸上表情的变化开始担心起来。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那么英格维尔大人也还会活着!”尤弥尔心中的喜悦被这个她认为是噩耗的消息一扫而空,“他们是第一对建立链接的尤顿海姆之子,双生同命,是他们的术!!!”
  听到尤弥尔的话,众人也是停止了欢呼,一脸疑惑地看着被众人包围起来的尤弥尔和史尔特尔三人。
  “母亲,您的意思是……”贝格米尔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恍惚,他还未从刚刚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我的爱人虽然已经……但是他的父亲,一个比他更难对付的人还活着……我只见过他一次,我永远也忘不了他那身上的盔甲,和他手中的四把黑色长剑……”尤弥尔语气沉重了下来,低下了头回想起了自己的往事,在那颗肿瘤取出来之后,尤弥尔恢复了很多记忆。
  “是莱万汀它们嘛?”史尔特尔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尤弥尔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哭泣着拥抱着史尔特尔。
  这个时候,贝斯特拉怀抱着那颗将黑色花朵包裹住的黑色结晶体走了过来,看着拥抱的母女俩。
  “不用担心,我得到它了,母亲……”贝斯特拉颤抖着,将那枚结晶体捏碎,镜片一样的结晶碎落一地,中间是一颗绿色的种子。
  “这是什么小姑娘?还有你为什么……”尤弥尔泪眼模糊地看着贝斯特拉,听到贝斯特拉的呼唤让她有些惊讶。
  “尼伯龙根之心!”贝斯特拉紧紧地捏住了那颗种子,眼神平静地看着尤弥尔,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贝格米尔发现,她的微笑居然和法布提一样,神秘而且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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