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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丽,你先出去一下。”
我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拍了拍身边矮人少女的肩膀这样说道。少女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地退出了房间,只留下我和诺贝托女士二人待在卧室内。
诺贝托女士歪着脑袋看向我——她知道我接下来是准备说些什么不能让旁人听的东西,这很理所当然,要不然没必要支开旁人。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
“我该从哪里说起呢?”我自言自语。“你知晓我是魔王,但我还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会知晓呢。”
“......”女士沉默了一下。“因为气味。你身上有着非常浓重的、令人恶心又记忆犹新的魔力气味。”
“对。”我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但我立刻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诺贝托女士——或者说冰龙鲁塔路斯,你知道为什么在玛那根绝了的千年之后,你还能在我身上闻到魔力的气味吗?”
“......”女士又陷入了沉默。但这回,我没有等待她的答复,而是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
“你只知晓我是魔王,鲁塔路斯。”我问。“但你可知晓魔力为何会消失?”
“你想说什么?”
“所有的历史书里记载的都仅仅是,魔王抽干了星球的魔力来让自己复活...但所有的历史书都没有提过,单单是复活魔王,为何会消耗掉整个星球的玛那呢?”我紧紧盯着冰龙的脸,将我的价码开出。
“我所使用的的确是复活自己的大魔法...但不仅仅是复活自己。我还用整个星球的魔力编织了这具肉体...我身体里所流淌的是整个星球的玛那。”
这句话其实——半真半假。诚然,我的身体里的确塞满了星球的玛那,那些玛那几乎都已经化作了我的肉体,用来再现魔王那恐怖的无限再生能力...也就是,我只是用整个星球的玛那来尝试还原了过去的永动机而已。只不过、对于听着来说,这句话里就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了。
在旁人听来,这意味着...只要杀死我,就能重新释放整个星球的魔力。
“你一定是疯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诺贝托皱眉,声音逐渐高扬了些,情绪里也带上了几分震惊。
“我在和你交换。”
“难道不是强买强卖?就算你告诉我这些——”
“你是全滨月最优秀的情报商人...鲁塔路斯。”我朝着冰龙眨了眨眼睛。“你应该知晓这条情报其中的价值。”
“你真是彻底疯了...难怪你才是魔王。”女人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重复着深呼吸平复情绪。她当然知晓这条情报的价值。只要她把这条情报说出去,又会有多少人想试着杀死我来重现魔法的世界呢——或者说,有多少人愿意从她的手上获取到这条复兴魔法的线索呢?
“轮到你了。”
“这不成立——你只是强加给我的交换...我根本没有义务——”
“轮到你了。”
我重复了一遍。
“你就那么想知道真相——?”冰龙鲁塔路斯——诺贝托女士终于还是妥协了。她依靠着床头板躺下,像是刚刚大病了一场一样,相比我们初到时,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名为疲惫的薄纱。
“我有知道的,,,义务。”
“那是什么?”
“这就是别的情报了。你得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
“......”诺贝托女士缓缓得出了一口气,抬起手小臂横放在眼前遮挡住视线不愿再看我,只是慢慢地开口:
“策划了这场闹剧的人是——赞尼路·维切克罗。”
赞尼路·维切克罗。
这个名字...不得不说,勾起了我的回忆。
在千年以前,曾经短暂得加入了魔王军势的魔将,精通着魔法的——人类。因为拥有着非常强大的魔法天赋、以及普遍只有魔族才会拥有的天生白发,而被故乡的人们忌惮、欺凌,走投无路之后加入了我的麾下成为了魔将...是个非常有前途的青年。
只是,还不等我尝试着培养这个青年,他就又突然地背离了魔王军势加入了勇者的队伍,实在是令人惋惜。
或许,魔族始终是给不了他同类的归属感,但身为同族却愿意接纳他的勇者可以吧。换句话说就是在个人魅力的比拼上我输给了勇者,仅此而已...倒也谈不上怨恨,毕竟他打一开始就只是无路可走才选择了我的麾下。
如果说策划人是他的话...那或许还能解释拍卖会上出现的那个少年的真身——
但是,在这里面有一个致命的矛盾,如果不解决的话,一切都是无法成立的。
“这不可能。”我将异议抛给了诺贝托女士。“赞尼路是人类,不是像龙,精灵,妖精还有魔族之类的长寿种。他是不可能...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只有一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诺贝托女士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她只需要说一半,我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说他变成了...巫妖。”
巫妖。沉迷于禁忌之术的施法者的末路,如果不是被禁忌反噬,那只剩下了巫妖一途。因为各种各样的禁术而扭曲了自己...肉体会无限趋近于不死生物,但灵魂却以偏执扭曲甚至疯狂为代价得以永生,直到被净化为止。
巫妖也被人认为是介于魔族和不死生物之间的东西,是堕落者的代名词之一。
“但这不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因为在我被勇者枭首之后,这个世界早就已经不存在魔法了才对。
“真的不可能吗?”
诺贝托女士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她的反问立刻就让我联想到了答案。
的确——没有魔法了。
但是还有圣剑...就像我之前预想的那样,圣剑里仍然还残留着无穷的魔力。只要运用那份魔力,施展禁忌的魔法也绝非不可能。而且...最初知晓圣剑复出之时,牛头人耶古曾经这样说过...世人都认为圣剑是成为了勇者的家传宝物,但圣剑实际上已经消失了千年...
如果说圣剑并没有成为勇者的传家宝...圣剑在勇者死后就被赞尼路盗走了的话——他就时间,有能力施展禁忌的魔法。
只是...让身体变成无限趋近于不死生物的巫妖,也就意味着,只要靠近圣剑就会被那圣光所灼烧...就好像拍卖会上那骷髅头一样。
我立刻就联想到了拍卖会上的那个少年。我记得他的双手...是义肢。同时,在遭受炸弹后他的身体断面所露出来的...是大量的机械原件以及少量的肉体。
如果说...赞尼路依靠着圣剑的力量完成了禁忌将自己变成了巫妖活到现在。然后借助科技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几乎完全改造成机械只留下少量的肉身——那他或许真的能以巫妖的身份掌握圣剑,而避免被圣光烧尽。
但是义体技术也是最近几十年年才兴起并逐渐融入生活的...难道在此之前,他都一直在用各种方法忍耐着圣剑的灼烧吗...
如果幕后的人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策划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该怎么找到他。”
“这就是另外的问题了。”
好吧...看样子只能到此为止了。
但足够了——这一趟已经有足够的收获。
“行...那诺贝托女士好好休息,我就先不打扰了。”
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我起身准备告辞。但当我扭过头摸上门把手就要走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追问。
“你——你把玛那的事情告诉我,就真的不怕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吗?”
我回过头最后瞥了一眼在床上休憩的女人——冰龙,回答道:“你不会说的。”
“...那可不一定。”
“如果你还是鲁塔路斯,你就不会说的...早些年或许对于人们来说重新掌握魔法还是一件好事,但现在已经截然不同了...就算魔法重新回到世间又能有什么区别?只是让大公司多一些垄断的资产而已。”
“......”
“那么晚安...诺贝托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