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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战争带给了我们痛苦,饥荒摧毁了我们的家园,疾病夺去了我们的健康,死亡带走了我们的生命”
“现在,他们将义无反顾,舍身冒险,去寻找那本不存在的乌有之乡”
“未来,我们将会收到他们所带回的邀请,真正的开启前往美丽新世界的快车,让更多的美好普惠众生”
这个世界黑了。遥远的灯塔不再为他们提供光明。躲在黑暗中的它们正在加紧步伐,寻找下一刻狩猎目标的机会。微弱的光源对它们的伤害微不足道,恐惧在此刻伴随着迷雾笼罩在众人的头上。
“灯塔乌鸦是对它们的统称,实际上我们对它们的了解少之又少,但可怕的是它们却对我们了如指掌”
女子提着灯靠在叶树华身边。两盏灯的相互触碰竟在此刻变得比原先更加光亮了。
“新灯的光来自于灯塔的光,但单独的一盏灯所能放射出来的光是格外有限的,灯塔乌鸦们并不十分畏惧这一盏灯所能带来危害,但当两盏灯相触时,三盏灯相触时,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多拿一些挂到身上呢?”
“你知道灯底的标识么,那是你新灯的名字,每个人有且只有一盏新灯,而且只有拿着属于自己的新灯才能发光,才能在这个世界中发挥作用”
“新灯是仅次于大脑心脏的地位,任何时候都不能脱离它”
叶树华本想着问她更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可这时,带帽女叫喊着两人过去。
“喂!过来”带帽女喊道;
“奇兆叫我们过去了”
“奇兆?”
“原来,她叫奇兆”叶树华轻声道。
“啊?你还不知道么?我还以为她跟你讲过呢”
“我....跟她不熟,不敢问”
“怎么会不敢问呢?我们以后可还要一起生活呢”
“一起生活?在这里?这个地方??”
“放心,不会在这,我们要回「鸟巢」那里才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鸟巢?那又是个什么地方啊”
“这....怎么形容呢?有很多人,有很多房间....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过,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在这地方中活下去,然后保证你能顺利的回到目的地”
“我对你们来说这么重要么”
“嗯.....也许吧!毕竟我不是这次行动的内部人员,具体的你可以问问奇兆,她是现任「钟塔茶话会」的轮值主席,很多事情她也应该知道的,但前提是她肯告诉你”
“爱丽丝·李道尔,她也知道一些的,就是那个下楼找你的,我们平时会叫她爱丽丝”
“这个我知道,她跟我说过她的名字”
“只是,我好奇”
“轮值主席?应该是个很重要的职务吧!”
“嗯....确实是”
“喂!你们怎么婆婆妈妈的!”爱丽丝呵斥道。
“来了来了”俄狄浦斯回应道。
“「钟塔茶话会」的东西,等到那里时自然会有人跟你说的,现在还是快点过去吧,应该是重要的事情了”
四人相围坐在一起,四盏新灯摆着四人中央。尽管此刻四盏新灯的所发出的光已经足够照亮整个天台,但她们依旧紧紧地手握着提灯绳,生怕下一秒新灯在她们面前不翼而飞。
“关于这个世界的相关信息,你都跟叶树华说了么?”奇兆对着俄狄浦斯道;
“说了一点点,但不知树华有没有听进去”
“我....可以的,我都能记住”
“你应该挑重点跟她说的,但现在也不是时候了”
“有新情况了?”
“刚刚热线电话突然间有反应了”
“怎么样?「电话投送」能用了?”
“热线电话内头说可以”
“太好了,可你们为什么都皱着眉头呀?”
“现在这里有一个问题,好像是受灯塔乌鸦的影响,这个房子的服务台信号非常的不稳定,无法满足「电话投送」所需的信号要求,要求我们转移到其他地方”
“这?现在?”
“它到时候会打开服务台的「铃声广播」,我们就能知道下个地方热线电话的具体位置了”
“也就是说,我们要离开这里”
俄狄浦斯的脸上很快也跟着她俩一样皱着眉头,眼睛之间飘忽不定,似乎若有所思。
“开启「铃声广播」,这意味着位置不但我们知道,它们也可以”
“况且,我们现在怎么离开?”
这时,爱丽丝回应道。
“那只死肥猫过来过,就在刚才你们聊天的时候”
“它说「月轨」已经恢复到原先位置了,也就是说月球会在不久之后经过拉格朗位点(L2)——我们的头顶,到那时我们就能立即「月亮投射」到下一个热线电话服务台了”
“可你能保证这时间差吗?如果广播远远先于月球呢?以灯塔乌鸦的速度,会先于我们一步的”
“所以,我们和电话内头的人交涉过了,它保证只有当月球经过拉格朗位点(L2)之后,才开始广播位置”
俄狄浦斯似乎十分拒绝这个方案,她摇着头,满脸写着不情愿。
“原先沉着冷静的她在此刻变得格外的歇斯底里,她摇着头,不断否定着这个决策”
“冒险,这也太冒险了吧!”
“在这黑灯瞎火的环境下进行不确定性的「月亮投射」,风险太大了!”
“而且,叶树华怎么办?”
“树华现在还没有跟他签约,她现在是肯定用不了「月亮投射」的”
“这个,我跟爱丽丝谈过了”
“到时候我只用一条线,剩下的给爱丽丝,让爱丽丝抱着树华先走,我们断后”
俄狄浦斯依旧摇着头。
“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我们可以熬过去的,你们看现在好像它们也并没有什么动劲,我们能熬到灯塔再次点灯的,到那时候再作行动不是更好吗?”
俄狄浦斯显然更希望留着这里,她觉得在此刻黑暗的世界之中,这个地方比哪里都要安全,可接下来爱丽丝的一句话,就像炮弹一般击穿了她最后的防线。
“那「下雨」怎么办?”
“诶?”。俄狄浦斯愣住了。
“那猫还说,当月球经过拉格朗位点(L2)之后不久,这个地方就会开始「下雨」”
“这个地方会......下雨?”
俄狄浦斯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爱丽丝此刻对她说的话。
“开玩笑吧...”
奇兆解释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有点匪夷所思,黑猫预知的下雨应该不会这么早到来的,但据它自己的解释是:可能是变动的月轨间接的催化了下雨进程的提前。”
“这....怎么会这样”
这时的俄狄浦斯恐惧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捂着了下半脸,颤抖的身体紧缩成了一团。
树华注意到了她,注意到了她那恐惧的神情,这还是树华第一次看见她显露出这样的表情。与之前外向的她相比,现在的她对叶树华来说多少有了几分陌生。
“你也知道黑猫从来不会开玩笑的,它通知的事情也从来没有错过”
“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后路可选了”
奇兆的这句话彻底击垮俄狄浦斯,她拿起来新灯默默地离开了。
“看来是没有异议了”
叶树华看着此刻俄狄浦斯站在远处的身影,她自个也站起身来想离开了。
“那叶树华呢?你有疑问么”奇兆叫住了她。
但树华此刻只在关心着俄狄浦斯的情况,面对奇兆的提问她也只是草草回应。
“我…我?我都…都听你们安排”
话毕,树华离开了她的位置,而两人也没有继续追问,等到树华完全远去后又交头接耳地谈论起来。
俄狄浦斯独自靠在围墙上,面望着远处天际线上的一颗闪烁的白星。
叶树华慢慢地靠近她,直到树华的新灯和她的新灯触碰在了一起。
“看来是真的”俄狄浦斯轻声道;
树华也好奇的看向了那颗“白星”。
那颗发着白光的星星正被一条来自天空的亮线牵引着,正往着这里的方向赶来。在此期间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建筑的倒塌声。
“黑猫说的没错,月亮真的会来”
树华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本想着说声“抱歉”以示自己给她们带来了不便,可当要开口时,俄狄浦斯却先于她一步说了声“抱歉”。
树华听到这声“抱歉”有点不知所云。
“唉?不不不,不是的,是我应该向你们道歉的,是我带给你们这么多的麻烦”
“是我太傻了”
“是我一直都在规避着一些东西,也包括我自己”
“这个世界如今并不美丽了,你之前说的对,这个世界是怪诞的,是不可名状的,一切都充斥着不可言喻的奇怪”
“我只是在假装着镇定,我也害怕着,害怕着这个世界”
“我也想用‘笑着’活下去”
“我是个不合格的前辈,是我高估了我的心理素质”
“不会的…你至少带我了解了很多,你很开朗…很活泼…很外向....很.....”
“其实,我懂的不比她们多,而且这次接应行动是我主动参加的,原先其实两人就够了”
“为什么?”树华好奇的问道;
“我....也想当一次别人的引路人,想给你留有一个活泼开朗又乐观的前辈的....好印像”
“可现在看来,我真是个十足的大傻蛋啊”
树华不知如何是好,曾经对这个世界抱着乐观之心的俄狄浦斯原来只是在抑制自己内心的恐惧,爱丽丝和奇兆依然在策划着接下来的行动,时不时还能听见传来的俩人的争吵声。
树华不知道怎么做,性格孤僻的她可从来不会应对此刻的情况。
“不…不会的”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至少在我看来,你确实给我树立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好印象,尽管这不是你的真情实感,但是你真的给了我自信”
“怎么会”
“真的,你给了我自信,一种我从开始到现在从未有过的东西,是你让我更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设定”
“至少,在我的心中,你确实做到了个好的引路人”
“真的么?”
“你真的很勇敢,你不是说你是主动参加这次接应的么,这不就说明你真的,真的…”
叶树华感到很微妙,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奇怪的话。曾经树华视她为在这个世界中的依赖,可如今的她却是如此的弱小无力,树华的内心如今总有一股奇妙的空荡荡的感觉。
“自动时代来的人,内心都是这么复杂的吗?,曾经我还当着你的心理导师,而如今却变成了你来修补我内心的不安”
“树华,其实我们都是特别不幸的人”
“但即使是生来不幸的人,我们不也要活下去,就算就道了未来的遭遇,我们不也要活下去,就算…”
树华哽咽了,她的记忆有了少许的恢复,正因如此,她回想起了她来到这里的理由。
此刻,她不经意间咬了咬嘴唇,也许是她也做不到她刚刚说的话,活下去真的很困难。
树华脸上流下了热泪,她低着头刻意地躲避着俄狄浦斯的视线,不断地擦着眼睛,不断地用斗篷擦着她的泪痕,树华不想像她一样自己打自己的脸。
俄狄浦斯其实早就看出了树华的异样。这时,她将树华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唉?她俩在干什么啊?”爱丽丝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不时发出了疑问。
“俄狄浦斯一直都是这么逞强,她刚刚过来时不也是我们接应的么,她当时不也跟现在的叶树华差不多的性格啊?”
“但当时是当时,当时多好啊,灯塔还在的时候。可大灾难之后呢?亚力山大图书馆没了,灯塔倒了,塔芯也不知摔到哪里去了”
“别,虽然塔芯不知下落,可它还是能发光啊,这不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现在灯芯到底还能坚持多久这还是个未知数,新灯如果长时间没有接触灯塔光的话,很快便会失活的,到那时候我们都会被灯塔乌鸦给—”
爱丽丝闭上了嘴巴,没有把话讲下去。奇兆也随之转移了话题。
“我不知道到时候投射到新地方会发生什么”
“如果有意外,我说如果的话”
奇兆指着爱丽丝身后挂着的早已上膛的老式燧发枪。
“要是真发生了,还是请您使用它”
“那你为什么不用?正因为我有体质上的耐受性么,这太自私了吧!”
“你也应该知道,如果叶树华出了意外了会怎么样的吧”
“所以说,将她引渡进来就是非常蠢蛋的行为,难道你们真的就想不到其它方法了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而且你要明白,叶树华对你到底有多么重要”
“曾经你一直想要的,而现在这个机会就在你的面前”
“她是你唯一的”
“唯一的能让你离开旧的世界的机会”
“我想你应该会把握住的吧”
此刻,叶树华和俄狄浦斯依旧拥抱着。
俄狄浦斯的身材比她大的得多,树华此刻仿佛孩子般被俄狄浦斯抱在怀里。
树华的脸贴在她的胸口,在胸口处,树华能明显地听到她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害怕着,可她却依然给予着树华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我喜欢这样抱着,不为别的,只是喜欢”
叶树华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拥抱着,她的身体紧贴着,来自别人的温度传到了她的身上,传到了她的心里。
“我,从小就对比自己小的东西抱有同情,我的内心总有着一种保护欲,想保护好一切比自己弱小的东西,想要给予那些弱者的来自于我的依靠,我不想看见弱者那悲哀的惨状,因为弱小并不是它们的过错,是世界给予它们的恶意”
俄狄浦斯长叹一声,又接着道;
“树华,你知道么?你长得很像我的孩子”
“唉?你的孩子?可你明明这么年轻”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狭义上的时间的概念,其次是新灯停止了体内细胞的老化,并促使着它们恢复到了最活跃的模样”
“在这里没有健康问题,也不会感到饥饿....”
“那你的孩子呢?她也来了么”
“她走了,在我来这里之前”
“当时很多人是为了躲避战争才来到这里的,我也是其中一个”
“战争…”树华沉思了一会儿。
“自动时代不应该挺和谐的吗?国际社会都在设法处理着混沌常态后遗症的事情,几乎没有哪一个时代的国家间的关系是像如今自动时代这样和谐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自动时代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之前所生活的世界充满着战争与死亡,饥饿与疾病,人与人之间只有猜忌和投机倒把。善良与真诚在那个世界是不成立的,我亲眼目睹着亲人在我的面前死去…那个惨状…为此,我才跟随着她们来到这里,来到这个旧的世界中”
“旧的世界,起初的确是像她们说的那样,是个美丽的天堂。可惜它并不长久,至少对我来说确实如此”
俄狄浦斯放开了叶树华,可她还是有些念念不舍。
“你现在头上戴着的是我女儿曾戴着的发饰”
“不好意思,在抱你的时候我擅自给你戴上了”
树华将她摘下,放在手心中。
这是一个淡黄色的星星发夹,新灯的光照在上面还能够看见一些划痕。
“我的女儿生前很喜欢它,现在我把它给你了”
“真的吗?”
“我觉得没有比你更适合作它的新主人”
“我…”树华握紧了发饰,她从未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随后,她将带有余温的发饰戴回了头上。
“真的很像…真的…很像”
“回去之后,我们可能就很少有机会再见面了,毕竟我们并不同于一个组的,我希望在这里多看看你”
说罢,她看着树华,眼角又流出了眼泪。她抖动的嘴角摆弄的表情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心,只听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伊贝娅…我好像…真的重新看见你了”
“伊贝娅,这是她孩子的名字么?”树华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已经将她当成了她的孩子。
“伊…树华,到了鸟巢之后,我们就不再会是一起行动的,你是别的组的,我们之间也没有机会交接的”
“请照顾好你自己”
俄狄浦斯真的不舍得和树华分别,她斗篷外套内还装有一张叶树华的照片,这是她向兔子先生索要的,尽管先生反复说教着她不要在这个世界中加杂对别人的情感,这可能会导致影响自己的判断,可俄狄浦斯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失去孩子而无法表达的母性发散到了弱小者的身上,发散到了树华的身上,如今的她的确是将面前的树华当成了弱小者了。
“喂!开始准备了,月球快来了”其兆刚一说完,一阵十分刺声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其中还伴随着远处建筑的倒塌声。众人都在此刻盯着那地平线上逐步靠近的发光球状物。
突然,爱丽丝说了声:“趴倒!”
可没等众人反映过来,只见一颗无比巨大的球状物从所有人的头顶上飞过,球状物经过所卷起的气流差点将树华给吹飞到了天空中,这也是多亏了俄狄浦斯在此刻将她搂在身边,不然她上一秒可能就要和空中的尘土作伴了。
树华钻出了女子的怀里,她看着远处,并被其场面惊讶住了。
能自身散发出微弱白光的球状物质正盘旋在不远处的天空中,长相酷似月球。
闪烁的光线一头连接着月球,一头连接着天空,并且光线是相对于天际线垂直的。
树华从未如此清晰的看见月球上的每一处细节,她看到了无数个因陨石而造成的坑洞,她看到了柏拉图环形山,开普勒陨石坑,阿里克斯塔克陨石坑,哥白尼环形山;同时,她也看到了风暴洋,知海,以及丰富海。
她太喜欢月球了,而此刻,它就在不远处的房子的天线上。月球那巨大的体形将一半的天空都给吞噬殆尽,而叶树华在此却心生出一丝恐惧。这种恐惧似乎来自于巨大物,一种来自于巨大物的压迫感而带来的恐惧。
树华在此刻感觉到了来自右手臂的轻松,似乎新灯不再像之前那么重了,变轻了。而也树华也能在此刻跳得更高了。
“是引力么?这里的引力变小了”树华从未感受过这种感觉。而俄狄浦斯看着树华,看着她由如天真孩童般玩耍。
“各位,准备了”爱丽丝此刻早已坐在了护栏上看着两人。
“树华,等下铃声一响,爱丽丝就会和你先投射到目的地,我和奇兆断后”
“你还没有能进行投射的姿格,所以等下一定要抓紧爱丽丝”
“我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一定要接通那门电话,你先走,那是你唯一能离开这里的方式”
“嗯,你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在进行月球投射方面也算是老手了”
“放心吧!树华,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俄狄浦斯扶摸着树华的头,接着用她的嘴唇亲吻了一下树华的额头。
“这是我们的一个习惯,以表示最亲的朋友关系”
“最亲的…朋友”
“毕竟到了鸟巢之后,我们可能就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话也不可能多说的,渐渐的你也会忘记有过我这么一个人的”
“不会的!决对不会的”
“傻孩子,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在旧的世界中”
“喂,树华,该过来准备了”奇兆叫道。
“树华,去吧!”
可话说是如此,俄狄浦斯却依然紧紧地抱着树华,她似
乎还有话要说。
“树华,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俄狄浦斯抱得更用力了以至于让树华感到有点微微的呼吸不畅。
“什么事情”
“我想…”
“我想让你…”
“我想让你做我的…”
此刻,似乎一切物质的运动都仿佛停滞了一般。它们在等待着这一秒的过去。树华其实已经想到了她的问题,也想好了,她准备好了这一秒之后给予她的答复。
这一秒虽然很慢长,但它也该结束了。
但似乎这个结束并没有在树华的意料之内。
“飞棍将这一秒终结”
“飞棍也将俄狄浦斯的那想要说的话终结了”
不!那并不是飞棍,而是鱼叉,一把突如其来鱼叉,它狠狠地直插进了俄狄浦斯的左腹,随之鱼叉头连带着一部分脊椎从她的右腹部穿出,所携带的力量将她和树华分开。
那把鱼叉连带着俄狄浦斯牢牢地斜插进了地上。
树华傻了,她呆坐在地上麻木地看着眼前被鱼叉横穿腰腹的俄狄浦斯。
她说不上来话,软弱的左手伸向了面前的少女的腹部。看着面前少女腹部从伤口中流出来的漆黑色的浓液,她狰狞地笑道;
“不…不是血,太好了,不是血”
“这不是真的”
“傻…孩…子…”
“我会拉你出来的,我会的,我一定可以的”
树华咬着提灯绳,她本想着用双手将鱼叉从地上拔出,可当她双手刚接触鱼叉时,瞬间而来的高温将她的手重重地烫伤了。
“求你了…树华…不要碰”
“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那自然是没办法的啊!成为我的猎物吧!”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内。
爱丽丝望着此刻的鱼叉,以及那盘绕在她耳边的那男人的声音。刹那间,她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渔夫!”
“是渔夫!!”
“快找掩体!!!”
话毕,一道闪光,那是又一把鱼叉,而这次的它目标直冲向了树华。
爱丽丝左手地摆出手指枪,对准了鱼叉飞来的方向,下一刻,气旋从指尖飞出并正中了鱼叉,但显然气旋的力量并不能毁掉鱼叉,它仅仅只能偏移鱼叉射来的方向,将原本射向树华的方向偏移到了她对面的铁门上。
爱丽丝左手的两根手指在使用完手指枪后脱臼了,她强忍着疼痛,将树华推到了一处掩体。
奇兆瞪大着眼睛敏锐的捕捉周围环境的变化,只见她起跳前扑,随之便有一把鱼叉从她的身后刮过。
她翻身瞬间站起,从斗篷中拿出了一条棍状物,接着她将其大力甩动,原本才一个手掌长的棍子便瞬间得到了四倍的延伸。
“你手上拿的是灯塔乌鸦限制酶?真是恶魔啊!”渔夫道
“不过我猜你手上拿着的,是你们仅存的最后一根了吧!”
“哈哈!怎么?想拿它对付我么?我就这么值得你们为此动用你们最后的法宝?”
奇兆没有说话,她此刻早己手握灯塔乌鸦限制酶。
摆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投掷标枪的动作。
下一刻,她的手部发力,灯塔乌鸦限制酶以极快的速度被她投掷了出去,投向了远端那无尽的黑暗中。
此刻之后,所谓的渔夫没再向她们射出任何一把鱼叉了。可正当奇兆长叹一口气时,以为暂时结束时,耳边又再次响起那男人的声音。
“哈哈!非常棒!你们赢了!你们又再一次地战胜了我们!”
“可?这一切都值得么?你们竟然为了我而白白浪费了你们唯一的,最后的法宝。我在此以表你们的谢意!”
“但!还是请你们不要忘了还有它的存在”
话毕,楼梯间的铁门瞬间被推开,原来是之前爱丽丝打偏的鱼枪,它正好给了渔夫打开反锁的铁门的机会。如今,阴影从楼梯间内涌出,所及之处皆是连新灯都无法照亮的黑暗。
“爱丽丝,保护好叶树华”
奇兆使用着手指枪,一枪皆一枪的打向阴影,她的指关节发出着阵阵巨响,两指的指甲也已经掀起了将近45度角。
终于,在她下一枪后,她的两指被扳扭错位,那指甲盖也不知被拽飞到了何处。她用嘴咬着新灯的提灯绳,这样两手便得以空出,她将错位的两指掰回正常后,又继续向着那滩阴影发起进攻,从一只手,再到两只手,尽管进攻的频次加快,可手指枪的威力也只能将阴影打散,快速的将碎块组装是莫比乌斯的一大特长。
可这时奇兆才反映了过来,莫比乌斯的目标并不是树华,而是俄狄浦斯。
被打散的碎块飞到俄狄浦斯的身边,那些碎块很快便在她的身边组成的了一滩小的阴影。
“俄狄浦斯!”树华叫到并起身跑去。
爱丽丝看见后赶忙地将她扑倒在地。
“求你了,求求你了”
“救救她吧!”
“救救她吧!”
爱丽丝没有回应,她将右手死死地扣在树华的脖子上。
奇兆明白了,莫比乌斯的目标并不是树华,而是此刻被鱼叉钉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俄狄浦斯。它想要借助俄狄浦斯进行蜕变”
阴影已经末到了俄狄浦斯的大腿,奇兆看着她,而她也看着奇兆。奇兆没有发声,而是用唇语说了声“再见”
俄狄浦斯看着此刻两人那早已灰灭的眼神,以及树华不断对着爱丽丝的哀求。她又再次流下了眼泪,她没想她的未来便是今天,她的结局便是此时。她真的哭了,她被钉在鱼叉上不能动弹,而脚下的野兽正步步将她推向绝境,她哭出了声。她内心真的想呵斥,呵斥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呵斥着面前不懂人情的怪物,呵斥着所有的灯塔乌鸦。可当她再次看见树华时,看见她那痛苦狰狞的表情时,她没有这么做。
她收起了她的哭泣,转而摆出了一张似哭似笑的表情看向了树华。
“叶树华”
“请你活下去!”
话毕,只见俄狄浦斯一手握着灯盖,另一只手握着灯底,两手向着反方向移动,一声“咔”之后,俄狄浦斯手握的新灯由原来的纯白色光渐渐变成了暗淡的红色光,接着开始闪烁。
从阴影中冒出来的手想要将她手中的新灯拍掉,可它们还是慢了一步。
新灯停止闪烁的一刹那,女子的身体伴随一声刺耳的响声后爆炸了。
红,黄,蓝,三种颜色的烟雾瞬间充斥在三人的面前。随后,彩色的颜料从爆炸的源头蹦发出来,其中还带着一些无法言喻的絮状物。
飞溅出来的颜料将整个天台染上了别具的色彩,如果从高空俯视,甚至颇有一番世界名画的风范。
树华疯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今竟然化作为了一滩彩色的染料。
爱丽丝和奇兆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她们都熟练地用着斗篷抵挡住飞溅过来的彩色颜料,颜料打在斗篷上时还依然冒着热气,尽管爱丽丝为树华抵挡住了冲向脸上的颜料,可她的身体和手臂上早已粘满了五颜六色的颜色。
她看向了自己的手掌,那手掌上正粘着一抹来自于俄狄浦斯自爆所产生的红色颜料。
那一抹红深深的冲击到了树华的精神世界,她彻底的失控了。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啊———”
惨烈的哀嚎撒满大地,而「乐谱家」站在了远处的高楼上注视着此刻发生的一切,它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捧,扭动着身姿,仿佛将树华的惨叫当成了一首动听的管乐。
然而,俄狄浦斯的自爆并没有将莫比乌斯杀死,实际上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发生。彩色的颜料开始渐渐变得暗淡,接着失掉了它们原本的色相,最终变成了一滩黑色的墨水。
莫比乌斯向着三人流去,期间还吞噬掉了插在地面上的鱼叉。
三人被逼到了墙角落里面。
“叮—叮——叮——”
这时,铃声响起了,这个铃声由短渐长,先慢而后急。它的音量则由如防空警报般的响彻云霄,似乎是想要这个地方上的所有生灵都能在此听到它的声音。
“爱丽丝!!”奇兆大声喊道。
爱丽丝掏出哨子并将它吹响。这时,月面上的第谷环形山方位处射出了十三条发光细线。
这十三条发光细线的速度极快,刹那间便全部都插在了爱丽丝的后背上。
她口含着哨子,以公主抱的姿势将树华抱起。
又一次哨声,这回的细线将爱丽丝拉到了空中。
奇兆也吹响了哨子,这回只有一条细线与她的后背相连。
此刻的月球,是从左向右自旋的,爱丽丝喜欢称此刻的月球为“左旋态”的月球。
月球用线将爱丽丝牢牢的抓住,并让她做环绕于月球的圆周运动。
此刻的树华仿佛坐在了游乐场里的高空秋千。
奇兆这边紧随其后,她一边看着被阴影完全吞噬的天台,一边找寻着发声源。
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此刻的发声源,这是电话广播特有的效果,电话的位置可以通过此刻的铃声传达到收听者的视网膜上。闭上眼睛,在眼皮完全遮盖住眼球的黑暗中将能更加清楚的看见一条条闪烁的波纹。通过反复地眨眼睛,将能更加地确定其位置。
奇兆正感受着此刻的铃声,尽管她已经看见了电话发出来的可见声波,可她的大脑依旧还在吃力着运算着。
当两人完成环绕环绕月球一周后,奇兆便吹响哨子靠近爱丽丝。
“爱丽丝,算出来了没有?”
“别吵,我在想!”
“不用想了,我已经算出来了”
“听好了,前面是月动力象限^3,在那里进行一次霍曼—投射转移,转移到^3`之后…脱”
可没等奇兆说完,一把鱼叉从两人身边穿过。
“鱼叉!?怎么回事?它不是被你拮据住了么”
爱丽丝急忙地问着奇兆。
奇兆也说不清楚,只是督促爱丽丝快点吹响哨子。
又一把鱼叉,这回的目标是爱丽丝。
奇兆举起她那伤痕累累的左手,她的食指与中指早已经皮开肉炸,白色的骨头暴露在外面。
对准鱼叉,一枪打过去,没中!那就再来一次。
鱼叉似乎只冲向了爱丽丝的方向,她对准,预奋,第二枪打出,而这一次的气旋刚好正中了鱼叉,气旋衰减了鱼叉的速度,同时也改变了冲向爱丽丝她们的方向。但奇兆的两指是彻底的废了,因为刚刚逆气流发射的缘故,气旋发射出去时稍稍往手心移动,这使得那两指完全被她自己产生的气旋吞没,高速的气旋将她本已经伤痕累累的两指彻底的夺走了。
爱丽丝已经离她远去,而她也要在不远处的地方吹响哨子。但是,她似乎没有想到。那把鱼叉在她的气旋影响下竟然向着她撞来。
奇兆吹响哨子想要收缩细线,调整位置,以躲开即将撞来的鱼叉。
可好巧不巧,盘绕于鱼叉上的气旋在此刻消失,鱼叉原本的速度恢复了。
“等等!?那方向……不对!鱼叉要撞我的线!”
奇兆醒悟晚了,只见那鱼叉撞向了连接奇兆与月球的那条线,两者接触的瞬间便冒起了火花,接着鱼叉的高温将她的线给溶断了。
奇兆脱离了月球的束缚并被它投射了出去,但显然这并不是奇兆所想的,她再次吹哨。又一条线从月球表面射出,这次的线的速度更加,以至于在空中发生了音爆。
那跟线在奇兆快要接触到地面后将她提起,奇兆不断地吹响着哨以躲避迎面撞来的建筑。
终于,线将她彻底的地提出了地面,提高到了空中。
但奇兆并没有脱险,不远的射手早已等候多时,手握着鱼叉,向着奇兆扔去。
“什么?!”
没等到她反应过来,鱼叉直直地冲向了她的右手腕,
那是她手持新灯的手。
巨大的撞击将她的右手打烂,她的新灯也随之掉了下去。
新灯的光照射到了一处房屋的屋顶,那莫比乌斯正向着其兆伸出了数以亿计的长手。
它们笑了。
周围的世界都在萦绕着它们的笑声。
“结束了…”
“结束了…”
“结束了…”
不!奇兆并没有放弃,她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她咬紧牙关,头面向着大地。
“真的要这么做么?奇兆?”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它询问着奇兆是否真的要进行接下来的举措。
.................
....................
“好的!请吹哨吧!”
奇兆吹响了哨子,只见一阵气流从月球面冲出,它以连接奇兆的线为轨道极速地冲向了她的后背。
气流所经过的线路都卷起成了麻花。
气流撞向了奇兆的后背,将她与线断开。随之带着奇兆冲向了面前的新灯。
“灯塔乌鸦!!你们不要小看我了!!!”,
众多之手在此刻组成了一张准备将她吞服掉的巨口。
终于,奇兆用着她仅存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指将提灯绳勾住,并将新灯抱在怀中。
又一声哨声,月球再次向她投射出一条线。
这线穿过众多之手组成的墙壁并与奇兆相连。
再一声哨声,线牵引着她从众多之手的包围中拉出,并像荡秋千般将她扔向了空中。
“非常棒!”老人拍着掌。
“这才是一个俗套故事的展开啊!”散文家此刻正拍着他年迈的双手,细细地回顾着刚刚他所看到的一切。
奇兆借助着刚刚的月球弹弓,很快便来到了爱丽丝所在的位置。
“奇兆?!你还没被抓到啊!”爱丽丝说道;
“鱼叉我估计是莫比乌斯拿渔夫之前射向我们的那些”
“那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你有注意渔夫向我们扔了几把渔叉么”
“这?我怎么会注意这些啊”
“所以说,我们不能再环绕^3`了,如果它还有鱼叉,以这个位置经过那房子的话,更能被它射下来”
“我们要在现在立刻投射”
“现在?!,可这误差也太大了,调节不好的话,我们大概率会撞死的”
“我们没时间了,呵...呵...”
这时的爱丽丝才发现奇兆身体的异样。她双手怀抱着新灯,脸上也时而流下汗水。
“你可真是的!”
“等下别被撞死了”
说罢,爱丽丝吹响了哨子,连接她身上的线也在一根根地消失不见,待到最后一根线消失后,月球就像运动员投掷链球般将她扔向了远处。
伴随着一声声电话铃声,爱丽丝后背面朝迎来建筑物重重地摔进了一个类如医院的走廊中。
爱丽丝翻滚了不下十圈,直到身体撞到墙下才停了下来。
而树华在爱丽丝的保护下受了点轻微的擦伤。
此刻间,走廊远处的一盏灯亮起,灯光照射出一张摆放在走廊中央的木桌,木桌上的电话正叮叮作响。
奇兆也投射过来了,可她更加的严重,她先是头部着地,接着迎面撞到了刚要起身的爱丽丝。
爱丽丝又再次当了别人的缓冲垫。
“你这家伙,真的是…”
“电话…”
“快接电话…”
奇兆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她看着走廊另一头的电话,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大门在向她招手,可下一秒,她的脚踩空了,她的身体没有任何肢体防护般重重地倒在地上,她此刻是早也起不了身了。
“奇兆!你可真是的”
“树华…快去,快去接电话”奇兆趴在地上对着树华说道。
确实,如今的两人早已经失去大幅度行动的能力,奇兆此时可能已经接近重度残疾的状态了,她的脊椎骨在之前使用的月亮弹弓的作用下错位变形了。
“我…我…”
“快去啊!难道我们还有俄狄浦斯搭起来的命都不够你享福么?”爱丽丝呵斥道。
“俄狄浦斯……”树华又再次回想起俄狄浦斯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活下去…”
“请你活下去…”
“是啊,我要在这个世界中活下去…这是俄狄浦斯希望的”
叶树华仰起头来,起身奔向了那个电话。
此刻,她的内心只有想着眼前的电话,只想着接通这个电话。
她做到了,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个赤红色的老式转盘电话由如是打开希望大门的钥匙,她此刻疯狂跳动的心脏再无法掩盖此刻激动情绪。她不知道什么是电话投射,她只知道只要接通面前的电话,那她们就能活下去。
树华接通了。
哔———
哔———
哔———
“叶树华——”
“我们又见面了”
“唉?我们认识么?”
“当然了,因为我们就在你身后啊”
树华此刻越发的觉得身后有东西在看着她,但她不敢往身后看去,尽管这个东西已经贴到了她的背后。
树华看着远处的两人,她俩已经呆住了。
爱丽丝用着颤抖的声音对她说道;
“不要回头看…快跑”
“快跑…”
“快跑啊!!!”
尽管爱丽丝喊得如此撕心裂肺,但在此时也无济于事。
她们无法解释为何电话内头会是灯塔乌鸦,无法解释为何莫比乌斯会出现在树华的身后。她们只能任由此刻手臂们将树华高高举起,将她的新灯从手中夺走并重重地扔到地上。
奇兆伸出左手,可只剩下三跟手指的她是做不出手指枪的。她看着此刻的爱丽丝,她正卖力地使用着手指枪。可手指枪那软弱无力的气旋在此刻早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爱丽丝,没用的”她看着此时早已吞没到下半身的树华。
“爱丽丝!!”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用,不能用”
“爱丽丝!!!”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爱丽!丝!!”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求你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使用它!”
“离开.....这里.....”此刻,奇兆的这句话由如洪水猛兽般冲塌了最后一根顽固支柱。
爱丽丝将挂在腰背上的燧发枪取下,枪口对准了远处虚无的阴影。可她依然没有扣下扳机。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这种恐惧从手握着枪中散发出来。羊角的恶魔在她耳边督促着她扣下扳机,干尸般的爪子按在了她的右手上。
她的眼睛如今不至看到了眼前的景像,她还看到了一个满是红色血肉和杀人武器的世界,她还看见了一个令她熟悉的面孔,她还看见了一个尸体横溢的战场。
“爱丽丝,扣下扳机!”
“扣下扳机——”
爱丽丝扣下了打开地狱之门的扳机,燧石击打火镰产生的火花点燃了压在腔内的火药。
紧跟着一声“呯”,弹丸从枪**出,射向了远处的阴影。
枪声闭,众声息。
此刻的世界仿佛关闭了声音。
直到阴影发出了可怕的哀嚎才打破这翻死寂。
莫比乌斯在哀嚎,无数条手臂掉到了地上,并像蛆虫般恶心的蠕动着。
只在这瞬间,笼罩在两人面前的阴影,毫无征兆般的消失了。
树华软瘫在地上,她的大脑,她的身心,她的精神世界都皆以麻痹。
“得救了,我们”
“爱丽丝,你果然有这个体质,你没有因为它而被拉进地狱中,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闭嘴!”
奇兆似乎并没有在意爱丽丝的这声叫喊,她慢慢地站起身来。
“细胞具备全能性,一切的伤口都能被愈合”
“我们至少还活着不是么?”
奇兆走到树华旁边,拍了拍树华的脸然后说道。
“放心吧,至少这次是彻底安全了,暂时”
“不…不…不知道”树华蹲在地上,将新灯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敏感地看着四周的世界。
“灯塔乌鸦好可怕,它们一定还在这里,一定还在这里,一定还在看着我们,一定…”
“你放心吧,真没事”
“不——”
“一定还在,一定的,它们就在周围,啊啊啊!它在你身后,不不不”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奇北注意到了树华此时的异样。
“天啊!你不会是得了灯塔乌鸦恐惧症了吧”
“这就有点麻烦了”
可没等奇兆把话说完,爱丽丝便提着枪急冲冲地走了过来。她一把推开了奇兆,抓起树华的衣领,向着她的脸就是一拳头。
“不要,不要”
“你这种蠢蛋性格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爱丽丝的怨气化为了对树华的肢体冲突。
“你到底要害我们到什么时候!”
爱丽丝抓着树华的头发,按着她的头,然后往地上撞去。
“连灯塔乌鸦都害怕的傻瓜,蠢蛋!”
“灯塔乌鸦就是个垃圾!就是个虫!就是个神经病!就是个低能儿!”
“明白没有,它们就是虫!被我们踩的虫!!”
爱丽丝把所有的恶毒词汇都用在了灯塔乌鸦上面”
“明白了…我明白了”
“那还怕灯塔乌鸦不?”
“不怕、不怕、不怕、不怕、不怕”树华疯似的摇着头说道。的确,现在的树华比起灯塔乌鸦,更怕此刻的爱丽丝。
“确实,这是被灯塔乌鸦吓坏头脑后最有效的解决方式了”
其兆无奈地摇着头。
这时,一颗烟花炮弹射向了此刻三人所在的建筑上。刹那间,烟花炮弹将走廊的天花板上炸出了一个大坑。
“啊———”
树华显然被吓得,她大声叫了起来,随后将头钻进了爱丽丝的裙底。
“喂!喂!!喂!!!你在开什么?快出来,你不觉得你现在很丢脸吗?”
“它们来了,它们来了”
“你这家伙看来还是没打够!!”
“哈哈哈,怎么各位这么热闹,这是已经在开庆功宴了么?”
这时,从烟雾中走出了一个头戴光环的少女。爱丽丝将树华从她的裙子里拖出,并把她搀扶起来。
少女手持着新灯,并和她们一样身披着黑色的斗篷,少女带着发箍,留有一个暗金色的短发。少女头戴着一个暗淡光环,亮橙色的眼球内则是一个十字架状的瞳孔,光环的右边有一条垂向头顶的棍子,棍子支撑着光环以保证它不掉到地上。她的身后长有一双翅膀,两个翅膀从斗篷的缝隙中钻出,这样斗篷就不用把她的翅膀盖上了。
女子张开了双臂,随后对着面前的三人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听到了枪之主的呼唤便闻声赶来”
“是谁?使用了那无比伟大的力量”
“是谁?”
“是你么,奇兆,哦!我的主啊你看起来好像…非常的健康啊!”
“可我感受到主在你身上的印下的硫磺印记,你显然不是”
“哦哦哦!别提醒我,别提醒我,我知道!我知道!”
“既然你不是,那一定是这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朋友对吧”
“呀呀呀!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呢?莫非?你就是叶树华?”
“哦哦哦!我知道了!!”
“不是…不是,是爱丽丝…是她用了.....”树华躲在爱丽丝身后胆怯的说道。
“爱丽丝……爱丽丝…”酷似天使的少女仔细的揣摩着爱丽丝。
等到她注意到爱丽丝身后那把燧发枪时,她再次露出了怪异的笑死。
“爱丽丝,爱丽丝!哈哈哈!你终于开窍了!!”
“我就说嘛!你一定会使到这股伟大的、强大的、绝对的、正义的力量的!”
“太棒了!太棒了!!!哈哈哈哈!太棒了”
“你拒绝不了这股力量的,这是主对你的肯定,命运的肯定!”
“一定是这把伟大的枪为你们摆脱灯塔乌鸦的对吧!”
“是枪对吧!对吧!”
“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她…她…她…怎么了?疯了么”树华被面前天使的疯言疯举吓到了,她又想要躲进爱丽丝的裙底了。
“我没有疯,我说的是实话,是大实话!是真理!是绝对的真理”
“一定是枪救了你们,伟大的枪!”
“是枪赶跑了灯塔乌鸦,是伟大的枪给了你们生的希望!”
“伟大的主说的没有错!灯塔乌鸦害怕枪!它们对枪的恐惧以至于连枪声都害怕!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拿起这股强大的正义的力量!将它们彻底的消灭在这个世界上,这样一来我们的前途才能一片光明!”
“就算用了枪…也救不了俄狄浦斯的吧…”
“蛤——俄狄浦斯死了??怎么可能?明明枪之神就在你们身边,可它却没有庇佑你们,哦!伟大的主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事情啊!!”
“我们当时遭到了渔夫和莫比乌斯的攻击”
“那渔夫用鱼叉将俄狄浦斯连同她的脊椎一起定在地上,她为了防止莫比乌斯的蜕变而选择自爆了”奇兆向着天使少女解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这样啊……”天使少女此刻有些许难过,可不到五秒的时间后,她又笑出了声。
“所以嘛!所以嘛!!”
“你们当时没有使枪!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局面的,你们没有用枪!!”
“如果你们当时用了枪,俄狄浦斯不就不会死么?你们不就安然无恙么,可你们没有啊!!你们步入歧途了!!”
“因为你们没有用枪,你们没有用枪啊!!!”
“臭天使说够了没有!!”爱丽丝显然已经受不了她的疯言疯语了。
“蛤?你生气了?你急了!哈哈哈!我说对了!!”
“我会把你的脑门开出个洞来你信不?!”爱丽丝将枪口紧贴着天使少女的脑门。
“天啊!天啊!你竟然想要用枪来杀死我!?”
“这这这,这也太棒了吧!我的天哪!太棒了吧!”
“快点,快点,快点,不不不,不要打我的脑门这位置不太美观,不如让我口住这把枪口吧!不不不,也不行这样我就看不到弹丸打烂我的器观的美景了,啊啊啊!我想到了,往我的耻部!!”
“你这恶心的家伙”爱丽丝无语了,面对面前的疯子,她不到底是生气还是无奈。
“等等!等等!!”
“你手上拿着的不会是”
天使一把夺走了她的枪并放在怀中细细地揣摩。
“天啊!你竟然敢用这东西!使用一盎司.71铅丸,通条竟然不是木材!还有左侧的两个螺丝,还有这公鸡颈样的枪托!你怎么敢使用这个圣物!!!这把美丽的褐贝丝应该放在永恒国度博物馆中,派人每一秒守护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你随意糟蹋!!这把老古董可是连空气都能伤害到它的!你懂么?”
“糟蹋?!要不是为了她,我可不会被这枪玷污我的身心”
“玷污?!啊——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的耳朵,现在竟然还有人能从嘴巴里说出这么恶臭的言论!!”
“好了你们!不要在吵了行不?这有什么意义?实在不行,回去在吵可以吗?”
奇兆将两人叫停。
天使收起了情绪,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将爱丽丝的枪挂在了她自己身上,转而面带微笑的对着三人说道;
“奇兆说的对,真是的,太抱歉了,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天使少女说道。
“主,曾经告诫过我不应尝试跟有“认知缺陷”的傻瓜争论!是我没有做到这点,才导致各位浪费这么多时间听我和这野蛮人争论,这都是我的过错”天使向着三人深深鞠躬并道歉。
“你!”爱丽丝握紧拳头,她的怒火差一毫秒就被点燃,好在奇兆在此时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将涌到心头的怒气压了下去。
“她一直都是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跟她吵的是没有意义的”奇兆对着爱丽丝轻声道。
“现在,树华我们已经接应到了,我们要快点回去”
“别这么着急嘛!现在灯塔乌鸦都被吓跑了,不可安全吗?而且这里空荡荡的,不是很适合开派对吗!干嘛这么着急回那又破又乱又脏的鬼地方呢?我像这位树华小朋友也不想这么快跑到哪吃苦吧!”
“吃苦?”天使这翻话吸引了树华注意。
“喂!头上戴那傻瓜光环的,你是想害我们么,这烂地方等下就要下雨了,还不快跑?”
“下雨??”
“行吧!行吧!怕雨人总是需要照顾得这么的麻烦,唉~”
天使少女打了声响指,随后从那炸出大洞的天花板上降下了一条绳子,绳子连接着天空而它的末端是一个老式转盘电话。
“你?!拉了一条有线电话?”
“是啊!不然用这里的电话是回不去的哦!”
“啊!忘了说这件事了,似乎是你们出来了不久吧,有关这里的热线电话服务站好像都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至少有一点确定的是,这里全部的热线电话都肯定是用不了的”
“兔子先生担心你们能否回来,就叫我拉条有线电话给你们用”
“我可是全程用翅膀飞过来的,这地方这么鬼远,飞得我的羽毛都快掉没了”
“你是飞过来的?”奇兆问。
“对啊,月轨之前不是有段时间抽疯了么,月球的行动轨迹被搞得乱七八糟的,观月台的那帮人都快忙活死了,又是重新画轨又是重整公式的,结果一段时间之后就恢复正常了,真是笑死我了。”
天使坐在地上,随之将身傍的有线电话拔通。
树华发现此刻的天使少女和刚一见面时判若两人。树华觉得至少现在她更像是个正常人了。
“喂!来个接线员,快点!”
“嘟——嘟—嘟———”
“什么灯塔乌鸦,你才是灯塔乌鸦吧!”
“嘟—嘟——嘟——”
“我是维克托!给我接到鸟巢那边”
“嘟——嘟——嘟”
“五人?四人就够了,有个已经永久留在这里了”
维克托天使挂断了电话。
只见这时,走廊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一块块长方格切割着此刻众人所能看到的地方,接着,这些长方格由如百页窗帘般翻转,这些翻转还伴随着好似数张扑克牌掉在地上的“咔—咔—”声。等到树华反映过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此刻,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型圆形平台上,平台的中央有一个花庭,花庭形如三角形,红,黄,蓝三种颜色的花各种在三条边上。白色吊兰爬满了花庭上的木纹架子。花庭中央摆放着三架钢琴,三架钢琴各放置在内边中。三种颜色的花对应着三架钢琴。
树华有种感觉,她依稀感觉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无比高的圆筒内,这个圆筒的内壁是由一个个“房间”组成的,“房间”相围成一个环状则为一层,一层接着一层,一直堆到了能把天空缩成一个硬币大小的高度。
树华走到平台的护栏上向远处眺望,每一层“房间”都有走廊,每一层走廊的护栏边都挂着发亮黄色光的灯泡,平台和走廊间还是有些许距离的,想要从平台走到对面“房间”的走廊,则需要走相连两处的水泥桥,水泥桥有三条,分别连接着同一层不同方向的走廊。平台是相隔13层“房间”便有一个的,平台与平台之间没有支柱支撑,是完全镂空的状态。为此连接平台和对面走廊的水泥桥也起到了支撑平台不倒的作用。
每个“房间”大小规格都差不多,其规格大小可以联想到学校的教室,一样有着靠近走廊的两扇铁门,两门之间相隔着四扇玻璃窗户。每三个教室规格的房间便有一个用来上下楼的楼梯间。
“等等?为什么?”树华此刻惊醒,如果这些“房间”真的是教室的话,那面前不正是一栋巨大的教学楼吗?而且还是一个把她包围住环形的教学楼。
“很眼熟,很像是吧”这时奇兆站在树华旁边说道。
“确实,而且我还看到有些房间还有黑板”树华指着一个房间道。
“啊!那个是我们平时安排日程的地方”
“其实有黑板的房间还有很多,不过现在也没几个能用得上的了”
“为什么要这样建设”
“鸟巢建设之初的目的本来便是教学用的,建设者们为此或多或少都参考了学校教学楼的设计方案。它其实就是一座在旧的世界中传授知识以及‘过渡认识’的大型设施”
“大灾难之后,仅存下来的人都逃聚到鸟巢之中。他们和灾后到来者一起将鸟巢改造成了大灾难之后抵挡灯塔乌鸦侵袭的避难所”
“为什么要选择这里?”
“这里是唯一受到大灾难冲击影响最轻的地方”
“这里的灯塔乌鸦防范系统仍然还能继续运行”
奇兆刚一说完,只听到不知何处传来了钟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共响了两下。
钟声结束后,有人陆续从一些房间中走出。她们都拿着新灯,身上也穿着黑色的斗篷。
树华惊奇于此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也许是她之前没注意到吧!
有的人靠在远处的护栏上,她正好奇地看着树华。
“放心吧,这里没有你想的这么多人的”
“她们应该是执行班的人,平时工作是修善鸟巢”
“那她们平时都可以不用出鸟巢吗?”
“当然不可能的,现在人力资源这么紧缺,如果先遣班因为某些原因而导致人员不够的话,基本上会从执行班中拿过来”
这时,树华耳边又再次响起了钟声。
“咚——咚——”依旧还是之前的两声。
站在走廊上的人在钟声响起后便开始走动起来。
“钟声,是有什么含义么”
“日程安排,钟声告诉她们接下来所要进行的活动”
“这个世界不像自动时代那样拥有时间这个存在要素的,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形而上学的,一切的事物仿佛在达到最优态之后便停滞不前,物的运动,细胞的更新,以及我们作为人的存在”
“物的运动失去了能够参考的要素,一切涉及时间的活动难以进行”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大灾难之前,基本没有人在意,人类的个体要素之间彼此独立,特立独行是最好形容当时人的一个词语”
“人与人之间没有太多交际,由如一座座孤岛”
“没有时间的约束和细胞的老化,细胞的全能性在这个地方发挥到了极致,受伤的伤口,天生的残疾,后天的残废,一切都能在这个世界中恢复”
“在智者留下的一台台造物主机下,一个人的生产力也能达到仍至超过自动时代一个大型团队的生产力”
“几乎!当时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在意时间,日程,人际往来……每个人都是他们自己的主宰”
“直到大灾难来了……”
“大灾难摧毁了所有人的美梦,将存活下来的人的命运集联于一体。孤岛在此联盟。”
“大灾难改变了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的活动,使得个体系活动(Coupling)代替了个体活动(Marginal)”
“但随着活动在鸟巢的开展,没有时间作为参考系的人们彼此之间缺乏一种调律,正是这个因素导至了最简单的团队合作乃至团队内的合作都难以进行,活动效率低下,进度不对等都是此起彼伏的事”
“为此,当时一个智者提议,将仅剩下的那台造物机改造成为一个类时间运算机器以弥补旧的世界本没有的时间要素,而这台时间运算机器也就是——钟塔”
“有了钟塔对时刻的规范,人们才知道现在要干什么,等下要干什么,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准备,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要干什么等等,这些事情都被明确地写在了时刻表上”
“但即便如此,人们发现少部分人仍没有时刻概念,她们的我行我素影响着活动进程的效素”“与此同时,团队之间因时刻安排,人员分配,资料分配,意见不合等等的因素而经常针锋相对”
“面对这些问题,团队的智者们要求设立一个以钟塔时刻为‘规度’的机构,由这个机构来组织和管理一切鸟巢内的个体系活动”
“尽管这个提议在当时受到了不少人的诽议,仍至……冲突”
“但这个提议最终还是在‘零点投票’中以一票的优势获得了全体人的认可”
“就此,一个由12名议事员和一位轮值首席为核心组成的决策领导机构——钟塔茶话会”
“就此诞生”
“俄狄浦斯说过,你是现任的轮值首席,对么?”
“是的,我是现任茶话会轮值首席长——奇兆”
“首席长的职位很重要的吧!这么重要的角色来接应我,真的好么?”
“我对你们有这么重要么,感觉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啊,也纯纯是拖累你们的存在”
“哈哈!叶树华小姐,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呢?每个人在这个世界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每个人都是组成系统的个体”
“只有真正正确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才是抵挡灯塔乌鸦最有效的方法”
这时,一个身穿西服的兔脸男子站在了两人身后。
“你是?”树华问道。
“叶树华小姐,我们终于相见了”兔脸男摘下了头顶的礼帽并优雅地做了个绅士礼。
“这位就是兔子先生了,我想你们应该是有过交际的吧!”
“没有见过面,仅仅只是在信上交流过”
“兔子先生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通知么?”
“我是来通知其兆小姐的”
“钟塔议事员已超半数投票同意提前召开下次茶话会的议程”
“目前,12位议事员都已经在‘齿轮大厅’就位,她们正等待您的到来”
“提前议程?好吧!那兔子先生,树华就拜托给你了”
“树华,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兔子先生吧!”
“没有其它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奇兆说完便跑着离开了这里。
“奇兆好像很忙啊”
“茶话会的她们,平日内除了处理茶话会事务外还要处理自己所在的务班内的事情”
“务班?”
“务班其实就是现在我们对团队的说法”
“茶话会公布日程安排,务班班长组织班内的人员按时进行日程安排内的活动并向茶话会汇报相关信息,就是这样”
“这样吧,我带你走一走鸟巢,顺路安置好你休息的住所,好准备进行下次活动”
“我想这次议程估计是有关你的安排之类的,比如你的务班安排”
树华和兔子先生走在走廊,期间有些人向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树华跟随着兔子先生走了一会儿之后便发现了一些奇特的现象。
“这里的房间,有好多些好像都没怎么动过”
“因为现在的人数跟本用不完鸟巢内所以房间,常用的功能房也就几个,改成住房的也不多,空余出来的房间也自然就荒废掉了”
“鸟巢曾经是旧的世界中最繁华的机构,这里曾经是智者,艺术家和哲学家们互相学习,交流的殿堂,每一批刚来这个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到鸟巢中拓展自己”
“大灾难,改变了这里原有的一切”
树华很是疑惑,她不解所谓的大灾难到底是什么。
“你们说的大灾难,到底是什么”
“...............”
“抱歉树华,我无法真正对此进行正确的解答”
“实际上,到现在为此。人们依然对当时的大灾难一窍不知。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场灾难,如今智者们也是各说风云”
“据当时的一个目睹者的描述是:一阵由如防空警报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爆炸,一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爆炸。爆炸所产生的‘巨浪’将人溶解为一滩彩色的浓墨,将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建筑摧毁........”
“而灯塔也是在那时被巨浪冲倒的,灯塔的上的灯芯伴随着巨浪消失而不知去向”
“失踪的......灯芯”
“那你们有去找吗?”
“有的,先遣班的任务便是寻找灯芯的下落,同时调查大灾难的原由。”
“先谴班?”
“先谴班是在巢外活动时间最长的组织,我们几乎所有的对现有世界认知,都离不开先谴班的探索,她们就像我们的眼睛一样重要和珍贵!”
“在巢外活动,她们就必然会面临着来自灯塔乌鸦威胁。为此,先谴班的孩子们都是一群视死如归勇者,她们都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这个寻找真相的事业”
“视死…”树华感到在如今这个世界中,一个人的生命是这么的重要保贵,而死亡却是这么的突如其来。不知为何,树华听到这个词后,然后便是从心脏处传来的阵阵刺痛感,这种刺痛感让叶树华在此刻流下了热泪。
或许树华又想起了俄狄浦斯,又再次看见了她死前那一刻狰狞表情。突如其来的死亡就发生在她的面前,一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就消失在她的面前。
“树华小姐?你流泪了”
兔子先生停下了脚步,从口袋中掏出了手帕,轻轻地擦拭着树华的脸颊。
“是想到了难过的事情了,对吧!树华小姐”
听到这句话的树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眼泪由如雨水般打在了兔子先生的手帕,几乎手帕擦拭的一面都被她的泪水浸湿了。
树华擦红着眼角,抽泣着对着兔子先生问道:
“在……这个世界中…有能复活已死之人…的方法么?”
“如果伤口和失去的部位都能被恢复…那……也一定可以的…对吧!”
“树华小姐,具体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谓问过爱丽丝了,我也知道你现在想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正视……死亡”
“不行……么?”树华这下是真的哭出声来了。
她的哭声吸引了一些人从房间中探出头来看。而此刻的维克托也被树华这贯通走廊的哭声吸引了。她似乎十分喜欢树华此刻的哭声。她满脸高兴地走了过来。
“呼呼!看看是哪个爱哭鬼?原来是树华小朋友啊!”
这时,维克托天使出现在两人面前。
“兔子~”
“维克托小姐,您这是去哪呢?”
“去音乐厅哦!她们邀请我到音乐厅里唱歌哦!”
“那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我带树华来熟悉下鸟巢的环境,顺便找下住处。只是在这当中,不小心谈及了些伤心的事情”
“住处?住处?住处!!!”
“你们在找住处,那不如住我这里吧!怎样!怎样!!”
“这可以么,我怕树华小姐接受不来你的性格”
“怎么会!怎么会!!主可是告诫过我要宽以待人的!”
“树华!来我这吧!来我这!来我这!来我这!”
“其实,我更想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你在想什么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使笑了起来。
“不行…的吗?”
“不行的哦!树华小姐,按照一直以来的规定,你们的住处至少要两人才行的”
“所以说!別选了!来我这,来我这,来我这!”
天使没有等树华回应,她一把抓住了树华的右手,强拉到她的身边。
“兔子~树华同意喽!”
“走吧!树华我带你回房!!”
“可,维克托小姐,音乐厅那边你怎么办呢?”
“兔子~你就帮我转告她们,说我的翅膀在换毛,不来了”
“拜托啦!兔子”
话毕,维克托便拉着树华离开了兔子先生,结束了这次鸟巢游览。
此刻,钟塔走廊上。
奇兆正急匆匆地提着灯走过。
“奇兆,所有人都到齐了,她们都在等着你进去”。规训班班长道。
班长站在走廊末端的大门旁,她正注视着迎面走来的奇兆。
“真是突如其来的议程啊!可以告诉她们开始了”。
“我明白了,但你身上的伤…不影响吧”。
“不会影响的,损伤的部位差不多都长回来了,不会影响的”。
“好的,那我们进去吧”。
规训班班长转动了身旁的齿轮。随之,她身后那扇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规训班班长道:
“成员到齐,荼会开始”。
众议事员起身并道:
“曾经,我们由如一盘散沙,众人固执成见。而如今,我们相于茶会,众人各抒己见,只为做出正确的决策,只为寻找到真正破局的方法。我们将成为领头的羔羊,带领仅剩的众生走出这思维的迷宫。我们甘愿承担此义务,义无反顾,绝不戏言”。
规训班班长道:
“各位坐吧”。
奇兆待众议事员坐下后道:
“各位!议程现在正式正始”。
灯塔乌鸦远比我们聪明得多。它们即可以是个体,也可以是群体。——汉莫拉《旧的福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