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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果子有些茫然的看着苍白的天花板，耳中听到的再也不是清脆的鸟鸣，那无尽的哭嚎与崩塌的建筑声交织在一起，嘈杂的痛苦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果子，这里，再也不是那安稳的世界。
“醒了？”墨鸢扎起马尾，轻轻巧巧一甩，叼着发圈的嘴角微微上扬，顺着镜子的反射光，面带笑意的看着身后悠悠转醒，释然的伸了个懒腰的果子。
这久违温馨的感，让墨鸢有些欲望升腾的脸上，露出一丝纯净的微笑。
“桌上有两个罐头，记得吃了补充一下体力，待会，我得要教你一些最基础的生存法则！快快的准备一下叭！”
果子轻叹，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吃着手中干涩的罐头，喝下一杯白开水，凉水入喉，刺激着果子的神经，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实。
末日？丧尸？一切都是如地狱幻梦般的存在，一夜之间，人类就从这颗行星皇者沦为了新王餐桌上的肉蒲。
“啪”一个响指。
回过神时，自己已经不由自主的从墨鸢手中接过了一炳尖锐的长枪。
很凉。
随着时间，冰冷的枪身在果子掌心缓缓有了温度，锋刃之处的寒芒映照着它高傲的孤狂。
“我很喜欢这杆长枪哦，不要弄坏了，借给你的，要还给我的哦！”
果子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依旧可以笑得那么灿烂。那象征着美好的生活早在那一瞬间崩塌，为什么，为什么有人会根本不在乎？
对方似乎看出了果子的顾虑，巧笑嫣然：“既然已经身处末世，那就随遇而安吧！失去了一切，也就代表着不会变的更糟了，会好起来的！来，出发！先熟悉新的生活叭！”
在果子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墨鸢却又轻轻握住了她白嫩的手。抿抿嘴唇，最终还是推开了大门，看向果子的双眼中笑靥如花，却又显得无比复杂。
“欢迎回到地狱，果子。”
……
哐当一声
一头丧尸被墨鸢一脚踢进墙里，指着挣扎着从钢筋中挣脱出的丧尸，墨鸢的表情有些严肃：“果子，无论它以前与你是否有关联，你都得记住，从它丧失神志的那一天起，它就是一个怪物，一个只知道满足自己欲望的怪物，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结束它们的痛苦。还给逝者一个清宁。”
墨鸢走向破碎的墙壁，傲慢的俯视着这依旧不死心的变异者，一脚踩在了它的头上。
“如果某一天，我……”
“鸢鸢姐！我一个人砍死了两只丧尸！我是不是很有进步！”果子咧嘴大笑，那开怀的笑容让普照的阳光都有些黯然失色。
一蹦一跳的跑到墨鸢的身边，似邀功般的捧着长枪，歪着头看着墨鸢：“鸢鸢姐，你刚刚是说了什么吗？”
墨鸢笑了笑，摸了摸果子的脑袋：“没什么，只是打算让你来练练手罢了，看到你这么努力，我便放心啦！”
用力一脚，墨鸢的皮靴上被溅射到了一层污血，被皮裤包裹着的修长的腿边抓挠的两只残破的双手，在一阵抖动后僵在原地，转眼瞬间就垂了下去。
脑浆和鲜血混合在一起，在墨鸢脚下形成了一个小水潭。握住丧尸衣物的一角擦了擦鞋，不经意间的一眼，猩红色倒影中的自己，似乎多出了许些疯狂。
…………
十年前
…………
“杀了它，她已经不是人了，裘玉！你清醒一点，她不是你的亲人了！”
裘玉拼命摇着头，双手抱着脑袋，手里的棒球棍早就已经被丢在地上：“不会的，她…不会的，不要…不会的…”
清洛用匕首挡住了丧尸的爪子，一脚将它踢翻，顺势剖开了眼前的丧尸的胸膛，割下了它的头颅，直接丢在了裘玉眼前。
“看着它！人类的脑袋被削下来了还能张嘴动吗？”
清洛把匕首丢给裘玉：“杀了它！证明你可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
…………
即使过去了十年，墨鸢都记得当时果子一刀劈下后的放声大哭，也正是从那天起，果子在往后活着的七年里一直都对清洛有着一些不深不浅的怨念。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听见果子在房顶一个人偷偷的抽泣。
“诶？”果子轻声的惊叹声打断了墨鸢的回忆，用娟秀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墨鸢，指向了一处丧尸聚集的方向：“鸢鸢姐，那边，好多丧尸，都不在动诶！”
墨鸢用一根手指抵住了果子的柔唇：“轻一点，它们的感知能力堪比野兽，绕过它们叭，丧尸太多，我们处理不掉的，就不惊动它们。我带你去找落单的练手。”
“至于这些”墨鸢眼中寒芒一闪：“回头再把它们处理干净！”
“救救我！快救救我！”一旁的小巷中突然窜出了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眼中的血丝表明她的神志已经达到了失控的边缘，冲出来的一瞬间死死的抱住了果子的大腿。
墨鸢瞳孔骤缩，咬牙一回头，果然聚集着的丧尸们在这边剧烈的动静下，开始朝着这边奔袭而来。
墨鸢快步上前，试图拉开女子，随着用力一扯，“呲啦”一声，女子的衣物顿时竭尽破碎，顿时春光乍泄。
果子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昧的尽量克制自己的恐惧，一边拖着对方一边试图掰开她的手臂。
墨鸢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女子，顿时有些杀意弥漫，见对方死活不松手，眼中寒芒一闪，手起刀落，直接匕首直接插在了对方手肘上。
“额，啊！！！”女子曼妙的身材也在剧烈的疼痛下开始颤抖，但即便如此，也没有松开果子的腿部丝毫。
眼看尸潮越发逼近，有些青筋暴起的墨鸢，对着女子手肘处的匕首用力一拔。鲜血四溅，顿时紧紧扒住的果子小腿上的手臂上露出森森白骨。
“松开！或者我直接杀了你！”墨鸢举刀，在女子恐惧的眼神中，在她的脖颈处直接压出一条血痕。
手臂松开。
果子看着无力的在地上爬着且残废了一只手臂的女人，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将她背在了背上。
墨鸢见状咬了咬牙，一脚踢开附近一间住户的房门：“进来！”
果子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很矮，女子的身体很轻，但由于高挑，脚部拖在地上滑行，留下了一道血痕。
墨鸢一刀削掉了一只丧尸的脑袋，把那无头的尸体踹到了其他丧尸身上，在果子进来的一瞬间，扳倒了一个书柜，又推来了冰箱，堵住了房门入口。听着屋外乒乒乓乓的动静，暂时是舒了一口气。
果子脱下了一件外衣，撕下了一条包扎住了女子的手肘，剩下的披在了女子的身上，轻轻安慰着对方：“没关系了，没事了，安全了，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在长达半个小时恍惚后，终于是平静了下来，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叫苏疏影，谢谢，这一切太突然了，一天内所有人…我，我根本不知道，谢谢你们救我，谢谢。”
墨鸢眼神冰冷的看着果子安抚泪如雨下的苏疏影，观察了一圈整栋房子之后，回到原地。
“有点麻烦了。”
“？”果子的小脸露出了些茫然的神色。
“门口那一条的血迹引来了太多的丧尸，都堵在外面了。”
果子打了个冷颤：“要不我们从后面窗户口绕出去？”
墨鸢瞥了一眼有些害怕的望着自己的苏疏影，果子顺着眼神看去，低下了头，露出一抹了然。
苏疏影的身上到处都是各种划伤磨损的伤口，即使被衣物包扎止血后，也依旧掩盖不住那浓烈的血腥味。
“丧尸是不会离开的，当它们知道食物在哪里的时候，它们的韧性超越了生物。”墨鸢的睫毛垂下，闭上了双眼，：“丧尸会越聚越多，如果要走，那只能趁着现在。”
轻轻打开窗户，果子稍微观察了一下，率先跳了下去，随即想要接住艰难翻过窗户的苏疏影。
就在果子接住苏疏影的一瞬间，一只破烂的手臂已经搭在了果子的肩头。
汗毛倒竖，冷汗直流。
一柄匕首从空中划过，那一道银芒“噗”的一下从果子的脸颊边上蹭了过去。
“快走，已经围过来了！”
墨鸢拿起匕首，仿佛在尸群中跳起了绚丽的华尔兹，那如同舞蹈般的杀戮，那如剧本般璀璨的斩首。
“啊啊啊啊！！！”
果子一回头，顿时看见苏疏影被一只丧尸咬住了小腿肚子，一枪插进了丧尸的脑袋。回首一看，一头女性丧尸已经朝着果子扑来。
果子瞳孔剧烈颤动，本能的用手臂挡住了丧尸袭来的尖牙利齿。
疼痛，剧烈的疼痛，果子手臂上被直接撕下了一块皮肉，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用力一脚踢开，看了一眼伤口，鲜血从破口出如同水流般流淌在长枪之上。
墨鸢眉眼越来越凝重，身上也已经香汗淋漓。看着为了保护苏疏影身陷重围而受伤的果子，眼中杀气逐渐弥漫开来。
“你想要保护她～”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虚影，从背后抱住了墨鸢，语气中带着挑逗，在耳侧吐气如兰。
“去吧，你知道该怎么做～”
匕首抛出，银色刀光划过群尸。
果子的脸上突然被溅满了鲜血，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瞳孔骤缩，捂住了被匕首插进脖颈的苏疏影。
鲜血从被捂住的缝隙中徐徐流下，墨鸢一把将果子拎起，反手将苏疏影从果子手里拉了出来。
“对不起，但是，我们得活着。”说罢，看了一眼眼中缓缓失去光泽的苏疏影，在果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将苏疏影一脚踢进了尸潮中。
“这是必要的牺牲，不要有压力，乘着这个机会，快走。”
墨鸢一只手牵着果子，另一只手一把抹开了脸上的血迹，在群尸分食时破出了一条血路，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一旁果子握紧了拳头。
随着爬上了一片还未完全倒塌的大楼，墨鸢和果子都松了一口气。位于高点，来回吹荡的潇风终于是吹散了那些血腥的气息。
“为什么？”
“有意义的牺牲，那就是是值得的。”墨鸢脱下了身上布满血迹的衣物，轻轻拉住果子手，指着不远处脚下黑压压一片的丧尸：“只有活着，才有资格报仇，只有逐渐变强，才能来慰籍她们的在天之灵。”
“她们的死亡，可以让我们更好的活下来。”墨鸢闭上了眼睛，似乎很虔诚的向神明祈祷：“我们所要做的，只有，遗死者之殇，绽生者之芳。”
………
数日后。
果子学的很快，那杆长枪的轨迹每次划过天空，都代表着一只丧尸的消亡。
枪出如龙，翩若惊鸿
“很厉害啊果子！单你自己就杀了六只变异的丧尸了！”
果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这些天的忧郁果子只能转化为怒火，发泄在了这些丧尸身上。
果子现在才明白，自己曾经那渴求着刺激的想法有多么可笑，比起原本那和谐的世界，这混乱的时代有多么凶残。如今也只能怀念以前的日子，那种挨挨骂骂完继续嬉皮笑脸的感觉。
快速闪开，躲避了那如同炮弹般的重击，果子跳到了最后一只巨型丧尸的手臂上，顺着丧尸手臂抽回的力量纵身跃起，在被抛飞至顶点时长枪掷出，随着一声闷响，那肥硕的丧尸发出了愤怒的吼叫，顺着下落时的重力，双手搅动扎在头颅上的长枪，用力一挑。
丧尸那臃肿的头颅连着那变异异化后庞大的脊椎被一股脑的扯出胸腔。
“我想通了，在这有生之年，我会尽量消减这些怪物，我喜欢的，不是现在这样的生活。”果子看向墨鸢的眼中，光泽终于是一点点褪去。
“即使要牺牲别人？”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失去一切。你说过，牺牲，只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怪物呢？或者说，那些没有威胁性的善良怪物呢？”
果子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目光坚定：“非我之族，其心必异。人类文明的发展，必须要消灭这些异端种族。”
一块石头包裹着SOS的纸张被抛了过来，滚落在果子脚边。果子随手捡起，看向丢来的窗口处。
“怎么了？”
果子指了指窗口，将纸条递给墨鸢：“还有活人，似乎需要帮忙。”
在果子说话的同时，瞄了一眼墨鸢，却发现墨鸢看着手里的纸条时，眼中闪过一丝猩红的癫狂，果子皱了皱秀眉，再一次偷偷观查时，却发现已经被很好的遮掩了下去。
墨鸢脸上表现的十分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淡。
“走吧，果子，我们去拯救他们。”墨鸢轻巧的笑着，没有让果子看到那写着SOS的纸条已经被撕的粉碎。
“用属于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