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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推着轮椅，亚莉希德和少校走在一旁，她们加快脚步，时不时地看看紧靠着轮椅的身材魁梧的警卫。她打量着他的着装和面孔……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穿着棉妖，戴着污迹斑斑的软帽，上面别着五角星，觀骨髙耸，脸颊凹陷……是的，他并不像远离战线的人一般光鲜亮丽，但人该有的东西他们一点都不比那些人少。
“如果您真的不知道所有的故事，”男人说，“我现在准备告诉您。”走廊的发光灯板照在他的头顶。“如果您等下见到的不是她，那您大可以把我当成兜售故事的小贩，让我用这些故事逗乐我未来的狱友。这个东方人是个堂堂正正的战士，当时我在华南培训苏35的飞行员，她是这批人里最优秀的。那批飞行员里，有魔女，也有普通的士兵，她比他们中任何人都要优秀。她的嗅觉、触觉、视觉、听觉都像野兽一样灵敏，但做事从不留余地。两年以前，她察觉到了涅洛伊的进攻——在边境上——你从不知道这些？”
“我有所耳闻。”亚莉希德漫不经心地重复着，“嗯，是的，瓷都实行军区制度，那次战役中南部战区的两个师都赔了进去，装备着最优秀的战机。”
“这不重要。”男人打断了她。“她第一个察觉到了那些家伙的计划——这是她的能力。她拉响了警报，但当时我们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时间了。最后起飞的只有三架战机。在最后一次与我联系的时候，她说她要回不来了。
“她无所畏惧，我们看着同伴的那架战机被击落，从数据链里消失。她一个人离开了，只留下了简短的通讯。如果她失踪了，就证明这个威胁比预想中更可怕。她失踪了，牺牲了。
“后来我也被击落，我跳了伞，丢了一只胳膊。我们有一整套传信体系，每一个活着的人每一个礼拜都要向上汇报。这是必须的。而她音信全无已经超过了一年。我们都以为她死了。我们把事发地认真扫荡了一遍。从那件事以后到现在再没听到有什么异样。再没有人写过信，打过电话……那片区域己经关闭，现在那里被涅洛伊盘踞了，剩下的人生活重新步上了正轨。有人在精心照料我，我的生活是正常人的生活。可她……我良心上……”
“最后这一段最好不要对您未来的狱友说。”少校敲了敲手表，登上台阶。“需要帮忙吗？”
警卫沿着钢制的，印有防滑花纹的坡道将轮椅推上台阶。“您或许会感到奇怪，她的使魔去了哪里——她是特殊的，她不需要那种东西。是扶桑人把她变成那副样子的。焉岛阳不是她的本名，这是一次她告诉当时训练队里最好的朋友的——那个人后来战死在了东海——他又告诉了我。”
聚集在楼梯口的人看到他们的出现，纷纷散开了。一分钟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禁闭室门前。少校并没有急着去拨门闩，她靠在警卫身上，把眼睛紧贴在穿了孔，没有安装透镜的猫眼上。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对她来说已经够了。她疲惫不堪，似乎从拉格空军基地到这儿她都是用自己的双脚步行而来的。她暗淡的目光划过亚莉希德，警卫和那个男人，做出了自己的宣判：
“不是她。”
在昏暗的灯光下，囚室的门打开了。这吝啬的灯光对亚莉希德来说也已经足够了：里面囚徒的侧影太过于孱弱，不似一个活人，比队长那纤细扁平的身体更加二维，好像围栅后面坐着的是一个稻草人——没有意志，无精打采，神情呆滞。
这是个死人。
那么焉岛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