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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久没坐过客机了？”少校问亚莉希德。亚莉希德正在闭目养神，她想象着这架湾流正在飞越东欧的山地。
“挺久了吧。不过一直在天上飞，在什么飞机里感觉都一样。”
从舷窗向外看去，能看到护航的四架台风战斗机中的两架。它们只携带了四枚IRIS-T格斗弹和两枚流星增程型导弹，剩下的挂架全部挂载了沉重的副油箱，因为没有加入欧洲统合航空步兵的欧拉西亚并不遵循统合航空步兵的资源共享原则，她们离开罗马涅的领空后，将不再能接收到空中加油机及时的补给。
感受到亚莉希德的目光，飞在一侧的“缟玛瑙”的驾驶员举起手挥了挥，轻轻晃了晃机翼。她们正在经过黑海上空，几乎踩在了欧拉西亚防空识别区的边缘。
“火控雷达，接触目标。方向12，高度40000英尺，正在接近。”通话器里传来护航的台风战机的呼叫。
“报告目标特征。”
“IFF没有应答。”
IFF没有应答？亚莉希德心头一沉。“是报告里那架苏35吗？”
“不确定。或许他们的IFF出现了故障。”
“那就再等等。一旦发现不明情况，立马反击。”
少校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后，几乎是没有任何空闲地上交了出击报告，她知道这次的路途一定不会怎么安稳，但她执意要亲自走一趟。如果她在这里被攻击怎么办？这架湾流G550商务机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只能依赖四架护航的台风战机，而谁也不能担保会不会出现501的C130那样的惨剧。亚莉希德皱起了眉头。
“距离30公里，正在接近。”台风战机“春燕”再度报告情况，“是否下降回避？”
“下降高度，避开它。”少校说。
“对方没有任何发射导弹的迹象？”亚莉希德知道，这个距离已经到了中距弹攻击的包线以内。如果对方愿意，它现在应该已经释放了第一波中距弹。
“没有。继续观察。”
“试着与它取得联络。”少校被猛拉起机头的湾流摁在椅背上。她补充道：“如果那不是敌机的话。”
“它也下降了。”护航战机回答。
“想交战吗？”亚莉希德嘀咕。
黑海上空没有什么云，自然也没有风暴。太阳正高悬在头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亚莉希德心想，那架敌我不明的战斗机应该已经接近到了视距以内，她们很快就能用眼睛看见了。
就在这时，强大的电磁波笼罩了整个护航编队，湾流商务机的驾驶舱里警报大作，挤过驾驶室的门缝，传递到亚莉希德和斯卡雷特的耳朵边。同一台大功率雷达扫过编队里的所有飞机，并很快进入了锁定模式，瞄准了四架护航战机中靠前的两架。
一个小黑点拖着加力飞行的巨大白色水蒸汽冷凝尾迹从东面天空中出现。亚莉希德看见了那标志性的巨大切尖双垂尾，扁平的机身，下垂的机头，灰白的机体，流畅的背部曲线反射着阳光……
“该死，是那架苏35！”她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惊叫起来，“开火！快开火！”
位于护航编队前排的台风战机丢下副油箱，立刻脱离编队开始急转，那架重型战斗机飞快地越过它们的头顶，在后方转弯，很明显是做出了抢占内圈的动作。亚莉希德看见它横滚了半圈，变得越来越巨大，一如那天幽灵苏35的突然现身。
湾流商务机突然剧烈地颠簸起来。亚莉希德感到疑惑：这么长的时间里，那架战机应该足以完成至少两次导弹射击。为什么它什么也没有做？
“这里是欧拉西亚空天军，受命前来监视……”
无线电里突然传出别扭的、带有浓重欧拉西亚弹舌音的英语。“……你们已经进入欧拉西亚领空，请解除武装，跟随我们。重复，这里是欧拉西亚空天军，受命前来监视，你们已经进入欧拉西亚领空，请解除武装，跟随我们。完毕。”
护航的台风战机们停止了盲目的机动，仿佛被这句简短的通知惊呆了。那架双垂尾重型战斗机正在她们头顶上不到100米的高度飞过，关掉了加力。亚莉希德注意到它比其他侧卫系列战机更大更长的机头，还有两片小巧的鸭翼。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苏35，而是一架苏30SM型战斗机，它只携带了两枚R27ER和两枚R27ET，在编队后方桶滚减速，跟了上来，飞在两架台风战机的3点方向。
“请告知你们的编号，所属部队。为什么不回应我们的IFF？”
“31歼击航空兵团36号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IFF编码。”对方飞行员的话语里似乎并没有责备护航编队锁定他们的意思，但那架苏30SM正在越靠越近，几乎飞到了湾流的机翼上，巨大的机体遮住了透过舷窗洒进来的阳光。
“注意，红色36，你贴得太近了。这样很危险。”亚莉希德在无线电里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哦，你说什么？对不起，我们的甚高频电台有一些问题，我听不太清。就这么决定了。”
编队准时进入喀山国际机场前的最后一个导航点。空中管制员告知他们，随时可以使用主跑道；不过，亚莉希德注意到，在这条航线附近有许多加力留下的航迹云，表明刚刚才有飞机从这里经过。有一架浅灰色的单座米格35在编队一侧飞行，似乎准备提前进场降落，这让亚莉希德有一丝不解。她回头看着这架单座超级支点，似乎是那架苏30上的人说了些什么，这架米格35单座型转了个弯，消失的无隐无踪。
当湾流商务机放下起落架，准备着陆的时候，亚莉希德暂时将它抛到了脑后。不过，这架商务机还没停稳，引擎正在隆隆作响准备转向停机坪的档口，她又看见了一架长得有点像缩小版F16的，两侧进气的小飞机，它正拖着一只蓝白色的减速伞从湾流的一侧蹦蹦跳跳地穿过，两架飞机的翼尖只有咫尺之遥，那架战斗机的机翼下甚至还挂着两枚导弹。这架小战斗机一直冲到跑道尽头才停下来，这个场面把她和少校都吓了一跳，她们完全无法想象还有比拉格空军基地更差的航空管制。
没有人接机，这倒是在亚莉希德的预料之内。这意味着剩下的路都要靠她们自己赶了。她们远远绕过机场旁一座炮管放低，在水平方向上转来转去的看起来十分可疑而且渗人的防空炮，从侧门离开了机场跑道。不知道怎的，亚莉希德始终觉得那门防空炮的炮口一直在紧紧咬着自己的后脚跟，一刻也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