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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韩石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他看了看四周满地的狼藉，轻轻地摇了摇头。
真是疯狂的一夜呢。
其他人都还没有睡醒，韩石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发皱的烟，刚想点燃，但想到身边还有其他人之后，他又将手中的打火机放下，往外面走去。
幽暗的环境中，伴随着一声“啪”，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韩石的脸。他叼着烟，轻轻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哒。
韩石的身后突然传来第二个人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去，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谁？”
“是我。”
方士朝着韩石缓缓走来，低声说道：“你们考不考虑跟我们一起去十三区？那里有军方的人在，生活环境会比你们现在要好。”
韩石听闻后却是轻笑一声，他再次吸了一口烟，随着烟雾在空气中消散，他缓缓开口说道：“想法很好，但不现实。”
方士目露不解之色，道：“为什么？难道你们就这么喜欢一直待在下水道里吗？”
韩石摇了摇头，道：“若是能光明正大生活在地面上，谁又会待在下水道里呢？”
“那为何……”
“可你怎么保证我们能顺利到达十三区？”
面对韩石的反问，方士心中一沉。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他有足够的把握能安全抵达十三区，但其中的缘由却不能对他们说。
短暂的思索过后，他开口说道：“可你们也不能保证待在下水道里就一直都是安全的，而且就算你们现在食物充足，可迟早会有消耗完的一天。”
韩石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方士，道：“为什么找我谈这件事情？你现在也看出来了吧，在这里神父才是深受大家信任的人。”
方士凝视着黑暗中的韩石，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低沉着声音说道：“如果……我说我并不信任他呢？”
韩石笑了笑，道：“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也不信任他，因为他看起来就像个神棍。但是他带领我们在这末世中立足，如果不是他，大家现在恐怕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更别说有现在这种安稳的生活了。”
方士的眼睫毛微微轻颤，低声说道：“韩警官，你现在也没有信任他，不是吗？”
韩石夹着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微微眯起双眼，神情变得凝重，沉声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方士微微一笑，道：“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韩石突然笑了一下，道：“好啊。”
他丢掉了手中的烟，随着一道火光降落，他突然抓向方士，欲要制服他。但方士早已料到韩石会有此暴动，反之抓住了韩石的手臂。
韩石用力挣扎，却发现方士的右手就犹如一个铁钳，将他的手臂牢牢锁住。他凝视着就在眼前的方士，低沉着声音说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方士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道：“不是说了吗，只是想让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十三区而已。”
韩石讥讽道：“这种理由你觉得我会信？”
方士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地说道：“这的确是我的目的，你若不信，那也没有办法。”
韩石目光微微闪烁，再次开口说道：“你觉得神父有问题？”
方士微微一笑，道：“你不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第一个觉得神父有问题的并不是他，而是韩石。只是这份怀疑，给韩石招来了祸端。
前世的一次外出，他们遭遇了黑化者的袭击。韩石选择自己一个人留下，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在他们撤退前，自知自己大概是回不去了的韩石将自己对神父的怀疑，告诉了最晚加入圣教的方士。
只是，前一世的他在那时根本就没有相信韩石对神父的怀疑，也导致了后来发生的悲剧。
韩石身为警官的职业习惯开始发作，他本能地对方士产生了深深的警惕。他从未遇到过这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眼前的这位少年一眼看穿。
他深呼一口气，沉声道：“如果你想和我合作，就应该拿出该有的诚意，回答我的问题！”
韩石拿出了多年从警培养出的气势，如果方士仅仅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现在已经被震慑到了。但重生回来的他，心性已经被磨炼了一番。再加上如今又成了黑化者，思维更深受罪之果的影响，此刻心神完全没有任何的起伏。
他笑嘻嘻地对韩石说道：“这么说，韩警官是同意和我合作了？”
韩石见没有吓住方士，不禁觉得有些头疼，狐疑道：“你真的只是高中生吗？”
方士避开这个问题，开口问道：“如果我要让所有人都跟我一起去十三区，你觉得有多大的成功率？”
“零。”韩石稍作停顿，“除非神父也同意。”
“如果他死掉了呢？”
空气突然变得无比安静，方士突然笑道：“我开玩笑的。”
韩石深深地看了方士一眼，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你虽然有些本事，但绝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他展露出来的神迹吗？”
“不错……不对，你怎么知道？”
韩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方士是昨晚入的教，他又怎么知道关于神父的那些事情？
方士神秘一笑，道：“这个，就是我的秘密了。”
韩石虽然心中对此疑心重重，但他并未在这个问题上与方士继续聊下去，既然涉及到对方的秘密，那么自然也不是自己这个外人可以知道的。
方士嘴角轻微上扬，道：“韩警官也觉得那些是神迹吗？”
韩石摇了摇头，道：“我不信神。”
随后，他又补充上一句：“但他的确能够刀枪不入，水火难侵。”
方士目光微动，韩石的意思，他自然是懂的。不管神父施展的究竟是不是神迹，但他真的能够做到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
但于他而言，这种事情根本就用不着考虑。他就不信，神父的身体比屠夫的身体还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