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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郎还记得刚接触主机控制系统时,他曾问过真悟这样的问题:
“老板,主机输出的档位从低到高,分别是缓行一到三,和前进一到四,共七档,对吧?”
真悟:“没错,有甚么问题吗?”
“既然是共七档,那么为甚么不直接叫前进一到七,要分缓行和前进两种叫法?”
“这个嘛…”真悟一本正经的说:“首先,缓行和前进两个档位虽然都是向前走,但是中间的功率差距比较大,分别用两种叫法,缓行一般在港内调度,不出港不可以挂前进档,可以突出两种状态的不同。第二,你不觉得四这个数字用来形容战船的最高输出很合适吗?”
次郎想了一下,说:“第一点我明白,但第二点……不太觉得。”
真悟不在意地说:“算了,你当是我的个人审美就好了。”
整套动力系统以四台锅炉和两台活塞式蒸汽机为核心,水管锅炉以煤,碳和气为燃料,也预留了升级成燃油锅炉的空间。两台活塞式蒸汽机参加了地球十九世纪的五百匹蒸汽机,但由于缺乏详细资料,仅以有限的印象来设计,加上现阶段的燃料问题,应该无法达到原型机的输出值。推进装置方面,真悟搞不定螺旋桨复杂的流体力学设计,也搞一定水下传动轴的密封设计,却不想妥协用传动效率低下的明轮推进,因此使用了两台活塞式水泵,抽水作为泵喷推进,并且利用了这套现成的高压水路,增加了侧向推进口,因此可以实现低速下的横向移动和超小转向半径等鬼畜机动,并拥有时速二十公里的超高航速。
离开港口后,为了节省燃料,真悟下令展开风帆,并停止蒸汽机工作,只保留最低功耗以供应其它系统和在需要时可以快速重启蒸汽机。
风帆展开后,真悟便把指挥权交回给代理船长尼斯。尼斯走到甲板尾端看着水手们操帆。跟传统帆船全部直接用人手拉不一样,磐石号的帆轴虽然仍是人力驱动,但从直接拉动改为用
绞盘驱动,这一方面是为了省力,也是为了未来升级为蒸汽辅机操帆,进一步减少舰员数量,提高自动化做准备。
磐石号另一个特点就是船尾设计,跟这个年代大多数使用水滴形和圆形船尾不同,磐石号的船尾采用了现代流行的方形尾布局,一方面可提高船内的空间利用率,同时还能减低水阻,提高航速。就以现在为例,在现时的中速风下,盖仑船型的维罗尼卡号在风暴属性的骑士加持下,才能以设计最高速的12公里时速航行,而采用同样帆型,且因为使用水泥制造而重得多的磐石号,却能仅依靠自然风就能到达同样速度。
尼斯看着船尾掀起的白头浪问道:“你这船尾这样平头切了一刀,都不流线形,是怎能做到跑得比维罗尼卡还快的?”
“兴波阻力,增速减压,都有影响。我在造船前可是造了好几个小比例模型才确定最终设计的。”
前面八个字尼斯一个都听不懂,反正理解了大概意思,就是多造模型测试不同的船形,总能试出阻力更小的船形来。
转眼间,磐石号出海已经一周,除了武器系统还没进行测试外,所有舰上系统都能正常运作。特别是动力系统,蒸气机每次以最大功率输出,都能暴发出维罗尼卡号集结所有风暴骑士施法都望尘莫及的速度。
至于食的方面,不同的船员则有着较大感觉差异,在轮机仓,正刚好遇上尼斯的巡视。
“船长好!”次郎马上立正说。
尼斯马上罢了罢手说:“坐吧坐吧!别紧张,我就是休息时间四处逛逛。”
在海上虽然也讲究合作和服从船长,但维罗尼卡号毕竟也只是一艘武装商船,尼斯对纪律的讲究自然也远没有真悟的军事化管理那样严格。
尼斯问道:“出海一个星期了,还习惯不?”
次郎回答说:“我是没甚么问题…”次郎顿了一下,又说:“但辅热组那几个人嫌吃得不好。”
尼斯哈哈一笑说:“这也算吃得不好?这几天你们确实是吃得不如另一条船上的人,但这是因为你们老板想让你们早点适应海上的生活。一般刚出海前一个月还能吃上新鲜食物的,之后就愈来愈差。如果山本他吹的牛都是真的,那你们吃上的可都是好东西了。特别是那个甚么瓦罐来着?”
“罐头。”
“对,罐头!如果真如他所说能放几年都不坏的话,那就太棒了!”
事实上,由于玻璃的严重不足,现在船上所备的所谓罐头,都是用瓦罐来造,而瓦跟玻璃的不同在于瓦是透气,而玻璃是气密的,因此用瓦罐来做罐头,效果必然不如玻璃,但考虑到早期罐头是用软木塞来封口,而软木塞也是透气的,全靠蜡封来气密,因此真悟应对的办法就是把整个瓦罐都用蜡包裹着,半年前刚开始准备航海时,就做了一小批样品,起码放了半年都没有问题,而此次出海只有一个半月,就是全程吃罐头,也比老海狗们吃的要好,毕竟罐头中,有菜有肉,有汤还有水果,就是没有大米饭,只有粥和燕麦而已,这点引起比较大的非议,毕竟自制罐头是需要利用罐内的水蒸汽成水蒸汽,再封罐后进行冷却,从而产生真空效果来保存食物,因此罐头食物都是有水份浸泡,米饭并不合适。
次郎看了一眼墙上的进口机械钟,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每天的这个时候,都要把锅炉温度和压力提高一点,而是要提供热量,把食水缸的温度提高至六十度,维持一小时,这样可以在不烧开水的前提下进下杀菌,也就是所谓的巴氏消毒法。
除了消毒食水外,也是准备晚上洗澡用的热水,生活用水缸分为冷水和热水,跟食水要限量配给不同,生活用水是敞开供应的,但热水的供应仍然有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驱动海水淡化装置。生活用水之所以能无限供应,就是因为有淡化装置的缘故。低功率的蒸汽会带动真空泵,同时加热海水缸,被真空泵减压的海水沸点会降低,在四十度就会沸腾,然后再经过冷却就会变成生活用水和锅炉用水。蒸馏水之所以不能直接喝,是因为这样得出来的淡水仍然含有较高比例的盐份,不适宜直接饮用,当然,如果食水真的见底的话,生活用水短期客串一下还是可以的。
“你们的船还真不错啊,竟然还能洗上热水澡,不像我们,一上船可能就大半年连衣服都洗不了几次!”
次郎通过传声筒喊话让司炉加煤后,边操作各种阀门调整蒸气管道的工作状态边说:“老板他就是这么奇怪,一方面对领主们那些奢华享受这个嗤之以鼻,但又在对某些生活上的…方便,老板是这样说的,十分执着。就像淡水那样,现在我们还要去淡水缸上层的水井打水用,其实这船在建造时,就已经预留了管道,可以在厨房和厕所直接取水的,不过老板说还有些东西现在还做不出来,暂时实现不了。”
尼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别介意我直肠子,就是你们老板还挺…挺懒的啊…”
次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他也是这么说的!他经常都说…嗯…怎么说的呢?大概就是,偷懒才是人类文明最大的推动力。”
“为了偷懒而努力工作吗?”尼斯试着用自已的理解能力去理解次郎所转述的真悟的话,仿佛能读懂甚么,又好像差点意思。就在尼斯思考着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然后是“咚”的一声,是胶囊管道送来的罐子。次郎打开罐子,取出里面的信件,是真悟写的信,内容有二,第一:问尼斯是否在轮机仓,如在的话让他马上到甲板找他。第二:提高锅炉温度,停止不必要的蒸汽消耗,预备进入备战状态。
“应该出了甚么情况吧?”尼斯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年轻人,有空再谈!”
“再见船长!”次郎向尼斯道别后,便开始按真悟的要求调整阀门,又通过传声筒让司炉继续加煤。一顿操作过后,轮机仓的温度以肉体能感受到的速度快速攀升,次郎不禁概叹:“真要命!”
然而,传声管道另一端的人似乎听到了次郎的抱怨,大声吼道:“你对着一堆管道都觉得热,那我直接对着炉子又算甚么?”
“知道了!知道你辛苦了!”次郎无奈地随便找了些话回应着。
尼斯回到船长室,真悟便马上说道:“你的人刚刚在海上发现好几十人在海上漂浮着,我们和维罗尼卡号各自救起了一部份,他们说是被海寇袭击,被迫跳船逃生的,就在附近。”
“你们准备开打是吧?”尼斯立刻就意识到真悟为甚么叫自已立即回来。
“是的,而且威尔逊船长刚刚飞了过来一躺,我们交换了意见和情报后,他也是这样认为的,这是给新水手们第一次实战机会,我们先动手,维罗尼卡号在附近观察,有需要才下场支援。”
听到有活干,尼斯一脸跃跃欲试的说:“出海那么久,是时候活动一下关节了,传下去,全船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