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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战车横亘在道路中央,巨大的身躯上满是锈迹与裂痕。马路像是破碎的玻璃,沥青浇筑的地面碎成了蜘蛛网。昔日的高楼大厦歪七扭八的倒塌,钢筋在空中扭出一个诡异的角度。道路两旁的门面已经看不出往日的形态,只有杂草与烈火灼烧的痕迹,再加上雨水浸泡的刻痕。
丧尸不停地从废墟里面冒出来,前赴后继地扑向李清扬,然后一一被火焰吞没。道路越来越难走,好几处完全被倒塌的建筑物掩埋,于是魔女小姐只好绕道,然后又遇上一大波丧尸。太阳逐渐偏西,东方的天空中隐隐可见一轮弯月,然而魔女小姐还是没能见到那所学校。
魔女小姐很生气,后果是放火烧了半条街,坐在废墟上看着眼前的烈火生闷气。
李清扬坐在废墟上,右手抵着膝盖,撑着脑袋,左手拿着魔杖很有节拍地晃悠。红色的长发垂到腰间,金色的眸子里倒映出火光。
“路上大概烧了有两三百的丧尸了吧,奇了怪了,以前都不带这样送死的。”
以前的时候,只要自己不发出声响,不是离的太近,跟瞎子没两样的丧尸压根儿发现不了她。但自进入军区以来,就像她身上被装了一个gps定位器一样,明明很小心地在走了,丧尸总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玩命地向自己冲锋,就像是那些太平洋岛上被指挥着为了他们的陛下对美军发起板载冲锋的小鬼子一样。迫于无奈,李清扬只好放了把大火,烧出一个隔离带来,后果是自己的魔力所剩不多了。
“天快黑了啊……”李清扬抬头看向天空,最后一抹白光消失在云层后面,天空变成墨一样的黑色,于是火光越发耀眼了,混凝土墙上闪耀着火舌的形状。
魔女小姐伸出手来,一朵火苗飘然地落在她的手心。盯着火苗看了一会儿,一挥手,火苗化作漫天的火星子,消散在空气中。魔女小姐站了起来,向着烈火中前进,于是火焰纷纷为她退避,在火海里开出了一条路。
她就是火焰的君王,所有的火焰都拜倒在她膝下,温顺而恭敬。
火,本质是一种能量释放的方式,可见部分被称为焰,可以随着粒子的振动有着不同的形状,在温度足够高时以等离子的形式出现。李清扬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操控这种玩意儿,按照过去几百年来完善的基础科学的角度来看,这种东西人类是肯定无法操控的,命令电子朝指定方向发生跃迁放出光和热?开玩笑加速电子使其脱离原子核掌控所需的能量就远超电子跃迁所释放的能量好吗?
但世界并不打算讲科学,就像不知道丧尸为什么会动一样,讲科学的科学家们只能基于现实再重新建立一种科学。
湖州,临时政府所在地。
大灾变几乎摧毁了人类所有的组织与机构,但总会有那么一些存留下来的幸运儿,湖州就是那个幸运儿。
灾变发生时,湖州因为一波疫情刚过去不久,尚未解除封禁,第一轮大传染造成的影响减到了最低,在随后的第二、三轮大传染中,湖州反应迅速军队快速入城又减小了损失。当终于清理了城中的感染者,隔离了疑似感染者后,湖州作为百万级人口的大城,居然还有十万市民存活,党政机关也相对完好,于是在黑暗纪元降临的那些日子,全国城市陆续沦陷,只有湖州还能传出收复失地的讯息。对外联系没有回应,尝试几次解放周围城市受挫后,湖州也沉寂了下来。
伴随着长达六个月的降雨来临,由于所处位置靠江,极易引发水灾,在学者的建议下,湖州人民被迫开始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因为物资匮乏等缘故,有近一半的人倒在了路上。活下来的人里,又产生了一批反对政府的家伙,以雷霆手段镇压后,成功抵达安全区的仅有万余人,甚至于最高行政长官、临时政府主席、原荆省省长都因为风寒未及时治疗而不幸去世。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存活下来的军政班子还有一定的组织能力,于是临时政府便组织百姓开辟荒野,实行粮食配给制度,基本解决了这万余人的食物问题;之后,组织起队伍中还幸存的几十位来自不同学科的高知识分子重建研究院,专门研究丧尸问题;重组了军队,招募更多的人手保证安全问题,并修建城防,以此为依托防范尸潮的进攻。就这样连轴转了几个月,临时政府迎来了第一个冬天。
临时科学院。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江亦书点燃了面前的油灯,发出一点昏暗的光。呵了口气,江亦书搓了搓冻的有些僵硬的手,就这这点油灯的光继续写报告。
转移的时候是不可能带上发电站一起转移的,到了地方后由几个幸存的电厂技工和硕果仅存的机械系大学生一起搞出了几台火力发电机,能发的点很少,只能优先供应最需要电力的手术室和实验室,居民用电完全没有,进行了严格的宵禁,像江亦书这种研究所人员也只能点着油灯写报告。不过,据说能源部门那几个人实验性的水力发电站取得了进展,电力匮乏的情况应该会有所好转。
“……综上,异能会出现的原因我们尚不清楚,以现有的科技水平我们无法解释志愿者所感受到的能量来自哪里,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但可以放心的是,异能者并非病毒感染者或携带者,我们也并未发现其体内有相关的抗原。让异能者使用力量是可以放心的,但仍然需要保护异能者的安全,小心病毒感染的风险。”
江亦书放下钢笔,收好刚刚写的报告,甩了甩胳膊。
将文件放入公文包内,从办公桌下抽出一把黑伞,小心熄灭了油灯,合上盖子,确认办公室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江亦书带着包走到门口,习惯性地打开雨伞,愣了几秒后,才慢悠悠地收起雨伞,回身关好门。
“啊,又忘了,天已经晴了啊。”
大灾变之前,江亦书是湖州大学的一名生命科学院的大学生,也就是生化环材当中的那个生。生物狗大多是信了薛定谔“21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的邪的可怜娃,江亦书自然也不例外。迈进生命科学院的大门后,江亦书才知道自己填报了一个什么天坑专业。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江亦书也懒得转系,于是就和室友一边骂着自己的专业,一边稀里糊涂的混了三年,打算去考一个好研。
灾变发生的时候,恰好因为学校里有一个小阳人,于是江亦书他们喜提一份三天封禁,不准出宿舍。一开始和往常一样,向往自由的大学生在互联网上痛骂校方和那个拖累全校的小阳人,但很快情况就发生了反转,丧尸病毒爆发了,大批市民死于非命,反而是封禁中的大学生们毫发无伤。
在学生们的一脸懵逼中,互联网没了,自来水变得腥臭无法使用,电力也停止了供应,然后军队就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的学生面前进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避难的市民。
大学生们吓坏了,在辅导员的组织下集合,这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江亦书觉得这很魔幻,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于是便选择接受事实。有这种心态的大学生并不多,许多人在慌乱中失去了理智,联系不上亲人朋友的他们选择了自尽。
校方和政府管不上这些人了,因为更大的麻烦来了,第三轮大传染如期而至,纵使军队反应神速,也还是有不少人中招了。混乱过后,学校里确认安全的幸存者仅有原来的十分之一,江亦书的两个室友也死在了这场混乱之中,丧尸化的同学在他的面前,撕咬着他们的血肉,他的室友痛苦地呼救,而江亦书只能捂着嘴,防止呕吐物出来,玩命地逃离。校园里到处是无法辨认身份的尸体,整个大学一时间成了巨大的乱葬岗。
后来雨越下越大,政府收拢全部的幸存者,浩浩荡荡地朝安全区出发。大雨造成了沿途交通阻塞,又由于缺乏必需的物资,很多人在路上掉队,死在一个饥寒交迫的雨夜里。后来还发生了一场大叛乱,江亦书不知道他们到底干了什么,只知道又一批人消失在了雨幕中。到达安全区后才发现,整个生命学院就剩三个人了,院长都不见了。
再后来,临时政府组建科学院,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江亦书就被塞了进去。一开始他是被分到药物部门,发现他对这一块实在是一窍不通后调到了能源部门混日子,良心不安地划着水。这时,临时政府发现幸存者中有一部分觉醒了一些特殊的能力,在征得同意后募集了一批志愿者,又划出一个专门的异能部,把江亦书和其他一些生命科学专业的学者丢了进去,分析异能产生的原因。
走出科学院门口,门外有一个专门护卫他们这些研究者的警卫荷枪实弹的站立着——枪和子弹是武器部门想方设法还原制造的。见江亦书出来了,警卫立马行了个礼:
“江先生,您辛苦了。”
警卫姓胡,江亦书跟他打了很久交道。饶是如此,江亦书还是没能习惯警卫和他的打招呼方式:
“不辛苦不辛苦,比起胡兄在这里站岗我们的工作轻松多了。”
“你们身上肩负着人类的希望,可比我们辛苦多了。”小胡警卫正色道。
人类的……希望吗?江亦书嘴角挂起一丝苦笑,打开手电筒,快步朝政府给他分发的房子走去。
另一边,临时市政厅。
临时政府的班子不大,仅仅一万人规模的小城,放在以前可能就是一个乡的规模。所以,市政厅也并不大,跟旁边赶制的房子的区别就是大门口站着俩警卫,挂了个市政厅的牌子。此刻,用作会议室的房子里密密麻麻地站着十七八个人,差不多是这个临时政府的所有高级干部了。
见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军人出生的临时主席林道齐以特有的洪亮嗓门道:
“黄书豪,你把刚刚给我报道的消息再给大家说一遍。”
名叫黄书豪的年轻男人推了推眼镜,对着手中的报告单道:
“我们信息部门,就在刚刚,收到了一份蓉城方向发来的信息,按摩斯电码翻译出来,是‘在吗,你们好’。”
会议室里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片刻后终于有人开口了:
“确定不是收到的错误信息,把某种干扰电磁频段当作了摩斯电码?”
“确定不是。”黄书豪摇摇头,“我们信息部门多次对比确认过该频段的电码,可以确定那就是蓉城方面军区的特有波段,而且,摩斯电码十分清晰,是用的汉语拼音,不可能存在谬误。”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起了兴奋的笑容,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放弃寻找还活着的人的打算,为此设立了信息部门,专门来保持对外联络,现在终于取得了联系,还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同胞,这如何能叫人不兴奋?
众人看向主席位的林道齐,这位军人的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我以临时政府主席与党支部总书记的身份提议,不惜一切代价联络上蓉城方面的人,谁赞成,谁反对?举手表决。”
全员赞成。
蓉城军区。满是废墟的军区下,竟然还有一间相对完好的屋子,干燥的地面丝毫没有受到雨水浸泡的痕迹。一台军用电报机放在屋内的小桌子上,男子坐在电报机前,全神贯注地敲着电报机,他的身后,女子紧张兮兮地给他望着风。
半晌,男子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把搂住身后的女人:
“太好了,联系上了!我们不是一个人!”
女人被晃得有点头晕:
“陈康,你轻点……”
“黄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陈康兴奋地看着她,“这意味着,我们或许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我们有救了!”
“太,太好了……”
正当陈康和黄龄相拥而泣时,一声巨响传来,屋子的天花板被掀起一个大洞,一道倩影从洞口跳了下来。
“两位,躲猫猫游戏该结束了……欸?是你们?”
作者的话:家里老人阳了,只有我一个年轻人忙里忙外地照顾,身体挺不舒服,感觉我也阳了。更新迟了点,四千字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