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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丧尸病毒大爆发已经过去了半年。丧尸病毒爆发的太突然,仿佛是提前感染了许多人,爆发的当天,从底层百姓到高级官僚几乎都有人发病,化为毫无理智的丧尸。被丧尸咬伤、抓伤的健康人出现了人传人现象,一段时间的窗口期过后便也化身丧尸攻击身边的人,造成了第二轮大传染。政府机构瞬间瘫痪,警察等地方武装力量也被丧尸淹没,国家领导人在第二轮大传染中不知去向。
大爆发后第二天,水、电、气几乎完全停摆,幸存者们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原始时代,许多人受不了死去的亲人化身丧尸攻击家人,纷纷自杀。军方选择了出动,在热武器洗地之下驱逐了部分丧尸,建立了一些庇护所收容难民。但是,更可怕的第三轮大传染爆发了,几乎所有收容了难民的军队都没逃过,仅存的一点武装力量只能保有一些零星的据点,在末日之中艰难地生存。
大爆发后第十天,残余的军部与稀少的政府官员重组建立临时政府,保护在他们控制下的民众生存,对于避难所外的民众他们鞭长莫及。外国的情况更加糟糕,欧罗巴诸国第一天就失去了一切对外联系,美莉卡则在第二天失去了联系,各国甚至无法组织一个像样的临时政府。至此,人类正式进入黑暗纪元。
自从进入黑暗纪元以来,阳光便成了稀有的东西。连绵的阴雨犹如人类的绝望,始终下不完。由于没有人维护,城市排水系统大多崩坏,许多地势低洼的地方已经被水淹没。经过了长达半年的冲洗,天气终于放晴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冬日的阳光并不大,照耀在大地上仅仅只能一丝温暖。少女呵了口气,搓了搓手,带好了斗篷,走到阳光之下,一缕露出来的红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辉。
相比于大爆发时,街上游荡的丧尸少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丧尸也不喜欢淫雨霏霏,在少女的视野里只有三只丧尸在游荡。
猫着步,少女悄悄地朝着目的地前进。那是一家半大不小的普通超市,因为地势比较高的缘故没有被淹,在物资匮乏的当下是为数不多的能提供物资补给的地方。
一只在超市门口附件游荡的丧尸仿佛注意到了什么,疑惑地转过头,它嗅到空气中有一股血肉的芳香转瞬即逝。丧尸的视力很差,控制尸体的病毒并不懂这些光源刺激下产生的电信号有什么用,因而丧尸主要靠嗅觉和听觉辨别猎物的位置。
正当它努力追捕空气中这一点点的气味时,猫在玻璃门后的少女缓缓抬起手,低声吟唱着咒语。一杆法杖凭空出现在她手中,顶端的红宝石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丧尸终于转悠到了她的面前,咒语也恰好吟唱完成。不等它有什么反应,少女猛然起身,手中的法杖在它的天灵盖上点了一下。伴随着红光闪烁,丧尸从被点燃的地方开始燃烧,一眨眼功夫便化为灰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两句嘶吼。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的丧尸,少女一个侧身闪进了超市里面。
超市里东西十分混乱,货架被清空,地上到处是商品,塑料袋到处乱扔,几个货架倒在地上,面前还有几瓶矿泉水。
少女叹了口气,这个超市是她最近才发现的,也没有逃过大爆发后的混乱。当时很多第二轮大传染幸存下来的居民不顾一切地扫荡物资,争着抢着要奔赴当时还健在的军区。结果就是,许多零元购的地方有窗口期的感染者,造成了局部大规模传染,最惨烈的一处造成了三千人规模的大面积传播;而逃往军区的那些则撞上了第三轮大传染,几乎全军覆没,少女最终再也没听到过他们和蓉城军区的消息。
黑暗纪元的人类城市基础设施基本完全停摆,电力几乎完全没有,自然平时需要日光灯照明的超市深处也是一片漆黑。在柜台处摸索了一阵,少女成功摸出来一根蜡烛,打火机和烟草都被抢完了,这种照明工具却被当时疯狂的幸存者们忽视了,大概是因为位置实在太偏了。
低声吟唱了一会儿,少女打了个响指。一颗火星子蹦到了蜡烛的灯芯上,点燃了它,发出一片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端着蜡烛,少女慢慢向超市深处探索。
轻轻跨过一具腐烂的差不多的尸体,身上当初被撕咬的伤口长满了霉菌,大概是因为死得太彻底了连丧尸病毒都没法利用了。
少女打开自己带来的布袋子,将还有用的物资装进去。地上的矿泉水,袋装的坚果,干燥的本子,火腿肠,碎掉的方便面……当来到超市深处的一个货架前,少女神色一喜:“居然还有罐头,太好了!”
作为军需品被发明的罐头,往往有着相当长的保质期,也是末日不可多得的重要肉类来源。能在这么一个地方发现罐头,属实是意外之喜了。少女放下蜡烛,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将一个个密封完整的罐头装入袋中,这些玩意儿够她吃上一周了。
打了个结,少女背起袋子,宛如偷偷摸摸的小贼走出了超市。来的时候运气好没多少丧尸,回去那就不一定了。果然,刚出店门,迎面就是两个晃悠着的丧尸。抬手两发引燃术把它们变成骨灰,少女快速冲过马路,向着城市的另一头狂奔。
转过街角,早上还没多少丧尸的路上聚集了一大片。嘟囔了一句“我就知道”,少女回头看了眼身后聚集的大批丧尸,默默召唤出法杖,迎着前方那些奔着自己而来的丧尸,少女甩出了一发火球术。巨大的火球凭空出现,像是一颗巨石滚向前去,被这颗巨石碾上的丧尸全在怒吼中化为飞灰,硬生生开出了一条路。跑到小巷尽头,少女熟练地攀爬翻墙一气呵成,追来的丧尸聚集在墙外,不断地拍打着砖墙。
少女冷哼一声,单手放在墙上,早已刻画好的魔法阵泛起了红光,在冲天而起的光柱中,丧尸的身影伴随着哀嚎声和扑面而来的热浪渐渐消散。拍了拍手,少女转身向她的据点走去。
关上后门,少女放下满满的包裹,将战利品一一取出,在货架上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取了一罐可乐下来,少女踱到床边坐下,摘下斗篷,一头秀丽的红色长发散到腰间。少女抿了一口可乐,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喜悦,穿着运动鞋的小腿不自觉地晃荡着。放下可乐,少女在床上打了个滚,看向自己右手手心里的火焰纹章。
闭上眼,感受着周身的能量聚集在手中,红发的少女眨眼变成了黑发的少年。拿起床头的镜子,镜中少年的头发又长了一截,配合清秀的五官,更像一个妹子了。
感受着涨回来的身高,少女时期能当连衣裙穿的长袍现在刚好能到臀部,李清扬嘀咕道:“男身也变矮了?以前能到腰间的……嗯,幸好女身还是平板。”换好衣衫,李清扬伸了伸懒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嗯,虽然已经习惯女身了,但果然还是男身好啊。”
大爆发当天,他正好在医院准备出院。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率先在内科发作,旋即波及到整个医院。身在骨科住院部的他被几个丧尸堵了门,惶恐之中他手中的火焰纹章发出刺眼的光芒,再睁开眼,整个病房变成了一片火海,而她也变成了160的红发平板少女。来不及多想,她穿着病号服夺门而出,靠近她的丧尸全部化成灰烬。觉察到自己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能力,李清扬一鼓作气冲出医院。医院外边的世界也陷入了混乱,许多感染者朝她飞扑过来,都在靠近她的“绝对领域”时灰飞烟灭。跌跌撞撞跑了三公里回到家中,她直接昏迷了两天,错过了第二轮大传染以及后面的混乱,当她被饿醒时,她已经被曾经的街坊邻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后来她渐渐熟悉了自己的能力,才知道那是她护体领域开太久,把自己的魔力都榨干了。
后来他遇到了一些幸存者,大家一起出发准备寻找大部队,但在大雨中他们根本走不动路,牺牲了两名队友他们才找到这一处暂时可以安家的地方。一周之后,他最后一名队友忍受不了物资匮乏,消失在了雨中,再也没回来。李清扬就这么独自在这里生活了四个月,最初还不熟悉能力,出去找吃的差点死在了便利店;后来他慢慢掌握了火焰纹章的能力,物资不够的时候就化成女身出去踩点零元购,平时就不化身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发霉。
最开始的时候,没有自来水,没有天然气,没电没网也差点把他逼疯了,李清扬一度也想过和他那几个队友一样,死了拉倒,也许地狱还能见到虚假的太阳,走马灯至少能回忆一下自己被车创的前一天好不容易打通的游戏,也许还能见到传说中的神,质问他们为什么要创造丧尸这种玩意儿。
但他不敢死。
他隐隐觉得他的家人还活着,在遥远的自己家乡,活在某个角落的据点,于是他便挣扎着在这个小院子里独自苟活。他也找到过一些其他幸存者的痕迹,但每次他找过去时早已人去楼空。最险的一次,他在一处已经荒废了的据点里被丧尸化的幸存者攻击,不得已给了那位挣扎了三个月的幸存者一个痛快。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从枕边摸出了一张照片,那是李清扬的一张全家照。照片的自己那时刚刚考上大学,意气风发,柔美的脸上有着三分英气。父母笑得很灿烂,很开心,为他们的儿子而高兴。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父亲皮肤有些发黑,但那天父亲仔细地刮干净了自己的胡子,用了他一辈子没用过的护肤品洗脸;母亲则在家里照看他们兄妹,曾经的大美女在柴米油盐中变成了普通的家庭主妇,鱼尾纹不知何时挂上了她的眼角;妹妹那时候刚上高中,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小姑娘刚刚开始发育,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镜头中的眼神里满是对高中生活的期待。
李清扬用手按着照片,放在自己的胸口,静静感受心脏的跳动。
“爸,妈,妹妹,一定要好好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