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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居路，这是蓉城最繁华的商业街。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有专门售卖服装的，有开门经营小吃的，偶尔穿插几个奶茶铺子。街上人来人往，但比起前些年的客流量，依然是小了很多。
“这年头，生意都不景气啊。”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奶茶店员，张宇如此想到。
三年前，一场大流感在全世界蔓延开来，感染了数不胜数的人群，最初的日子里医院天天爆棚。不过这场流感传染性很强，致死性却聊胜于无，顶多咳嗽多些，发点小烧，萎靡一阵，倒像是一场大号感冒了。时间一长，加上一些声音闹腾什么“要自由不要隔离”啊，“青春不是线上办公”啊，上面也就慢慢放松下来，昔日繁华的商业街才慢慢恢复了一点元气。
一旁一位年轻靓丽的妹子戳了戳张宇：“小张，想啥呢？”
“没，没什么。”张宇核对了一下线上点的单，将做好的奶茶装入外卖袋里封好，放在一边等骑手来拿。他们的奶茶铺子不大，几个员工连着轴转，恨不得一个人扳成两个人用，客流量小反而轻松了很多。
“下班去吃烧烤？”女孩挑了挑眉，向张宇发出邀请。
张宇苦笑道：“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钱，而且我还和几个朋友约了下班开黑呢。”
女孩无趣地转过身去：“你这人真没意思，本大美女诚心邀请你你还想着和你几个狐朋狗友搓键盘。”
张宇双手合十，向着女孩拜了拜：“行行行，唐大美女，您老行行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放过我吧，我要是不陪我那几个狐朋狗友我得被他们刮一层皮下来。”
一旁一直玩手机的中年男人放下了手机，给拌嘴的两人肩膀一人来了一下：“行啦，你们两个，现在是工作时间，要吵呢，等会儿下班再慢慢吵吧，喏，有客人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是，店长！”
张宇面带微笑，看向面前一瘸一拐走过来的男人。他戴着一层很厚的口罩，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身上的西装很皱，胸前的红领带呈现出很奇怪的暗红色。手像是不受他控制一般不自然的垂着，膝盖像是不能歪曲一般，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隐隐有一股腐臭的味道传来。
张宇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挂着营业式的笑容，道：“先生需要什么奶茶？支持手机扫码点餐哦。”
男子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继续朝着柜台走过来。唐姑娘抓着张宇的衣角，缩到了他的后面。张宇感受到后面的人有些发抖，安抚性地摆了摆手，取出很久没用的一块板子放到柜台上：“这是我们店里经营的奶茶……”
“嘶……”男子的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怪物的嘶吼。
“先，先生？”
“小张，快闪开！”
店主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面前的男子猛然伸出手朝张宇抓来。张宇本想向后闪，但小唐在后面堵住了位置，躲闪不及之下，男子的指甲抓破了张宇的左臂，鲜血霎时喷出。
“啊！”
唐姑娘和几名门外路过的姑娘一齐尖叫了起来，男子趴在柜台上，张牙舞爪地攻击着前方，同时不断发出像是破风箱的低吼，没有一丝人样。
“什么玩意儿……”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张宇顿时感到一阵晕眩，来不及多想，他抄起柜台的板凳就往怪物的脑袋上砸。
“小唐，报警！”店长冲了出来，抄起铺子里的板凳往怪物身上招呼。怪物的力气邪门的大，张宇和店长两人合力都有点落入下风。
小唐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拨号：“喂，警，警察吗……”
奶茶铺子的混乱很快引起街上人的注意，人群聚集在小店门口，很快，又有两名见义勇为的男子加入正义的群殴。
“春居路58号，蜜茶，现在那个恐怖分子正在被围殴……呃，啊——”
“喂，喂，唐小姐？”
小唐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哆嗦着往后退。张宇不知何时放下了对柜台上的怪物的攻击，垂手看着缩在角落的小唐，嘴唇紧闭，脸色发白，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
合力制服怪物的店长看出张宇状态不对，拎起先前砸怪物用的板凳，看向张宇：“小张，你怎么了？”
张宇喉咙咕隆了好久，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快走……”
“张，张宇？”小唐看着朝自己步步紧逼的张宇，撑着往后退，一下撞到了后面的柜子，上边放的奶粉罐子稀里哗啦的倒了下来，洒了一地。
“张宇”置若罔闻，一步一步迈向角落的女孩，嘴角挂起一丝晶莹的唾液，就想面前的女孩不是他之前暧昧的对象，而是一块令人垂涎的肉块。
“张宇”一下将小唐扑到在地，右手掐住她的咽喉，左手高高举起，这时她才看清楚，先前张宇受伤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结痂，周遭的皮肤上留下一层暗红色的血痕，就像，就像最开始那个男子的领带……
高举的手臂在小唐瞪大的眼中缓缓落下，宛如一把钢刀，刺穿了她的胸膛，尚在跳动的心脏被那只手握住，向外一拔，鲜血缓缓从胸前的空洞中流出，灵动的眸子逐渐失去了神采。
“小唐！”
“萨日朗！”
见到死人了，围观的群众四散而逃，仿佛逃避着一尊瘟神。
店长也顾不上自己曾经的两位员工，甩下板凳奔出了铺子，繁华的春居路陷入了一片混乱，人群失去了方向，宛如一群被水浇到的蚂蚁，漫无目的地向目的地前进。远远望去，一些四肢僵硬、肤色苍白的家伙撕咬着街上的游客，就像是科幻电影中的……
丧尸。
医院，病床上的少年头发有些杂乱，清秀的脸庞像是女孩一般，棕色的眸子像是泛着水花，让人看着就升起一股保护的欲望。少年的脸色很红润，看上去恢复的不错。
“护士姐姐，我明天就能出院了是吗？”少年啃着床头摆放的苹果，看向正在收拾吊针的小护士。
“是，恢复的很不错，简直不像车祸昏迷三天的人，一周就好了。”护士瞟了一眼病榻上我见犹怜的少年，叹了口气，“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你被生错了性别。”
少年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苹果：“别这样，长成这样又不是我的想法……”
“嗯嗯，知道知道，小、妹、妹？”
“……生而为男，我很抱歉。”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好好休息，明天你就能出院啦。”护士收拾起医疗器械，推着车走出了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少年啃着苹果，翻身下床，站在窗台前面，透过玻璃看向楼下的人。不知为何，人群看起来十分混乱，隐隐传来几声尖叫。
右手传来一阵刺痛，少年抬起手，只见手心隐隐有一个标记，看上去像是一朵火花。
“这是？”少年有些疑惑，没等他多想，门外传来了拍门声。
“谁？”少年刚踏出一步，手心的火花迸发出了耀眼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