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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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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黑夜,远方的地平线闪过一阵亮光,白线如出水的银龙般升起,在天空划过靓丽的弧线,如雨般落下。
  轰轰轰轰轰。
  嘈杂后是一片废墟。街道在燃烧,车辆在燃烧,裸露的钢铁和线路因为高温发出阵阵异响,在接二连三的爆炸中,一栋栋楼房倒塌在火海里。
  火海在沸腾,很快,这个曾经流光溢彩的城市将自己置于熊熊烈火中。
  他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只觉得自己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高到自己眼界内,地上四散奔逃的人群成了蚂蚁,他们争斗,他们逃散,在沸腾火海中,被那巨兽般高大的火焰一群一群的吞噬。
  面对已经规划好的命运,他们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呢?他这样想着,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是这么冷漠的人吗?
  是梦吧。也是稀奇,已经有好几年没做过梦了,这次竟然是如此清醒的梦境。
  他伸出自己的手,覆盖着上臂的白色布料满是灰烬和灼痕,裸露着的小臂外翻着黑红的血肉。
  果然是梦,一点都不疼。他将手放在自己身前那已经映红的钢铁上,不热不冷,没有一丝温度。
  他回头望去,身后一座巨大的高塔,矗立在月色之下,幕墙玻璃倒映着现在城市所上演的悲欢,空气中弥漫的灰烬与那升腾的热气,让整座高塔变得如同海市蜃楼般虚幻飘摇,燃自下城区的火焰正在努力向上城区攀爬,华丽的幕墙外壳,闪烁的霓虹随着阵阵轰鸣而跌落。
  他就站在高塔衍生出的动车月台之上,他看着高塔很高,看着月台下层层堆垒的建筑,火焰像西西弗斯一样坚毅地奋力攀爬,
  为什么突然会有种悲伤的感觉呢?撕碎美好的,破灭辉煌的,毁灭有价值的,这不正是人们追寻的悲剧之美吗?
  可他不喜欢悲剧,美好应当美好,辉煌延续辉煌,有价值的无需毁灭。所有美好故事就应当有个美好结局,而不是悲剧。
  从高塔衍生出的月台就像一个器官,伸出的铁路是给高塔供血的血管,想必平常会有来来往往的列车,在高塔周围数不清的月台上穿梭,带来天南海北的人物和货物,或短暂停留,或永久驻足,那是一张张脸,憧憬着一个个故事。由巨大的高架支撑来来往往的梦想,它朝向天际。
  而在此时的火海和爆炸声中,没有人能找到方向。
  “欢迎来到大都会!”这是月台旁那幅招牌画的标志语句。画中头戴高帽的白发胡子老头咧着嘴笑着,用食指指着虚幻的、来来往往的游客,在虚幻的喧闹中,仿佛是要赋予人什么使命似的。笑得那么开心。现在广告牌残破了,破损处露出了后面绿绿黄黄的线路,今天这位大叔就要永久下岗了吧。
  是梦罢了,一个莫名熟悉的梦。
  他从月台上跳落沿着铁轨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虽然是清醒的在做着自己的梦,但感觉自己是个木偶或者是npc之类的走着过场,按着既定的路线前进。
  仿佛是在这个道路的某个节点,会有某个人,是他一定会碰到的。
  这该死的宿命感,自己不会是在做哪部JRPG游戏的剧情梦来着吧?在终末舞台,与宿命中的敌人1v1的,这种王道剧情?
  很好嘛,燃起来了!破灭的城市,阴郁的气氛,炙热的空气飘散着余烬,在狭窄高耸的铁路上,宿敌们你来我往激情对决,以人类未来或者星球命运什么的作为赌注,就以盛大的爆炸作为胜利者的礼花!
  气氛都渲染足了,不管来的是啥,云哥给你头打烂!
  就这样想着,还没走几步,月台开始剧烈摇晃,他回头一看,巨大的高塔开始部分解体,脱落的墙体直直砸下,月台地面被砸出一个个深坑,脚下传来阵阵轰鸣,那是支撑月台的钢筋受应力开始扭曲变形,整个月台发生倾斜。
  唉唉唉?他急切地想动起来,在自己梦里怂一下又不丢脸。可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快不起来。
  不是吧,刚刚跳下月台这么熟练,这是搞剧情杀是吧。
  突然崩碎的地面让他脚下一空,没有任何一丝防备,人就这样直直跌落,霎时间就好像溺水的人,感觉呼吸都一时为止阻塞,脑中一片空白,而脚下就是火海深渊。
  但他并没有跌落下去,一只布满灰尘与伤痕的手紧紧抓住了他,他能感受到那手掌的大力和粗糙,当他回过神来,在烟尘弥漫中却没能清楚这个人的脸。
  视角突然一下转变了,自己的灵魂一下子感觉在这个身躯里,又感觉是处在一个第三人称,他看见了褐色夹克的粽发少年趴在月台裸露的钢筋上,一只手紧紧支撑着胸口,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另一只血淋淋的手掌。
  他看着自己穿着沾满油污灰烬与血色的衣裙,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摇,半张脸是精致的眉眼,镶着碧绿色眸子,虽然灰尘扑扑也遮掩不住美丽,另半张脸却裸露出烈火灼燃过的机械骨骼,有不断的褐色液体从骨骼下溢出,一枚红色的电子眼正收缩着焦距。
  唉唉唉唉唉!十八岁血气方刚大好青年怎么会梦到自己是金发女郎!
  还是个机器人!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啊啊啊啊啊啊!
  “蒂玛……不要放弃,抓紧!”少年的话不是很大声,他不能将力气用在其他事情上,怕稍微一分神就会失去眼前的少女。
  我当然不会放手的好不好!在梦里从高处跌下绝对是件惊悚的事,就算醒来心脏也得缓好一会。
  两个视角都没能看出少年的样貌,第三人称视角要么只能看到背面,第一人称视角要么是被烟尘遮挡视线。在第三方视角的自己,红色的电子眼不断收缩,除此之外看不出其他情绪。他还看到了“自己”背部穿插繁多的线路,部分线路缠绕着的腰和另一支手臂,拖着这些负载不但让自己走不动路,也让紧握住“自己”手的少年愈发力不从心
  “建一……”他感觉到“自己”嘴唇张合,也看到“自己”说话了,这真是奇妙的体验,声音是个动听的女声。
  “我……是谁?”
  你是谁?反正我不是你。搞什么哲学命题,配合一下拉上去,平平安安让我自然醒。
  猝不及防,第三视角突然消失,他猛地发觉是自己挣开了少年的手掌!
  搞什么飞机嘛!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一时间大脑宕机,少年的大声呐喊淹没在风里。
  在坠落中他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朵朵怒放的血色花朵,就像落入了火焰的花丛,接着失去了意识。
  他猛的坐起,窗外清晨的阳光照射到这仄陋的出租屋内,光柱内灰尘漂浮,床头电子闹钟指向8点27,他神情恍惚,呼吸急促,全身都是冷汗。
  窗外传来热闹的声音,他平复了一会,起身推开了窗户,只见大街上行满了路人,人们簇拥着一辆辆色彩艳丽、造型独特的花车,在大厦间穿行,人们吹锣打鼓欢庆着。
  “奥德莱斯……狂欢日。”他看向附近的商场,那引人注目的、巨大的超波电视光屏充填着喜庆的内容,今天是奥德莱斯狂欢日,庆祝大都会奥德莱斯60年前于疯火之灾中重生的日子,就连每天早上频繁往复的嘈杂飞车今天都见不到几辆,人们正身体力行的共享这欢乐。
  他在盥洗室内洗漱了一番,撩起自己灰白的刘海,直视镜中青年那小麦色皮肤的坚毅眉眼。
  棕色眼眸平平无奇,没有那一泓春水般的碧绿,也没有发着红光的电子义眼
  他抬着头看着盥洗室窗外,五彩的气球刚好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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