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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无——这是个人名。
冕无一出生就规划好了一整套完美的计划,那就是成为这些原住民中某个领域的领军人物,走的是他们最喜欢的超级英雄的剧本。
冕无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他七岁的时候,坐在田埂上看天空,忽然就想起了什么,回家之后有了冕无这个名字。
三天后,他的生身父亲被杀死在城市阴沟巷子里,是枪杀。
母亲进了疯人院,小冕无进了福利院——他在福利院登记的就是冕无这个奇怪的名字。
冕无不在乎自己父母的生死,就像这对农村夫妇曾经从来不在乎他一样,冕无……是个怪物。
冕无通过在福利院学习几本简单的神学书就掌握了这个国家的通用语言——以及自主学会了如此这般的谈判语体系、律法文本体系、诗歌以及小说的构建体系。
他小试牛刀的第一仗,便是在法庭上辩赢了前来争夺父亲遗产的叔叔。
冕无是个怪物。
福利院里的老妈子却开始讨好他,孩子们也一样,他们觉得跟着冕无应该能捞到什么,毕竟冕无这么大的孩子哪里知道钱的多少,拿汽水饼干什么的诱惑一下,他继承的钱财就能被赚到大人的手里。
一天之后,他的叔叔也死了,死在他家住址的田原上,喝酒摔水里淹死的。
冕无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前一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笑了好久。
糖果汽水的把戏没骗过冕无,冕无嗤笑着,看着福利院其它孩子上了钩。
他们没有继承遗产,哪来的钱呢?
有人是从老师的钱包里偷的,有人直接把贼手伸向了堆放糖果汽水的仓库,只有极少数的孩子靠劳动赚的钱交易。
有人教唆着冕无也花点钱买点尝尝,冕无无动于衷。
周四的时候,福利院安排这些孩子们在大礼堂唱大合唱,这是惯有的活动。
滥竽充数的不计其数,冕无看见隔着几个的孩子里就有在下面偷偷吃糖果的。
左边那几个是约翰、约翰斯、乔,右边那几个是铂、妮安,还有——
教班主任拎着一个空罐子走进来,阻止了这些人唱关于他们神的赞歌。
“是谁干的!”
礼堂鸦雀无声,牧师也蹙了眉,“偷窃会遭到主的唾弃!”
糖罐空空如也,下面孩子左顾右盼,有人在偷笑。
“谁干的?”
“主任,仓库也被偷了,八成是贼老鼠干的,就藏在这些崽子中间。”
秃头的仓库管理也说,“阿姨找我要货,没几次货就没了。”
“还有我的钱包,主啊——”
那些梁上君子不说话了,教班背着手一排排绕过去,一个个走过那些孩子。
冕无看着他们,就像看一场闹剧。
“约翰斯?手伸出来!”
这大人手持一根长长的鞭子,上面附加的威胁足足能让这些幼崽屈服。
可惜约翰斯早就把手舔干净了。
“约翰?”
约翰偷的是汽水,完全不会在手上留下痕迹——汽水瓶鬼知道他藏哪去了,也许是塞到旁边乔手里去了。
“乔?”
“老师,我是自己买的,阿姨可以作证!”
那主任点了点头,又背手转过另一侧去了,冷眼地瞥了冕无,“是谁干的,自己出来!”
一枚硬币掉落的声音,算是回答。
冕无不用看就知道是妮安,这个女孩子憋不住了。
“啊哈!”主任走过去,飞快地捡起来,高举着环顾四周,像是炫耀他中了一百万的彩票,“银元,谁偷的?”
这福利院的发给孩子的一般都是铜交子,银元一般来说只存在于大人手中。
“是谁!”这瘦的干练的主任老师又问了一遍,吓了旁边孩子一跳。
冕无本可以不管,但他觉得有些求助的眼神往他这里瞟,那是不易察觉的,孩子里脑皮层传来的气氛。
但只是一闪而过,的确,在这里除了那些大人,也只有他能拿出银元这种东西了。
主任仔细地看着那边女孩的表情,似乎有什么端倪。
金色的阳光把窗棂的花纹印在那些孩子脸上,剩下的余光一定烙得那些稚嫩的脸皮很烫。
“是我掉的钱。”
冕无这样说,“我托人买了甜馅饼、汽水、蜜糖还有米糕,这是我的钱。”
他走上前,从怀里摸出一张二十块钱的钞票,高高举起,比刚刚主任那番还要出风头:“够吗?”
主任一把拽走那张钱,咬牙着,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只是扭曲着表情,歪头怪异地看着冕无,“你……嘶!你!”
他的肩膀松下去了:“没事了,继续赞美主吧。”
赞歌稀稀落落地又响起来了,有人犹犹豫豫跟不上拍子,有人干脆闭口不唱。
“是我偷的!”
忽然有人喊,“仓库、银元、汽水——是我偷的!”
主任又握紧了鞭子,“谁?”
所有人看向一个人,那是连礼服都不好好穿的铂。
那执鞭人无处发泄的、刚刚才被钱财勉强压下去的怒气又冒了出来,额两侧的青筋暴露,“你说什么?出来!”
铂被狠狠地拽出来,歪着头喊:“是我偷的!”
“闭嘴!屠狗店的仔!”
“怎样!”
一鞭甩到铂脸上,眼泪在这个少年眼眶里打转,“让主来唾弃我吧!”
“关禁闭!三天不许吃饭!”
“关就关!”
铂扳起脸对着主任说,这时候礼堂的英雄从冕无变成了铂——对于那些犯了事的孩子来说。
谁都知道,其实主任目前所压的心结已经不是卖出去,而是因为被偷走。
“继续唱赞歌吧!”
“已经唱完了,老师。”
铂被揪着头发拽走,牧师摆摆手,遣散了这些并不虔诚的信徒。
算是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