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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姐姐~”凤成嘟起小嘴,“这都什么年代啦~”
“你想说,现代的节奏变快了?”
“是呀~现在的一年顶过去十年了呢~”
阿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都保持着沉默,车厢里只有发动机的隆隆声。
已经转过了几个弯,隐约看到一根红白相间的栏杆横在路上。
旁边被清出一块空地,积雪堆在一旁。
空地上支着两个绿色的帐篷。
凤成缓缓减速,在栏杆前停下。
两个哨兵站在路中央,都扎着武装带。
一人举手示意停车,另一人举起一面红色的三角旗。
微风吹过,旗角微微摇晃。
举旗的士兵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直至凤成的车停稳,才唰地一下将旗子放下。
“这人跳机械舞肯定冠军”凤成小声嘟囔了一句。
阿真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又接过凤成的,顺带扯下顶在风挡前的通行证,弯腰从主副驾驶之间的过道走向后门。
凤成伸手向阿真的臀部摸去。
阿真在凤成的小手上拍了一下。
隔着羽绒服,偷袭失败。
士兵看见阿真从后门跳下来,敬了一个礼,一脸严肃。
“您好,请出示证件。”
“您好……我们是上码农场的,这是我和我妹妹的身份证。”阿真将证件递给眼前的士兵。
接过证件的士兵看着身份证,又左右打量了一下阿真和凤成。
凤成在身份证上也是橙色短发。
“我们住在农场,从这里还要往前走大约……”阿真主动说明情况。
“这里,这里!”凤成摇下车窗,左手着一份精细的地形图摇晃着,又用右手的食指点在地图上,“我们家在这里呀!”
士兵抬头看了一眼凤成,又往后座看了看,阿真接过地图,正要指给士兵,士兵却把证件还了过来。
“不用看了,我们知道。”士兵说,“你们进吧,直接回家,不要随意走动,路上注意……”
“哎!哎!”先前的另一位士兵站在阿真的车旁,招乎人过来。
面对空空如也的军车,士兵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士兵看了看车牌,又盯着阿真:“这是你的车吧?谁在车里啊?”
“没人。”
“没人?没人怎么开过来的?”
“自动驾驶呀。”
“……?”士兵前后看了看,又拉了一下门把手。
拉不动。
陆续有几个人从帐篷里走出来,其中一个班长模样的士官上前问道:“什么情况?”
士兵一阵嘀咕。
“怎么可能呢?”士官低头再次确认车牌,又问阿真:“谁在车里?”
“真的没人呀。”
“请把车门打开。”
“喂喂喂,无人驾驶啦!无人驾驶很少见吗?”前面凤成已经熄了火,从车窗探出半个臂膀,一边拍着车门一边喊道。
阿真打手势示意她安静,又伸手攥住门把手。
只听见“嘀”一声,门开了。
指纹识别。
几个人立刻探头进去看。
什么也没有。
就连主副驾驶以外的车座都拆掉了,显得空荡荡的。
士官的目光在车内来回扫荡着,看了一眼阿真,又环顾四周看了看其他几位战士。
“放行。”
“是!”
栏杆徐徐翘起,临行前士官反复叮嘱阿真——这次是实兵实弹演习,你们住的地方离射击区域太近,直接回家,不要再往深处走了。
阿真耐心地听完后坐回凤成的车上。
几个人目送着自动驾驶的空车跟着她们姐俩渐渐远去。
“记得把这件事记录在日志上。”
“是!……班长,你说这技术要是用在坦克上多好?”
“没啥稀奇的,遥控坦克啊,我在军校读书的时候就见过了。”
……
路已经开始多弯,前后空无一人。
行了一段时间,又遇到了一道卡。
和刚才的卡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栏杆,一模一样的帐篷,一模一样的举旗姿势。
若不是举旗的战士换了张面孔,几乎就要引起错觉。
山里行路常有这样的错觉,尤其是独行的时候。
你看到一片植被,或者一块地形,或者石头什么的。
你觉得很熟悉,好像刚刚已经走过这里。
——咦?怎么又回来了?
千万不要被这种现象迷惑。
要知道山里面相似的景象太多太多了。
如果你在这个疑虑中徘徊,那么后果可能很严重。
特别是夜间。
严重到什么程度?
你可能整晚都在山里乱转,出不来。
其中的危险自然不必多说。
甚至,有的人会情绪失常,乃至发疯,整夜的狂奔呼嚎。
待天亮清醒过来时,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记忆是错乱的。
如果是更加不幸的人,彻底疯了。
就算被人找到,也只能送医院挂精神科的号。
如果不被人找到,就永远找不到了。
其实就是死了。
可能掉河里淹死呛死,可能掉悬崖下摔死,可能被毒虫毒死,可能伤口溃烂致死,也可能拖着最后耗死等等。
尸体被野兽吃了,被昆虫吃了,被细菌分解了,腐烂了,没了。
成为“失联人员”。
为何只称作失联,而不直接认定为死亡呢?
原因就在于,法律上的定性是要讲证据的。
有人证?有物证?
虽然知道他大概率是死了,但是,
万一哪天他骨瘦如柴衣衫褴褛地遇见当地村民,被送到派出所了呢?
或者是他故意跑到哪个深山老沟里的寺庙出家了,隐居修行了呢?
类似的可能性也不能绝对排除。
所以只能叫“失联人员”。
总之千万不要以为进山是件很浪漫的事。
当然,对于凤成这种鬼门关都敢飙车的老司机,这都不是问题。
阿真常年生活在这里,就更不是问题了。
凤成将车停稳,摇下车窗,阿真照例将证件递过去。
士兵简单看了看,又向后座望了望。
“请打开车门,接受检查。”士兵指着阿真的车说道。
和上一个哨卡不同,这次的士兵面对自动驾驶的空车,语气十分平和。
看来两个哨卡之间进行了沟通。
阿真依旧坐在座位上,拿出手机划拉划拉屏幕。
车门弹开了,士兵向里望了望,又将车门推上。
“请慢走。”士兵将证件还给凤成,退到路边。
前后不到两分钟。
栏杆翘起,两辆车一前一后,缓缓通过。
阿真从后视镜里看着远去的帐篷,越来越小,渐渐看不清轮廓,变成了两个小绿点。
“姐姐啊~差距也太大了~”
“什么差距呀?”
“检查的呀~那些为了两包烟的人,和这些当兵的,差距太大了吧。”
“是呀。”
“你说啊,他们当兵的为什么这么认真呢。总不能也是为了两包烟吧?”
“不是两包烟,是两条命,”阿真吸了口气,食指点了点凤成,又指向自己,“你的,我的。”
是的,他们是一群对待你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还要上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