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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起风了。”
男孩摊开双手,感受到了与以往不一样的氛围,棚顶上腐烂的布料逐渐波动起来,但向另一旁的建筑大楼看去,悬挂在外壁的广告纸仍在沉睡,丝毫没有因为风起而波澜,更加明显的便是地上的芦苇草,这场风像是以男孩所在的街道为界限,一边的卢苇草不由得被风压低了头,而另一边仍被烈日拷打。他随即掏出口袋里的怀表,确认了时间,更加相信了自己的推测,这场风是人为的范围结界。
他小步快跑跟上了前面拧着两个大麻袋的魁梧大汉,嘴里喊着:“老师,这风不像是自然的哦,依我看,很有可能是有共熵者在附近哦,诶,老师,你说会不会是上次的……”男孩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老师说着。
男孩称眼前的男人为老师,仔细看去的确有教授的气质,但是与班杰明截然不同,他并没有给人一种慵懒的天才感觉,也没有顶着大肚子像是滔滔不绝的科学演说家,不如说他的体格很完美,能拧着两大袋装得鼓鼓的麻袋而丝毫没有喘息,头花几近全白,脸上很干净,没留下任何伤疤,身上有淡淡的茶香味,仔细看,大衣的内侧竟然藏了一个商店随处可见的绿色保温杯,不过已经有些掉漆了。像是儒雅居士般,却又像大力士一般拿起重物,丝毫不费力气。
当男人听见男孩的话语时,便不由得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将手中的麻袋放在地上,在男孩头上敲了敲,虽说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男孩还是痛得叫出了声音,男人呵斥着说:“江阳啊,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胡思乱想,共熵者是很危险的存在,不要把他们当作你的同类,更不要想着好奇地去追查他们。光我们自己活着,就已经很困难了,你看看,这一袋的东西又够我们吃喝多久,我们现在外出的频率越来越高,天气再不好转,唉,我种的庄稼可就全完了。”
江阳摸了摸头,嘀咕着说道:“我只是想说会不会是上次抢劫避难所的那帮混蛋啊。奥托老师,上次不是遇见了他们让他们跑了吗,你看看,这次的时间跟上次差不了多少……”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可能只有江阳自己才能听得清楚。不过奥托大致也能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不过奥托并没有说什么来回应,只是又提起搜刮而来的物资向前走去,江阳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的影子在烈日下的公路上扭曲拉长。
走过街道的几个红路灯后便看见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藏在拐角处,因为天气的炎热,奥托特意将车藏在阴凉处,以免这个老古董出什么意外,他将麻袋用绳子紧紧地套在后座上。江阳将头抵在车头,嘴里不停地埋怨道:“明明我可以制造空间将它装下的,偏偏要这么麻烦,还占着我的座位,每次我在后面都会被硬硬的东西顶住,特别是在这夏天……”
埋怨的话语就像连发的网球一样钻进奥托的耳朵里,奥托忙活着将所有东西捆绑好,然后慢慢发动了摩托车,虽然看起来这辆摩托车破破烂烂就像是废弃场里用零件修补起来的,因为有些地方的配置实在是有些违和,就像是把婴儿装穿在一个成年人身上,完全不合身。但他的发动机和零件性能都似乎完好无损,启动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声音听起来也是上个世纪充满工业机械的味道。奥托坐了上去,将头盔扔给了江阳,开口道:“你啊,熵化能力可不是让你用在这个地方的啊,那可是在浪费你的生命。江阳,你还太小了,还不懂得如何珍惜生命。”
“我可不小了。”
“对对对,从以前那个刚开始以为我是人贩子,倔着不吃一口饭的小孩长大,变成了倔着要随意使用超能力幻想拯救世界的小孩。”
看着眼前的男孩个子已经超过了自己,与这个孩子相识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因为文明迁移至地底,地上的人们已经没了时间的概念,就算刻意去记住时间,也会因生存这件麻烦事而忘记。奥托语重心长地说道:“好了,江阳,上车吧,回家了。”
摩托车渐渐地动了起来,行驶在炎热的道路上。
纵使长夜难明,依然有人舍命燃灯。江阳的父母是想着这样的寓意为他取名的吧,奥托在车上不禁思索了起来,对江阳父母是怎样的人愈发好奇,也有一丝丝怪罪他们的意思所在,正因为他的名字,江阳才会对自己生命没有那么大的执念吧,满脑子为了世界上所有美好而战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是错的吗?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里,光是好好活下来就已经够累了。奥托向自己发问着。
“诶,老师,方向走错了哦。”坐在身后的江阳看着沿途的路标与往常不同,“这样走,是去环球时代的路哦。”风扬起了他们的头发。
奥托笑了一笑,透过头盔传来的声音:“没有错啊,在回家之前,先要收拾掉周围的蝗虫啊,不然啊,我的庄稼就遭殃了哦。”
江阳听明白了奥托的话,在后面附和道:“老师啊,这次可不能让蝗虫再跑掉啊。不然遭殃的可不是我们哦。”
奥托加大了马力,一辆摩托车在废弃的街道上奔跑起来。
再次回想起那个问题。这样的想法是错的吗?
或许,在和他的相处当中,我也渐渐变了,变得爱幻想了,去把不美好的世界变成我们所期望的样子,有了幻想,才有所期待。奥托在心里如是想道。
这份幻想,甚至让自己忘记了罪业。
…………
银色的子弹悬停在空中,随即如掉线的木偶坠落在地面上。
“AAM场的作用吗?(Anabsolutemind绝对精神领域缩写)”秋在内心琢磨道,“熵化能力者能在无意识间释放出能量到周围,这种能量受情绪,状态,活动影响。而雷哲和风花正在有意识的互相干涉AAM场,气流扩散场的范围,由波来传递。更糟糕的是这场根本无法可见啊,绝对视听用不上无法判断其干扰轨迹。”
“秋,还剩几发?”石田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银色子弹。
秋将手伸进衣服内侧摸了摸,说道:“三发。”
“你已经打了多少发了。”
“方宇,班杰明,乌鸦,加上刚才两发,五发了。”
“不能再用下去了,秋,你作我的眼睛和耳朵就行了,接下来交给我吧。”石田有些担忧秋的身体状况。
“没用的,你的拳头是打不破这AAM场的,只能依靠银色子弹对熵能力的腐蚀性。”
“你已经用了五发了!你应该对银色子弹最为了解不过,以你的血液为食!每使用一次,它就会增加你的生命熵直至死亡。每次任务规定你只能用三发,你已经远远超过了!”
秋并没有听取石田的意见,默默地在一旁装下了第六发子弹:“没有选择了,不然我们只能困死在这里。”他努力靠着视听寻找规律。
石田起身一把将枪口推开,随即从他口袋中抢下一颗银色子弹,秋吃惊地望着他,石田便头也不回地向着AAM场中冲去,大喊着:“秋,作我的眼睛和耳朵,你就信我一次!”
“你就信我一次!”这句话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般,秋望着石田背影。
“秋?”
“秋!”
石田在努力地呼喊着他。
“注意左上方!”
像是利刃般的无形物质砸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大坑。
“身体向右倾倒!”秋指挥道。
石田来不及停下脚步便身体往右倒去,自己的毛发被什么东西切割下来,散落在空中。
“压缩!”雷哲轻声说道。
秋注意到场中央的空间从四周急剧收缩。
“石田!”秋朝着他大声喊道。
在他的视野里,石田的背影就像小黑点般要被抹去。
“尽全力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