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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星星的夜晚,是令人感到不安的,让我深深地感受到人类是多么孤独地存在,更何况,这片天空都是虚假的。
班杰明戴着手铐被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夹在中间,手上涂满了像颜料一样的液体物质,目的是为了防止他使用诅咒术。卷曲的头发像是许久没洗过一样,看上去十分油腻,双目盯着头顶这片人造的天空,上面像画家点缀的几笔星星,虚伪地挂在上面。没有任何留念,班杰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前面的方形建筑物。
“关于对圣卡洛大学诅咒学教授,人类共熵者诅咒协会委员,A级诅咒师基特·班杰明的判决如下……”
法庭上宣判着他的罪责,他完全没有听进去,一言不发。下面坐的大多数都是政客和大学以及协会的同事,没有记者,没有平民。
“基特·班杰明,关于指控你研究违禁咒术,企图合成人类灵魂使死人起死回生,你可认罪。”
回应法官的是一片静默。
“基特·班杰明……”
无论是什么问题,他只是站立在那里,仿佛灵魂已经丢失在十几年前的夜晚,是啊,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共熵者的寿命相比普通人来说长了许多,但是在那段日子里,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是对班杰明的诅咒。
“被告,基特·班杰明,判处空中监狱服役十年。”
十年,稍微可以休息一小会儿了。
…………
“喂,你就是基特·班杰明吧,上车,以后我就是你的头儿了,这几个都是你的同事了,我叫雷哲。就这样吧。”从空中监狱出来的那一天,门口站着几个奇怪的家伙,其中的一个大块头自称雷哲,就这样将班杰明领上车了,班杰明看见了他们胸前的证件,“犹大之窗”。
虽说世界变化并没多大,可他记忆中的犹大之窗竟变化如此之大,车上的年轻人丝毫没有尊老爱幼的意识,将他挤在车中间吐槽着监狱的伙食是不是太好了,怪老头该好好减肥了。也对他的身份丝毫不感兴趣,没有人会尊称他为教授,没有人会因A级诅咒师的头衔而崇拜或者害怕,在外人看来,这几个小毛头一定是粗鲁无礼,甚至无知的。
但班杰明却释怀地笑了,这一天,是他十年来话说得最多的一天。
…………
意识逐渐完全消散,像是看了一场长长的电影,班杰明在红潮中怀念地看着浮在空中的胶片,胶片快要到了尽头,停在了最后的照片,检验课四课的合影,雷哲父子,方宇,风华,还有拄着拐杖的基特·班杰明。
“死亡是这样的感受吗?诶呀,我又一次违背了诅咒师的原则啊。”
“桥西,你会恨我吗?”班杰明想起桥西的模样,肯定会骂道,看吧,老头,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他想了想那样的场景,竟笑了起来。
“哈哈哈,不过你应该也会理解的吧,他们啊,可是家人哦。”
意识完全被红潮吞没,胶片粉碎,灵魂再无。
剩下的,只是那头兴奋的恶魔。
“通讯,定位,都被屏蔽了吗?”鸟谷试着重启帕斯卡网络,就像上个世纪的手机丢失信号一般,许多功能都已被禁用,“班杰明都死了,咒术领域还没有消失吗?或许是……”
鸟谷猜想着:班杰明将自己的生命献祭给了恶魔,咒术领域也随之嫁接到了恶魔的身上。恶魔不死,领域不破。
鸟谷握紧了刀,说道:“遇见大麻烦了呀。”
恶魔像是自我满足之后才注意到一边的鸟谷。
“就是你对吧?哦,那把刀倒挺有意思的。”恶魔的目光从鸟谷身上转移到刀的身上,“嗯,不错的品相。包括那里面隐藏的东西。”
“喂,人类,你是叫做鸟谷对吧。”融合了班杰明意识的恶魔也有了他的记忆,“那把刀,叫做什么名字?”
鸟谷先是感到诧异,这家伙对刀怎么这么感兴趣,回答道:“无名。”
“哦,无名,哈哈哈,真有趣的名字,嗯,很符合它的个性,那么我记住了,无名。”恶魔将他手中的刀当作了对手看待而忽视了鸟谷,这让鸟谷有些不爽。
“嗯,不出刀吗?”恶魔注视了鸟谷好一会儿,鸟谷只是做出架势,没有任何动静。
“我还想看看你的刀法呢?如果我先出手的话,我怕直接就打坏我的玩具了。但是没办法啊,你可要好好地接好这一招啊,玩具坏掉可就没意思了。”
声音刚传到鸟谷耳边,恶魔就拖着巨大的身体快速移动到鸟谷背后,巨大的影子盖了下来,鸟谷转身时,恶魔的手掌如同落石般砸了下来。
“樱落。”
如樱花般飘落,鸟谷的轻柔地绕过手掌反身一斩,恶魔地手掌如同网格般被整齐地切割下来,不过很快便再生出来,这番疼痛对于恶魔来说如同蚊虫叮咬。人类面对如此庞然大物,最大的优势也就是身形优势,弱小的身躯像蚂蚁般爬在巨人身上,要打死这只蚂蚁,巨人也要摸索半天。
“你的刀太软了啊。”恶魔如此说道。
像是锤子敲打在脑袋一般,鸟谷发愣般地站在原地,很快便回过了神来。恶魔抓住了那一缝隙,先是一阵嘶吼,破坏了地面,朝着鸟谷扑去,鸟谷继续学着以往的攻击模式,但却发现周围的地面已经被破坏掉,来不及找到安全的落脚点,被一掌重重地排在墙上,恶魔的手掌开始捏紧,想将他压碎在此处。
身体强烈的疼痛感让鸟谷思考无法集中。
“必须集中。”他在心里一直默默地暗示着自己。
“必须集中。”可疼痛感强烈地干扰着他。
“必须集中!”手里的无名微微地动了一下,仿佛父亲最喜欢说的那句话传到了耳边。
意识·居合斩
漆黑的心智之中,鸟谷强忍着疼痛,汇聚意识于一体,心智分离,使出了斩击,一刀便斩断了恶魔的手臂,随即立即拔刀刺向恶魔的眼睛,恶魔捂着眼睛疼痛地呼喊着,鸟谷趁着机会拖着受伤的身体向着下水道深处跑去。
一定要,一定要等到秋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