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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菲突然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托伊达里亚人，这个物种总是扮演着精明商人的角色，尽管通常情况下他们的生意不会太大。
突然从记忆中搜索到的信息让她理解了现在的状况，她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看着他兴奋地搓着手手的滑稽模样。
“我觉得我这是正当防卫。”艾菲正气凛然地说着，同时回以明快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不不不，这里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先踢了他，而他不过是刚好摔倒在你旁边。”
艾菲发现他的说法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立刻明白解释已经行不通了，她决定用更加直白的方式来说服他。
“那我没钱了，怎么办嘛。”
“我不会跟一个野蛮人做生意，他们也不会。没有钱，就没有傲达水晶。”
也许是之前表现得太过好奇了，艾菲觉得自己被他拿捏了，读心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理论上的能力，她从未尝试过，说不定这家伙比自己更加深谙此道。而且，他并不依赖灵能。
托伊达里亚人是已知的唯一完全免疫精神控制的智慧生命，在过往的研究中表明，随着刺激的增大，你可以彻底地摧毁他的精神，却永远也无法控制他的思想。
对于这个传说，艾菲做出了尝试，然后她很快便败下阵来，哪怕是运用了一直以来被她封印起来的那些神乎其技的魅惑能力也做不到。但她并不气馁，这些花招本就是歪门邪道，反倒是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惊叹不已。
升格之链的顶端是旧日支配者，但旧日支配者和普通眷属的分界线到底在哪，奈亚从没告诉过她。之前那次将意识扩散至整个宇宙的经历让她明白了几点。
第一，旧日支配者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哪怕只是在这个小小的银河系也多入过江之鲫。
第二，旧日支配者没那么厉害，虽然杀死它们并不容易，但许多高等文明有着封印或者放逐它们的方法。
第三，它们能做到的很多事情，现在的她也完全能做到，问题的关键只在于有没有那个必要。
但就是这样近乎无所不能的自己，却连一个弱小的智慧生命都搞不定，她如何不感慨生命的奇妙？
或许是地球人灵魂特有的见识浅薄，又或者是因为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如此，她对生命的多样性充满了敬意，这种敬意并不针对面前的托伊达里亚人，而是面向更为伟大的造物主。这样一来二去，她竟然也失去了继续纠缠下去的打算。
双方的思维不在一个层面，但却出乎意料地在最后达成了共识，这实在是一件神奇，却又经常发生的事情。
“好吧，你想要多少钱。”
“500个信用点。”
这医药费也真够贵的，很显然这是讹诈，但她缺的也不是这几百块，倒也无所谓了。
一番拉扯之后艾菲爽快地付了钱，然后按照约定，他带她去店里看那块被特别保存的傲达水晶。
它被盛放在特殊的容器中，仅从外包装的防护能力就能明白这是一种非常珍贵的晶体，紫色的水晶散发着妖异的光芒，令艾菲叹为观止。
买！一定要买下来！
仅仅只是一瞬间她就像着了魔一样，一股异样的冲动驱使着她以非理性的方式做出了决定。
这种吸引力并非来自奇特的能量波动，事实上它并没有散发着那种奇怪的东西，就算有也被特别的容器壁阻挡，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她的本能来自于更加直接的东西。
某些生物对于闪闪发光的东西有着特别的喜好，许多人也一样，艾菲被它光鲜通透的外表所吸引，沉溺于那巧夺天工的棱角和犀利之中透射着力量的线条，她在上面感受到了一种科学的美。
这东西绝对不只是珍贵而已，它一定有着其他的妙用，艾菲的直觉告诉她这一点。
“这就是...傲达水晶吗？”
水晶的种类千千万万，但能让她产生这种奇妙感觉的却是第一个。
他对于她的反应十分满意，甚至超出了预期，不过看着她出神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告诉她更多的东西。
“这种水晶破碎时会产生激烈的爆炸，迸碎的破片会随着爆炸速度而尖锐化，军火商们用它来制作炮弹的破片母体。”
“......”
搞了半天，竟然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东西，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这多少钱？”艾菲看着瓶子里不足巴掌大小的一块问道。
“800信用点，我认识能够加工它的人，如果现在购买的话我会说服他优惠一点。”
“不，不需要。这东西我要了。”艾菲爽快地付了钱。
看着艾菲在跃跃欲试的心情下不自觉加快的脚步，他心满意足地对着她的背影挥手道别。“祝你一路顺风，旅行者。”
艾菲快步走出集市，来到了无人的荒野，她小心地打开了那个罐子，将傲达水晶给取了出来。
冰凉而光滑的触感摸起来非常舒服，但她现在好奇的是它的物理性质。她掏出自己的匕首，用锐利的尖部轻轻触碰水晶的中央，在清脆的声响中感受着那份令人安心的坚实。
接着她手部施力，抬起的利刃快速斩下，将水晶一分为二。手术刀般精准的一击，兼具技术与力量，还有无与伦比的控制力，水晶的切面光滑平整，看不出任何切割的痕迹，但下一刻艾菲意识到不对劲，她顺着崩裂的纹路进入了微观世界，看到了原本稳定的分子作用在自己看似无懈可击的一刀之下瞬间崩溃的样子，接着手里的紫水晶发出了一声脆响，炸裂成无数碎片刺穿了她的防护服。
更是有几块不大不小的碎片直接扎在了她的眼球上，疼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地打滚，而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一个心跳以内。
好半天之后她才缓过劲来。她自己搓出来的防护服虽然不似量子结晶装甲那般坚韧，却也足以提供普通防弹衣难以比你的防御力，现在竟然被这些破片完全贯穿了。更让她惊奇的是，掉在地上的弗里克合金制成的匕首，竟然也被戳了个对穿，要知道这东西甚至能挡住通常意义上的高能粒子，是强度极高的材料。
在战场上这样的一发炮弹砸下去，后果艾菲不愿意多想，只能说恐怖。
当然，更恐怖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强度，被这种危险的玩意儿近距离直接命中，她的眼球竟然毫发无伤。组成原型身体的材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绝对无敌的，而她身体强度有着理论上的极限，只是极限在哪，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唯一一次受伤却是不久前面对纳鲁的时候，现在它的力量已经被她化为己有。
不过这种刺痛的感觉她不想再来一次了，她第一次被搞得这么狼狈，还好旁边没有人，不然肯定会被人截图取笑。
傲达水晶的确是神奇的东西，但说到底它的组成依然非常简单，艾菲将那些破片从自己的装备上取了下来，用灵能从微观层面上将它们修补了一遍，又让水晶恢复原状，当做无事发生。
新的混合灵能让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容了许多，再不会消耗额外的精力，而这个发现让她突然有了一些大胆的想法。傲达水晶的微观结构已经被她牢牢地记在脑子里，而她之前缠在腰间的尾巴现在欢快地扭动着，末端很快指向了几米开外的岩石射出一道银色的光束，接着光芒散去，一块比她还高的紫水晶呈现在她的面前。
走上前去轻轻触碰，然后反复确认了自己的造物符合预期。她满意至极，所以露出了笑容，这不仅仅是一条财路那么简单，钱财终归身外之物，她更在意的是自己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