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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缘空,之地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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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拂过海面,荡漾起雪白的浪花。广阔的大海是如此的神秘,正如它所映射出的繁星一样令人类向往。我们到底在向往什么呢,是问题得到解答的满足吗,是足以延续万代的能源吗,还是追求深邃纯粹的永恒,正如追求大海那般呢?
  在这里,只有人类所能有的最原始最纯净的理想,我们追求浩瀚星河,追求那世世代代以前就存在的神秘。在这里最纯粹的领域,我们没有饥饿,没有战争,没有国界之分。
  我们在这里踏入了宇宙之间,实现了自古以来为人类所无限追求的理想。我们采用了大联邦的制度,实现了全人类的共和。我们的理想已然实现,但我们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呢,保守还是进步,完善还是发展?
  夙夜往复,天地永恒,共和被诩为整个人类的终极目标,但我们不曾思考,这理想的尽头的前方又是什么呢,人类的理想不像这浩瀚大海一般永恒,也不总是像这星河一样纯粹。欲望穿插在百年以来的历史,和平也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愿景,在这共和洪流下,他们被认为是异类,在无数次地冲刷下他们奋起反抗,誓要冲散这股洪流,他们失败了,就像虫子一样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但又有谁能确定他们是触及了理想尽头的深处,还是真正地如我们所想的一样故步自封呢?也许百年后的今天,他们会被学者重新拾起,学者们瞪大双眼仔细挖掘每一处细节,然后得意忘形地得出结论,“他们的出现就是错误。”以巩固理想的永恒。
  视野右上方幽蓝色的弹窗打断了我的思考。
  “E区有事了,赶紧过来!”
  是队长给我发的消息,我只好懒散地坐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向静谧的大海告别转身进入嘈杂的市区。
  自从一百年余年前的大变革以来,国界已经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各州庞大的联邦机构,它们由人民直接选举产生,受人民直接监督,人民有权在任何时间以任何方式推翻联邦政府。大变革过程中发生的全球经济萧条和世界大战直接促进了联邦体系的产生,人民不再能接受少部分人垄断大部分资源和权力的局面,他们也早已厌倦频繁的战争和糟糕的就业环境,于是他们在世界大战仍在进行的背景下掀起了全球范围内的大暴动,人民纷纷起身推翻自己的政府,并宣布建立共和联邦。直到今天,联邦也已经制定出了详细的暴动方案,以应对联邦政府的腐败。
  而我现在所属的机构,是联邦军事应急处理司所管理的执政部门,我们的职能是维护社会的安定。不过我们的权力并不像传统执法部门那样地宽泛,我们只有在接到目击者的报警并得到联邦政府的执法令之后才能行使我们相应的职能。而这次正是在接到群众报警并得到执法令后才下达的出击命令,我们得到执法令后,每个分队的上司会进一步分配分队的工作并赋予相应的权力,而我所属的小队这次得到的命令是抓捕,其它小队则是疏散与维持。
  既然命令是抓捕,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有强制执行的权力,并在必要的情况下有权力使用杀伤性武器。
  当我们到达现场后,只见一男子手持尖刀,满脸泪痕,情绪激动,面目狰狞,冲冠眦裂,他靠在墙角,时而哀求时而咒骂,或者用刀割伤自己,嘴中还念叨着某人的昵称。
  队长让侧方的人准备好防暴叉,自己顶着一块盾牌带上喇叭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去,而我则手持非杀伤性武器在原地待命。队长移动到距离持刀人约莫十一二米的地方,打开喇叭,先是安抚持刀人,然后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肯救我的孩子……!”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持刀人忽然带着哽咽的语气以哭腔大喊道,话语中流露着不甘和抱怨,那声音划破了寂静的街道。我们的队长年过四十,有一个不错的家庭,他在听到那撕心裂肺的怒吼后,本来坚定的身躯却被微微的撼动了。我和其他队员面面相觑,紧接着持刀人便大哭了起来。
  接下来的抓捕行动非常顺利,持刀人在崩溃之后便丢掉了刀具,我们才得以上前把他控制住。距后来队长透露,在三个月前的“黑色蔷薇”事件时,这名持刀人年仅七岁的儿子被卷入其中并不幸遇难。“黑色蔷薇”事件,或者说应该被叫做恐怖袭击,涉及三个区域,E区也在其中。持刀人的孩子在被发现倒在路旁时已经陷入昏迷,又碰上当时医疗部门的误诊和他们遵从的“择重优先”的原则,他的孩子才错过了救援的黄金时期,不幸离世。医疗部门的部长在事后本应被判处死刑,但他在那场袭击中又救下了许多人,拯救了许多家庭,而又加上一部分被他救过的人的联合请愿,他才被改判流放到鷇的偏僻地区。这也就引起了持刀人的不满。
  和我说完这些话之后,队长深情凝重,双手交叉置于桌上,两根拇指一直搓来搓去。
  “啊,我们维护的是大多数人的正义,但对于那些少数者来说我们却是自私的象征,”队长叹了口气,随即抽出一根香烟靠在椅子上。
  “所谓全人类的和平与繁荣,”队长掸了掸烟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沉默良久。
  “终究是没有造福每一个人啊。”
  是啊,我们选择了大多数人,那么那些少数人呢。我们十分清楚,顾及每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尽可能地使更多的人受益,但在那些我们无法照顾到的少数人来看,他们才是大多数。每一个人都不能抱有纯粹的集体观念,因为他们作为一个鲜活的生命个体而存在着,我们也不能要求他们做到真正的无私,这也正是矛盾的所在。
  “希生。”队长掐掉烟头,站了起来,正当他要出去时,突然叫到我的名字。
  “在。”
  “什么时候走。”队长两手插兜,佝偻着身子没有回头地问道。
  “后天,怎么了吗。”
  “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吗。”队长回过头,神色憔悴,面如枯槁。
  我则低下头,沉默不语。三个月前的“黑色蔷薇”激怒了各地区的民众,他们高举横幅,向远在鷇的恐怖组织宣战。联邦也回应了他们的要求,增派了军队,为全面的大扫荡做准备。而我则作为文职被征召了过去,可那里哪有什么文职,这只不过是理由,我比谁都清楚,我只不过是去那里充当廉价的炮灰罢了,那儿的政府可不像这里受着人民的压制。
  “处理文件吧。”我低着头,用低沉的嗓音回复道。
  队长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便转身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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