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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我想你应该是很想他和你讲话吧？”
响说道，他冲着爱尔伸手，那纤细的手臂却透了过去。
“这是投影，我根据他给我的数据建的。”
“已经无所谓了，你自己不也只是个虚影吗？”
“是的，你现在并不是在戴维欧的精神世界，这里一样是真实存在的，和你来的地方一样都是你的世界，说得好听一点，这里是你的梦境。”
我确实有过以为自己醒了但其实还在做梦这种经历，可是我根本不会自主做梦，更别提这个梦还真实得一批了。
“你肯定很疑惑为什么这里的你会见过绿头发的愚人吧？还记得他和你说他在下棋吗？这里其实是他为了你创造的另一个世界，所以原来的主人见过他也同意了，很难相信吧，你竟然会乐意被别人代替。”
“没什么难相信的，看得出来她过得不是很好，你说这是他搞的，可是为什么他能搞出来这个？”
就在这时，我的终端又响了，它提示我爱尔的保密文件已经被破解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可点开后的那句话还是狠狠把事实甩在了我脸上：
“这是我留给你的幸福。”
看得我起鸡皮疙瘩。
很明显的一点，虽然这个世界的沈梦秋心理有问题，但这个世界确实和我当初想要的一样，有自己的家，和自己相爱的人，朋友家人，大家都活得很好。
我想那个沈梦秋才是真正的机器，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该是自己的不能是自己，她才会痛苦。
而爱尔怕不是又是用“你就是她，都是一样的”这一说法来让她听话。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爱尔根本没有想让她好，他一早就是打算让我来的，那就必须要一个我能用的躯体。
“他并不在这里对吧？”我问道。
响抬起个嘲讽意味极浓的笑，冷哼一声，他才回道：
“你认为他这样还能活吗？一切都是有代价的，那家伙内地里还是愚笨，他可没想过这也是被检测到的一部分，毕竟他也只是知道他死了你完成目标就不会出事。”
是的，他说的没错。让我融合成完整的我是他们的目的，无论怎么样都无法会改变的，爱尔确实是会为了这个不顾自己的人，而沉溺于一个目的也容易让人忘了别的。
我也不怪他，他还是很聪明，只是齐柒太不是人了。
“接下来我应该和你讲一讲这一切的根源了吧？”响推了推眼镜，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讲故事。
虽然我听后觉得还是荒谬，这根本算不上是个什么好故事。
响说制造我就是因为春发现了可以抽取记忆的事，之后的，实验包括爱尔的出生他倒是没有多说。
“因为沈春深的优越变现，齐柒打算让她成为人工智能以便于她可以持续工作，你是知道人类会被机器污染，她因为总是失控被你钻空黑过很多次，当然齐柒知道，爱尔也是，因为不知道你为什么还会那样做，就没有管。”
这事应该说的是当时给我看过的那次，我还记得当时火灾时齐柒和爱尔都是在现场看着的。
后来响就说道了火灾，只不过它和我想的太不一样了。
因为根本就没有发生火灾，那是我在入侵春的时候被病毒西瓜影响出现的幻觉，怪不得我当时和她都不跑，那根本就是假的，而柯林也就是个不知情的演员。
“但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会被我记住？”
“很简单，因为病毒同时也入侵了沈春深，你应该知道那个病毒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她有自主杀毒设置，当时差点没把你杀了。
当时齐柒为了规避伤害就分开她的意识打算塞给你，等她认同就不会杀下去了。就是没想过被柯林也拉走了一部分，不过就是因为这个愚人才想到可以给你制造这个空间，你可以长存在这块芯片里。”
“怪不得她的那部分会想杀了我……可是齐柒真的不想管这些吗？为什么会一直不说？我本来不应该做这个梦不是吗？”
突然，那个本应该是虚影的我开口了，稚嫩的声音，冰冷的腔调：
“秋知道的，这个世界是假的，你想知道，那就去海边吧，现在你该回去了，你不应该在这里。”
“叮叮叮——”
这是电车的通知铃声，可我不是在家里吗？
“秋送你回家，来吧。”她说道，还冲我伸出了手。
而我整个人好像不受控制了，鬼使神差地就拉上了她的手。
她在那头拽我，我一脚迈过去一阵大风刮过迷住了我的眼。
再睁眼，我已经在海边了。
这地方我认得的，落日，铁轨，海边，我自己。
是那次做梦的场景。
“你知道该怎么做，很抱歉，秋不能和你一起生活了。”
说完她松开了我的手向后退去，每走一步她的容貌都在变，到后来她摘下兔子头套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的手里密密麻麻的汗，握着渊柒紧了又紧。
“你是什么意思？不是在说火灾？不是在说为什么会轮回吗？”
“秋觉得已经没有意义了，秋的实验已经可以结束了，世界不会再动了，太阳不会掉下去，电车不会到站，死去的人也不会复活。”她指着我，细嫩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秋要回去了，爹爹找不到秋会很生气的。”
“什么实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话，我拿着渊柒已经抵在了太阳穴上，扣在扳机上，我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你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是爹爹塞给秋的记忆，是假的。”
我怎么可能是假的？！！就算我真的在幻境也不应该是假的。
猛地，我想起来我也是秋，那如果换了位置，她是假的，我在被做实验，齐柒找的是我。
“可是世界不会再动又是什么意思？！！不是不用轮回了吗？！”
“秋说了，这是实验，这个世界是假的，当被发现的时候它自然不会再动了。”
我想接着问的话被赌在了喉咙里，子弹射穿太阳穴直接要了我的命。
自然，我是不会这样死的。
又是熟悉的溺水感，不过这次看来是真的醒了。
睁开眼的时候好像才是白天，就是在下雨看起来灰蒙蒙的。
柯林就在跟前，见我睁眼就凑了过来。
“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里尽是困意，我有点没清醒，捏了捏他的脸又缩进了被子里。
“没事，让我自己想想吧。”
可好他们根本不像让我自己研究出来，我的终端响了，不知道谁发来的就是让我去一趟教堂，还让我最好是穿黑衣服。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按那消息的意思去了，柯林不放心也跟来了，他没有多问我，我看他还不是那种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放下了点心。
我现在可不想再听见任何一句话是我所不知道的事。
因为是下雨，柯林带我坐的车，在车上我翻开终端一下子就明白了。
齐柒死了。
这会并不是因为什么广告牌了，而是被反动派杀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不是堂可朵动的手也不是戴维欧，反是堂可朵为了救人自愿当人质结果没成功。
最后的结果是齐柒死了，但反动派也没了，堂可朵却以“英雄”的身份进了医院。
“我去，怎么这么魔幻啊？”
我念叨着又翻了翻下面的评论，居然还没有逆天发言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不过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没关系吗？如果可以你可以告诉我的。”柯林说道，他还是没有再冷着脸，嘴一撅整个人也萎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想牵连我，但我真的没法再装没事人了。”
他这样我也难受，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他，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事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行动我也几乎没有参与过，我知道我不应该吃他的醋，但我真的很想让你依靠我。”
“我知道，你不用这样难受，我答应你等我弄清楚了一定都告诉你。虽然你没有怎么参与我的事，但你还在等着我啊，你是个体我也是，我们在一起但也不用全部黏住，你又不是我，没必要那么拼，只要我知道你还是我的背后就好了，你不能……不能……”
我没有把那个“死”讲出了。
“好。”柯林靠在我肩膀上蹭了两下。
叹了口气，我关了终端。
实际上我也很疑惑柯林的定位。
按理来说我对柯林的感情应该也会是他们拿捏我的一个大把柄，可他们却一直更倾向让我自己甚至是和爱尔一起，就好像是他是那比我还金贵的，不是死不死是根本不能让他处于危险里。
这很奇怪，齐柒根本不会对柯林有这种感情。
而能对他这么金贵……只能是我啊。
之后，等我和柯林赶到教堂我也没想明白。
接待我们的是恩科斯，他撑着把黑伞，看了看我们的透明伞又给我手里塞了把黑伞。
“你明白的，他的葬礼。”
“我知道，很可惜这不是我给他办的。”
听到这话恩科斯却笑了，他凑过来在我脖子上一勾，一条十字架项链被挂在他手指上，“谁知道呢？沈小姐，你看到的可不一定和你认为的一样。”说完他松开手就走了。
我人傻了，做了那么次梦可没听说过能从梦里那东西出来这一说法啊。
问了柯林，他也说是突然出现的，他刚忘了问我。
很离谱，但我想它是在跟我证明，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问题根本不是我想的只是轮回那么简单。
果然，我看到的齐柒葬礼和我先前打算给他办的一模一样。
其实我当时就是打算让这家伙感受一下人情世故，多找几个演员扮演他的家人给他哭，然后就是搞的豪华一点，最好是全市的电视台都同步直播。
而我，我是打算找个显眼又靠后的地方撑个黑伞装神秘，就是给人一种齐柒的死可能不简单的样子。
本来我是觉得会很好玩，还会把我这个小年轻衬得像个饱经风霜的成熟人，但现在真的站在这里了反而有一种怪异感。
毕竟我可没说过我想这么搞，齐柒又怎么会知道……不，我应该说为什么他能一直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有一个重点就是戴维欧也不在这里。
等葬礼结束我是真的憋不住了，带着柯林又找到恩科斯，我把所有疑问都问了出来。
他倒是不慌不忙，只是跟我说我认为梦可能是真的就可以去试试看。
我就想起来齐柒说可以去挖他的坟这事。
可等我真的费劲挖开后才是真的觉得荒谬。
齐柒的坟墓下面根本不是他说的什么车票，而是一颗正在跳动着的心脏。
我有点不敢相信，那铲子轻轻碰了一下。
“注意！检测到即将发生地震，预估等级为4——5度……”
地震？！！
我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柯林扶着我就找掩体，可这墓地哪来的掩体。
再说，这地震怕不是就一分钟。
“不，不用，马上就要停了。”
果真，我刚说完地震就停了。
柯林看着还想问我什么，我打断了他边往外跑边说道：“你别跟着我，你去找你姐，问她是不是知道这事。”
“那你呢？！算了，我知道了会联系你。”
我没回答，心里满是要要知道真相的迫切。
回到家了我翻出秦若安的信，撕开信封那上面只有一句话。
“很抱歉，其实整个世界根本就是假的，我是去了南边，但不是坐车。”
什么啊？是假的？我怎么可能会信？死在我眼前的有那么多人，我的情感，我所经历的，我怎么会信？！！
“海边……还有海边。”
呢喃着，我又冲出家门。
赶到海边时雨已经停了，太阳出得很快，这会就已经是在正常工作了。
法希市确实没有去南边的火车，但我可以自己走，如果这里是假的，那这片海没有通车的原因就只能有一个，也就是它是有尽头的。
踩着水，在我走到要开始碰不到地的时候我撞墙了。
碰到它的一瞬间，一扇门出现了。
而就在这时柯林的电话也来了。
“喂，她说……”
“不用了……柯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电话那头他明显得抽了口凉气，我没有先问出来，等他呼出来，他说：
“我爱你，但我永远不会要求你留下，你要是想当小鸟那我就是风。”
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是颤音，我扶着门把手，把泪吞进喉管里。
“不，你也是小鸟，我可以听见你的，我会和你留在这里的，我不会把你丢下。”
我怎么能真的走，从见他眼泪的时候我就被它们吞噬了。
我可不会游泳。
这一切的答案我也已经知道了。
我住的不是不透风的木盒子，而是一个透明展示盒，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作为什么再被齐柒研究，但世界会停止以及这里是假的我已经是明白了。
就像是梦，只是我真的是主角，是那个在做梦的。
“那你说如果这里这也不会前进了怎么办？如果，如果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也没用你，那要怎么办？我……”
“重要吗？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心脏，你知道我爱你，你觉得它是假的吗？”
“不会，它才不会是假的。”
“那你呢？你认为你是假的吗？”
我怎么会是假的，存在在这里的沈梦秋是沈梦秋，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她会开门，也会继续让这里向前走。
想着，我推开了门，很可惜，那边只能看到另一半的海，波光粼粼的，好像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