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也是登南陵望银川想要摘桃花的欢喜。“不曾。”
那双眸子很亮,李休摇了摇头,说道。
那双眸子暗淡了些,旋即恢复原样,习惯了,这么多年早便习惯了。
小和尚没有在搭话,匆匆的将碗里的白粥喝光,然后戴上斗笠起身离开了驿站。
这世上芸芸众生忙忙碌碌。
“我见过那画上的人。”
醉春风将碗里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擦了擦嘴然后道。
“那你为何不告诉他?”
李休也放下了筷子,擦着手上的油渍随口问道。
“她死了。”
醉春风淡淡道。
李休擦拭手掌的动作一顿,然后沉默了下来。
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此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从未见过那画中女子,所以自然不是难过。
他只是想起了那双纯净的眸子和那身满是尘埃的衣衫。
李休没有问怎么死的,醉春风也没有兴趣说。
两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开驿站的门走了出去,此时已经下午,即将傍晚,按理说应该在此过夜翌日再走也不迟。
奇怪的是两人谁也没提此事。
因为这里离塞北两窟鬼很远,还要走很久。
哪怕距离天黑还差一个时辰,那便也要走上一个时辰。
“你在想什么?”
两匹马并驾齐驱,醉春风明知故问。
既然是明知故问自然没有回答的必要,所以李休敷衍道:“没什么。”
“和尚就应该守着三规五戒,他想当和尚还想不戒,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醉春风冷冷道。
天黑了,二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破庙,很难想象这里荒凉至此竟然会有一座破庙,不过总算是不需要露宿野外,怎么看这都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破庙的门塌了一半,另一半干脆没有了。
两个人迈步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燃着一盏红烛,蜡烛旁坐着一个和尚,和尚手里拿着一幅画。
很巧,正是刚刚的那个僧人不戒。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不戒身子一个激灵急忙回头看了过来,待看清楚来人后松了一口气,停止了藏匿画卷的动作。
“两位公子。”
他又行了一礼,面色平静道。
“你是和尚,哪怕号称不戒又怎能真正不戒?”
似乎想到了醉春风的那句话,李休难得的唠叨了一句。
小和尚低头看着画上的少女,脸上露出了满足而又干净的微笑:“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佛祖问他,你有多喜欢那少女?”
“阿难回答,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
李休在红烛一侧坐下,不再说话。
破庙里面很安静,入耳处能够听见的便只有门外呼啸的夜风,好在风向不错,没有穿过木门吹进屋子,让这一夜过的平静且安逸。
醉春风靠在佛像脚下,抱着胳膊睡得很沉,李休盘膝而坐打磨着修为。
他如今已经是初境巅峰,随时可能破境入承意。
不戒和尚坐在门口,那根红蜡三更之时便燃尽了,所以他只能坐到门边借着还算不错的月色眯眼看着手中的那副画,许是到了四更天他才满意的笑了出来,又怕吵醒睡着的醉春风急忙收敛了笑声,怀抱着那副画躺在了门边,睡了过去。
嘴角的笑容似乎永远也不曾消失。
李休睁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副画中的女子。
阿难或有一日能够见到那女子,但你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当翌日太阳升起,李休二人告别了小和尚便离开了破庙继续朝着北方走去,小和尚站在庙前戴着斗笠朝着二人的背影高高地挥着手,笑着说了一声再会。
江湖不小,但其实就那么大,早晚会有相逢的一天。
“其实我并不想去。”
醉春风躺在马背上,身子随着马蹄起落抖动着,两条胳膊耷拉在马身两侧,哀嚎道。
“你若是能破五境,便能在今天日落之前抵达塞北,若是破不掉就乖乖地等上数日,不要抱怨。”
李休瞥着他,道。
“我若破了五境,第一个就宰了你。”
醉春风冷哼一声,骂道。
“那第二个呢?”
李休微微一笑,赶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他不是红刀染红衣的薛红衣,而且即便是再孤独的人也不愿意一个人走数万里的路。
“第二个就杀了王知唯那个臭道士。”
像是来了兴致,醉春风从马背上坐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说着。
他的双手不停比划,就连到时候用什么招数打什么地方都想得明明白白。
“那你一定杀不掉。”
“为何?”
“因为你打不过他。”
“你放屁,放眼天下,五境之下,我醉春风怕过谁?”
李休沉吟了片刻,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说道:“五年前你离开听雪楼扬言要上武当山剪掉王知唯的头发,前后一天不到你就一瘸一拐的下了山,而他的头发还是好好地,一根都没少。”
醉春风的脸色一沉。
“两年前你路过小南桥,喝醉了酒,站在桥头一边撒尿一边破口大骂,然后被子非打了一顿,并警告你不准靠近小南桥百里之内。”
醉春风额头有青筋蹦出,双手慢慢攥起了拳头。
“去年你行走大唐路过陈留,打着我父亲的名号坑蒙拐骗,竟然骗到了青角司,被陈落撞了个正着,又挨了一顿打,据说你半月没有下过床,吃喝都是楼内的人悄悄照料。”
“够了,闭嘴。”
醉春风怒视着他,大喝一声,震的方圆几十米内的尘沙都跟着颤了颤。
“除了他们三个,我还怕过谁?”
他看着李休,挑眉道。
李休有些无语,不知该说什么,沉默许久方才缓缓道:“你的脸皮很厚,很难想象你是怎么说出的这句话。”
“像你这般讲,若不算初境以上的修士,我便是天下无敌。”
醉春风看着他讽刺道:“你的脸皮也不算薄。”
“我好歹同境无敌,你只是同境第四。”
李休不咸不淡的反驳着。
“一次架都没打过也敢说同境无敌?”
醉春风哈哈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
李休这次没有理他,二人向前走着,过了不久面前出现了一道深渊,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这是一道裂缝,据说是萧泊如当年一剑斩出来的裂缝,这头与那头中间的距离足有百米长短。
裂缝中间有一道铁索木桥,很结实,也很宽。
策马奔过去只需要几息时间而已。
但李休却停了下来,因为桥的那头站着十余人,一身的黑衫在这荒凉的黄苦之地显得有些扎眼。
这桥的确很宽,他们两个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的走过去。
军中有句话叫狭路相逢勇者胜。
用在这里很合适。
“此去塞北还有两日的路程。”
李休低声说道,若是在之前醉春风一定会无精打采的低着脑袋嘴里嚷嚷着麻烦。
但这次却没有,他的眼中反而是有着轻松和喜悦出现。
李休又说了一句话:“如今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