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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快越好。
“你将听雪楼精锐全都派去了巫山救那个不会杀人的臭道士,自己却偏偏还要在这时候去关山赴险,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在马上,醉春风与他并驾齐驱,懒洋洋的问道。
“若是有人能在醉春风身边杀了我,那就是我该死。”
李休淡淡道。
“我是个自负的人,但我不认为凭我一己之力能在关山护住你。”
“这般说来你似乎还不够自负。”
关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城,名叫廊城。
只是此城在山中,故此也被唐人称之为关山。
廊城距离长安算不得太远,相隔只有两千余里,二人坐下是两匹好马,天下在最好的马。
日行七千里绰绰有余。
更别说区区两千余里。
晌午出发,不急不缓傍晚便到了廊城城前。
古朴青色的城门前迎来了一黑一白两匹马,马上坐着两个着青衫的男人,一人面色平静,一人哈欠连天。
门口站着六名军士,按理来说把守城门的军士要求是极其严格的,不说气吞万里如虎,起码也要做到身材挺拔,鹰眸锐利,如此方才能震慑宵小。
但奇怪的是这六人的脸色很白,虽极尽全力却仍能够看得见那握着长枪的手指在细微的颤抖着。
醉春风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李休,却没有开口。
二人进了城内,街道上的行人极少,入目之处能够看到的一些人都是抱着胳膊快速的朝着各处跑着,然后进了屋子房门紧闭,就连亮光都没有一点。
门口的两个灯笼随着寒风摇摆着,灯内的蜡烛却并没有点燃,太阳渐渐落下,城内也愈发黑暗。
这里似乎怪怪的,醉春风不由得又将视线放在了李休的脸上,发现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就如同从前一般。
于是他开口问道:“你有事瞒我?”
李休骑着马在城内寻找着客栈,一边道:“廊城是你的地盘,我以为你知道便没有说,谈不上隐瞒。”
“我这段日子都在京都,而且我可没有听雪楼的眼线可供驱使。”
说到这他冷笑了一声。
“你可以随时命令楼内人做任何事,只是你喜欢赌气,从来不用。”
李休勒马停下,抬头看着头上的牌匾。
尚儒客栈。
这家客栈的装修并不豪华,反而有些老套,带着农家气息,木窗白纸前挂着红色的辣椒和玉米。
听到李休的话醉春风沉默了起来,难得的没有说话。
二人下马,将缰绳递给迎出来的跑堂的,并肩进了客栈。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桌子,看上去足够八九人围坐的长桌,桌后面是柜台,一个秀才打扮的人低着头不停的扒拉着一张算盘,计较着每日的得失。
柜台一侧是楼梯,二楼是住宿的地方,若想要吃饭就只能在一楼。
寻了处位子坐下,不一会儿功夫之前那跑堂的便回到了屋子,将店门紧紧关上,然后拿出一壶茶给二人倒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询问道:“二位客官想吃些什么?”
“跑堂的儿,你这小店儿能有什么好酒菜?”
醉春风看着看着店内周遭的俗套装修,嗤笑一声,取笑道。
“客官,话不能这样说,老话还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是?况且您这时候来这关山廊城,是否有命活着离去还两说呢!”
“此刻还是能吃一口就吃一口的好。”
听他笑话,跑堂的却是不乐意了,将菜谱往桌上一摔,您还爱吃不吃了。
“关山客栈我去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像你这么嚣张的店小二还是第一次见。”
醉春风倒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搭上了话。
“既然是关山客栈的贵客,来我这小店做什么?”
店小二的语气有些冷,或者说有些不爽。
“因为你这小店真的很小,小到我在关山生活了四年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酒香不怕巷子深。”
跑堂的说道。
“酒香也怕巷子深。”
醉春风反驳了一句。
店小二脖子一梗就要开骂,李休却从袖中拿出了十两银子放在桌面上。
天大地大,银子最大,小二哥见了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然后理也不理醉春风转而冲着李休露出了一个笑脸:“这位公子想吃些什么?”
“你们这店的名字是谁取的?”
李休问道。
“是秀才,他读了二十几年书,我们店里就属他最有学问,所以这客栈名字自然要听他的。”
李休点点头,这名字的确不错。
“上三四样招牌菜即可,再来两壶酒,两壶最好的酒。”
“得嘞客官,您且等着。”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透着窗户向外看外面一片漆黑,并无半点光亮。
只有客栈内亮着十余根白蜡,不算红的光亮照着屋子。
屋内的客人不多,寥寥数桌,并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那酸秀才扒拉算盘的声音响彻在这不大的空间里。
醉春风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他举起了茶杯,品了一口茶,然后吐了出去。
“这茶叶不新鲜,像是隔夜的。”
他说了一句。
李休没有反应,安静的出奇。
“怎么回事?”
醉春风问道。
“今夜有场好戏,秦家与景家要做一场。”
李休淡淡道。
醉春风皱了皱眉,嗅到了这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秦家与景家在这城内对峙多年,两家都有数位游野修士,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互有交锋了这么多年今夜便要做一场生死?
“秦在阳与景如云能够在你父亲的压力下维持两家多年不衰,一定不会是蠢人,既然不蠢又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决定?”
醉春风问道。
两家势力旗鼓相当,若一定要分个生死,那就只有两家都会死。
黄泉是个很美的地方,否则不会有许多男男女女吵嚷着要一起共赴。
但那也是个很荒凉的地方,否则不会有许许多多的人祈求长生,不敢探头下望。
“听雪楼插手了?”
片刻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醉春风看着面色平静的李休,凝神问道。
“我只是给出了一个动手的理由。”
李休回答道。
醉春风盯着他,静候着下文。
这时跑堂的将两壶酒拿了上来,李休将酒倒进杯中,淡淡道:“七日之前拜阴山的掌教之子路过廊城,与景家天赋最好的嫡子吃了一顿酒,然后便死了。”
“你派人杀的?”
醉春风问道。
李休点点头。
“十四年前,整座关山朝着北地边军的脊梁挥出了一拳,这是罪,要还。”
他看着醉春风,很认真的说道。
“那关拜阴山何事?”
醉春风又问道。
“他站错了队,便关他的事。”
“中立也有错?”
李休看着他,缓缓道:“这是大唐,身为唐人,当国家的将士在外抛头颅洒热血的戍守边关之时,你知道有人会对那些军士的后背下手,不阻止,便是错。”
“这世上从来没有中立一说,唐人生来骄傲,这辈子就只有两个选择,自己人,敌人。”
李休喝了一杯酒,味道上佳,一口咽下舌尖有些火辣,舌根却极为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