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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
刘青云确定上下四方墙体没有危险后，半蹲在窗台上，吱呀一声打开窗户，十来米开外的A公教嚷道：
“你们那边还好吗？”
A公教二楼的窗户也探出一个人：
“我们很好！”
两人互相寒暄了一会儿，并互相交流了幸存人数、剩余物资等信息。
在危险的海洋中，两座孤岛之间的第一条联系建立起来了。
A公教楼层更高一些，视野开阔，能看得见更远的地方。他们告诉刘青云一个不安的消息——图书馆似乎沦陷了。
临近期末，图书馆的座位几乎都是满的，想要靠几个白天晚上创造奇迹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图书馆有好几个出入口，四通八达，因此在危机袭来的第一时刻，它没能起到防御的作用。
他们亲眼目睹了绝望的人们打破窗户，从四五层跳下来的惊悚场面。图书馆旁边的广场上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
对于这种危机，人越多，危险系数越高。
“你们那边有多余的食物吗？”
刘青云试着问。A公教和一个小卖铺在建筑内部接壤。想必对他们来说，食物和水应该都不怎么缺吧。
他担心的是，对方会找各种理由拒绝。
在天灾下，食物和水就是硬通货，牢牢把握在手里，才是真谛。
没想到的是，对方的人竟然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我们会在四楼抛出消防软管，你们在楼下安排点人手，尽量接住它——我们会在收纳箱里装点东西，用软管运输到你们那边去……”
就这样，一条脆弱的桥梁在两座教学楼之间建立起来。
各式各样的夹心面包、各种口味的方便面、饮料和水、薯片和饼干……
这样一来，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些物资了。刘青云长舒一口气，带着男生门把食物都集中在一个教室里，以“优先照顾伤员，女性和体力劳动者”的原则分配。
但人心是难以揣测的，尽管表面风平浪静——
不满仍然在心中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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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一团聒噪不安的小火焰在黑暗中出现。很快，火焰分裂成两团，然后又变回一团。
这回的火焰是稳定的，它用温暖的橘色光芒照亮了阶梯教室里的黑暗，黑板和墙壁上映出大大小小的数个影子，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的魔怪在这间屋子里聚会。
剑洛把打火机揣进兜里，然后倾斜蜡烛，将蜡油滴在桌子上，再把蜡烛的底端按在还未凝固的蜡油上。蜡烛稳稳地立在那里。
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把之前掰下来的金属栏杆用力一折，再使劲扭动弯曲的位置，直到栏杆在锈迹最严重的地方，吭哧一声断裂成一大一小两截。
空心栏杆是用铁皮卷成的，在比较长的栏杆的一端，由于弯折，出现了一个锋利的边角。
但这样还不够。她耐心把那个锋利的边角在地板上摩擦打磨着。直到蜡烛快要烧到底端，这道工序才算完成。
边角此刻已经相当锋利，甚至在蜡烛的照射下都能反射出亮眼的寒光。
于是，剑洛又拿出一根准备好的坏掉的拖把。拖把只剩下木杆本身了，她把刚才打磨好的空心栏杆套在拖把上面，正好合适。
再用从仓库里找到的麻绳固定起来，一把顺手的短矛就诞生了。虽然简陋，但总比赤手空拳要好得很多。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作为单兵防御装备，没什么比枪矛更让敌人胆寒。武器越怪死得越快，花里胡哨的兵器也就在电影里看看，真要拿到现实里，估计得被战场上的敌人给笑掉大牙。
她把短矛别在书包上，固定好重心，这样行动起来就方便得多，哪怕是快速奔跑也不会妨碍到步伐。
“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办呢？”
剑洛熄灭蜡烛，让黑暗包裹住身体。
她真的好想跟曲晓卿道个歉，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尴尬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但她到底在逃避些什么呢？是害怕被嫌弃？是怕自己对外摆出的冰冷形象被戳破？让别人再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好欺负的女孩子？
她从书包里掏出刚才男生们给她留下的方便面，撕开了袋子，把调味料和面饼倒进嘴里，就这样干巴巴地嚼了起来。
楼下的女生们在开Party。有了食物和水，她们反倒认为这种孤立无援的状态有一种别样的浪漫，也属于青春回忆里宝贵的一页。狼人杀、剧本杀和斗地主，真心话大冒险，欢声笑语穿过楼道传到剑洛的耳朵里。
曲晓卿一定玩得很开心吧。
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睡一觉吧。
她把衣服铺在桌子上，摆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却又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教室门口。
就像今天上午的那样。
曲晓卿一只手端着放蜡烛的盘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蜡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我能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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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你看见词阳了吗？”
沈龙拍拍一个盘腿坐在地上的，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
“啊？谁！等会儿！”男生完全没在听沈龙的话，“五筒拿来，杠上！哈哈，你绝对想不到我这把要胡什么……嗯嗯，你说啥？”
“郑词阳啊。他没跟你们一块儿玩吗？”
曹岩愣愣地回头，“他不跟你一块儿去粘通风口去了吗？”
“对，但后来剑洛同学来换他的班了……”
“卧槽，牛皮啊兄弟，跟美少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机会不可多得……”
“别隔着跟我嘴贫，我问你正经事呢，”沈龙没好气地说，“你看见郑词阳了吗？”
“一个影子都没见着。不过我下午搬完东西就一直在这儿打麻将，要不你问问咱班班长刘青云，他去的地方多……对了，那边的桌子三缺一……”
“沈龙，我没看见郑词阳，也好奇那家伙跑到什么地方了。正好你来了……”
刘青云手里揣着一个本子，表情严肃，“他和你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过要去什么地方吗？”
“他说自己胃不舒服，要去厕所……”
“去厕所吗……”刘青云的眉头攒起一个疙瘩，“走，我跟你去找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