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公布

　　“苏芸，程序准备好了吗？”
　　苏芸比了个“OK”的手势。
　　“那么，现在就开始实验吧。”话音刚落，舒适便按下了Enter键。
　　电脑荧幕上的数据爬升着，最终稳定在一个数字附近，旁边的图像也随着数字变动，最终也同样稳定下来。
　　乔艺雨接了两杯咖啡分别递给舒适和苏芸，伸了伸懒腰：“啊，没想到都二十一世纪第四个十年了，还能见到两百年前研究物理的实验方法。”
　　苏芸抿了口咖啡，笑了笑：“这也没办法，毕竟我们对这个场也是一无所知嘛。话说，舒适你现在都能一边干别的事一边实验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舒适意识到自己分神吹咖啡上的泡沫的行为被发现，不禁有些尴尬：“额，抱歉抱歉，重来一次吧。”
　　舒适放下了咖啡，重新进入了实验。闭上双眼，感受蓝光在眼前舒展开来，这是舒适为了让自己进入冥想状态所自创的方法。一个类似于棋盘的三维空间展开在舒适眼前，一个物体出现在了棋盘当中。舒适想象着在力的作用下物体运动的情形，力不断变大，但物体却丝毫不动，这是磁力将物体束缚住了，
　　力的大小达到阈值时，物体迅速运动，最终停下。就这样做了好几组实验。
　　苏芸盯着实验结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嗯……还真是你们之前做的实验那样，我还以为是你们实验设计哪里有问题。”
　　舒适挠了挠头：“所以我很奇怪这个场的性质，现在只能用最低限度的他的效果来描述这个场。”
　　苏芸问道：“为什么加速度恒定呢？”
　　乔艺雨回答说：“因为这个力与物体质量成正比，所以我们猜测它具有和引力类似的性质。”
　　“总之我们先重设计下实验，然后推导场的性质吧。”舒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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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科学上面是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的，只有那在崎岖小路的攀登上不畏劳苦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
　　就这样，在激烈的批判与反复讨论中，在无数啜饮无数杯咖啡，经历无数个日日夜夜后，乔艺雨、舒适、苏芸三人最终在不断的批判性思考后对未知场得出了一般结论，即以下三点：
　　一、未知场的强度仅与观测者（即操作者）有关
　　二、未知场的方向与物体运动方向和受力方向有关
　　三、未知场产生条件由量子计算机程式代码是否运作以及观测者(操作者)是否操作决定，但人脑作为量子系统的扰动无法忽略。
　　她们三人在对这三点基本原则进行数学方法的描述后，对其中一些数学描述进行批判继承，最终推导出了未知场能量的表达式。
　　当最后一笔写下时，舒适、乔艺雨、苏芸都知道，她们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全世界最顶尖的物理学家们苦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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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论文和实验没有事先公布，所以这次报告会也只能是私下开展，仅仅给大学里和附近研究所的教授发了邀请函并给他们做了实验。
　　报告厅会场上，舒适第一次做这么大的报告，还有一点小紧张，但是兴奋完全包裹了她，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经过我和我的同伴乔艺雨、苏芸的探究发现……”
　　汇报完毕后舒适她们，来自各位教授的得到关于论文数据的公证便离开了报告厅，只留下了教授们在报告厅里看着白板互相讨论。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后，她们将论文连同公证一同投稿给了PRX，只需要等待，论文到全世界物理学家手上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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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关于未知场的能量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半，但关于观测者的问题仍是一团迷雾。
　　对于这个问题苏芸很好奇：“话说为什么只有你能驱动程式代码呢？”
　　舒适她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由于我脑子里有程序代码？”
　　乔艺雨表示对这个不感兴趣：“别管这个了，舒适已经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苏芸很失望：“别啊别啊，还没庆祝呢，说不定就得诺贝尔奖了呢，不庆祝确定不会有遗憾吗？”
　　苏芸又向舒适挤眉弄眼，本来期待舒适和自己一样要庆祝。
　　但是十分遗憾的是舒适实在是困到不行：“不了不了，我撑不住了，我真的很困啊，在撑一会的话感觉头发要掉完了……”
　　“诶？！！”苏芸感觉这两个人在针对她，“果然，小两口都在针对我！”
　　“啊啊啊？什么小两口”乔艺雨脸色爆红，耳朵也是红彤彤的，头部像是冒蒸汽一般发着烫。
　　“咦，好怪哦你”舒适看着苏芸的言行，觉得自己应该躲到乔艺雨身后。
　　苏芸看着舒适躲在乔艺雨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漏出头来，感到十分的欣慰：“果然啊，小两口lovelove什么的最棒了！”
　　乔艺雨依旧冒蒸汽。舒适看时间不早了，便说：“好啦好啦，别捉弄乔艺雨了，拜拜，我们去睡觉了。”
　　苏芸向她们挥了挥手，看着舒适和乔艺雨走后，苏芸露出了老母亲般的表情，啊！终于把女鹅嫁出去了。
　　回到舒适和乔艺雨这里，舒适正推着乔艺雨回家，“额，苏芸她在开玩笑，别在意哈。”
　　乔艺雨小声嘟囔：“怎么可能不在意……”
　　舒适听到乔艺雨说了什么，“什么？”“没什么。”
　　走到路口，该分别了。乔艺雨鼓起勇气摸了摸舒适的头。舒适笑了笑，也摸了摸她的头。
　　“明天见。”舒适摆了摆手，明媚的笑容展现在乔艺雨眼前，乔艺雨愣了愣，也轻轻摆了摆手，说：“明天见。”
　　月色真美，皎洁的白月旁有星星点点的群星衬托着。月光透过树梢洒在乔艺雨肩上，她仰起头来看着坑洼的月球表面的环形山，就像是深海那样，明暗交错。乔艺雨抬起手来朝月光虚握了下，片刻后松开手，轻轻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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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文发表后，物理学界几乎都在对这个奇妙的现象进行研究实验，但奇怪的是，仅有渺渺几十人能够重现实验，而且这几十人复现的实验未知场的大小都很小，完全与舒适她们的实验不在一个数量级，但这足以让整个物理学界震惊。
　　物理学界是易燃易爆的，当部分实验室成功复现实验的当天，不管是大学里还是研究所内，不管是产业界还是学术界，不管是戴着眼镜头发花白的教授还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学者，大家在收到消息的瞬间便疯狂了，又带着兴奋将这一消息转告给他人。每个收到消息的人总是先惊讶，然后从权威的实验室的资讯确定这个消息，最后则是深深的震撼，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下一个人……
　　毫无疑问，这令人兴奋而又疯狂，从此往后，或许便有众多关于永动机设计的论文要出现了吧？
　　人们认识到了新的物理领域，在这个领域人人都能提出新定律，新猜想，不过可惜的是没人能把最后一层疑问摘除——能量从何而来？。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自上个世纪以来物理的黄金时代。
　　舒适三人作为“上帝之场”的发现者，自然是免不了被媒体打扰的命运。当论文被证实时，首先是中央新闻网，她们派来了记者蹲守在舒适的实验室外，同时一同蹲守的还有黑压压一片自媒体，她们都是为了抢先获得更多的网络流量慕名而来。舒适和乔艺雨她们来上班时被媒体对这件事的热情惊呆了，隔着一条街都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潮。
　　电视台为了给舒适三人造势，虽然没有通知三人，但却请来直升机来拍摄航拍镜头。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场面的话，就是人山人海，这个词只有从航拍的角度才能真正领会其意义，在俯视镜头中，人群像蚂蚁一样蠕动，街道间的车辆就像是被蚂蚁搬运的树叶一样。
　　当人群全部涌到舒适三人旁边时，她们才看到街道中间是有警车维持秩序的，可惜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警方也试图采取强制疏散的措施确保交通，可惜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法驱散人群。
　　幸好舒适三人没有很早就到实验室，三人见状立马掉头往来的路上走。三人最终到了一家咖啡厅，即使是咖啡厅内也有不少人讨论未知场。
　　苏芸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就对舒适和乔艺雨二人说：“不如我们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开个新闻发布会吧，再这样下去，估计几个月里连实验室大门都进不去。”
　　舒适和乔艺雨都十分同意苏芸的观点，于是三人一同发布声明，将另行召开新闻发布会，届时将回答记者的问题。
　　新闻发布会后，媒体们的提问欲被大大满足，只是苦了舒适三人的口舌。
　　经过媒体大肆宣传下，未知场的名头已经和希格斯粒子的名头“上帝粒子”一样大了。人们为了方便，称他为——量子不可能场。由于科学家们完全无法给出量子不可能场的能量来源，人们又称它为“上帝之场”，不过舒适本人很讨厌这个称呼，她倒是很喜欢量子不可能场这个名字。
　　显而易见的是，关于上帝之场的热度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将会高到其他一切事物都无关紧要。甚至还有乐队为它做了一首歌，名为《上帝来的那一夜》，乐曲曲速缓慢，旋律梦幻，点缀着电子音符的声音，在流行榜单上几个月都居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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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却这也不仅仅带来繁荣，一些极端组织借着反对量子不可能场的名头进行恐……｛怖｝活动。这些极端组织要么思想极端，要么接受背后组织的资助。
　　世界动荡不安，到处是游行示威。“神不允许人类触碰属于他的权威！”“上帝之场是上帝给人类的警告！”“禁止研究上帝之场！”这就是他们大多数组织的口号。
　　公众大多不会辨析消息的真假性，尤其是网络渗入生活的时代，大多数公众被极端组织误导，认为上帝之场就是上帝对人类停止研究物理的启示。国内外物理研究所为了保护自己的研究员或者民众，都加装了身份识别以及铁丝网，甚至有些反物理情绪比较严重的地区派遣出了军队保护研究人员的安全。
　　舒适也不知道将论文发布出去究竟带来了什么，只是将人们的反科学情绪，对神的畏惧提升了吗？舒适长叹一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乔艺雨见舒适这样，只得也叹一口气：“唉，你就是想太多了，只是有些人在控制舆论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