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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鞘终,未烬不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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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嚓”的轻轻一声,一枚苦无扎入安眠的三只狼中央,末端系着一颗晶石,闪动着危险的赤红色光芒,腾跃着,沸腾着,而后——
  “轰隆”,在巨响中,三只狼沉入了永久的安眠中。剩下的狼不约而同地警戒起来。只见爆炸的烟尘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拽着摇曳的烟尘闪出,寒光在其手上的刀刃中一闪而过。停下打闹的两只狼与之对上视线,双方立刻冲向彼此。
  按照无依的经验,高速行进且冲在最前面的狼在接近猎物时通常会采取扑击的姿态发动第一击,而落在后面的狼则会保持身姿低伏,伺机补刀经受过前狼冲击的猎物。
  于是无依据此制定好了对策,同时确认跟在首领边的三只狼在更远一点的位置,以及在身后追赶的娜莎。她需要速战速决,而后迅速返回娜莎身边。
  思索幕间瞬息,狼群已至。
  以飘摇的鬓毛,锋利的爪牙为始,幕起。
  奔跑中的无依猛地俯身,如秋风扫起落叶一般矮身旋转,武士刀拉到身侧,卷起了一阵锋刃组成的风暴,刚好迎上跃起的狼,旋转中的无依精准地两次横斩削掉了狼的四足,鲜血犹如抽刀断水般肆意掀撒着。
  掠过第一只狼后,无依赶紧起身稳定身形,启动机括取下弯刀,双脚发力起跳,同时在空中扭转身体,持握弯刀的臂膊抡起一个巨大的圆弧:
  骑士忍杀术——轮毂旋。
  低伏奔袭的狼察觉不对劲,试图起跳,可是因为无依与它对彼此的双向奔赴,此刻狼根本不具备变招的时间,起跳的结果也只是在半空中被重量恐怖的弯刀击中脑袋——无依确认自己听到了颅骨碎裂的声音。
  “嗒”、“噗通”两声相继响起:声音小的是无依轻巧落地,声音大的是已无生机的狼砸落在地。
  落地后的无依赶紧回身跑向娜莎,余光中闪过的黑影使无依不由得心里一紧:还是慢了一步,首领身边的三只狼一开始就是以娜莎为目标奔袭!
  在重新与娜莎相会后无依立即抱住娜莎,侧身旋转与娜莎交换了位置,飞扬的金发后,一张血盆大口几乎已经怼到了无依脸上。距离太近施展不了武士刀,但无依自有应对,握着武士刀的手翻腕自下而上撩起,刀柄末端重击在狼的下巴上,逼着狼闭上嘴巴同时昂起了头,随后另一只拿着弯刀的手平直刺进狼的脖颈。
  还没等无依换上一口气,一只利爪从身侧探来,无依立即放弃了弯刀,松手后退。尽管无依反应迅速,但依旧慢了狼爪一步。就在这时,无依左臂上突然流过一道金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就像簇拥在一起的萤火虫,由沙砾一般的光粒汇聚,凝实,宛如臂甲一般,结结实实挡下了狼爪的攻击。
  “做得好!”无依不禁出声夸赞道,双手握实武士刀,撩起一轮满月,削掉了方才袭来的狼爪,随后跟进一步,横斩闭其双目,最后旋身划出一抹弦月枭首,鲜血喷涌如柱。
  就在这时,低低的咆哮声自右侧传来,还有一只狼!高度紧张的无依算漏了一只狼,她立刻就为自己刚才连续的爆发后悔了,此时她转头看到了那只疾驰而来的狼,但在剧烈的喘息中,身体强硬地拒绝了她大脑发来的一切指令。换句话说,无依现在浑身酸软,几乎动弹不得。
  娜莎看到了正飞驰的狼,也听到了无依剧烈的喘息声,她可以用魔法提供庇护、治疗伤口、感知魔法,可是她还没学会用魔法帮助别人恢复气力,那种魔法甚至比治愈更难以掌握。但娜莎明白,她必须做点什么,无依这种应敌方式完全是因为要保护她,她绝不能做一个一无是处的挂件!
  想到这里,娜莎紧握权杖的手不禁更加用力,以至于指节泛白。她的庇护魔法在物理强度上还不足以挡下狼的全速扑击,但她还有别的办法。她将权杖横执在手,宛如长枪一般,呼吸骤然急促,几乎与无依不相上下。
  疾驰的狼看出了面前这个人类气力尽失,处于最脆弱的一瞬,狩猎的本能指引着它高高跃起,亮出了锋利的狼牙。
  下一瞬间,无依的眼眸染上烈火淬炼般的金色,她准备动用最后的底牌——莱万汀。也是这一瞬间,娜莎又一次让无依感受到了何谓“团队”,什么是来自“团队”的温暖,无依曾一度所缺失的东西:只见娜莎在狼张嘴冲上来的时候猛地上前,双臂发力,将权杖末端杵进了狼的嘴里。
  但娜莎毕竟体格柔弱,迎下狼的冲击后就不断后退,随着狼甩动的脑袋左右蹒跚着,险些摔倒在地。但娜莎头一偏,眼一闭,只管死死抓着权杖往前发力,使这头狼一时间进退不得。
  很快娜莎感到权杖一松,仍在向前发力的娜莎不由得一下子向前扑倒在地,睁开眼,才发现被自己纠缠的狼已经被恢复过来的无依封喉,失去了生机。看到无依想上前扶起自己,娜莎眨巴眨巴眼睛,赶紧蹦哒着起身,展开魔法探查结界,同时急切地说:“首领啊,首领!最厉害的那只狼,它隐身了!”而后顺着探查结界传来的反馈向着远处一指,“那里那里!”
  无依心里一惊,立刻收起所有情感与想法执刀立向娜莎指的方向,通过地上被踏起的灰尘锁定到了血晶狼首领。
  “糟糕,它破坏了结界,我追踪不到它了!”娜莎惊道,同时指出了结界消失时血晶狼首领的位置。
  “别担心,交给我,你今天做的很出色了。”无依轻轻说着,“嘘——”屏息凝神地倾听,全神贯注地留意,数息间无依就通过娜莎最后指出的方向再度锁定了隐身的血晶狼首领,手执武士刀横封身侧,摆出防御架势。
  忽然,三道血色的刃光横向闪现在无依面前,无依心头一紧,横封的武士刀没来得及改变架势,刀身与刃光磕在一起,但未能阻止刃光前进,三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无依小腹上。金色的光芒与赤色的刃光亮起,这次无依以一个完美的角度迎上了三道刃光。
  “铛”,是无依熟悉的交击声。无依心里最后的不安也就此放下——这些刃光虽是由血晶狼以魔法织成,但可以用常规物理手段应对。小腹上的伤口在娜莎的帮助下,不说恢复如初,但至少不会影响她行动。再加上现在的局势是一对一,不用无依在娜莎那边额外费心思,以及娜莎对无依的治疗保障,无依感觉,胜利的天平是倒向她的。不对,是倒向“双星探险队”的。
  无依又一次破开袭来的血色刃光,背手向娜莎做出了一个“远离”的手势,娜莎会意向后挪动步伐,同时确保自己与无依建立的魔法链接。无依则半步拉向身侧,摆出忍杀术的起手式。
  出于在魔域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箴言,以及无依暂不需要她的支持这两点,娜莎催动更多魔法,施展了一个范围更大,也更为精细的魔法痕迹检索。想到在魔域外无法探查魔域内,但在魔域内施展探查魔法则不会受到影响,所以娜莎又补上了一个探查魔法。霎那间,娜莎释放的魔法浸染了整片区域,包括无依,也包括那只血晶狼。
  嗯?不对劲。在三重侦查系魔法的共同施展之下,娜莎黛眉微蹙,她发现血晶狼身上有一缕细若游丝,却又异常坚韧的,以及散发着与异兽粗犷凶蛮的特点格格不入的气质的魔法。娜莎看向无依的主场,听到无依的突袭所传来阵阵刺破长空的声音;看到血晶狼明显是因为闪避而扬起的烟尘和无依不知多少次斩开的刃光。看来无依不需要自己靠这一发现时刻指引血晶狼的位置。
  那么——
  娜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进入魔法感知的空间。她将更多魔法引导至那根牵在巨狼身上的诡异魔法丝线上,再顺着丝线向远离血晶狼的一端慢慢捻去。魔法感知的空间里除了丝线一片黑暗,睁开眼,娜莎顺着感知世界里的残影望去,锁定了荒野上的一个乱石堆。
  娜莎果断改变魔法流向,探查后赫然发现,魔法丝线的尽头,是两个魔族!
  于是娜莎立即用魔法链接告诉无依,远处的乱石堆后面有魔族,而且他们正控制着这只血晶狼!
  在娜莎探查到两个魔族的瞬间,魔族也是感觉到了这不加掩饰的探查魔法,随即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
  于是两个魔族索性不在隐藏,攀上乱石堆,一个魔族继续牵着魔法丝线,另一个魔族则凌空画出一个魔法术式,顺着丝线推向血晶狼。
  无依接到消息的同时,面前的血晶狼也解除了隐身,化身为一团血雾直接穿过无依,在无依身后重新凝结为狼并奔向娜莎。同时,无依也看到了娜莎指出的乱石堆,以及因暴露行踪放弃隐藏的两个魔族。
  无依方才还在奇怪为什么这只狼好像有灵智一般多次闪开了她的攻击,钻进了她攻击的死角并进行反击,感情是有人在代打呗。可是,娜莎对他们的探查也直接迎来了魔族操控血晶狼的针对。
  看着越过她逼近娜莎的血晶狼,和远处的魔族,无依轻笑。想为难我?不存在的。她迈开脚步,武士刀明镜般的刀身,映出了她清明且锐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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