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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你这段时间的住所了，比豪华酒店差点意思，将就一下吧。】
少女从男人身后探出头来，屋子里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极为简单的家具，谈不上舒适，但也算是个避风港。
虽然简陋，但好在整洁。
我将在路上顺便买的几本儿童语言读物以及水晶兰这几天的衣物放在桌子上。
【你去学学语言，明天开始训练。】
也不知道水晶兰有没有听懂，就见她走到桌子面前，好奇的翻动了桌子上的儿童读物。
【哦~~~~~】
似乎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书中的图画深深地吸引了少女的眼睛。
见她很快沉迷进去，我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开始继续翻看从吉格斯那里拿来的资料。
【果然也是被感染者者改造而来的吗……】
桌前正在兴致勃勃地阅读着书籍的少女，人类的最强ORHIS，就算没有这个身份，光是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女沉浸在三四岁的儿童读物，这画面就已经很滑稽了。
但实际上根据资料，水晶兰在被改造成ORHIS之前是被其生父丢进污染区，被解救回来时已经进入污染阶段4了，本质着不“浪费”的原则，科研人员将其改造成ORHIS。
就是这么个不浪费，造就了人类反击GHOST的第一把，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兵刃。
【y……叶……叶……羽，jia……教，官……】
忽然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浏览，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少女，我愣了愣，虽然完全不流畅，但水晶兰确实说出了我的名字。
【继续学，每天晚上你都要进行语言的学习。】
【嗯……！】
她重重的点头。
深夜。
水晶兰被自己的新指导官指定在床上休息。
【虽然比不上维护仓，但也算是个休息的地方。】
他是这么说的。
看着男人躺在沙发上，用书本盖住了自己的脸，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水晶兰眨了眨眼，随后也开始睡眠。
【晚……安……】
…………
【天天在这张着嘴要吃的……妈的……你怎么不被污染掉啊！这样老子还有钱买酒喝……嗝！】
【坏了！GHOST赶过来了！你去给老子防着！】
【感染程度已经到阶段3了，赶快！】
【太完美了……这简直是有史以来最高杰作！核心功率竟然能达到99.4%！】
【不，不要啊！我不想死！我只是太饿了才会去抢……】
砰！
【哈！】
水晶兰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大口喘息着，刚刚的画面似乎是自己曾经的经历，熟悉而又真实，仿佛那个求饶的人类，血液的温度还残留在自己的脸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想象中湿润黏滑的触感并没有传递过来，即使如此，她还是抱住双臂微微颤抖起来，无论是被抛弃的绝望感，改造的疼痛感，还是扣动扳机的手指压力感，都能很简单地就能摧毁现在心智还是孩童的她。
水晶兰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铺。
感受到了胸口传来的压力，我并没有把书本从脸上拿下来，不用想都知道现在趴在我身上的是谁。
【下去，回到你的床上。】
身上的人形物体颤抖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爬了下去。
我拿下书坐起身，看着站在沙发边上一脸自己做错事委屈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去冰箱那里拿了罐冰啤酒。
【你是战士，撒娇是小鬼的权利。】
【唔嗯……】
水晶兰沮丧地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走向了床铺。
喝着嘴里淡如水的啤酒，看着窗外的雪花。
咯吱……
淡黄色的酒液从易拉罐里流了出来。
【真难喝……】
第二天，我把水晶兰带到了军区的训练场地，靶场。
我拿着一把AR-30（战地2402，谢谢你。）对着水晶兰说到。
【首先试试看射击吧，虽然我觉得ORHIS用不上这种东西。】
我将AR30递给水晶兰，考虑到她的失忆可能会造成走火，我并没有将保险打开。
【？？？？】
水晶兰好奇地看着手里捧着的物体，只觉得它的造型非常奇怪，左看看右看看，甚至闭着一个眼睛看枪管里面，就是没有用正规的持枪姿势去握住枪械。
我无奈地扶住额头，果然没开保险是正确的选择。
我将步枪从少女的手里拿走，随后用正确的姿势端起步枪，给了她一个眼神。
【看好了，这东西的用法。】
水晶兰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吐了口气，屏气凝神，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手中的步枪吐出了致命的火蛇，对枪械的精确把控以及合适的点射让每颗子弹都打中靶子的致命部位。
结束射击，观察抛壳窗和弹夹确定没有残弹后，我关上了保险把枪递给了少女。
【看到了吗，枪械是这样……】
但水晶兰此刻是跪坐在地上，眼神中净是惊恐，浑身都在颤抖着。
果然在害怕吗……
但是就算如此，也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留给她害怕了。
我将一把格洛克手枪递了过去，对于“新手”来说，这算好掌控的手枪了。
【呃……唔……！】
水晶兰惊恐地后退着，似乎看到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嘴里也发出了不愿意的呜咽声。
【拿着！】
男人愤怒的声音在空旷的靶场里回荡着。
【咿——！】
似乎是害怕男人生气，水晶兰被吼之后的动作果断多了，但是她看着手里漆黑的死神，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就能夺走生命的收割者，好像和梦里那时候用的手枪一样。
【你在做什……】
我把手放在愣神的少女的肩膀上，谁知下一秒一股巨力直接将身体掀翻在地，紧接着冰凉的枪口就顶住了我的下巴。
看着少女毫无感情的双眸，我愣了愣，随后拍了拍她的脑袋。
【啊……】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水晶兰马上就从我身上跳开，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啊……啊……！】
水晶兰害怕地哭了起来，手枪也掉在了地上。
我看着正在哭泣的水晶兰，回忆着刚才的情况。
一瞬间找回了自己的记忆？
总之，刚才的眼神绝对不是现在的水晶兰能拥有的。
那绝对是沾染了鲜血之后的眼神。
自己曾不止一次地在水晶兰的战斗记录里见到过这种眼神。
等水晶兰收拾好心情后，我把手枪再次递给她。
这次倒是能好好地拿着枪，戴好护目镜后她看着面前完好的人形靶子，眼中没有一丝坚定感。
少女颤颤巍巍地将手枪举起来，深吸一口气后，她疯狂地扣动着扳机，似乎是想尽快打光弹夹里的子弹，直到手枪发出咔咔没有子弹的声音她也没有停止扣动扳机。
我站在水晶兰的身后，观察着她的射击。
完全不行。
射击时没有稳定手臂，没有睁开眼睛看攻击对象，双腿颤抖，胡乱的开枪，整个靶子上的弹孔先不说造成的有效伤害，光是弹孔的数量就和弹夹里的子弹数量不合。
这种情况，去对抗GHOST就是单纯的找死。
【更换弹夹，继续射击】
话音落下，但是瘫坐在地上的少女并没有动作，还是在捂住脸哭泣。
【你……】
我将视线往下放去，只见水晶兰的胯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滩液体，似乎是为了遮羞，她想着用自己的上衣下摆挡住。
【……】
哗啦——
水龙头不停的往水桶里注水，而水桶里则是飘着一条蓝色的内裤。
【今天就训练到这，回去继续学习语言。】
水晶兰拽了拽男人的衣角，低着头说着自己还不算熟练的语言。
【对唔起……】
见男人没有反应，水晶兰更加的沮丧。
…………
我在日历上画了个叉，第一天的训练结束了。
老实说，如果是这种程度，那么到达期限后等待水晶兰的就只有被分解掉。
比起训练，水晶兰似乎更喜欢语言的学习，而且表现出了很高的学习力，只是几天，就掌握了相当的词汇量。
如果训练也是这样就好了……
几天后，克洛里斯所属，ORHIS测试场地内。
巨大的枪炮展开，疯狂地往一块掩体射击。
【水晶兰！快点展开SAVIOR！】
无论我在耳机里如何地喊，水晶兰都只是抱着头躲在被扫射的掩体后瑟瑟发抖。
【好……可怕……】
耳机里不停的传出水晶兰害怕的声音。
【真的假的……竟然连救赎装甲都无法展开啊……】
另一边的监控室里，吉格斯和几个科学家正在观看测试场地发生的一切，其中一个科学家翻动着资料，以一种很平和的语气如此说着。
【无论是谁去指导那个小鬼，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个科学家翻到了少女的指导官资料，饶有兴致的看向站在荧幕前的吉格斯。
【为什么会找叶羽去做水晶兰的指导官？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对啊，如果让他去指导那些能活下来的精英似乎能有更好的结果。】
另一个科学家也放下了手里的活看向吉格斯。
【不是叶羽去指导那些能活下来的“天才”，而是正因为叶羽的选择，才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是吗？但是他所在的机械特化部队不是……】
【好了，够了。】
吉格斯打断了那个科学家的话。
【我们这种只会汇报死亡数字的家伙，就不要说那件事了，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成为那些数字的其中一员，而且，我相信叶羽。】
吉格斯看着屏幕里的一男一女，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到。
【我相信你可以让水晶兰活下来……如果是你的话，肯定可以……】
我看着测试场地里残破的样子，以及废墟之中，瘫坐在地上还没有收回救赎装甲的少女。
【我应该有说过要瞄准好目标吧。】
【对唔起……教官……但，可怕，水晶兰，害怕……】
少女无助的哭泣着。
ORHIS是拥有心的武器，不仅要知道控制力度，还要控制自己的感情。
既是挥舞兵器的战士，又是战士手里握着的兵器。
如果做不到的话，等待她的就只有和那天手术台上的ORHIS一样的结果。
分解成零件，组成新的ORHIS，等待下一台无法战斗的ORHIS被拆解，然后继承她的核心。
而且……
我看了眼跟在身边的水晶兰。
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非常不稳定，可以说是已经到达了极限。
大到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小到路上汽车摁下喇叭。
都很容易吓到她。
哪怕是路边电视播放的战争节目里的枪炮声，都能瞬间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可怜的女孩。
懦弱的战士。
住所内。
我看着面前靠墙而坐抱着膝盖的少女。
仿佛第一次见面那样。
【水晶兰。】
被呼喊名字的少女抖了一下。
【我会把你送回吉格斯那里。】
【你可以不用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