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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义的前情提要: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就曾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把自己甩飞到几百米高空,然后学会了飞行。
在经过一系列毫无意义的努力之后,我终于是通过朔月给我安上的几条触须,暂时逃离了额老王的追杀,来到墨丘利万里无垠的晴空上。
由此可见,努力和奋斗都是人生中最大的谎言——那些会去努力的人,会这么告诉你,你的努力毫无意义,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以上都不过是年轻人的胡言乱语。
现在的我,可没有讨论命运,努力和才能的心情。现在,我只想赶紧回到全知的小领域里,把生和死的挣扎全部抛到脑后,和美少女们贴贴……
……不对,我晃了晃脑袋。高空的空气有些稀薄,轻度缺氧带来的耳鸣和头晕刚刚才消散,追赶着的杀机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望着脚下逐渐靠近的黑影,吞了吞唾沫。
老王完全不打算给我说话的机会。不过,我依然认为,只靠嘴皮子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策’。只要向他胡扯一些我的红魂的能力,他肯定会‘醒悟’的。
毕竟,除了耍嘴皮子和拼上性命逃跑以外,我也没别的办法。
我试着调转触须的平衡,向其他方位飘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飞了起来,但漂浮的速度感觉比跑步快不了多少。
想要在被老王追上之前,跑到写字楼之类的地方,或者去寻找瑞香和朔月的踪迹,看来不太现实。我只好趁着老王还没靠近,就近飞向教学楼,穿过敞开的窗户,窜进教室里,这里复杂的地形更容易让我们藏身。
我双脚刚刚沾到地面,疲惫和立刻涌上四周,双腿一软,差点把可可亚和自己都‘扔’到地上。
我一边祈祷着老王不会搓一发大的,直接把整个教学楼都送进地狱,一边费力地扶着墙站起来。
抱着可可亚实在太累了。她虽然很轻,但我也很轻,论手无缚鸡之力,我自认为还是有竞争力的。
我把她用触须卷起来了,换了个姿势把她绑在背上,随后搀扶着墙壁,吃力撑着墙壁,向外走去。
我降落的地方是一间普通的阶梯教室。周围暂时还没有传来异样的声音,姑且认为老王还没有到达教学楼,还在赶来的路上。
现在李颖诗上课时间,但教学楼里却没见到几个人影。我合理怀疑,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也缺人我们确实在教学楼里的话,老王真的会想办法把整栋建筑送上天。
如果能找到学校的演播室,找个安全的地方嘴炮他,或者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许我还有救。
可是我根本就不熟系学校的环境,要在这么危急的时刻,从庞大的雅典娜学院里,找到广播室,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一边喘息着,一边拍了拍背上的可可亚。
“喂,广播室在哪?”
我十分希望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毕竟,她已经装晕到现在,还得让我一直背着出来了。
靠在我肩头的可可亚颤了颤,缓缓张开了睫毛,原本闪亮美丽的双瞳,右眼此时却彷如朔月那般空洞又纯净。我立刻反应过来,和她失去的右半的四肢一样,他的右眼也被那只水母夺去了。
可可亚并未如我预料的那般挣扎和歇斯底里,那也是当然,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打算装死蒙混过去。
她从咽喉里发出一声呜咽,已经有些沙哑的嗓音,缓缓说道:
“在顶楼……广播室的设备上了锁。”
有了目标,手上就稍微有了些力气。我喘着粗气,一边费力地往楼梯上走去,一边问道:
“那只大水母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琢磨着她的语调,想分辨出她是不是在说谎。
也许是姿势不太舒服,可可亚费力地蹭了蹭我的肩头,她的表情有些恍惚,像是喝了烈酒一样神志不清。她同样含糊不清的沙哑语调,在我耳边响起。
“本来应该出现的是类人形,能够用语言交流的生物……那个水母,应该是某种与50年前的外来者一样的存在,它接收到了某种讯号……代替了原本应该出现的魔神……是受到了干扰。它从一开始就存在,一直就在墨丘利……”
随后,她话语中的逻辑开始逐渐变得零散,开始念叨着我完全听不懂的事情。
“在量子真空中真切存在的物种……充斥着狄拉克之海的信息……它们是为了零点能量里的信息而来。已经失败了……只有意义不明的信息……那单纯的力量,估算错误……你我……都不过是命运的囚徒……”
在她的呢喃声中,我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倒是在她呆滞又懵懂地眼神中,我看到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紫色氤氲。
那一抹紫色的氤氲,在我定睛去看的瞬间,一股寒冷陡然包围了我。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浩瀚的星河,支离破碎的宇宙画卷在我面前展开,在一瞬间湮灭,又在一瞬间恢复如初。
这惊鸿一瞥的感觉只是让我呼吸停滞片刻,待我回过神来,我却发现我已经身处一扇厚重的双开防盗门前,防盗门上贴着的标牌,写着‘广播室’三个大字。
在我愣神间,却看见可可亚的手朝前伸出。原本紧闭的防盗门,便如自动门感应到行人一样,自顾自地打开来。
“发……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疑问。我怎么就来到了这里?门怎么就开了?
“……是力量。”
可可亚的声音,此时平静得像是遥远而冰冷的星球上,从未解冻过的冰面。
“只要获得‘允许’,‘永生者’就能轻而易举地操纵现实中的一切。从物质的性质到原子结构和电子的运动……就像你在画布上用指甲划出一道划痕一样简单。但能做到哪个程度,取决于管理员愿意给你什么画笔。”
永生者……关于这个词语的细枝末节,我也从全知那里听到过。
全知也是永生者。她确实能做到让我深感赞叹的事情,比如从空无一物的手掌心里,变出一块酸味和苦味浓郁的巧克力曲奇。
“你也是那什么永生者?”我走进广播室,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之前不是,现在是了。”
她像是为了防止我误解一样,特地加了一层补充说明。
“那还不错,要是我侥幸活下来,兴许也能体会一下你说的事物。”
我嘟囔着走向广播室里的沙发和茶几,把可可亚放在沙发上。
她现在的模样看上去甚是凄惨。衬衣被汗水浇湿,贴在她苍白细嫩的肌肤上。她抿着自干燥的嘴唇,右眼的空洞和尚正常的左眼,略有些怪异。
她唯一剩下的左手,无力地从沙发边缘垂下,贴在地板上,耷拉的左腿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侧着脸望着我,像是一只无助又弱小的猫。
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强烈的疲惫感已经快要压垮我这孱弱的身躯,连触须也毫无生机地耷拉在身前身后,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一点也不愿意动弹。
唯有触须上一只闪烁着的,微弱的呼吸灯,让我感觉‘它们’……不,我们,还能再坚持活动一段时间。
可可亚此时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把仅有的左手搭在腹部。她抬起头来,看了站在茶几前的我一眼,仅有一丝神采的左眼里一闪而过。
她张开嘴,轻声说道:
“……本来我的肉体会回归宇宙,意识和那只大水母合为一体。”
“那可太棒了,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力量吗?”
我走到广播器材前,随口应道。
我尝试着打开广播的总电源,但不出所料,由于能源供应不足,电源响了一声提示音后,便陷入了沉寂。
可可亚见我没兴趣,便别过脸,但还是继续说道:
“不是的,我们想要的……是能让每个人都能学习的力量。”
我抚摸着那些死气沉沉的器材,长叹一声。
“那你们应该去攻占方舟系统技术部门。”
说完,我摇摇头,干脆地往沙发背旁边一靠,休息起来。
已经彻底陷入了死局,最后的生机也被掐灭,接下来就只能静待奇迹发生了。
可可亚摇摇头,应道:
“方舟系统……依旧遵循着能量守恒,如果它真的什么都能做到,万神殿也不会死守着权利不放了。”
“那你口中的‘力量’就能做到吗?你又能保证,战胜了万神殿,就不会有下一个万神殿,下一个方舟系统吗?现实可不是战胜了大魔王,就皆大欢喜了。”
我嗤笑一声,感叹他们的天真。
“……你说得没错。”可可亚无力地说。
我早就明白了她们的目的。但她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历史的延续,只是在重复一出又一出的悲剧和混乱。
我扭头望了一眼她一动不动的后脑勺,轻轻敲了敲沙发,闭上眼睛,说道:
“古往今来,每个清醒的人都明白,愚昧、无知和怠惰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如果你们真的打算战胜墨丘利这根深蒂固的体系……而不是建立一个取而代之的类似的社会形态,那你们该做的,就是赋予墨丘利所有人民‘智慧’,赋予人类新的可能性。”
“那种事情……”
可可亚苦笑一声,摇摇头。
我只是冲她一笑,继续说道:
“听起来很可笑吧?但是,现在,确实有这个可能。”
意识到我在说什么的她,难以置信扭过头,支起身子,望向身后的我。
赋予全人类‘智慧’什么的……听起来只像是反派嘲笑着理想主义者们,不切实际的妄想的话语。
但是……如果,真的想战胜一切不公和敌意,将人类带往新的纪元……那就不只是武力能做到的。就需要抛弃‘常识’,考虑曾经被嗤笑着当做玩笑、现在却有可能实现的‘幻想’。
那一抹可能性,便是‘红魂’。
我抓着沙发的扶手,费力地站起身来,看向敞开的广播室大门。
我感觉到,已经有什么人在附近蛰伏了蛮长一段时间了。
“但是呢……再怎么评价墨丘利本身,再怎么和平的手段和目的,最终也只能先面对扑面而来的恶意。你说是吧?老王。”
虽然不确定来的人是谁,但我就是要先装出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不出意料,老王从门后探出身子,嘴角叼着烟。他低着头,俯视着房间中已无路可逃的我们。
“真是能说会道啊,咏梦小子。”
看来……他早就找到了我们,也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话。无意间,似乎争取到了一次机会。
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我尽量撑起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