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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亚的家是一座两层的小洋房。说起来虽然很气派,但实际上房间总数和面积并不多。
敞开的窄门,屋内昏暗的灯光仅能照亮她的脚边,一楼玄关的右手边还摆放着衣架。
目光顺着看过去,就能看到老式的凹字型大型办公桌,上个世代早该淘汰了的电话摆在办公桌上,中古店才会看到的木椅子上铺着毯子。
至于会客室,仅仅只有小小的茶几和两张沙发罢了。
一层完全是客厅和厨房,仅有三十平米左右,二层的大小也差不了多少。虽然还有一间阁楼,但要容纳三口之家同住,还是略显狭窄。
据可可亚说,阁楼的空间虽然稍小,但也足够居住,甚至还有储物间可以存放别的东西。
“可可亚?你回来了?”
空旷的房屋中,回荡着稚嫩的声音,客厅的灯伴随着声音总算能发挥自己原本的功能,尽责的照耀着整间房屋。
随后,伴随着快节奏的轻巧脚步声,声音的主人很快跑到门口。
可可亚脸上荡漾着奇异的害羞,便走上前两步。
整齐的短发波波头和圆圆的脸颊,年幼的女孩难掩高兴和兴奋、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小巧的身躯两手与半跪在地上的可可亚相拥。
“我回来了……妈妈。”
她……刚才说了什么?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可可亚应该是叫眼前这位**‘妈妈’。我的大脑在片刻的飞速运转后,就立刻停摆,放弃了继续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并为我的面部表情传达,执行名为‘惊愕’情绪的命令。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应该异常精彩,这是个重要的时刻,是墨丘利再一次打破我的‘常识’,向我展现何为另一个世界。
随后,她和可可亚一样迷人的目光、注视了我片刻,就礼貌地地发问:
“这位是?”
“是我同校的同学,咏梦。”
可可亚表情的尴尬难以掩饰,她第一时间就看出了我的错愕和震惊,苦笑着回过头,冲我一笑。
“咏梦,这是我的妈妈,罗菲莉娅。”
可可亚的妈妈身高恐怕还不到1.2米,比可可亚和我都要矮上许多。
‘年幼’孩子,温文尔雅地点头,从少女的怀抱中脱身而出,端庄地笑着,向我招招手,说道:
“是可可亚的朋友啊……这孩子平常不怎么带朋友回家。快进来吧,晚饭就快做好了,正好今天爸爸也不回来,多出来一些饭!”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的场景。但我想,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我尽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不让嘴角抽搐,也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失态,拖着僵硬的身体走进屋内。
由于大脑停摆,接下来我是怎么加入可可亚的家庭聚餐的,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碗米饭和筷子。
罗菲莉娅端来一份罗宋汤,摆在桌子边缘,推到桌子中心,和桌上的炙烤牛肉和番茄炒蛋、组成了颇具国际感的晚宴。
站在桌边的罗菲莉娅,举起戴着厨房手套的右手,朝我挥了挥,眯起眼睛开心地笑起来。
“先尝尝吧!可可亚平常胃口比较小,就拜托你了哦!”
说着,她转过头去,从兜里摸出手机,拨打了电话,一边走进厨房。
尽管她的声音放得很低,但我依旧清晰地听到了她说的话。
“……你今天吃了再回来,可可亚带朋友回来了,没你的饭……已经快到了?我才不管,转车去朱诺,自己去吃点开封菜吧!”
我立刻选择忽视了偷听到的、罗菲莉娅的话,呆滞地望向坐在我身旁的可可亚。她扶着胸口,像是在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样。
注意到我的目光,她才腼腆一笑,微微俯下身子,朝我这边靠了一些。
她注意着罗菲莉娅的位置,一边苦笑着说道:
“你肯定觉得是个很奇怪的家庭吧。”
何止是奇怪,简直算是怪异。
“虽然由我来说不太好,但我还是觉得你的父亲还是去警局自首比较好。”
大脑暂时停摆的我,下意识地说道。
“妈妈她已经四十岁了哦。”可可亚轻笑着回应。
“我想也是。”
毕竟我也已经28岁了,用外表再去怀疑墨丘利安保的现实负责人,是否触犯了墨丘利的法律,确实算不上理智。
但我依旧对可可亚的父亲产生了一丝敬佩。真亏得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能顶着周围的压力,娶这样的一位妻子。想必他们一定十分恩爱吧。
我又把目光转到餐桌上的饭菜,对墨丘利的家庭来说,虽然算不上丰盛,但以可可亚和罗菲莉娅的体重来看,已经算得上豪华了。
可可亚忽然拉了下我的袖口,我回过神来,她正用手遮着嘴边,悄声说道:
“那……那个,等会妈妈要是问你学校的事情,你就说我们不是一个班的……”
“你就放心吧!”我自信满满地回应道。
别的不说,关于学校的谎话,我有绝对不会被拆穿的自信。
在我的学生时代,我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师’。从对口供到代为签到,从10元帮写作业到摸底考试传小纸条,甚至是上课时睁着眼睛睡觉,每一样我都练到了炉火纯青。
……怎么都是些不太能让人感到自豪的事情。
再说,墨丘利安保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整套详细的档案,我甚至也已经了解了许多关于雅典娜学院的实际情况,以我的水平,绝无暴露的可能!
片刻后,打着电话的罗菲莉娅才踏着细碎的步伐,回到餐桌前。
餐桌前那张明显比其他椅子要高一些的椅子,自然就是她的座位。罗菲莉娅灵活一跃,熟练地坐到座位上。
在她回来的片刻时间里,可可亚立刻拿起筷子,装模作样地吃起饭来。我也跟着拿起筷子。
罗菲莉娅瞟了一眼刚刚低下头的可可亚,便笑着问我:
“咏梦,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啊?还行吧,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装出一副错愕的样子,随后才在脸上挂上笑容,微笑着回答。
罗菲莉娅也没急着进餐,而是用手撑着脸颊,靠在桌面上。她温和的笑容让我悚然,总觉得她会说出什么可怕的话。
“你参加社团了吗?”
一提到这个话题,我眼角的余光便看见可可亚身体一僵,吃饭的筷子也停了瞬间。
我立刻意识到,可能可可亚一直在隐瞒这件事。而眼前的罗菲莉娅女士,早就知道可可亚在撒谎,只是没有点破。
“嗯……我没参加过,其实我以前身体不好,在医院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马上搬出了刑侦科的各位苦力,为我准备的说辞。
“哎呀,是这样啊,你身上这些是方舟的东西吗?”
“应该是吧?医生说是这些东西可以治病,不过我也不怎么清楚。”
“你和可可亚平常都玩些什么?”
来了,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学生的父母,往往会试图从话语的细节里,分析出其平常的行动。虽然不一定准备,但父母们往往会笃定,他们所想的就是真相。
而我需要回答的东西也很简单。
扑灭一场大火,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是大家一起灭火。但每个人总会下意识地选择告诉大家,根本没有什么大火——明明火光和烟都升起来了。
想要让其他人相信没有这场火,当时在旁边点起另一场大火,然后让大家相信,这是同一场火灾。
“啊,今天我们才去水星公园那边玩呢。”
“水星公园啊……你们去玩了什么?”
可可亚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是罗菲莉娅看不见的桌子底下,可可亚的双腿紧绷着。
“啊……其实我今天没去学校,在街机厅玩了一下午,可可亚才来的。”
我做出一副僵硬的表情,向她展示着‘完了,暴露了’的态度。
一听到我老实的回答,罗菲莉娅稍稍有些惊讶。很快,她就笑了笑,无奈地耸耸肩,说道:
“真是贪玩的孩子啊,今天只是开学典礼,平常可不能这样哦。”
“好的,我知道了!”
我马上喜笑颜开地回应。
对她眼中的可可亚来说,一边是贪玩的朋友约她翘课,一边是学校的规矩。去苛责两面为难的可可亚,自然算不上合理,这样火力就会来到我这边。
就算他们不是开明的父母,他们讨厌的,也最多是我这个可能会带坏自家女儿的‘坏孩子’,而不至于过多的斥责可可亚。
对一出不用演太久的戏来说,已经足够了。
可只是一会,罗菲莉娅脸上便布满了笑意,她拿起筷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哎呀,咏梦真是聪明的孩子啊。我们也老了呀……”
聪慧的女士似乎完全理解了我话语中的含义,说完,她特地意味深长地看了呆愣的我一眼。
我这才意识到,这名看似年幼的母亲,可是教导出可可亚的人。甚至是在派系林立的墨丘利中,与政治·斗争脱不了干系的名门贵妇人。
这次拜访,看来不会太轻松。
我僵硬地用筷子夹起烤肉,这么想着。